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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同归(古代架空)——冥辰北

时间:2024-07-02 07:19:47  作者:冥辰北
众人尽兴而归,安岳离开前,季宗山叫住了他:“安大人,明日元宵,晚上可否一起去灯会逛逛?”
 
“有灯会吗,我也想——”还没等安岳回答,韩寿先插了嘴。
 
“听说丞相也会去,韩大人一起?”季宗山似乎料到了韩寿的反应,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那算了,元宵我可不想碰见老头。”韩寿撇撇嘴,一脸惋惜地看向安岳,“你去吧,安大人,要是碰上丞相了就说我最近忙着学习。”
 
安岳觉得好笑,怎么自己还没说话,他们俩就帮他决定了元宵的行程。“韩大人的意思在下一定传达,告辞。”安岳礼貌作揖,便要离去。“明天见,安大人。”季宗山与安岳道别,但更多的是许下约定,明天,明天很快就能到来了。
 
明天见。安岳在心里回答到。出门时一阵风刮来,他隐约听见韩寿说了什么,但听不清楚,他也没在意,未多停留就离开了季府。
 
“季侯爷怎么如此高兴?”韩寿很新奇能在季宗山面上看到不加遮掩的愉悦,“我猜和安大人有关?”
 
“韩大人不妨再为这诗集题个字?韩大人的书法水平,可真是笔酣墨饱,行云流水......”季宗山压了压嘴角,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随便找个话题对着韩寿一顿夸,韩寿立刻忘了刚才的猜测,乐呵乐呵地跑去题字了。
 
安岳和季宗山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韩寿心想,下次得多向姑母说说他俩的好话,要不就明天元宵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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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二天,季宗山如期赴约。看着等在门外的季侯爷,安母内心是非常喜欢的,这个侯爷没有一点傲慢的架子,反而对自家岳儿很照顾。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岳儿自从和季侯爷交往后,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能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重新振作起来,季侯爷功不可没啊。
 
安母越看季宗山越欣赏,所以当昨晚安岳提出要去逛元宵灯会时,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你们安心去逛吧,不用惦记我这把老骨头了。”安母站在门口,目送着安岳和季宗山的背影远去。他俩关系好点有利无害,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了,安母满意地点点头,她觉得自己不去是个很正确的选择,转身朝屋里走去。
 
“小虎呢,怎么不见他一起?”安岳随口问道,往年季宗山忙于政务,不关心元宵灯会,自然也不会带儿子去逛。今年难得他有空,却也不见季小虎的身影。
 
“小虎学医去了。”季宗山的神色混杂在夜幕里看不清楚,“他说想救更多的人。”安岳也沉默了,他们都明白季小虎从医的原因。季宗山还记得这孩子之前闹着要上战场要打仗,每天在家里活蹦乱跳停不下来。现在突然好学起来,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既不太习惯,又有点心疼。为什么人一定要经历伤痛才能坚强,一定要直面别离才会成长?
 
离灯会越来越近,热闹冲散了笼罩在安岳和季宗山身旁的低气压。“今年还许愿吗?”安岳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灯会上,他看到各式各样的花灯,不由回忆起他和季宗山初见的场景。不,对季宗山来说,应该是再见的场景了。
 
“许,这次我们一起许。”季宗山也不可能忘记多年前的那次灯会,留有的遗憾就在这次一起弥补了吧。
 
在人群的簇拥下,他们紧挨着彼此朝河边移动。安岳感受到身旁季宗山躯体的温暖,在寒冷的冬夜里,在热闹的街市上,点燃了一盏专门为他指引方向的灯。安岳不由地向季宗山那多靠了一点。
 
“丞相大人,幸会。”季宗山却绷直了身子,和安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迎面走来的不是丞相又是谁。安岳也连忙打招呼,做完礼节性的问候,安岳才注意到丞相身后还跟了一个小男孩,是他的孙子吗?再看丞相,他正悄悄地把两串糖葫芦藏在身后,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元宵佳节,不必多礼。”丞相很大度地说,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么多人里撞见熟人,“韩大人没和你们一起吗?”
 
“韩大人忙着学习,应是没空光顾灯会了。”安岳把韩寿想好的说辞托出,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呵,学习。”丞相冷笑一声,他可不相信韩寿会好学,正要说些什么,就被稚嫩的童声打断。
 
“祖父祖父,我要买这个!”丞相身边的小男孩早已跑到了前面,指着一旁的小摊兴奋地嚷着。丞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要拔腿追赶,又顾忌到安岳和季宗山,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向二人道别后立刻赶去孙子所在的摊贩旁,拿着糖葫芦指着孙子教训了几句,又妥协地掏出钱袋帮孙子买了他心心念念的玩具。丞相手上的东西更多了。
 
丞相也有近人情的一面嘛。安岳笑道,在他心里,丞相那严肃的表情都没有这么可怕了,如果刚才的场景被韩寿看到,不知道他得惊讶到什么地步呢。
 
“公子,买个花灯吧?”离河边越近,越是有小贩不断凑上来询问。“我记得当年我们都看中了这个。”季宗山从摊位上拿起一盏花灯,相同款式的花灯还有很多,“看来这次我们不需要互相谦让了。”
 
安岳的指尖掠过季宗山的,拾起了旁边的一盏。他们相视一笑,任往事流转,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季宗山将花灯放入河中,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嘴中念念有词。“这次许的什么愿?”安岳有些好笑,季宗山表现得也太正式了吧。
 
“和之前一样,希望这富贵能再长久些。”季宗山顿了一顿,“和之前也不一样,现在我有了想守护的人。”
 
所以?安岳等着他说出下文。
 
“所以,我想和他白首同归,相伴一生。”季宗山侧过脸,眼中璀璨星火,唯折射出安岳一人之姿。从收到安岳的那首诗开始,他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这该死的文人的浪漫,只此一次,就足以让季宗山托付上后半生的幸福。
 
“安大人,这次可以告诉在下了吧?”季宗山玩味的语气让安岳瞬间明白他没忘,当年自己因为羞愧不愿意说出愿望的事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季侯爷还挺记仇。”安岳也笑着打趣道,“我啊,想得到侯爷的心,想和他一生一世,想一起白头到老,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那他只会比你更贪心。”季宗山说完,飞快地在安岳脸上啄了一下,又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缩了回来,只有抑制不住的嘴角出卖了他。
 
“你——”安岳被季宗山的大胆吓了一跳,他断然是做不出来的,但身边成双成对的鸳鸯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安岳伸出手,握住了季宗山的手,手指交错在一起,暖流自紧贴的手掌向上攀升,藏在衣袖下的亲密借着夜色酝酿,正如两颗裹在身体里跳动的心脏,虽不能靠近,但可以同频。
 
远处烟花绽放,如昙花一现,可就算是短暂的开了又败,循环往复也终能绵延了时间,点缀了平淡,在生命长河中书写出艳丽不朽的一笔。
 
同一时间,皇宫内。
 
衣着华丽的妇人正优雅地品尝着桌上的佳肴,而坐她对面的男子却忧心忡忡。
 
“舅母,我今日进宫的事应该不会被传出去吧?”韩寿不安地问。
 
“何所惧?”皇后语气波澜不惊。
 
“如果被丞相知道了,不得又说我……”韩寿一下委屈了起来。
 
“放心,这宫里嘴比命重要。”皇后抬眼看了自己的玩世不恭侄子,听话是挺听话的,就是没什么能力,但凡能比得上丞相十分之一也是好的。“再说了,是你非要进宫。”
 
“对哦!”皇后的话提醒了韩寿,他今日来有目的的,“舅母,之前我介绍的那个安岳,您大可不必怀疑,虽然他是杨钧旧党,但现在肯定是我们的人。”
 
对于安岳的过去,皇后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对于安岳与季宗山和韩寿的交情,皇后也心知肚明。
 
“舅母,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安岳和季宗山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韩寿见皇后没说话,又夸了一句。
 
“这件事,本宫自有考量。”皇后的面庞在烛火的光影中忽明忽暗,她快想到了一条好计策。季宗山的势力和财力对韩家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安岳的才气,她自然也会安排个合适去处。
 
远处的天空绽出一抹烟花的绚烂,为漆黑的画布添了几分亮色,又迅速归于平淡,被如墨的夜色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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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一大早,安岳便接到了入宫的诏书,只说有要事商议,其他一概未提。宣旨的太监指了指备好的马车,示意安岳尽快。安岳只好草草交代了母亲,坐上那辆通向未知的马车。是谁要找他?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个较为明晰的答案,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他能帮上什么忙?
 
到了宫中,早有婢女候在那,引安岳下了马车,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安岳跟着拐来拐去,中途婢女突然停下了脚步,使得安岳差点撞了上去。似乎是前方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被婢女的身体遮挡,安岳没太看清,从外形轮廓上看与太子最为相似。待他想往旁边挪步时,那人已经穿过拐角,走远了。
 
婢女待安岳来到了一处宫殿前,安岳记得这是编纂、校勘书籍的地方,其貌不扬,位于皇宫的边缘,平日里无人打扰,还算是清净之地。安岳走了进去,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安大人稍等片刻。”婢女在殿外并未离开,他们都在等着策划者的到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门外婢女的跪拜声证明了安岳的猜想。他正准备行礼,却被皇后的话打断。“安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此番前来是有求于安大人。”
 
皇后说这番话时,始终没有进入到殿内,安岳甚至都看不到她的模样和神情。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下官,定当竭力完成。”安岳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不需要韩寿,不需要季宗山,而是需要他?
 
“本宫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因不学无术,在家中长期不受待见,家主与夫人忙于处理事务冷落了他,生母下落不明,兄弟姊妹欺负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看人脸色,他会怎么想?”皇后为安岳构建了一个情境。
 
“他或许会对家人有恨,但......”安岳想说事奉父母,如果父母有不对的地方,要委婉地劝说他们。就算父母心里不愿听从,还是要对他们恭恭敬敬,并不违抗,替他们操劳而不怨恨。,这才是儒家所倡导的孝顺之道。
 
“心中有恨就够了。”皇后对安岳的后半句话没有兴趣,她已经得到了她想得到的回答。“那便请安大人以此人的口吻写一封书信,把他想施行的报复行为都列在其中。”
 
“此人是何等身份?”安岳的的脚被禁锢在了原地,迈不开步子。
 
“安大人觉得这皇宫之内还有第二个符合情况的人物吗?”皇后轻笑一声,“希望安大人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案。”
 
话语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又被皇后离开时衣摆所带起的微风吹散到空中,无影无踪。婢女依旧守在门口,好似不曾有人来过。
 
安岳瘫坐在地上,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皇后会经由他下手。他的才华、他的仕途全都成了皇后的工具,也成了那人的催命符。他提起笔,又放下,再提起,再放下,在寒风凛冽的冬天,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从安岳额头落下。于情于理,他下不去笔,因为他知道,落笔,定局,再无挽回余地。可是他的命运,母亲的命运,季宗山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他也有想要终其一生的人。
 
此刻,安岳终于理解了季宗山说的“不可为而不为有时候比不可为而为之更需要勇气”,但这一次,他鼓不起勇气。
 
当安岳把信交到婢女手上后,婢女引导着安岳顺着原路返回。安岳的脚像在棉花上一样站不稳,他的手心后背都被冷汗浸湿,里衣正紧紧贴在他冰凉的脊背上,无不反复提醒着他,他做了罪不可赦的事。
 
路过某处,安岳听到里面传来太子与宫女含着醉意的嬉笑声。可笑,荒唐,造化弄人。几个词蹦进安岳的脑海中,他分不清是在嘲弄太子还是在嘲弄自己。前尘往事不可追,空留忧与怨。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在母亲多次询问后,安岳才让神游的魂魄回到了现世。“娘,我出去一趟。”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安岳心里,他需要找个人倾诉,忏悔自己的罪行。
 
不假思索地,安岳来到了季府,此时他心里能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季宗山。“皇后的意思?”季宗山对安岳进宫的消息并不意外,安母在安岳坐上马车后就将这件事告知自己了。
 
安岳把他和皇后的对话以及他最后的决定都告诉了季宗山。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叙述,可是越到后面他越控制不住情感,声音不住地颤抖。“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可是我......”安岳说不下去了,他又能站在怎样的立场上乞求他人的原谅呢。
 
“我明白,我明白的。”季宗山的额头抵在安岳的额头上,他能最大限度地感受安岳的痛苦,感受身体的震颤,感受鼻腔的共鸣。他猜到了皇后要下手,但没猜到是以这种方式。文人的笔杆可以是锦上添花的点缀,亦可以是置人死地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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