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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同归(古代架空)——冥辰北

时间:2024-07-02 07:19:47  作者:冥辰北
 
回去路上,安岳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支毛笔。待他捡起来,前方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宫女,向安岳行礼。
 
“这是?”安岳举起毛笔问。
 
“回大人,是太后娘娘命奴婢给皇后娘娘送去的,奴婢该死,不小心在路上遗失,这就去换一□□宫女接过笔,又匆匆跑远了。
 
安岳无意间瞥到宫女手上拿着本《女戒》,加上毛笔,他怕是又撞破了太后与皇后的矛盾。不过仔细想想,丞相没了,太后还在,依旧能对皇后施以惩戒,皇后的愤怒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另一边,皇上的口谕被人带到了楚王的住处:返回荆州。同行见证这一切的是南王。他拍了拍楚王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贤侄,皇上考虑到荆州还有许多需要你的地方,才下了口谕,希望你能理解。”
 
“当真是皇上下的?”楚王阴沉着脸。
 
“那是自然!”南王神色一紧,很快又被他遮掩了下去,脸上再露出和蔼的笑,“荆州路远,可以收拾收拾再动身,不急。”
 
“劳烦您费心了,叔,叔。”楚王皮笑肉不笑地蹦出一句感谢的话,作出送客的姿态。南王自然也不停留,踱着步上了马车。
 
于是,在没人知晓的角落,有两个人达成了合作。毒蛇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等待给猎物致命一击的时刻。
 
“大人,您还不休息吗?”管家提着灯在书房门口问。
 
安岳揉了揉眼睛,已经快丑时了啊,他晚上总是心神不宁,在书房读书也读不进去,煎熬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安岳挥了挥手,让管家不用管他。可话音未落,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安岳猛地站起来,心脏“咚咚”地跳着,他想到了丞相被捕的夜晚,几乎一模一样的夜晚。
 
“大人,老奴出去看看,您先别出来!”管家小跑着向门口赶去,将宅府的门开了一条缝,又火速关上撤了回来。
 
“什么情况?”安岳忙问。
 
“好多好多兵,都朝着南王府去了。”管家小声回答道。没什么实体的声音却重重砸在安岳的心上。明日定有大事发生。
 
与那天一样,安岳选择了不动声色,他让下人们都去休息,也没有惊醒安阳。他坐在书桌前,翻出了纸和笔,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把一切都写在了给季宗山的信里,并向上天祈求着,这次也能平安度过。
 
再狰狞的夜晚也会被平和的清晨取代。太阳升起后,街上就只剩下来往的行人和出摊的小贩了。
 
早朝如期进行,与往日不同的是,皇后也上了朝,与皇帝共同听政。
 
“朕听闻昨夜南王府动乱,确有此事?”皇上一字一顿地问出了一整句话。
 
“回皇上,南王阴图凶逆,布结私党,罪不容诛!臣已奉旨诛杀南王。”楚王铿锵的话语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他们都得出了一个事实:南王死了。
 
“王爷,谋逆可是大罪,南王可是留下了什么把柄,你才能如此断言?”皇后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就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想必皇上已经查明,臣自当奉旨行事。”楚王看了一眼皇上。
 
“朕并未下旨。”皇上嘴里蹦出五个字,如惊雷劈开了楚王的镇定。
 
“皇上!那密旨!”楚王大惊,向前迈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道卷轴。
 
“王爷不妨再看看,上面可有龙印?”皇后不慌不忙。正如她所言,那密旨上没有任何能代表皇上的印记。
 
“不......这不可能......”楚王失神地拿着密旨,将它翻来覆去又找了几遍,“昨日夜里,明明是那个太监,对,就是那个太监把密旨带过来的!”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皇上身旁的太监大喊着。
 
“皇上,奴才冤枉啊!”那太监“扑通”一声跪下,磕着头为自己鸣冤。
 
“朕没下旨。”皇上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可真是冤枉那太监了,他昨夜一直侍在皇上左右。是吧,皇上?”皇后朝皇上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温柔。
 
“是。”皇上点点头。
 
“王爷,假传圣旨,该当何罪?”皇后话锋一转,眼神刀锋般地盯着楚王,语气也迅速冷了下来。
 
“臣绝不敢造次,是,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楚王愤怒又焦躁地环视着四周,想找出那个陷害他的人,但回应他的永远只有皇上那一句“朕没下旨”。
 
“皇上,假传圣旨,该当何罪?”皇后又将相同的问题抛给了皇上。
 
“死罪。”这两个字如当堂一棒,给楚王彻底定了罪。
 
侍卫走了进来,就像早就安排好了一样,将还在辩解的楚王带了下去。一路上,楚王挣扎着呼喊着,周围的大臣都对他退避三舍。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看向皇上的方向,发疯似的大喊着:“是你!你陷害我!你陷害我......”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随着楚王被拖出大殿也逐渐消减。大家只当楚王垂死挣扎,一个智力有问题的皇上又怎会陷害他。
 
“众爱卿受惊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说到最后时,皇上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他期待地看着满朝大臣。
 
官员们面面相觑,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没明白个中缘由。刚掌大权的南王就已经身首异处,威风一世的楚王又被下狱问斩了,还是以欺君之罪治罪的,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见无人启奏,太监尖声宣布:“退朝!”
 
皇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皇上身侧,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官员们也很快散去,吵闹的大殿一下恢复了平静,无论是春风得意、加官进爵,还是遭人陷害、下狱治罪,这个大殿见证过无数的大起大落,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但最终都会归于平静。
 
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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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荆州。
 
“舅母唤我回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季侯爷呐!”一早,韩寿来向季宗山拜别。他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四周风景,叹了口气,“哎,荆州山水也好,人也好,可惜不能久留。”
 
皇后已经扫清障碍了吗?季宗山沉了沉心,这恐怕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不过面上作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冲韩寿道喜:“您此番回京,想必是被委以重任。季某提前恭贺了。”
 
“韩某保证,季侯爷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韩寿拍了拍季宗山的肩膀,刚准备上马车,又临时想起了什么,回头喊道,“季侯爷上次说的人,在下很有兴趣,他日定要见上一面!”说罢,他挥挥手,坐上马车,离开了荆州。
 
荆州啊,季宗山也环顾四周,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生活了快一年了,初来时他满心怨气,看这里的山山水水都不入眼;真正要离开了,他又觉得怀念。
 
人心啊,最是揣摩不透。但有一点他很明确,他想见的人一直在京城等他。
 
京城。
 
百官不可群龙无首,丞相究竟由何人出任这个议题很快被提上了日程。如今朝中已无德高望重的老人,似乎推举谁都不太合适。
 
没等大家猜测几日,圣旨给出了答案:张华体良清粹,才识经济,有思谋之勤。兹命为丞相,领百官之首。
 
安岳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他隐约有点印象,先帝在时,张华因才学过人、政绩斐然而颇受重视,但他出身贫困,过于出众会遭来嫉恨,很快因小人谗言被免官。之后受韩公举荐重被启用,负责礼仪宪章的撰写与修订,很少参与政事。
 
韩公,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开国功臣,深受先帝信任,正是在他的提议下,女儿才得以嫁给当时的太子,由太子妃一步步做到皇后。韩公对张华有知遇之恩,此时封张华为丞相,想必是皇后的手笔吧。
 
大臣们虽然对张华不慎了解,但多少听闻过此人的事迹,知道他是个言行谨慎,举止一定要合乎礼度的人,也就没提出什么异议,丞相之事,算是敲定了下来。
 
但安岳心中的不安仍在跳动,皇后接连除掉了三个挡在自己道路上的障碍,又找到了明面上的代言人,不可能会没有动作。下一步,皇后要做什么?
 
再上朝时,安岳明白了一切。这一次讨论的是对太后的处置。
 
“杨钧藉外戚之资,居冢宰之任,至乃阴图凶逆,布树私党。太后内为唇齿,协同逆谋,上背祖宗之灵,下绝亿兆之望。”有大臣启奏道。
 
大臣们窃窃私语,虽然太后德行有失,但终归是皇上的生母,确实不好处理。
 
“诚然,太后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然夫妇之道,父不能得之于子,子不能得之于父,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者也。宜贬太后之号,还称皇后,居异宫,以全贵终之恩。”丞相上前一步谏言。
 
安岳有些意外地看过去,他没想到丞相只提出贬太后称号,并没有进一步迫害的意思。
 
“不可!”有人立刻出列反对,“太后与均潜谋,欲危社稷,不可复奉承宗庙,配合先帝。宜贬尊号,废诣金墉城。”
 
金墉城是历朝帝后游乐的别宫,如今已废弃了不少时日。
 
“朕要废黜太后。”如安岳所想,皇上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也许皇上根本不懂何为废黜,谁是太后,他只是顺从地说出了有人教他的话,亲手断送了母子之情。无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武器。
 
“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安岳拿着书,这是他今天要讲的内容,“孝要产生于内在的敬意,做到足够的尊重才是真正懂得了孝法。”课是之前准备的,废黜太后是上午发生的,安岳每讲解一句,讽刺感就增加一分。
 
“先生,今日殿上发生了些什么吧?”太子似乎瞧出了端倪。
 
安岳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知太子为好。他正要接着往下讲,东宫外传来阵阵哭喊声与求饶声。
 
“女儿,救救娘!救救娘!不要杀我啊——”一道凄惨的哭声响起,听得出来原主人应该上了年纪,正扯着嗓子挣扎着,那悲鸣让安岳不由皱了眉。
 
“皇后,求您,饶了我娘吧,她年岁已高,您大慈大悲饶了她一命吧!”是太后的声音,她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跟人求着情。
 
“杨钧造乱,家属应诛,当初留她一命,住在宫中,是为了抚慰太后。今太后废为庶人,自当将她交以廷尉行刑。”皇后说得轻快,话语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妾,妾愿削发,做牛做马,只求您高抬贵手,饶我娘一命!皇后,皇后,臣妾错了,臣妾错了.......”太后大哭号叫,截断头发,叩头称妾,请求保全母命。
 
“把她们拖下去。”皇后毫不理睬。随着她的命令下达,凄厉的哭声也渐渐小去,东宫外又恢复了平静。
 
安岳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他的呼吸频率加快,手紧攥着书本,这书上的每一个字都长着刺,狠狠刺进安岳的手里,顺着他的皮肉延展,扎进他的五脏六腑。
 
“先生,昨日母后发现了帛书。”太子等外面人都散去才开口。“先生。”见安岳没有回应,太子又唤了一声。
 
“帛书,什么帛书?”安岳勉强找回了些神智。
 
“上面写着‘救丞相者有赏’,是从宫□□出去的。”太子回道。
 
很明显,是太后射的。但离杨钧被诛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现在才被找到,未免太不合常理。或许皇后早就发现了,她一直在等下手的机会,终于等来了今天。
 
“太子殿下,多加保重。”临走前,安岳加了一句话。太子算是离皇后最近的人,说是与豺狼虎豹作伴也不为过。
 
“先生也保重。”太子站起身,目送着安岳离开。他有预感,这一别,恐怕很难再相见了。希望自己和先生都能平安吧。
 
一批又一批与杨钧有关联的官员被流放,被处死。安岳也被停职在家,每天就陪安阳读读书,画画画。
 
“爹爹,你在害怕吗?”安阳握着笔,细声细语地问。
 
“不怕,你看,爹爹不是还在陪你画画吗?”安岳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但他之前害怕了太久,久到真正有难时他反而释怀了。自己与丞相不算亲密,对皇后应该也构不成威胁,他只希望家人能健康活着,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季宗山吧。荆州一别,没想到就是诀别了。
 
“咚咚咚。”门外有人在大力敲着。安岳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打开门,数十个杀气腾腾的士兵一字排开,领头那人掏出一份名单,从上到下扫着。
 
“嗯,太子少傅安岳,德不配位,今免去少傅一职,贬为庶人,自行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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