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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也会弄丢小狗吗?(近代现代)——脉脉春风

时间:2024-07-01 18:55:23  作者:脉脉春风
  “这个我认识!高中后山就有不少,我和沈确之前……”
  “二十分钟再洗掉。”
  “诶!”
  司玉看着丢下一句话,就沉着脸走远的人,三秒后,扑哧笑了出来。
  “好看吗?”
  司玉甩动着愈发耀眼的金色发丝,凑到贺云眼前。
  贺云正洗着莓果,关掉水龙头后,点点头。
  “你都没有看我!”
  司玉抓起一把树莓,将水晃到贺云脸上,趿着拖鞋,跳上沙发。
  不知过了多久,司玉迷迷糊糊间听见电视声音小了下去。
  “唔,我还在看呢。”
  “嗯,没关。”
  司玉被下巴处的毛茸茸弄得有些发痒,不等他动作,绒毯就被人先一步整理好。
  “睡吧。”
  “爱你。”
  “Ditto.”
  贺云轻声掩门,在台阶坐下,拿出手机回拨电话。
  “贺云,你做得很对。「快刀斩乱麻」这句古谚语,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可是,总会有那么一天。”
  收了线,贺云的心依旧落不下。
  手机却又再次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但贺云知道是谁。
  “贺云。”
  “沈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
  “贺云?”
  司玉醒来,拖着步子,在屋内寻找着贺云的身影。
  书房没有人、卧室没有人,还有一扇门打不开。
  司玉揉着眼睛,慢吞吞地移向门外,还是没有人。
  “贺云?”
  他又唤了声。
  “醒了?”
  贺云从院墙里站起身,放下挫条,走到他身边。
  司玉点点头,就着贺云伸出的手臂,投入他的怀抱。
  “好像又是假的。”
  “嗯?”
  “像以前的你,好像是假的。”
  他被贺云抱得更紧。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饿了吗?”
  “一点点。”
  “走吧。”
  司玉洗完手,刚好看见贺云切开紫红软绵的覆盆子奶冻。
  “覆盆子蛋糕!”司玉张大了嘴,“啊——”
  抿下贺云递来的叉子,司玉当下发出小鸡叫,十指在紧紧在胸前交握。
  “我的最爱!”
  司玉拿起勺子,刚准备舀,忽然又放下。
  “怎么了?”
  “想起是别人教你做的。”
  司玉起身,推开椅子,继续缩回了沙发。
  “14岁。”
  “嗯?”
  “宋歌,他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贺云端着碟子,在司玉身前蹲下,“哪怕现在,他也不过19岁。”
  “19岁怎么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才17岁。”
  “错了。”贺云叉起勺奶霜,“18岁。”
  司玉没说话,张嘴接下。
  “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是我19岁的生日。”
  “那你还记得,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
  “希望你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人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是你会陪在我身边?”
  “因为我在等你像现在这样问出来啊。”
  *
  贺云点点头。
  “可是,已经错过两个了。”
  司玉点了两下贺云的鼻尖。
  贺云笑着又投喂一块。
  “以后呢?”司玉追问,“以后还会错过吗?”
  贺云停在蓝色小门前,头顶新换好的白炽灯明亮无比,却又让他的深邃眉眼陷入阴影。
  “睡醒再说。”
  “一言为定。”
  司玉难得睡个好觉,刚洗完脸,就听见了敲门声。
  “来啦!”
  司玉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
  “玩够了吗?”
  沈确问。
 
 
第19章 占有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上。
  沈确双手握住司玉肩膀的动作,贺云看得是那么清晰。
  司玉的声音也是,从洞开的房门一字不落地传来。
  “你来得不晚,正好今晚就能喝上我跟贺云的喜酒。”
  “喜酒?呵。”
  沈确不加掩饰地嗤笑,让司玉格外厌烦。
  “当年,贺云一声不响地离开,你真的不介意?”
  “小狗迷路常有,抓回来就好了。”
  司玉拂开沈确的手,跷腿坐上沙发。
  “你为什么会为了贺云做到这个地步?”
  沈确蹲下,昂头看着司玉。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那你想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司玉轻晃脚尖,踢着沈确的黑蚕丝领带。
  沈确眉心微动,站起后,背身回绝。
  “我有多讨厌你。”司玉凑到他身后,“就有多喜欢他。”
  沈确闭眼后再度睁开,扭头看向司玉:“他给你的东西,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吗?”
  停顿几秒,沈确缓缓说出两个字:“十年。”
  我爱了你十年。
  他多想看见司玉会有片刻失神,哪怕只是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犹疑。
  「片刻失神」「一丝犹疑」就可以拯救他被司玉踩入泥泞的自尊。
  可是——
  “所以呢?”司玉笑着向后退去,“看见你,就很讨厌呢。”
  太顽劣了,太糟糕的性格了。
  等沈确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司玉按到门上。
  明明知道司玉不喜欢,可他还是做了。
  “贺云不爱你。”
  明明知道司玉不想听,但他还是说了。
  “他走的这一年来,他有联系你吗?”
  “你来这儿一个月,他有提复合吗?”
  “我出现的一小时,他有站出来吗?”
  终于,他终于看见了司玉的失神和犹疑,可依旧是因为贺云。
  “贺云他不可能不爱我。”
  “好,那你现在去找他。”
  沈确松开手,拧开门把,指着通往花园的院门。
  “他只要敢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朝我脸上挥拳,我就信你没有在自欺欺人。”
  司玉不知道沈确的笃定从何而来,他揉着被捏疼的肩膀,出了房间。
  脚步很快,停在花藤的知更鸟歪头看了他一眼,挥翅飞走。
  “贺云,贺云开门!”
  司玉不停地拍打着。
  声音很大,藏于洁白璧花的碧蓝色蝴蝶被惊动,翩跹离开。
  司玉紧捏拳头,大喊道:“你说过的,等我醒来就会给我答案!”
  没有回答,只有身后沈确皮鞋跟落在石板上的咔嗒声。
  “要进去找他吗?”沈确说,“我不介意帮你砸门。”
  “你闭嘴。”
  司玉垫脚拿到门梁上的钥匙,手指却止不住发颤。
  进了门,司玉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掀开桌布,扯动窗帘,甚至想要从角落堆叠的外文书籍后,找到贺云的身影。
  什么都没有。
  厨房台面找不到一丝水渍,没吃完的覆盆子蛋糕也不见,空荡荡的垃圾桶还在原地打旋。
  客厅沙发寻不到半分褶皱,昨晚盖过的绒毯也没有踪影,孤零零的落地灯拉绳还在晃动。
  这一切是那么熟悉。
  就像是去年贺云生日,他从外地赶回来时,见到的那样——
  光洁、明亮,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但贺云不在。
  司玉站在地板上,寒意从他脚掌蔓延到全身。
  贺云又一次离开了他。
  “还不肯相信吗?贺云他走了,他不要……”
  “不是。”
  司玉转过身。
  “他只是没在家,他会回来的。”
  “去年也这么说,他回来了吗?”
  司玉看着沈确,无比坚定。
  “他会回来的。”
  沈确的视线跟着司玉的背影,一路走出房门,直到他在乳白色木阶坐下。
  愈发瘦了,背脊和蝴蝶骨在白衬衫的包裹下那么显眼,好像随时都会被折断。
  蜷缩的身体好似光滑冰冷的白色鹅卵石,沈确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朵朵被海风吹向司玉的小花,从他的发梢和后背滑落。
  沈确紧捏的双手插进西装裤兜里,几乎是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了一句话。
  “航班在下午两点。”
  “他马上就会回来。”
  “如果他没有回来呢?”
  “他也不喜欢你,不会让你带我走的。”
  司玉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清晨的珍珠白云朵化作薄雾,被五月柔和的阳光轻松刺破,他也没停下。
  “贺云不会走的。”
  “贺云只是出门了。”
  “贺云在等我睡醒找他。”
  ……
  沈确双腿早已站麻,但他不敢动。
  因为,即便是他的目光放松半分,高大橡树后的人就一定会走出来。
  树影被一点点倾斜,它们囚禁着贺云的脚步,却将他眼底碎裂的光芒放大。
  他和沈确的视线从未交汇,他们看着的只有一个人。
  司玉坐了太久,久到阳光足以将他的肌肤晒得温热,但他说出的话仍然没有一丝温度。
  “好冷。”
  沈确在司玉的眼神中怔愣三秒,确定是在看自己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不冷,不会冷的。”
  沈确单膝跪地,脱下外套,将司玉牢牢裹住。
  司玉哑声问道:“我们要回江城吗?”
  沈确没能立刻回答,他在试着触碰司玉的发丝,握住他颤动的肩膀。
  “贺云会在家等我吗?”
  一句话,击碎了沈确所有的期待。
  -
  “沈先生、司先生,你们前往闽城的航班可以登机了,请随我来。”
  沈确抬手婉拒对方的开门,自己推开了VIP室厚重的门扉,扭头看向被邀请的人。
  司玉慢慢抬起头,小声问他:“贺云,真的在闽城等我吗?”
  沈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点的头,他只知道,司玉终于笑了起来。
  一个眼神,地勤立刻会意地接过门把。
  沈确腾出手来整理起司玉的帽子和口罩,用生怕惊醒睡梦中人的音量,低声道:“先上飞机,好吗?”
  见到司玉眨眼,沈确轻轻扶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登机口越来越近,沈确加快脚步。
  带走他,让他不会再回来;看好他,让他不会再离开。
  似乎是脚下的地毯太过厚实,他的脚步被司玉越拖越慢。
  “怎么了?”
  沈确扭头看向驻足的司玉。
  司玉白色口罩上方的漂亮眼睛闪着光:“贺云在这里。”
  沈确闭上眼,短促地喘了口气,微微低头道:“记得吗?贺云不在家,他在闽城等......”
  “贺云!”
  沈确的手从司玉的肩头滑下,无力地垂落在腿侧。
  他看着司玉投入远处张开的怀抱。
  原来,司玉是可以走很快的,他甚至会奔跑——只要站在终点的人是贺云。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司玉紧紧抱住贺云,无暇顾及那口罩被泪水浸润,压抑住他的每次呼吸。
  “怎么会离开呢?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贺云捧起司玉的脸,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渍。
  司玉摇摇头,抽噎道:“我不要,不要你在这里等我。我要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
  “宝贝。”贺云勾下口罩,揉抚着他湿漉漉的脸,“你只是去工作,我会像以前一样,在家里等你回来。”
  “像,以前一样?”
  “嗯,等你回家。”
  看着司玉失神的双眸,贺云用一个吻再次向他承诺。
  “我会等你。”
  唇上泪水的咸湿,顺着舌尖钻入贺云的五脏六腑,让他就快要捧不稳司玉的脸。
  “永远等你。”
  哄骗的誓言会在零点前失效,但至少,此刻能让司玉心甘情愿地同他道别。
  贺云站在屏风后,笑着挥手,直到司玉转身进入机舱。
  “我已经将他带到了机场。你为什么还要出来?”
  沈确怒不可遏地将贺云推向墙面。
  下一秒,贺云反手擒住沈确的衣领。
  “你有想过他下飞机后,没有见到我会怎样吗?”
  贺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你应该告诉他,我只是出门了,而不是说我走了!说我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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