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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的心情是……”
“不高兴。”
“……”老板擦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干笑两声，“齐小姐您真爱开玩笑，我让她过来。”
齐窈窈：“不用，你就这么原模原样跟她说，然后也别说是我要这杯酒。”
老板：“……哎，好的。那给您送这桌来吗？”
“嗯。”
酒吧换了一套新的调酒器具，许知之前没用过，多少被影响到了一点调酒的效率。
导致这几天吧台前的客人就没断过。
许知正切着装饰点缀用的柠檬片，余光就见老板带着接她班的调酒师走了过来。
老板：“Know，让Kimi顶上你的工作，你先替一位客人调一杯酒。”
“什么酒？”
“她让你根据她的心情来调，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许知：“……”
许知虽然在酒吧兼职了两个多月，但不管跟哪个客人，都没说超过两三句话。
能用这种“自来熟”语气的，只有一个人。
许知抬头看。
各个卡座昏暗，被酒吧凌乱的灯光晃得眼花。
老板又交代：“总之，你调好后，亲自给68号桌的客人送去。”
六十八号，许知有了方向，顺着看去，却见那边卡座前的桌上立着一本酒水单，而抓着酒水单的几根手指，指甲盖上贴着亮晶晶的美甲。
那一瞬间，许知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是麻烦上门，可又有一分隐秘的奇怪的……
总之，果然这位大小姐还是来了。
老板：“Know，Know？听到没有？”
“听到了。”许知收回视线，将切好的柠檬片放进盘子里，再拿出其中一片嵌到酒杯上装饰，再推给客人。
不管开不开心。
这个年纪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还点酒喝。
许知用橙汁和少量的利口酒调至了一杯无垠沙漠，放到托盘上，给那边送去。
齐窈窈一直躲在酒水单后面偷看许知，老板转达的时候她偷看，许知调酒的时候她也偷看。
等许知端着酒过来的时候，她放下了酒水单，拿起手机装作在玩的样子。
“您好，您点的无垠沙漠。”许知礼貌地把酒放到桌上。
齐窈窈抬头看她，“我什么时候点无垠沙漠了？我不要这个。”
“您不是说要按照您的心情来吗？”
“我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沙漠。”
“那您要什么？”
“我要你的微信号！”
“……”许知面露无奈，看向她。
齐窈窈一双深邃勾人的眼睛却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异常漂亮。
何况她还化了妆。
本来五官就浓墨重彩，再画上独特的眼线，眼角微红似哭不哭，我见犹怜风情万种。
齐窈窈很执着地看着许知。
许知在跟她对视了好几秒钟后，说：“给了微信，你就不过来了吗？”
齐窈窈见她有所退让，立刻挑动眉毛得寸进尺，“那要看情况咯~”
许知：“……”
齐窈窈看着她说：“但如果你不给我，我就天天来！让你没法工作！”
许知叹了一口气，“可以给你，但要等我下班之后。我真的不记得我微信号。”
“行~~”齐窈窈如意了，心情也好了起来，指着桌上的那杯黄橙橙的鸡尾酒，说：“把你的橙汁拿走，我要喝上次那款日不落~”
许知没有异议，把那杯鸡尾巴拿起放回托盘，转身回去调。
齐窈窈也不再坐着，拎上自己的包包，紧随其后跟着许知一起去了吧台。
许知用了上次给齐窈窈调过的配方，为她调制了一杯酒精浓度不高的日不落。
齐窈窈坐在高脚凳上，一边喝酒，一边心情愉悦地轻轻晃着脚，再对许知说：“你自己忙吧，不用理我，等到八点半，我再跟你去加微信。”
许知也不客气，去帮Kimi给客人调酒。
舞池很热闹，歌曲一首接着一首。
昏暗晃动的灯光下各种香水味混杂，彼此若近若离的肢体接触，总容易让气氛快速升温。
杜杨芳跟朱莉沉浸其中，乐不思蜀。
而齐窈窈盯着调酒吧上方那个时钟，看它一分一秒的走过，日不落已经喝掉了，酒杯里只剩下一堆冰块。
齐窈窈支着脸。
就这时，一旁走过一个眼熟的身影。
齐窈窈瞬间打起了精神，冲许知喊：“知知！”
许知正在沥杯中融化的冰水，她把雪克壶里调制好的鸡尾酒酒液倒入，才看向叫自己的齐窈窈，单眉轻轻一挑，示意有什么事。
齐窈窈却不说话，看她因为一声“知知”回应自己后，唇角勾起来，心里满足又小雀跃。
看吧，那个小绿茶只能喊许知Know姐，而自己不仅知道许知的真名，还可以喊她小名！
这就是差别！！
八点半，许知准时下班。
齐窈窈见状立刻从高脚凳上下来，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许知是要去员工的更衣间，就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齐窈窈拒绝：“不要，万一你跑了呢？”
许知不觉得自己言而失信跑掉有什么好处，况且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不过她也没说，既然这位大小姐要跟，那就跟着吧。
齐窈窈去了酒吧的员工休息间，里面分为更衣室和简单的茶水间两部分。
但空间很小。
许知让齐窈窈在茶水间等，齐窈窈却巴巴地望着她。
许知：“不会我换衣服你也要看吧？”
“都是女孩子，看一下也没事啊。”齐窈窈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背过身去，“好啦好啦，不看你，真是的。”
许知总有种惹到祖宗的感觉，但明明她跟这位的牵扯一点也不多。
唯一真正的牵扯，就是那晚进男厕救了她一把。
然后惹来了几个□□。
可这位恩将仇报，都已经让保镖把桌子搬进去了，后面又让人搬回原处，给她们平添了很多工作。
许知的制服都是直接穿在常服外面的，酒吧里开着空调，制服也比较宽松，所以她可以这样穿。
脱下制服放进柜子里，许知再拿出手机。
翻出微信二维码页面递给齐窈窈。
齐窈窈却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上面赫然也是一个二维码。
许知不跟她计较谁申请加谁好友，退出去扫了她，申请好友。
齐窈窈通过，看到一个十分烂大街的可爱的猫猫头像。
点进去看微信号。
上面显示wxid-103223****434。
齐窈窈：“……”这记不住还真不怪许知。
许知看着好友申请已通过的消息，说：“那我回去了。”
“等等！”齐窈窈跑到许知跟前。
许知在狭小的空间中，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水味，不自觉往后退开两步。
齐窈窈没察觉许知的后退，只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手机，说：“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微信号改一下？”
“不想改。手机还我，我回家要迟到了。”
“迟到？怎么那么严格呢，回家还迟到。”齐窈窈抬起漂亮的眼睛看她，试探地问：“谁在等你回去啊？男朋友？女朋友？”
许知：“……就不能是家人吗？”
齐窈窈笑，却又嘟起嘴，“噢~家人啊~你等等，我帮你改下微信号，很快的！”
许知深吸一口气，可到底也只能站着等。
齐窈窈点开更改，先输入xuzhi，又问：“你生日是多少？”
“……十月初二。”
“好。”齐窈窈心想十月初二呢，那还好久，她输入“xuzhi1002”后点确定更改，再将手机还给许知，指着上面的新微信号，“这个就是你的微信号，现在好记了吧？”
许知不管好不好记，甚至都没看，拿过手机就往外走。
齐窈窈：“诶！等等！”
许知不等，她妈妈这些天都很准时下班，她不能回去晚了。
齐窈窈脚上穿着高跟鞋呢，追不上大步流星的许知，等跑出去，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齐窈窈不开心的噘嘴，但想到自己拿到了许知的微信号，心情又好起来。
她点开那个头像，进入朋友圈查看。
第9章 晚安
许知等红绿灯的时候，能感觉包里的手机隔三差五的震动。
她妈妈从不会这样给她发消息。
许知想到是谁在发，隐隐有些头痛，却也不能分心，灯一绿，就快速骑回家。
耽搁的时间虽然不久，但回到家也快九点了。
许知只能热好饭菜端进卧室吃，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妈妈下班回来的声音。
许知吃完饭，进厨房把碗筷洗了放进消毒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车子声音。
许知拉开一点点窗帘，往下看。
路灯旁停着一辆流线漂亮的黑色宾利，车型看着普通低调，车牌是本地的，号码隐隐约约是五个八。
车窗贴着膜，什么也看不到。
只能看见车内亮着灯。
她们这个小区还有开这种豪车的住户吗？
许知并不喜欢八卦，就要放下帘子，可是下一刻，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她看见一个身形很熟悉的人。
妈妈？！
许知身形愣在那。
周为香从副驾驶座下车。
车里有人喊她，她于是没立刻走，而是微微弯下腰，跟对方说话，然后笑起来。
片刻后，又探身进副驾。
许知看到她妈妈单膝跪在副驾的座椅上，整个身体前倾，显然在跟驾驶座上的人进行着一些很亲昵的互动。
但也可能是她多想……
直到那辆宾利驶离，许知也没看见驾驶座上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许知放下帘子，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回到卧室。
她拿起笔写试卷。
题目从眼前掠过，没进到心里，手却无意识的写上了正确答案。
是谁？
妈妈的追求者吗？
开宾利，应该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吧。
但是，有钱人的追求，会是认真的吗？别是包二奶，或者明明已婚还骗妈妈未婚的渣男。
又或者那辆豪车就是租的，专门用来给她妈妈下套。
许知心思混乱，她想：如果要骗，图什么呢？图她们家徒四壁，一屁股债？
不可能。
那就是图她妈妈的身子了。
许知皱眉，笔尖下一用力，直接划破了试卷。
周为香开门进家，客厅里开着灯，她边换下鞋边喊：“知知，妈妈回来了。”
“好——”
许知跟往常一样应，却没有跟往常一样待在卧室。
许知打开门，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地问：“妈妈，今晚怎么这么晚回来？”
“嗯。”周为香下意识躲开女儿的眼神，玄关处放下包包，说：“学生家长出差回来了，跟她多聊了一会儿。”
“这样啊……”许知微微笑起来，“妈妈辛苦了，早点睡觉。”
“你也是，妈妈待会儿给你热个牛奶。”
“嗯。”
许知回到卧室的书桌前，拿着笔，抿唇唰唰唰一口气写下了半页试卷的答案。
周为香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找了一套换洗的睡衣进浴室。
热水放了一会儿，腾起氤氲雾气。
周为香脱下上衣和半身裙。
光滑白皙的胸口上布着许多新鲜吻痕。
周为香垂眸，手指轻轻抚摸过去，但很快摇摇头，闭上眼进行简单的冲洗。
睡前，周为香照例为女儿送去热牛奶。
许知目送妈妈离开后，一口气喝掉，把桌上的作业试卷全部收拾进背包，起身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又亮起了屏幕。
她把震动关了。
但有些人就是有本事，哪怕静音，也显得吵闹。
许知心情不好，拿起手机，点开那个陆续轰炸了十几条消息的窗口。
许知：【还不睡觉？】
对方回的很快——
YaoYao：【知知你回我啦？我还以为你嫌我烦把我屏蔽了呢！！】
许知：【你也知道自己很烦？】
齐窈窈很不爽，嘟起嘴正要打字。
却见那头许知又发来新消息。
许知：【谢谢你提醒我微信可以屏蔽消息】
YaoYao：【……】
YaoYao：【不可以！！！】
YaoYao：【许知知如果你敢屏蔽我，那我就天天跑去酒吧找你！！】
许知看着那一排排字和感叹号，仿佛齐窈窈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可不能否认的是，也鲜活灵动。
讨厌，但突然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注意力被转移，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也相应的减轻了一些。
这么想，许知又收到消息。
YaoYao：【小知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许知给她回了个问号。
许知：【？】
YaoYao：【今晚回去的时候，我们都还好好的啊。可刚刚你莫名其妙就凶我。555 猫猫大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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