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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也会弄丢小狗吗?(近代现代)——脉脉春风

时间:2024-07-01 18:55:23  作者:脉脉春风
  “快吃吧。”
  抬起头,贺云已经坐到了对面,将纸袋打开。
  司玉拿起可颂和咖啡:“晚上想吃你做的。”
  贺云抽出纸巾递过去:“好,送你出门后,我就去买菜。”
  欧小风动作麻利,早早就在门外等着。
  “我先走了。”
  司玉穿好鞋,对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贺云说道。
  放下吸尘器,贺云走到司玉身旁,认真吻下:“等你回来。”
  大门关闭,无人的别墅变成了座精致无比的活棺材。
  没有贺云。
  贺云走了,贺云早就离开了他。
  在去年新年伊始的第一天,在他捧着生日礼物回到家的那一天。
  司玉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要找贺云问个明白。
  2027年4月4日-淮城北岛-雨
  “看看,又是那个开跑车的,在岛上转悠一圈了!”
  “听说,还把人菜园子给撞了,也不知道怎么开的车。”
  “你好,请问你们知道贺云住在哪儿吗?”
  悦耳男声从降下的车窗中传来。
  两个中年妇女对视一眼,抬手指向东南。
  “谢谢。”
  和男人道谢声一起出现的,还有他递出的小沓红色钞票。
  轰!
  一脚油门,跑车歪歪扭扭驶离。
  “大阴天还戴个墨镜。”
  “金头发跟苞米似的。”
  俩人说完,分起钞票。
  “果然跟那贺家小子扯上关系的,都是怪人!”
  “又是买花的吧?也不知道这些城里人怎么想的,为了株花能大老远跑这儿来。”
  司玉来找贺云了。
  他赶在日落前来到了北岛,和四月的第一场雨一起。
  “小贺啊,马上下雨了,还拍呢?”
  闻声,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放下挡住脸的相机。
  剑眉浓黑,眉眼深邃,带着混血骨骼的宽大肩膀很好撑起了上身衣物。
  贺云点头,便再次拿起相机,对准海平线,等待着暖橘色点燃深蓝色的天空和大海。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闷雷。
  海浪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雪白浪花在他脚下拍打,却无法分散他的半分注意力,直到终于拍到了想要的照片。
  大雨倾盆,雷声阵阵。
  贺云仔细包裹好相机,戴上兜帽,背起双肩包,往回走。
  远远的,他就瞧见了屋檐下的贺飞伊,她抱着刚满三个月的小外甥女,正在避雨。
  贺云摘下满是水的兜帽,接过小外甥女,她吐着泡泡,似乎在抱怨贺云抱她的姿势不够舒服。
  贺云笑了笑,顺手从藤上摘下朵花,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有孩子了。”
  那一刻,贺云心脏骤停,浑身的骨骼都在这道声音中僵硬,指尖的花朵飘落地面。
  是他吗?
  是他吗?
  是他吗?
  贺云转过身。
  司玉站在雨中,流着泪。
  宝宝。
  -
  现在,闽城。
  司玉站在新开业的Hernandez酒店前,握着剪彩用的金属剪刀,越看越入迷。
  粉丝的尖叫声、媒体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司玉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没有在闽城的酒店见到贺云,贺云又骗了他,贺云不在这里。
  「贺云,是不是只有我疼,你才会愿意见我啊?」
  他稍稍掉转尖头,对准自己左手手腕的黛色血管。
  “宝宝!”
  人群中,传来贺云的声音。
 
 
第51章 玫瑰
  司玉看见贺云了。
  人群中的贺云是那么显眼, 他戴着黑色口罩,浓眉下深邃眼眸的目光是那么炙热。
  司玉手中的金色大剪变得烫手,一卸力, 它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滑落的瞬间,锐利的金属尖端划过司玉手腕内侧, 只是最轻不过的细微红痕。
  可这依旧让司玉疼得轻轻“嘶”了声, 他低头查看,再抬头时贺云消失了。
  司玉愣在原地,快速转着头在乌泱泱的人群中, 寻找着贺云的身影。
  本该很好找的,贺云那么高, 贺云总是会看着他,本该很好找的……
  可是, 怎么会找不到呢?
  车门关闭,隔绝了快门声和粉丝的尖叫。
  司玉盯着窗外出神,很快,他扭头问聂双:“你看见他了吗?”
  聂双刚从小冰箱里拿出玻璃瓶, 回避着目光递过去:“啊?谁?”
  他没敢看司玉,生怕会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
  看见了, 贺云就在这里。
  沈确的命令很清楚, 司玉可以问、可以找, 但是如果他们敢主动跟司玉提起, 那就自己收拾铺盖走人。
  聂双的答案,让司玉紧绷的身体没了力气,向后瘫坐在座椅上。
  “又是幻觉吗?”
  司玉看着窗外, 手指慢慢捏紧衣角。
  太想贺云了,太想见到他了, 所以幻觉又出现了吗?
  司玉拿出手机,明明知道电话那头又只会是冰冷机械的女声,但他还是播了出去。
  哪怕是这样也无所谓,他还是可以短暂的拥有等待贺云接通电话的那几秒里的期待和兴奋,就算——
  “宝宝。”
  司玉揉着太阳穴的手忽然顿住,双眼猛地睁开。
  他先是拿下手机,仔细看着上面还是匀速跳动的秒数;而后,又将手机赶紧贴到耳边,颤抖声音喊着贺云的名字。
  “是我。”贺云说,“工作结束吗?”
  司玉的眼泪落了下来,像是钻出云层的太阳,突然在他脸上洒下的阳光。
  “嗯,结束了,工作,工作结束了……你,你在哪里?”
  司玉慢慢蜷缩起腿,将脸埋进膝盖里。
  他好像是藏起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好像是做好准备迎接灾难、自欺欺人的鸵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我在家。”贺云说,“宝宝,我在家等你。平安回来,好吗?”
  鸵鸟终于肯抬脸,不住点着头,连连说着好,说会很快回来。
  挂断电话,他又一次问聂双:“你听到他接我的电话了吗?”
  这一次,聂双无论如何都给不了沈确想要的否定答案,他笑着对司玉点头。
  不是幻觉,这次不是幻觉。
  司玉抹干脸,双手在胸口紧紧握着手机,笑着说:“贺云,贺云在家里等我……我开门,一定,一定能看见他。”
  车辆平稳行驶,在闽城的城市高楼间穿梭。
  “跟紧一点。”贺云对司机说,“不要跟丢了。”
  他刚刚肯定哭了。
  贺云看着屏幕上短短一分钟的通话记录,仿佛看见了司玉哭泣的模样。
  做不到看见他哭,所以贺云才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离开他。
  司玉一哭,他就走不了了。
  可是真的没办法。
  那些司玉害怕、恐惧、厌恶自己而逃离消失的时间,是在沈家金钱权势都没办法弥补的,它们消耗的司玉在业界多年积攒的口碑和。
  贺云不止一次听到沈确为难地跟司玉解释,为什么他不能拿下这个他喜欢的剧本。
  沈确说,只是剧本不错,团队不成熟,长期拍摄资金链也恐怕不够支撑。
  贺云端着水果走过去,看着趴在地毯上的司玉微微蹙眉,对着免提电话问道:“你和沈回破产了吗?”
  没心没肺的一句话。
  但这就是司玉在遇见他之前的人生——顺遂星途,一帆风顺。只有他喜欢和不喜欢,想要和不想要。
  而现在,沈确知道,贺云也知道,只有司玉不知道——他们不想要一个情绪不可控、行踪沉迷的主角,他们不想要司玉。
  贺云以为,只要自己陪在他身边就可以,但不是这样。
  他和司玉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司玉的情绪就越不可控。
  他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司玉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渐渐脱离主流电影圈。
  贺云的人生可以只有司玉,但司玉的人生还需要更多。
  被痛苦和疼痛刺破的心脏和身体,都不足以让他离开司玉,但司玉落寞地放下手机,垂下眼皮的动作却可以。
  在他暗自决定离开司玉的那天,却好像命运捉弄,司玉收到了期待多时的名导邀约。
  衣帽间,贺云在为司玉整理开春后的春装。
  大概是最后一次了。贺云想。
  司玉忽然出现,跳到他身上,从后面抱住他,大笑着说,面试过了,他马上就要进组了。
  贺云揩掉眼角的泪水,转身抱住他。
  “宝宝真厉害。”
  或许是心有灵犀,那几天明明是司玉最忙的时候,可他依旧每隔一天就会回江城。
  少有的几小时睡眠里,司玉还会呆呆站在衣帽间,看着不合时宜的单薄衣物。
  他好像知道贺云就要离开他,但他找不到证据。
  贺云在暗处看着他,比他先一秒落泪。
  贺云回到卧室,在司玉抽噎抱着他的时候假装睡着。
  “不要走,贺云,不要走……”
  贺云走了,留下一张他保留了很久的纸条。
  “走吧。”贺云对自己说,“再不走,他就要回来了。”
  黑暗中,他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瞬间,别墅大门被推开了。
  他听见司玉的声音了。
  司玉说,说……
  贺云无力地靠墙跌坐,闭着眼,听力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格外敏锐。
  灯光开关被按动的声音,一扇扇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的名字被呼喊的声音。
  零点的钟声,新年的烟花。
  司玉的声音,司玉的哭泣,司玉的痛苦。
  它们顺着身旁的门缝,一字一句,一针一刀地割破贺云的神经。
  如果司玉不爱他就好了。
  如果司玉不爱他就好了。
  如果司玉不爱他就好了。
  贺云高大的身体哪怕被墙壁支撑,却依旧佝偻出一个残破的姿势。
  他盘着腿,双肘撑在膝盖上,颤抖地捂住脸。
  泪水如江潮冲裂巨堤,一双大手根本无法阻挡丝毫,它们漫过十指指缝,沿着手臂起伏的肌肉和骨骼袭遍他全身。
  「我想跟他求婚。」
  「我想跟贺云结婚。」
  「贺云,他,他不要我了。」
  忘了我吧,求求你,让他忘了我。
  无神论者再次祈求,求上天垂怜。
  一天,一月,一年。
  海风不吝啬贫瘠海岛,一次次吹干黑色镜头后贺云的脸。
  怎么,还是只有海呢?
  他拍红光初升,潮起暗涌;拍暴风雨前的沉沉如镜,暴风雨下的黑色涟漪搅弄。
  可是,怎么都只有海,宝宝呢?
  哪里都没有司玉,海岛花园里也没有。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花园从未有过片刻孤寂。
  贺云伫立被海风吹得左右摇晃的斑斓花海。
  “开不出玫瑰。”
  -
  “先生真有眼光,这玫瑰是今天刚到店,只有这一束。请问需要送到什么地址呢?”
  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报了酒店名英文名和房间号。
  店员有些没听明白,把纸笔递了过去,想让男人写下酒店中文名。
  男人摇摇头,说他不会写中文。
  店员愣了愣,不由得又再次看起对方深邃的混血眼眸。
  很快,对方将搜索出的酒店信息递给她。
  店员记下后,躬身送客。
  “真帅啊。”
  “你看吧,帅哥都会花心思挑花、挑包装,比有些不肯花心思,又不肯花钱的人好多了!”
  店员刚说了两句,花店门又被推开。
  两个店员对视一眼:怎么又来一个帅哥!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花?”
  来人摘下墨镜,叼着墨镜腿,看着满墙的各色鲜花皱起了眉。
  店员眼睛亮了起来,这,这不是那谁吗?!
  “好看就行,但要最好看的那种!”男人撑在架子上,拍出个拍画报的姿势,挑了挑眉,“一定要配得上收到花的人!”
  挑好花,店员忍不住笑意,问道:“席……客人,是否需要我们配送呢?”
  “送花当然得当面送啦!谢了啊。”
  席容抱着束他千挑万选,五颜六色外加带黑纱、彩灯的花束,哼着调调坐上了车。
  “席容长这么帅,怎么品位这么土啊!”
  “可不是!还什么,要红的,他娇艳如火!要橙的,他双目如星!要绿的,他清纯如风!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嘘——又有客人来了,别说了!”
  两个店员再次对视。
  “谷……先生下午好,请问需要挑什么花呢?”
  谷却风简单扫视了眼花墙,目光落在百合上。
  “百合。包装简单干净些。”
  “好的,先生,是需要我们配送还是?”
  “不用,我带走。”
  沈确拎着打包好的海鲜粥,步入酒店电梯。
  叮!
  电梯门刚合拢就又被按开。
  沈确低头确认保温盒是否扣好,未等抬头,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就响了起来。
  “噢哟,这不大忙人沈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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