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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求你别这样!(穿越重生)——米汤十三

时间:2024-07-03 09:17:46  作者:米汤十三
  “世子。”他轻声唤道,“不如我帮你上药吧,师哥从前交过我,必定能处理好的。”
  听闻他提及师哥,谢时深微蹙眉梢,扭过头说道:“罢了,伤口虽然有些大,但还能忍。”
  鹿厌下意识握住他搭在浴桶的手,自责说道:“世子,是我的过失,若我能及时赶到,世子便不会受伤了。”
  谢时深瞥了眼被紧握的手腕,又咳嗽两声才道:“方才你说早些歇息,眼下要你帮我上药,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不会不会!”鹿厌褪去愁容,展颜笑道,“只要世子安然无恙,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时深搭下眼帘,轻叹道:“既如此,那我便听你的。”
  话落,只听“哗啦”一声,谢时深突然从浴桶站起身,一/丝/不/挂的身子沾满了药草,赤裸裸站在鹿厌的面前,用手指着腰腹的位置说:“这里最疼,先涂此处吧。”
  鹿厌瞪大双眼,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下方,怔愣半晌后才回神,吓得迅速后撤一步,紧紧闭着眼睛道:“世子!这不妥!”
  谢时深慢条斯理将身上的草药拿掉,疑惑问道:“有何不妥,你我皆是男子,何况......”
  他停顿顷刻,强调道:“明明是你要为我上药,此刻竟又闪躲,罢了,让我死了算了。”
  话落,他又沉回浴桶里,唉声叹气沐浴着。
  红晕再次爬上鹿厌的脸颊,他难挡羞耻,更无法反驳谢时深所言,可方才那一幕,即使闭上了眼,那姣好的身材和不可描述之处在脑海挥之不去,甚至还会不由自主想起亲密之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鹿厌眯着眼看他,怯生生问道:“那世子可还有别处受伤?”
  “没了,就此处最疼,若不能上药,想必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说着他朝鹿厌看去,满眼心疼,好像深思熟虑后才说,“我不想吵着你安眠,沐浴完就去和狗睡。”
  鹿厌听闻愈发愧疚,想不到谢时深处处为自己着想,而自己却因无端顾虑面子不管他的性命。
  实在可耻。
  鹿厌在心里先把自己怪罪一顿,决定放下芥蒂,深吸一口气后上前,坚定不移道:“世子,你起来吧,我给你上药。”
  谢时深手中的动作顿住,转眼看去,见他一脸正气,脸颊两侧的绯红尽褪,双眼清澈坚决,毫无欲望,完全没有方才的害臊。
  见状,谢时深轻轻一笑,朝他伸出掌心,默不作声和他对视。
  鹿厌看着他的手,不明所以地“嗯”了声。
  谢时深扫了眼他的手,“药。”
  鹿厌道:“可是......”
  谢时深打断说:“不必内疚,此事你本无错,若非要论对错,那也是贼人之错。”
  鹿厌呆滞片刻,终于明白谢时深适才在逗弄自己,当即将药用力拍在他的手上,气得扭头就走。
  但谢时深反手将他拉住,稍一用力,鹿厌便又跌回了浴桶边上。
  他恼羞成怒朝谢时深瞪了眼,想找个词责怪,可憋了半天才气道:“你坏!”
  鹿厌并不擅长骂人,若有人在旁指导倒好,眼下只有谢时深在,无论他语气如何重,落在谢时深眼中皆是撒娇的、合理的。
  谢时深低头在他的背手吻了吻,含着笑温声道:“原谅我好吗?我只是想你关心我。”
  此言一出,鹿厌竟无话可说,谢时深的心意如何他有目共睹,他拒绝了这番爱意已是迫不得已,若反复扫兴岂非又让人伤心。
  一想到要哄谢时深的方式,鹿厌只能心甘情愿原谅了,朝他轻轻点了下头。
  谢时深眸光温柔仰视着他,“小鹿,今夜多亏有你,我才能平安无恙。”
  回想今夜历经的一切,鹿厌心里揣揣不安,生怕隔墙有耳,压着声音皱眉问:“世子,要杀我们之人,可是睿王?”
  谢时深不打算隐瞒,一来是不愿他胡思乱想,二是不愿他思虑过度。
  “暗卫查到了些许线索,今夜刺客或与锦衣卫有关。”谢时深道,“如今猜测杨奉邑和锦衣卫暗中勾结,但杨奉邑并非草率行事之人,此事过于蹊跷,还需些时日调查。”
  话落,他示意鹿厌去取来衣袍,随后将鹿厌安顿在屏风后才出水。
  两人隔着屏风交谈,鹿厌透过屏风模糊的轮廓,猜测谢时深应当在上药。
  鹿厌琢磨着他的话,“世子眼下有了睿王的把柄,为何不趁热打铁除了他?”
  谢时深敷完药后穿衣,“此事若无确凿证据,冒然出手恐会让对方反将一军。”
  一旦谢家在如今局势中暴露野心,老皇帝为了保住皇位不流于异姓之人手里,难免不惜以死匡扶杨氏上位,如此一来,谢家恐怕还会落下千古骂名。
  鹿厌在他的话中陷入深思,直到谢时深行至跟前也并未察觉。
  谢时深此刻好整以暇,瞧着不像方才那般扶风弱柳之状。
  他看着鹿厌愁眉苦脸,自己反倒气定神闲,安抚道:“别担心,今夜他们未能得手,不慎让我们回了京都,之后我们便叫他们再无机会动手。”
  谢时深将他牵回厢房,两人回到内室坐着。
  鹿厌和他靠得近,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心里的纷乱似被这香气镇定,思绪慢慢清明,脑海里忽地记起一事。
  “世子。”他朝谢时深贴去,反手拉住对方的手,神情严肃,悄声说道,“先前府中曾发生一事,不知你可知晓?”
  鹿厌将锦衣卫搜府之事相告,续道:“当夜正是睿王出手相助,拦下了陈奇禄搜家。”
  话落,谢时深面色凛然,沉声问:“当时吴语可在?”
  只见鹿厌摇头,“睿王以指挥使无御令搜家之由,命指挥使带人离开,之后睿王便入宫了,府中无碍后,我便忘了将此事相告世子。”
  谢时深将视线从他身上离开,垂眸思忖片刻,似乎找到了蛛丝马迹。
  然而,沉默良久后,却见谢时深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他缓缓转头朝看向鹿厌,猛地拽紧鹿厌的手,深邃的眼眸中竟暗藏杀意。
  鹿厌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不由心头一紧,想睁开谢时深的手,结果被越握越紧。
  他咽了咽喉咙,带着些许害怕问:“世子......你怎么了?”
 
 
第87章 
  谢时深沉眸望着他, 问道:“鹿常毅想方设法让杨奉邑面圣,你可知为何?”
  鹿厌先是摇头,但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以鹿家见风使舵的本事, 若不找靠山,只怕将来要面临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思索少顷, 鹿厌带着不确定问他,“难道太子身亡后,鹿家急需扶持新的储君?”
  很快见谢时深颔首, 眼底带着些赞许,耐心说道:“但杨奉邑绝不会轻易相信他, 毕竟鹿家曾帮助东宫对付其余亲王。”
  鹿厌顺着他的思路猜测, 接着询问道:“所以鹿家要有诚意,如今最好的机会, 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睿王见到陛下,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如此就足够吗?”谢时深专注凝视着他,“这样的诚意不足以让杨奉邑动摇。”
  那样疑心深重之人,岂会不知鹿常毅的目的。
  然而,鹿厌绞尽脑汁仍旧想不明白,神情紧张看着谢时深,等着他给自己解答。
  鹿家的诚意,会是什么?
  谢时深从容看着他,决定让鹿厌自己有所意识, 主动发现存在的隐患。
  他将鹿厌扶好端坐床榻,对视问道:“小鹿, 你可还记得最初来时的叮嘱?”
  鹿厌看着他的眼睛, 将谨记于心的话告知,“不可将自身本领现于人前。”
  闻言, 谢时深轻点头,回想起当初叮嘱的初心,是为了避免鹿厌招来杀身之祸,给谢家带来麻烦,更要防止他被带回锦衣卫。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他由爱生怖,更担心的是有人将鹿厌从他身边带走。
  谢时深轻声问道:“所以,你觉得鹿常毅会如何做?”
  他一直认为鹿厌武功高强,必不会轻易受伤。
  可今生他想将鹿厌保护好,想让鹿厌无忧无虑活下去,不会如前世那般吃苦。
  然而,正因如此,他竟忘了有人会对鹿厌设陷,尤其真正的鹿厌暴露了。
  鹿厌望着他的双眼,思忖少顷渐渐醒悟,瞳孔放大,喃喃自语道:“是......鹿凯。”
  那日在客栈之时,为了师哥的书信,他对鹿凯大打出手,便已是冒尖。
  如此说来,鹿常毅的诚意,便是以试探自己为代价,目的不言而喻。
  谢时深轻抚他的脸颊,神色沉重,恍然明白了一事,“小鹿,今夜的锦衣卫,皆是冲着你而来。”
  鹿厌未料身为父亲的鹿常毅竟这般狠心,为了仕途一而再再而三利用他,完全不将他当作骨肉看待。
  一阵怨恨自内心油然而生,厌恶逐渐将他的双眼覆满。
  谢时深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让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
  他察觉鹿厌的情绪波动,轻声细语道:“小鹿,不可。”
  鹿厌眼底的恨意褪去,带着迷茫看他,“世子......”
  方才有一瞬间,他居然想亲手杀了鹿常毅。
  他这位所谓的父亲,既没尽到为人夫之责,任由着他的娘亲病死后宅,随意处置,更未曾尽到为人父之责,将自身种下的耻辱怪罪其子,设陷加害,毫无人性。
  鹿厌垂下眼眸,想为这一闪而过的歹念认错。
  不料,谢时深却道:“全部交给我,今生你只管自由自在。”
  谢时深眸色复杂,藏着两世的思绪,他不必再去细想两世的鹿厌为何与众不同,无需靠着前世有关鹿厌的蛛丝马迹,也能明白前世一切与谁有关。
  鹿厌握住他的手,借着屋内的烛光静静观察谢时深。
  他觉得谢时深此刻与往日不同,像是藏着天大的心事,无法言说,仿佛守了个秘密,连倾诉之人都没有,孤独而寂寞,靠着信念而存活于世一般。
  鹿厌眼底藏着心疼,小声说:“世子,让我陪着你吧,我......不放心。”
  谢时深轻轻将他抱在怀中,见他不挣扎,便抱得紧些,眼中带着满足,温声道:“他们既是冲着你来,若你跟在我身旁,岂非会连累我?”
  鹿厌捏着他的衣袍,一听顿时攥紧在手,竟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此言。
  但凡仔细想想,也能猜到锦衣卫的目的,杨奉邑这等城府之人,又何尝琢磨不到谢时深一二心思。
  若是两人再形影不离,恐怕便应了杨奉邑当初的提醒,成为谢时深的包袱。
  思及此,鹿厌心头愈发难受,在谢时深怀里不自觉埋头,将湿润的眼眶紧闭,不再多说,而是听从谢时深的安排,乖乖呆在府中。
  但随着谢时深归家越来越晚,鹿厌从耐心等待变成坐立不安。
  这夜用过晚膳后,鹿厌照常在院中和哈秋戏耍,只是不过片刻,他便心不在焉坐在阶下,冒着严寒,抱着双膝,目光一直落在院门的方向,等人将门推开。
  哈秋照常捡回被抛远的玩具,摇着尾巴来带鹿厌跟前,眼巴巴等着他陪自己玩,结果主人却一直在发呆。
  渐渐的,哈秋也失了兴致,许是察觉主子情绪低落,又担心主子着凉,便和主子一并坐在阶下,不明所以看着主人眺望的方向。
  鹿厌感觉腿边有些暖和,转眼看去,发现哈秋躺在身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微笑揉着哈秋的脑袋,突然哈秋的耳朵竖起,与此同时,鹿厌也听见脚步声传来。
  只见他快速扭头往院门看去,以为是谢时深回来了,暗淡无光的眼眸变得明亮,可当他瞧清来人是刘管家时,眼中的光芒又逐渐褪去,从阶上起身,朝刘管家迎面上前。
  “刘管家。”鹿厌担心问道,“是世子传消息回来了吗?”
  刘管家摇头,嘴角虽是挂着笑,但神色却带着几分凝重。
  他朝鹿厌身后看了眼,先关心道:“怎的坐在廊下等,深冬寒气重,这天怕是要下雪,进屋了呆着啊。”
  鹿厌扯出一抹笑说:“无妨,下雪了再进去也不迟。”
  他看了看院门,续问道:“刘管家深夜来此,可有世子的消息?”
  近日谢时深早出晚归,只知朝臣每日都在殿外等着老皇帝传话,所有的奏折直接送到内廷,只要老皇帝稍有清醒,杨承希便争分夺秒在念给老皇帝听,把朝政之事一一记录清楚,不让旁人插手,甚至连杨奉邑都不行。
  久而久之,朝中有流言传出,怀疑老皇帝临终册封他为储君。
  诸如此类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杨承希趁着老皇帝病重,私揽朝政大权在手,独断专行,很快便引起了诸多朝臣不满,在殿外要求面圣,颇有宫变之势。
  原以为此事会闹得沸沸扬扬,不想有一日老皇帝当真召了一人,那人却是年迈的傅国公。
  傅国公从寝殿出来时,只带出口谕,今后所有奏疏先经内阁,若无要事不必再呈上。
  殿外折腾几日的朝臣闻言纷纷下跪,不敢再提及面圣之事,每日准时上奏,不过却添了一道流程。
  所有入殿的奏疏,经内阁后再经睿王之手,由世子相辅左右。
  一时间,立储的风声又出现了反转,毕竟谁人不知谢家手握兵权,让其辅佐睿王,意思岂非将兵权间接交于睿王之手。
  转眼间,朝中又见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这也是鹿厌为何非要等人回来才安心,最近谢时深回府后早早入睡,两人如今同床共枕,却不如以前话多。
  从前虽是鹿厌在喋喋不休,但谢时深句句有回应。
  现下却是鹿厌说不到几句,身边便没了声儿,转头一看,谢时深已沉沉睡去。
  他知谢时深劳累,所以难免担心,尤其消息不灵通的情况下,他愈发惶惶不安,见不到人几乎茶饭不思,恨不得每日随着谢时深出门,又奈何杨奉邑的警告在脑海盘旋不止,唯有苦苦等人归家。
  但刘管家依旧摇头表示未归,不过却道:“小鹿,但鹿家之人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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