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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求你别这样!(穿越重生)——米汤十三

时间:2024-07-03 09:17:46  作者:米汤十三
  鹿厌气势汹汹说:“我去浴室换!”
  谢时深闻言唇边牵出一抹笑,端起茶杯抿了抿。
  脚步声消失后,他朝刘管家问道:“漫漫如何了?”
  说起谢允漫,刘管家叹气说:“今夜世子送小姐回来不久,小姐便洗漱下榻了,想必小姐经历此事也不敢乱跑,在这京都安分些也算好事。”
  说话间,刘管家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去,上方落款正是来自风歧谢府。
  谢时深拿起书信拆开,“漫漫只是躲过一劫,只怕杨家咬着不放。”
  刘管家道:“可要告知老爷?”
  谢时深沉吟半晌未语,目光虽落在书信上,思绪却回到前世,他万万没想到,重生回来后,有些事情完全出乎意料。
  前世谢家被陷害时,皇帝命锦衣卫捉拿归案,不料锦衣卫赶到当夜,恰逢谢家惨遭灭门之际,唯有谢时深不知所踪。
  当时锦衣卫的领头之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恶犬——鹿厌。
  前世鹿厌的恶名传遍大江南北,有夸张所言,但凡鹿厌所到之处皆寸草不生,此人乃是天子最锋利的刀,武功高强,手段狠毒,无疑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众人皆认为是鹿厌杀了谢家,连逃亡中的谢时深亦如此觉得。
  不久后事态发生转变,谢家洗清罪名,皇帝借此诬蔑鹿厌杀害谢氏忠臣,下令除了权臣鹿家,鹿厌只身敌千军,最后身负重伤离京,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后来谢时深于风歧领兵夺位登基,多年过去,他得知杨家一石二鸟的阴谋。
  他知晓真相的当晚,入睡时深陷噩梦难以抽身,惊醒后发现自己重回入京之前。
  这一世他主动上京,打听到鹿厌还是无名小卒,当机立断向皇帝赐人,他要这条恶犬为自己所用。
  可令谢时深费解之事,正是这条恶犬成名前,为何会有如此反差?
  鹿厌在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作那般毫无人性?
  “啊——好羞耻!”
  浴室突然传来鹿厌痛苦的哀嚎声,将谢时深的思绪拉回,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些许,莫名对鹿厌出现的反应提起些兴趣。
  刘管家将看向浴室的目光收回,发现世子含着笑,不由说道:“世子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谢时深嘴角的笑倏地收回,抬手捏了捏眉间,无奈朝刘管家说:“漫漫一事先瞒着二老,相亲之事要紧。”
  刘管家道:“莫非,世子成亲能打消陛下和东宫的忌惮?”
  谢时深道:“缓兵之计罢了。”
  刘管家转而笑着说:“不过老爷和夫人说得不错,世子是该成亲了。”
  谢时深:“......”
  见刘管家喋喋不休半晌,谢时深按着发疼的额角将人打发走,待厢房门被阖上之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
 
 
第5章 
  谢时深偏头看去,神情蓦然顿住,惊艳自眼底一闪而过。
  鹿厌一袭白色纱裙,红色的滚边为这袭纱裙添了抹妖冶,纱裙下的身子隐约可见轮廓,裙幅如银月光华流动倾泻在地,挽迤数尺,束起的腰间薄而细,褐色青丝披散,落在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上,飘飘欲仙。
  他满脸通红,这抹红延伸至脖颈,尤其察觉谢时深投来目光后,鹿厌愈发别扭,双手抱着臂膀,将脑袋埋在身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任务。
  谢时深移开目光,端着茶杯说:“过来站着。”
  他捏住杯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发白,平复着内心翻起的波澜。
  鹿厌拖着脚步过去,他能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了,那种被羞耻占据脑海的窘迫,就如同自己被人逼着上街裸/奔似的。
  他咬着后槽牙说:“请世子吩咐。”
  谢时深道:“明日穿着这身去练舞。”
  “练武?”鹿厌闻言一愣,松开抱臂的双手,“世子,穿这身练武人家会走光的。”
  谢时深:“......”
  说话间,他还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跟着飞扬,扫过谢时深的腿脚。
  谢时深绷了绷腿脚,悄无声息挪开,将仿佛要翩翩起舞的身影收尽眼中。
  不可否认,鹿厌换衣出现的那一刻,谢时深险些为这美貌动容。
  且不说如今鹿厌被称作锦衣卫之花,前世鹿厌虽臭名昭著,但依旧有不少人愿意拜倒在这张脸之下,尤其达官显贵谈论床笫之事时,鹿厌的高高在上总会将人勾得饥/渴难耐。
  可眼前的鹿厌,依旧是同一张脸,双眼中凌厉的锋芒尽失,只有澄澈纯净,虽有同样的一身本领,行事却从不乖张,涉世未深犹如一张白纸,任由用他之人随意调/教。
  这样的鹿厌,何止谢时深感到费解,更让他感到庆幸,起码捡到了个宝贝。
  谢时深道:“不是武功的武,是跳舞的舞。”
  他的回答让鹿厌愣住,鹿厌提着裙摆在手,脸上的羞涩褪去,难以置信盯着谢时深说:“世子,你让我跳舞?”
  怎么不让他上天?
  这些都是什么奇怪的惩罚,让他去跳舞,能跳出花来吗?
  谢时深搁下茶杯,双手交叠在身前,面无表情看着他说:“明日一早,带着衣裙来明华居练舞。”
  明华居乃他们脚下的院子,正是谢时深的起居之地。
  鹿厌急得跺脚,欲哭无泪说:“世子,我不会跳舞,不如换个惩罚吧。”
  谢时深默了默,道:“好。”
  鹿厌一听,漂亮的双眸顿时放大,满怀期待等着他回答。
  谢时深淡淡道:“暂时想不到。”
  鹿厌:“......”
  他明白谢时深不会就此罢休,正当他愁眉苦脸想着要如何练舞时,谢时深的话像及时雨一般传来。
  “明日会有伶人前来教你。”谢时深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有两圈被腰带勒出的痕迹,似遭凌/虐般,显得格外醒目,“三日后我会检查。”
  鹿厌愣住:“世子还要检查?”
  谢时深反问:“你想其余人与我一同检查?”
  “不!”鹿厌站直身子,苦哈哈道,“只要世子检查就好了。”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了。
  谢时深从圈椅中站起,在袖口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白玉瓶。
  鹿厌接过打开,轻轻嗅了嗅说:“药?”
  谢时深看向他的手腕,道:“回去上药。”
  鹿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手腕起红,心想世子还是有良心的,便满心欢喜回了梧桐院歇息。
  但这样的念头翌日全部打消,当鹿厌站在伶人面前时,才明白练舞有多难。
  伶人乃京都有名的舞姬,连从不沾烟花之地的鹿厌都有所耳闻,他换好纱裙往伶人面前一站时,阅人无数的伶人顿时呆滞在原地。
  方才初见鹿厌,伶人便已感叹这世间男子竟有如此相貌,此时此刻心叹惊为天人,若身处烟花之地,岂非招众人拥簇,引来万人空巷。
  鹿厌道:“劳烦姑娘指教了。”
  伶人连忙摇头说:“拿钱办事罢了,公子可想好要学什么吗?”
  鹿厌疑惑问道:“有得选?”
  那他会选不学。
  伶人温柔笑了笑,颔首道:“若有舞曲相伴自是最好,若无舞曲相伴,以公子之色,简单的舞姿亦能让旁人为你倾倒。”
  鹿厌思索道:“可我只跳给世子一人看。”
  倾倒便罢了,以世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能入他的眼中已是难得。
  伶人有些意外,问道:“公子难不成,只为一人起舞?”
  鹿厌并未多想她话中的言外之意,只听了个表面意思,点头说:“是的,只跳给一人看。”
  他总不能说这是世子丧心病狂的惩罚吧。
  伶人眼中带着意味深长,“若为一人所跳,便无需出神入化,倒是需要一些精心策划的动作才行。”
  闻言,鹿厌想也不想地同意说:“无妨,一切按照姑娘的安排而来。”
  伶人笑道:“也好,公子不防扭一下腰我看看韧性。”
  鹿厌点点头,随便歪了个动作,那腰却好像有后台似的,特别硬。
  伶人咳了两声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公子先绕着我小跑一圈,展示一下身段。”
  “好。”鹿厌一口答应,随后提起裙摆在手,“你站着别动。”
  到他展示本事的时候到了。
  伶人只觉一阵狂风从四周拂过,眨眼间鹿厌便绕着自己跑完了一圈,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主打讲究一个速度。
  这抹白色的身影如闪电快速劈下,毫无风情可言,更莫提搔首弄姿勾引人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伶人:“......”
  她已经能预见关公耍大刀的画面了。
  几个时辰过去,鹿厌带着全身酸痛离开了明华居,在回厢房的路上,他意外看见谢允漫。
  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谢允漫正兴致勃勃欲给他分享小说,却发现他双眼无神打完招呼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离开了。
  谢允漫偏头询问侍女道:“鹿哥这是?”
  侍女回道:“小姐有所不知,他被世子惩罚了,听闻这几日都要在明华居里闭关。”
  谢允漫不解大哥为何这般冷漠无情,心想着去替鹿厌求情,未料换来的却是拒绝,无奈之下,谢允漫只能命刘管家给鹿厌备多些饭菜。
  三日后,鹿厌告别了伶人,在明华居的书房等着谢时深回来。
  苦学三日出师,鹿厌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自己了,必然能让谢时深对自己刮目相看。
  只是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仍旧不见谢时深回到,他坐在廊下,双手抱膝,纱裙铺落在脚边,脸蛋满是愁云,偶尔还能听见咕噜声。
  鹿厌用手指在脚边画圈圈,嘀咕道:“好饿。”
  正当他话落,便听见院子传来脚步声,他抬眸看去,入眼看见谢时深一袭牙白长袍出现。
  两人对视瞬间,鹿厌瞧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鹿厌心想世子不会忘了惩罚吧,倘若如此,他是不是能寻个由头敷衍而过。
  他率先起身行礼道:“世子。”
  谢时深并未往前走,而是立于院子中央,眼看着鹿厌行至跟前,清明月色如雪洒落两人身上。
  沉默不语间,鹿厌嗅了嗅鼻尖,似是闻到了一丝酒气。
  他贴近些许,猜想谢时深许是酬酢才归,“世子,你喝酒了?”
  若是如此,他可迫不及待把跳舞一事糊弄过去了。
  谢时深抬手,轻轻推开他靠近的脑袋,“去拿醒酒汤来。”
  鹿厌闻言狡黠一笑,心想终于能摆脱起舞一事,迫不及待离开院子去换衣,顺便将醒酒汤端来。
  不料,谢时深瞧见他一袭劲装回来时,并未去接醒酒汤,而是说道:“把衣裙换回来。”
  鹿厌心头一惊,险些撒了手里的醒酒汤,他喉咙暗滑,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卡住,因为谢时深的眼神沉沉,充满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明白今晚是躲不掉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醒酒汤举高些,咬牙切齿说:“世子稍候片刻。”
  “嗯。”谢时深接过醒酒汤,提醒说,“动作快些,我累了。”
  鹿厌磨着后槽牙退了下去,很快在谢时深的目光中出现。
  纱裙二次上身,于鹿厌而言本该是习以为常之事,可当谢时深站在廊下注视着,鹿厌才发现三日前的羞耻感卷席而来,此刻不似过去三日,会有伶人的教导,会有声音萦绕耳畔。
  他站在静谧的院子中央,唯有夜风拂过树梢的声响,虫鸣声相伴,静得仿佛如戏台开幕前刻,而谢时深是他唯一的观众。
  谢时深眺着院子中人,抬了抬手中托着的醒酒汤,目不转睛道:“跳吧。”
  鹿厌耳根早已红透,脸颊起了一层薄红,他努力回想伶人所教,尽管羞耻在他心中泛滥,令他手脚僵硬险些难以舒展,但为了让谢时深满意,他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唰”的一声,玄尾扇在他手中瞬间展开,他高举着玄尾扇,努力凹出姿势,随后踮着脚在原地旋转一圈,纱裙如雪色油纸伞般撑开,乘着月色落入谢时深的眼中。
  谢时深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托着醒酒汤,缓步走下阶梯。
  “大王——”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令谢时深顿时后悔走近欣赏。
  鹿厌一套动作下来,除了这袭纱裙之外不堪入目,他在原地打了一套优雅的武术招式,每一次长袖的摆动,都能带出一阵杀气。
  谢时深:“......”
  果然他还是高估了,这样子像是要杀了他。
  他缓缓阖眼,痛苦地喝了口醒酒汤,试图忘记今夜这丧尽天良的舞姿。
  鹿厌正跳得如醉如痴,余光却发现谢时深有后退的嫌疑。
  怎么,他是哪个动作没做到位吗?
  思索间,他朝着谢时深追上去,以一种矫揉造作的方式捏住谢时深的衣摆,按照伶人所教,夹着嗓子,声情并茂挽留道:“大王别走嘛,来快活呀。”
  谢时深:“......”
  他将醒酒汤握得更紧,尝试着把衣摆拽回,可下一刻,鹿厌如鬼魅般闪身到他面前,双手攀在他的臂膀上,顶着一张纯情的脸蛋,做尽令人无法直视的表情。
  鹿厌当然不知自己神情的僵硬,只知按照步骤而来,尽力完善每一个动作。
  尤其他看到谢时深从容的模样后,更是信心大增,毕竟伶人指教时,总在旁边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鹿厌歪着脑袋,娇媚动人喊道:“大王,快来追我呀。”
  谢时深:“......”
  他端着醒酒汤的手颤抖两下,垂眸看向臂弯挂着的人,沉声说:“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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