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归同情,姜氏还是很有原则的,绝对不说要把银子给路大家的话。
路二也知道,所以他也没提。
接下来几天,路大又找了路二几次,路二这回也争气,无论大哥怎么说就是不松口。
路大除了背后骂他也没别的法子。
李氏恨恨道:“还不是路景教唆的,这要是以前,老二嘴哪会这么硬?”
路大叹气道:“我这个二弟是变了。”
“既然要银子要不到,那让路景教光宗读书。”
路大冷笑,“咋可能?”
“也不用他教,只要把他写的东西拿到手就成了,这几日大家伙都在传,说以后科举就考这个,你不想咱光宗考状元当大官啊?”
路大蹭的直起身,气道:“哪个王八羔子传的,科举咋可能改?他是天王老子吗?”
李氏瞪他,“还哪个王八羔子,就是知未学堂传出来的。”
“啥?”
路大也迟疑了。
“大不了让光宗两头都学,反正多学总比不学强。”
路大想了一下,觉得她说得对,便点了头。
“明日你还是去找老二,我叫文儿也去寻路景说,最好就是让路景把咱家光宗带进知未学堂,要是不成就让他自己教光宗。”
路大皱眉,“恐怕不成。”
“不成也要成,难不成你要看着他家元元把光宗比下去吗?”
路大倏地瞪直了眼睛,“绝对不成。”
于是第二天,路文就出现在了路景的铺子前。
上回来的时候,路景还守着一个小小的摊子,可现在他已经租下一个铺子了。
看着铺子前排成长队的客人,路文眼里的羡慕堆得都快溢出来了。
等到客人都离开,路文才迈开步子缓慢地走过去。
姜氏习惯性招呼客人,“要些什么……路文?”
路文笑了一下,“二婶,我找景儿。”
“哦,你等下啊。”
姜氏朝里喊了一声,“景儿快来,你文哥来了。”
路景有些莫名,“路文,你怎么来了?”
路文有些局促,“有些话想同你说。”
路景看了眼姜氏,“行,那你等我一下。”
为了让客人休息,路景在门口搭了一个凉棚,还摆了几套桌椅。
此时两人就坐在这儿。
姜氏给路文端了一杯冷泡桃子茶。
路文抿了一口,赞道:“这就是冷泡茶吗,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
客套了一句,路景就问:“你找我想说什么?”
路文抬眼看着路景,神情很是复杂,“你变了许多,长高了,比从前好看了,还比从前厉害了。”
“谢谢。”
路景耐心地等着路文说正事。
结果路文盯着手里的瓷杯看了许久,开口竟说起了自己的事,“我嫁到王家以后日子过的其实一直不太顺。”
路景愣了一下。
“王家当初给了我十两银子,这你知道吧?”
路景没开口。
“但你不知道的是,前阵子,王家和我说要拿银子疏通关系,好叫官府别动我家的茶园子,我就回去和我娘要了三两给他们。”
“谁曾想最后茶园子还是被毁了。”
“这之后王家就彻底乱了,公婆整日里撺掇我男人叫我回去拿钱,我男人两头为难,我这日子是越过越差,和我当初想的太不一样了。”
路景打断他,直接了当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文抬眼看向路景,眼里全是哀求,“景儿,眼下我这情形,家里也实在顾不上了,我爹娘也不容易,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别同他们计较了。”
路景轻嗤,“没什么计较不计较的,日后不来往就是了。”
路文一听急了,“毕竟是一家人,怎么能不来往呢?”
路景:“……”
沉默片刻,路文又拿哀求的眼神看着路景,“景儿,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光宗?”
路景:“……”
“光宗已经从夫子那儿退学了,现在无处可去,你能不能教教他?”
“我教不了。”
“怎么教不了,你如今都是知未的夫子了。”
路景无奈道:“光宗不是要考状元么,科举那一套我可不会。”
路文抓住他的手,殷切道:“我知道要让光宗进知未是不可能的,你就私底下教他,你在知未教什么回来就教他什么。”
“光宗也是你弟弟,你教元元的时候顺便教他,不会费你什么事的。”
“景儿,算我求你了。”
路景把手抽出来,笑道:“不可以哦,我这个人特别记仇,大伯和大伯娘是怎么对我家的你不知道吗,指望我以德报怨是不可能的。”
路文哑然。
“你们也不用去找我爹,就算他答应了也没用。”
路景起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认真道:“你爹娘还有光宗我是帮不了了,但你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个建议。”
路文怔怔地看着他,“什么?”
“你和离吧,在王家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别再心存指望了。”
“还有你男人,他也不是真的左右为难,多半只是做给你看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他爹娘拿回你的礼钱。”
路文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怎么可能和离?”
路景也不再劝,“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余的你自己想吧。”
其实路文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原书里说的很清楚,作为原主的对照组,路文是出了名的贤惠、大度、懂事乖巧。
看看这几个词,问题还不清楚吗?
路景很同情路文,但也仅仅是同情了,他帮不了他。
*
家里媒婆来来往往着实热闹了几日,但路景的态度实在坚决,咬死了就是不搭理她们。
眼看着没戏,媒婆们只能恨恨地绝了心思,但谁都不甘心,于是经过一番这样那样的嚼舌根之后,媒婆们一致认定路景就是瞧上了颜夫子。
毕竟哪个哥儿不成亲呢,这辈子都没见过。
路景简直哭笑不得。
书房。
路景在门口探头探脑,秦川装作没看见,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进来。
他只好主动开口,“进来。”
路景嘿嘿笑了一声,“这么巧你也在书房啊。”
秦川:“……”
“有话就说。”
“就那什么,”路景小心试探道:“最近你没听说什么谣言吧?”
“谣言”两个字被他加重了音。
“什么谣言?”
“没什么,你没听说就好,反正是谣言。”
秦川看了他一眼,“就为这事?”
“嗯。”
秦川:“……”
“哦对了,”路景脚步一顿,“县太爷叫我去县衙给他做吃食,我要请几日假。”
秦川搁下笔,“何时去?”
“明日就动身。”
“你自己一个人?”
路景摇头,“我爹陪我一道去。”
秦川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地勾勒了几笔,路景以为他没话了,便抬脚往外走。
“让关肃陪你去。”
路景还没来得及谢他,人又反悔了,“罢了。”
路景失望道:“那借一下关胜?”
说实话县太爷到底是个官,他作为老百姓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毕竟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说不准哪里做的让县太爷不满意,脑袋就搬家了。
“他有事出去了。”
路景失望地啊了一声。
“我陪你一道去。”
“什么?”
秦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路景看了他一眼,迟疑道:“你确定吗?”
“如此便算了。”
“别啊,”路景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川把关肃叫进来,说了自己要去县衙的事,然后吩咐他看管好府里。
从书房出来,路景小声道:“本来你家夫子想让你陪我的,可惜他说完就反悔了。”
关肃笑了一下,“景哥儿不希望夫子作陪吗?”
“也不是啦。”路景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觉得他陪我去,我还得保护他。”
关肃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
路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保护就保护吧,其实我还是练过几下子的。”
在现代的时候,有一阵子路景心血来潮,去健身馆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想来问题不大。
关肃:“……”
路景这才发现他表情不对,疑惑道:“你怎么了?”
关肃摇头,“没什么,总之你不必太担心,也不用……保护夫子。”
路景:“……”
*
第二天一大早,路景就坐上了秦川的舒适豪华版马车。
他看了眼旁边一心读书的秦川,笑眯眯道:“颜夫子,别看了,这车动的这么厉害,看久了眼睛疼。”
“不读书做什么?”
“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一个数数的游戏。”
秦川终于抬起头,“你说。”
见他上当,路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教你个东西,然后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学会,后面我再说游戏规则。”
“什么东西?”
路景把自己一早就写好的九九乘法表拿出来,“就是这个,这个叫乘法表,这个长得像叉叉的符号就是乘号……”
解释完乘法表后,路景又教了秦川阿拉伯数字。
这一教就教了半个时辰。
秦川依旧没开过口,最后一问依旧是明白了。
路景已经习惯了,而且他现在还会自我安慰是他自己教得好。
“现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学会。”
秦川记性好的很,“你方才说的是一个时辰。”
路景脸不红心不跳,“我觉得你半个时辰应该就够了。”
秦川也没说什么,直接低头开始学。
路景又道:“你自己记着时辰啊,半个时辰以后叫我。”
“君子不可以耍赖。”
秦川:“……”
说完后路景就倒下去睡了。
坐马车就跟坐车似的,实在太容易犯困了。
秦川拿余光瞥了他一眼,眼底浮起清浅的笑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秦川已经没再看乘法表了,而是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不知道是不是也睡着了。
但他一动对方就睁开了眼睛,眼底并无一丝睡意。
“醒了。”
“过了多久啦,有没有半个时辰。”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啊?”路景惊慌,“你是不是偷偷多学了?”
秦川无语道:“没有,半个时辰我就放下了。”
路景轻哼,“我才不信呢。”
“说游戏规则吧。”
路景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把游戏规则说了。
其实就是逢7过的游戏,非常简单的游戏,路景在现代玩过好几次。
虽说不算多精通吧,但对付一个初学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是游戏,那自然有惩罚。”
“你说。”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秦川略一思忖,点头道:“可以。”
路景笑眯眯道:“那来吧,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
路景开始:“1。”
秦川淡定地接:“2。”
路景:“3。”
秦川:“4。”
……
两人一直接到55都没停下来,路景汗流浃背了。
“55。”
说完后他就瞪大了眼看着秦川,期待他能说出56来。
结果秦川冷静道:“过。”
路景:“……”
“该你了。”
路景咬着牙道:“过。”
……
路景打起十万分的小心,终于在超过三位数的时候击败了秦川。
秦川略一思忖便坦然道:“我输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路景捂着飞快跳动的胸口,“我要一个月的假期,工钱照发。”
秦川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这?”
“我要三个月,你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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