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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围观的一群人：“……”
盛文乐：“好啊，孙良成，你一个人闷声放大屁是吧。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单身狗这个组织！”
辛朵转眼看向被搂在怀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粉红色泡泡的陈静，附和道：“就是就是！静静！你也背叛了我！”
被点名的孙良成和陈静对视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年少的友情总是这样肆意昂扬，如同山坡上随风飘扬的蒲公英，迎风而翔。
“我可没背叛你。”孙良成看了一眼一旁逼逼赖赖的盛文乐，然后又意味不明的看向站在盛文乐身旁一声不吭的某人，“毕竟有人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同道中人了，是吧…小许？”
许轻逸：“……”
“开什么玩笑，我们家小许内心纯洁，为人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背着我偷偷早恋！”盛文乐两手一捞，把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许轻逸拉下来抱在怀里，用脸蹭着许轻逸的发丝，“你说是不是，许轻逸。”
许轻逸任由他蹭着，淡淡回答：“不是。”
盛文乐：“？”
许轻逸：“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东亮：“？”
顾北桁：“？？？”
盛文乐震惊的看向身旁的许轻逸，一手扯住他的耳朵：“好啊，你也背叛我？”
许轻逸笑着附上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尖握在手心捏了捏，敛下眼皮没说话。
－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一家烧烤店，这家店生意旺盛，尝过他家味道的人都说好，再加上离学校近，物美价廉，变成为了学生消费的场所。
“雷叔！先上三大盘肉串！”李东亮朝着柜台那边一个中年男人招了招手，然后挑了个大圆桌拉着A班的大家伙儿坐了下来。
烧烤店老板姓雷，为人正直，早些年凭着这家烧烤店，在学校附近几条街混的风生水起，因为良心经营，不少学生都会时不时的来店里照顾他的生意，这就导致了大部分的学生和雷叔的关系都非常好。
“得嘞！今天你们A班的人又搞小聚会啊？”雷叔端着三大盘肉放到他们桌上，一眼就瞄上了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穿着校服漫不经心扒着手机的男生，“哟，有新伙伴加入了？”
新伙伴一抬头，就和雷叔那双八卦的眼睛对上了：“雷叔。”
“……”雷叔盯着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又看了看他身上那件与本人气质格格不入的西高校服，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程秋巽，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再说了，现在也没太阳啊……你什么时候改穿校服了？”
程秋巽瞥了一眼自己身上两年来都没穿过几次、崭新的连一点褶皱都没有的校服，沉默的看向身旁坐的端端正正的江衍。
然后一开口就来了个大的：“有人管着，被迫的。”
雷叔：“……”
正专心致志烤着羊肉串的顾北桁：“？”
正和陈静甜言蜜语的孙良成僵硬的转过头：“？？？”
桌子上一瞬间成禁止状态，如果不是周围十分热闹，烟火气十足，A班的小伙伴们简直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那个西高一挑五的神话，他说自己有人管着。
桌子上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唯独江衍一个人神清气爽的从顾北桁手底下偷出一串已经烤好的羊肉串，然后放进了程秋巽手里。
雷叔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如梦初醒的模样：“哦，你爸妈回国了？”
程秋巽撑着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羊肉串的竹签：“不是。”
“……那是谁能管的住你啊。”
“江衍。”
呼啦一声。
椅子倒地的声音。
动静实在是大，店里不少人都朝这边忘了过来，顾北桁拉开椅子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程秋巽。”
“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这个时间点不算晚，因此店里也有西高的其他学生，有其他年级的，也有高二但是其他班上的，但无论是谁，他们都认识程秋巽。
于是有部分桌子上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了，有些人甚至是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因为惧怕偷拍被发现，他们选择躲在桌子底下拍。
“诶诶诶，最里面那个是程秋巽吧，真的好帅啊。旁边的江衍也好可爱。”
“顾北桁是在和程秋巽吵架吗？看这样子，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怎么可能，他俩玩的好谁不知道，应该有什么误会吧。”
“哎先别管那些，你们真的不觉得程秋巽和江衍坐在一起很配啊！！！”
“快拍！今晚巽衍CP的帖子肯定又要炸了！”
雷叔眼看气氛不对劲，想劝劝，但奈何有其他桌的客人在找他，他只好拍了拍顾北桁的肩然后忙去了。
桌子上，程秋巽随意的坐着和站着的顾北桁对视。
“我说，江衍管着我。”
“……”顾北桁被气的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然后拿了个玻璃杯给自己满上，扶起地上被自己推到的椅子，一屁股坐下，“这世界真是疯了。”
盛文乐他们见状马上活跃气氛，试图转移话题。
江衍依旧没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只是有的时候会偷偷看程秋巽几眼，程秋巽手上拿着一把已经烤好的肉串，注意到江衍的视线，伸手把肉串递给他，然后盯着对方闪躲的眼神，有些好笑的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衍立马转头，不好意思的一摸鼻尖，“你怎么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
程秋巽却毫不在意：“怎么？我看你挺会玩儿的啊，现在装什么害羞。”
江衍：“……”
－
一行人吃饱喝足，准备奔赴下一场山海，其中有几人喝的酩酊大醉，顾北桁就属于其中一个，程秋巽起身到前台把账结了，然后拉过江衍，看着面前一群醉的不省人事的小趴菜：“你们还玩吗？”
“玩！”醉汉们异口同声道。
江衍也喝的挺多，功劳全在顾北桁，一个劲的的灌他酒，当时不知怎么的，江衍一种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就出来了，立下誓言非要和顾北桁拼个你死我活。
江衍脑子喝的有些发晕，连腿都有点无力，他半倚在程秋巽的肩膀上，努力睁开即将要合在一起的眼皮，程秋巽微微扶着他，一只手挑起一根他的发丝夹在指尖摩擦。
“去哪玩？”程秋巽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去你家里玩……嗝。”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江衍眯着眼，醉醺醺的打着酒嗝，连平常那双干净的桃花眼此时都有点泛红。
像是一只被蒸熟的虾。
“好啊江衍！你个小狐狸精！你……你又在心里打些什么计算机呢！”顾北桁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指着江衍的鼻子，“哦不是，你又在打些什么算盘呢！珠子都崩到我脸上来了！”
江衍：“怎么的…嗝，老子就要去，你管得着吗你……嗝！”
顾北桁一脸不服：“嘿！我今天还……还就要…就要管了！”
程秋巽：“……”
－
于是拖两位醉鬼的福，一群人转战到了程秋巽家里，害的程秋巽还打电话喊家政阿姨连夜收拾了几间客房出来。
陈静和辛朵因为是女生，比不上男生那么精力充沛，洗漱完了和家长报备之后就关上房门，盖上被子睡觉了。
留下客厅里的几个男生。
孙良成看着自家女朋友睡觉去了，哈欠一打，也泛起了困意，他转过身，准备去拉盛文乐的胳膊：“走啊，乐乐，睡觉去啊~”
结果人都还没碰到，爪子就被抱着盛文乐的许轻逸一巴掌拍开了。
“开玩笑呢，我才不碰你的心肝宝贝儿呢。”孙良成一把薅过顾北桁的狗头，“走吧，我的顾儿~”
顾北桁成大字躺在沙发上，强撑着睡意：“我不。”
孙良成属实觉得好笑，撑着茶几看着他：“你干嘛？”
顾北桁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着主卧的浴室，咬牙切齿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被狐狸精所蛊惑。”
“注意你的措辞。”
程秋巽抱着刚出浴的蛋宝从另一间浴室里走出来，他拿出吹风机把蛋宝还没干的狗毛吹干，然后抬头对着在沙发上装死的顾北桁说：“你出来，我们聊聊。”
见他俩去了阳台，许轻逸抱着早已熟睡的盛文乐去了浴室，一边走还轻声患道：“宝宝，醒一下，洗完再睡。”
孙良成看了一眼，觉得闪到了他的钛合金狗眼，于是把目标转移到了蛋宝身上，他吹了一声口哨：“蛋宝来，看看哥哥手上是什么？世界上最美味的狗粮！”
－
程秋巽从阳台的墙柜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他没去看顾北桁，而是望向远处的江面，城市的霓虹倒在上面，构造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吸了一口烟，额前的碎发被晚风撩拨，指尖的火光忽闪忽灭，到最后只剩下黯淡的星点。
顾北桁站在一旁没说话，程秋巽将烟头摁进烟灰缸，轻轻呼出一口气。
“说吧，江衍哪儿得罪你了。”
第19章 你的距离
“江衍没惹我。”顾北桁看着远方江面的微微涟漪，缓缓开口。
“那你针对他。”程秋巽坐进阳台角落里的一张懒人沙发，双手轻放在膝盖上，垂眼摩擦着指尖，“你说，我和他有可能吗？”
“……”
顾北桁沉默许久过后，转身看向被阴影吞噬的某人，说出来的话让程秋巽稍微怔了一下。
“程秋巽…你是同性恋？”
指尖摩擦着指腹，过了许久，程秋巽烦躁的一抓头发，弯下身子将头埋进臂弯。
“我不是。”颤抖的睫毛轻触着手臂的肌肤，程秋巽在黑暗中盯着底下的地面发呆，“……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我不是同性恋。
－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巧和我性别相同罢了。
见自己兄弟这幅样子，顾北桁愣了一瞬，随即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懒人沙发上，抬头望向夜空中的繁星。
“我们都不排斥同性恋，你别有压力。”顾北桁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不少，客厅里的冷色调灯光被换成了暖色调，温和的光线穿过门缝透了进来。
随后一阵轻微的声响闷闷传来，先是浴室开门的声音，没过多久，客房的门打开又关上，阳台距离那间客房不远，隐约间还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盛文乐，好好睡着。”
－“……我要喝水，我渴…”
－“许轻逸！我渴！老子渴！”
－“宝宝，小点声，我去给你倒水。”
－“叫谁宝宝呢，谁他妈是你宝宝，我是你爹！”
－“好好好，你最大你说了算，被子盖好。”
……
顾北桁和程秋巽偷听了没一会儿，脸颊和耳朵都有点红。
“哈哈…这俩又是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的。”顾北桁干咳一声，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怎么感觉自己身边都是卧底呢。
顾北桁轻声啧了一下，内心有点无奈的想着。
“嗯，听起来还是许轻逸单恋。”程秋巽淡淡扔出一句。
“那什么……聊聊你和江衍吧。”
挂在墙上的时针缓缓走动，主卧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下来。江衍伸手拿过程秋巽给他提前放好的浴袍，三两下穿好，然后拿过毛巾擦拭正在滴水的头发。
半分钟后，浴袍地下那空荡荡的不适感让江衍有点不自在。
他自己身上那条在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被水给打湿了。
“程秋巽，你过来一下！”
－
“原来是这样。”顾北桁听完程秋巽的简单叙述，脑子里像是过了一部电视剧，“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爸妈会同意吗？”
听完，程秋巽从臂弯里抬起头，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顾北桁思考了一会，说：“你看啊，咱先不说你带个男孩儿回去，伯父伯母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就凭他这家庭背景，你家里人恐怕都不会正眼看他。”
“……你是觉得他很穷吗？”程秋巽突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顾北桁。
“难道不穷吗？”顾北桁回想起去年自己摸着江衍个人信息栏里填写的家庭住址找到的那个破巷子，“住租房，房子还很破，从外面看起来像贫民窟，骑着那嘎吱响的自行车，勤工俭学拿着学校里的奖学金……这，还不算穷吗？”
伴随着顾北桁的陈述，那栋偌大的别墅和那辆炫酷的保时捷从程秋巽眼前一闪而过。
“……”嗯，的确很“穷”呢。
“哥哥！”江衍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来了！”程秋巽朝着浴室的方向应了一声，然后立马起身去拉玻璃门。
进客厅之前，还给顾北桁扔了一句话。
“如果你非要觉得他穷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顾北桁：“？？？”
顾北桁吹着晚风，十分确信自己的兄弟被爱情滤镜所浸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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