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千万别跟疯批谈恋爱(近代现代)——长笑歌

时间:2024-06-30 08:49:40  作者:长笑歌
  萧远桥看过去,眉头紧锁。
  他并不认识这位“孙大人”,又何谈什么深仇大恨?
  “萧独横,你不记得我了?景和元年,你将我全家流放至极寒之地,那时我便发誓,终有一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萧远桥这才对上号。
  那个叛向田庚善还嘴硬说自己诈降的孙大人,他已记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
  “你大爷的!”他大骂出口:“全家流放不满意,非要诛你家九族才开心?”
  孙荣章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大刀,颤颤巍巍指向萧远桥。
  “有何区别!流放之地天寒地冻,还未走到,家中老者便已病逝,捱过几冬,到如今已是廖廖,我这次回来,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拉上你做那垫背的!”
  萧远桥怒极反笑,他从未想过,当年一时善念竟埋下祸根,成了今日夺命之刀。
  “姓孙的。”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最该死的人是你,当年放你一条生路,是看你家中妻女孙儿之面,而她们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因为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自戕向她们谢罪,倒怪到我头上来?”
  孙荣章面容扭曲,已是丧心病狂,“萧独横!废话少说!你今日必死无疑!”
  他举刀冲上去,可又哪里是萧远桥的对手,还未靠近,便被萧远桥一拳怼在太阳穴,人瞬间趴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萧远桥讥笑一声,突然抬脚,狠狠碾在孙荣章脸上,“就凭你?”
  话音刚落,有人破门而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再看他带来的人,除了等在姚府外的万有福,无一幸免。
  姚申为的声音从人群外传进,“萧独横!休怪我心狠手辣,你活着一天,这长安城就惶惶不可终日!你死了,大家都好过!”
  “嗤——”萧远桥俯身,将地上的长刀捡起,顺势换做反手持刀,“姓孙的,你说的对,我今日是活不了了,那我就只能拉在座各位……”
  他缓缓掠过四周,目光森冷。
  “垫、背!”
  最后一个字消失,刀尖用力向下掷去,正中那孙荣章腹部。
  孙荣章发出一声惨叫,一口血全部喷在萧远桥鞋面上。
  萧远桥嫌恶地夹起眉头,而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将刀拔出用力一挥,血珠霎时四下飞溅。
  泼天的红像一个信号,萧远桥忍住腹中翻滚的灼痛,刀尖徐徐抬起。
  无人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姚府大门再次打开时,只有冲天的腥气和一个浑身是血的萧远桥。
  万有福腿都吓软了,还是强撑着上前将人扶住,“萧、萧爷?您这是怎么了?他们人呢?”
  他越过萧远桥肩头朝里望去,窄小的门中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叮当——”
  萧远桥手一松,将沾满鲜血的刀丢在姚府门口,他踉跄着迈出几步,在万有福的搀扶下爬上马车。
  “万有福。”他扫过一旁的请帖,额头因腹部绞痛泛起密密麻麻的汗珠,“去秣山。”
  万有福没多问,跳上马车,像往常那般叮嘱一句:“爷,您坐稳了。”
  正是年底,方出城,天上便飘起小雪。
  主仆二人沉默赶路,行至秣山半山腰时,冰天雪地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弱的哭声。
  萧远桥还以为自己疼出了幻觉,他敲了敲车窗,问道:“万有福,你可听到有小孩儿啼哭?”
  万有福将棉帽摘下来仔细听,果真听到些声音。
  “回萧爷,像小儿啼哭,又像什么野兽。”
  一道更响亮的哭声传来,萧远桥笃定:“是小孩儿。”
  马车没停,万有福问:“爷,要去瞧瞧吗?”
  萧远桥犹豫了。
  他予旁人善意,旁人却予他刀剑,他刚屠了姚家满门,怎么转头又要他从善与恶中做选择?
  可他时间不多了,若是半路耽搁太久,怕会见不到陆寂最后一面。
  半晌,马车里响起萧远桥妥协的叹息:“去瞧瞧吧。”
  算是他走之前为小黄毛积点德。
  万有福拉了拉缰绳,马车掉转方向,朝林中跑去。
  也幸好他们去瞧了眼,这满山大雪中不知哪里来的小娃娃,浑身赤裸站在树下,哭声一下比一下微弱,见有马车来,也不知呼救,只知道哭。
  萧远桥把小孩儿拽上马车,脱了自己的大氅递过去,苍白着一张脸问:“你叫什么?家在何处?”
  小孩儿似乎是冻傻了,眼睛直愣愣盯着萧远桥,嘴里啊啊呀呀不知说些什么,拍着手又哭又笑。
  萧远桥咽下喉间的血腥气,没再追问。
  估计本来就是个傻的,才叫家里人丢到山上来自生自灭。
  马车重新朝山上去,不知过了多久,万有福敲响车门,“爷,咱们到了。”
  谢献书带着喜气的声音随之传来,“哈哈哈!独横怎么这个时候上山?可是接到请柬迫不及待要来吃酒了?他来的正是时候,我那酒刚要去挖呢!”
  萧远桥推开车门,先是望了两位好友一眼,而后“哇”地吐出一滩黑血,紧接着兜头往雪里倒去。
  待众人手忙脚乱把萧远桥抬进屋,他张口便是一句丧气话,“我快死了。”
  谢献书当即哭出声来,他跪在萧远桥身边,双手扯着那被血染湿的衣裳,“独横,你这是怎么了?你伤到何处了?我带你下山找大夫!”
  “嘘……”萧远桥捂着小腹蜷缩起身子,这种姿势能叫他没那么痛苦,“姚申为给我下毒,我没忍住杀红了眼,姚家满门被我屠尽,就算侥幸活下来,也难逃律法。”
  程屹安跪在另一侧,两行泪唰地落下,“独横你说,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萧远桥喘着粗气,污血不断涌进口中,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去,毒酒仿佛已经将腹中肠肉融做血水,一下下搅弄着,马上要破肚而出。
  “下面我说的,你们要好、好好记着,第一件事,若是王爷问起来,便说我是、畏罪自尽,姚申为说的没错,我死了,长安城才能安定,打打杀杀你来我往的永远没个头,就罢了。”
  他当然留了私心,他不想让陆寂活在仇恨中,不想让陆寂对一个死人寄托太多感情。
  如果是恨,亦或是失望,心里会不会更轻松些?
  “第二件事,姚申为一死,朝中已被我清理干净,魏清明几人若是再针对你们,看我面子、吵几下就算了,好歹也是不可多得的忠臣。”
  虽然他同魏清明见一次吵一次,可也只是拌拌嘴,从没想过置对方于死地,算得上泛泛之交。
  他这一死,能替陆寂撑腰的只剩那几个,魏清明刚好算一个。
  “第三件事,姚申为藏了不少宝贝,我来不及抄家,你们记得去抄,有一样……算一样,就是一个夜壶都别放过,全给王爷送进国库里。”
  “独横!独横啊——”谢献书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前几日还在互相寄信,明明还约着秣山大雪一同饮酒,明明方才听见马车声迎出来时还是欢声笑语。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程屹安泪流满面,紧紧握住萧远桥的手,“独横,我都记下了,我都记下了,你放心……”
  一口气说完,萧远桥仔细想了想,该交代的都已交代,人和钱也已给小黄毛留好,就算立时闭眼也无遗憾,他在这里待得太久,是时候回家交任务了。
  “没事了,我赶着回去见个人。”他扶着万有福的胳膊往外走,瞥见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孩儿时,又叹了口气。
  “再加一件事,这小孩儿是我方才捡回来的,你们帮他找找爹娘,实在找不到……实在找不到就别找了,送个好人家养吧。”
  迈出秣山小筑的门,萧远桥慢慢仰头,他看着愈下愈大的雪,喃喃道:“也该走了,万有福,咱们回长安。”
  万有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萧远桥扶进马车,马鞭高扬,一声啜泣:“爷!您坐稳了!”
  身后响起谢献书的声音:“独横!”
  萧远桥推开车窗,侧头看去。
  谢献书同程屹安站在齐膝的雪中,不多时便被风雪染了一身白,像是提前为萧远桥穿了丧衣。
  他们俯身长揖,哽咽道:“独横!若有来世,还请你吃酒!”
  几人心中都明白,萧远桥已无多少时辰,他或许会死在秣山最后一场风雪中,或许会死在张灯结彩的长安街头,或许会死在清冷无人的宅子里。
  但他却不能死在朗朗乾坤下,不能死在清清白白中。
  “好。”萧远桥笑着颔首,“那我们便,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说】
  孙荣章第一次出现是在第32章 《天崩开局理朝政,舌战群儒不认输》。
  ◇ 第83章 长风残雪寄孤魂,千刀万剐遗独心
  下山的路愈发艰险,马车顶着肆虐风雪前行,速度渐渐慢下来。
  狂啸寒风中传来萧远桥的问话,不甚清晰:“万有福,到了么?”
  万有福眼中的泪怎么都流不干,叫风刀子一刮,脸上很快皲裂泛红,他不顾刺痛,横过手臂囫囵擦了擦,高声回道:“爷!快到了!”
  “……再快些。”
  “是!”万有福手中的鞭子狠狠挥下去,“驾!”
  山中风刮得紧,雪片像扯碎的棉絮般铺天盖地砸下来,不多时,萧远桥又问一遍:“万有福……到了么?”
  万有福抽泣着:“爷……快、快到了,您撑住,王爷还在长安等着您呢!”
  风中似乎响起一声叹息。
  “好……”
  其实他就想见陆寂最后一面,远远看一眼就成,让他跟陆寂说点遗言,什么“好好照顾自己”,那些矫情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腹中绞痛越来越急,仿佛催促他回家的信号,一次次、一波波向上涌,到最后几近麻木,他就静静躺在那里,脸色白中泛青,呼吸渐渐微弱。
  与毒性发作相对的,马车却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万有福……”他咬紧牙关,费力地支起胳膊,敲了敲车门,“怎么不走了?”
  万有福看着被大雪封住的前路,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哭喊道:“爷——咱们回不去了!”
  良久,车厢中传出断断续续的低喃:“回不去了……回不去就算了吧。”
  这时万有福却突然从雪里爬起来,他擦干眼泪,跑到马头处,将引马的缰绳系在自己腰上。
  “爷!奴才一定把您送回长安!您坐稳了!”
  他蹚着厚厚的雪,坚定地向前迈去,在原地焦躁转圈的马儿竟真被拉着走了一步。
  马车颠簸,萧远桥感觉一股腥臭从口中溢出,他偏头吐了两口血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强撑着坐起身来。
  算了,不见了吧。
  省得到时候哭得他心烦。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车窗推开,慢吞吞趴在窗沿,就这么看着秣山的雪,轻轻阖上双眼。
  不过须臾,远处似乎响起一道急促的“沙沙”声,万有福眯着双眼看向前方,层层翻飞的雪粒后,一位黑衣少年正策马而来。
  “王、王爷?”
  待看清那少年样貌,万有福连滚带爬跑去后头,“爷!是王爷来了!是王爷来——”
  声音戛然而止。
  屏风外,万有福在谢献书身旁跪下,“王爷,都怪奴才,怪奴才赶车太慢,没能让萧爷见王爷最后一面,萧爷是带着遗憾走的。”
  谢微星无声笑笑。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没时间考虑太多,走出姚家大门时心里只揣了两件事,他得去赴最后一次约,再把家里小孩儿托付好。
  能强撑着做完这两件事已到极限,也算圆满完成任务,没什么好遗憾的。
  谢献书的声音再次响起:“独横自至长安便一心拥护王爷,他甘愿做王爷手中刀,替王爷肃清朝堂,这才成了众矢之的,他骂名天下,可谁又知道,那满腹机谋是为了王爷,作恶多端也是为了王爷,王爷!您睁开眼看看啊!”
  陆寂没有出声,自萧远桥的故事开始,他便一直缄默不语。
  谢微星倾身往外看去,只看到一个纹丝不动的身影。
  这孩子不是叫他吓疯了吧?
  正要下床去瞧瞧,陆寂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干哑。
  “你们两个,出去。”
  待谢献书万有福二人相携离开,屋中空气仿佛凝滞下来,连呼吸都静不可闻。
  陆寂不说话,谢微星也没开口,两人就这么隔着一道模糊的屏风各自沉默着。
  “趿……趿……”
  谢微星看着那道身影迈着拖沓的脚步朝屋内走来。
  “趿……趿……”
  陆寂步伐沉重,他越过屏风,来到床前,僵着身子跪下去,将头缓缓埋入谢微星小腹。
  一声轻啜打破寂静,慢慢变作抽泣,最后失声痛哭。
  他现在才明白,谢微星那句“你还不起”是何意义。
  他怎么还得起?他怎么还得起?
  他偏执地认为是谢微星把他丢下,是谢微星先背信弃义,他始终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指责谢微星对他造成的伤害,他将谢微星困在身边,却从未问过对方有何苦衷。
  谢微星为他做的一切,他该如何还?
  他根本还不起。
  谢微星抬起手,像从前那样,覆在陆寂头顶揉了揉,然后沿着修长的后颈向下,落在不停颤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
  他放任陆寂宣泄情绪,又怕会哭坏眼睛,只好将人强行从自己身上挖出来。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