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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仪馆小妹看着他，神情也有些无奈：“钟离先生，我们是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事情弄完。”
钟离也很想快点。
而现在的情况是，钟离两眼放光，对着几块玉石连连点头，“这几块玉石的成分很是不错，不买实在可惜。”
没等他再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岩石最为长久，但也逃避不了磨损。不过当做消遣的东西，这些都很好。”
钟离转过身，将目光放到门口的那道身影上面，面色也柔和下来，“我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才没有准备欢迎仪式，请不要介意。”
影对此没有什么想法，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那些都没什么必要，都是虚礼而已。”
注意到影肩膀上趴着的小狐狸很是困倦，钟离让仪馆小妹先等会儿，自己则叫了影出去，在二楼的阳台上坐了下来。
身后的仪馆小妹还在疑惑钟离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手头上的事，但在看到影后，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为其他，只因这人周身都透露出一种贵气。
这种气息她在钟离先生身上感受到的最多，此时也察觉到这位当然和钟离先生有什么渊源。
但钟离这边还是先赔了一个礼。
如果是一国神明远至他国，必定是要早早定下日子，放出公告清理场地，最后或敲锣打鼓或夹道欢迎。
但影不想这样兴师动众，她的目的也只是来找钟离商议而已。
可她又不是早就在蒙德无人识的温迪，来了璃月也不太能引起瞩目。
要是影突然出现在街上，先不说那些从稻妻渡过汪洋来到这里的商人和学者，就是璃月本地人看见那样出挑的气质和生人勿近的模样，都要打起十二分警惕。
而结果也只是引来千岩军而已。
所以影为此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合适得体地出现在钟离面前。
而且听说钟离如今是假死，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如今的钟离。
“……钟离。”
应该是这么称呼吧。
影迟疑了一会儿，见钟离没有什么不悦后才开口继续。
“我在和你商量其他事之前，想要知道你假死一事，是否是真心的。”
钟离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没想到是这件事。
他当下觉得好笑，又有些意料之中，“我自然是真心的。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很多年前？”影愣了一下，随后张了几下嘴也没再问出什么。
不过钟离也知道她的心思，便解释道：“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只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日子。我当时觉得自己终究会磨损，世上也无人可以逃脱时间的磨损。若我真的因此陨落，对整个璃月我都是不放心的。故此，我便提前了‘磨损’的来临，然后在暗处观察。”
“说来好笑，我曾以为自己绝对不会露馅，从此会一直用钟离的身份活下去。没想到还会两次三番地和别人解释。”
他说得很简单，影只理解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是她不能理解钟离的心思，不能理解那个事事亲为的神明，为何要这么早就放出权利。
人类，真的可信吗？
她摇摇头，将脑海里下意识的想法甩出去。
这件事还是等之后有时间了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其他事。
她问钟离信件中的意思是什么。
钟离说只是想要团结一下众人，更有利于之后事情的发展。
“我以为您的力量就已经够了，原来也需要别人的帮助吗？”
听影这么说，钟离只好快速解释，“力量的多少，都不是关键。我虽然有力量，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并不能随意使用。这不仅是负责，也是一种策略。而且，对于其他国度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
影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
“那将军大人就是同意了？”钟离转了一下杯子，眼神落到影身上。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钟离想听听她还有什么疑惑。
下一刻就听见影继续说：“这次在稻妻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势力活动，还差点涉及到高层内部的存亡。我虽然及时制止了，但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渗入稻妻，为什么选择了看起来最为坚固的家族。”
“就好像他们知道这个家族最脆弱的地方一样。”尤其是对方的说服技术，居然厉害到让地牢内的一些人到现在都没承认错误，而是还妄想糊弄过去，甚至觉得影也有几分错处。
这不仅让影觉得苦恼，也让他觉得烦躁。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但很遗憾，我还不能告诉你。”这次钟离眼神落在前面，看到了正往上走的商铺人员。
他便没再说了，而是邀请影，“不过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去，说不定路上就能自己领悟了。”
“我还有一个不方便的地方。”
影说完，立刻将一个东西拿出来放到钟离面前。
钟离拿起来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最后在看到其中一张纸上写的东西后，立刻不淡定了。
“你所说的不便就是这个？”
“是的。”影倒是很淡定，但她的淡定只坚持了一秒，就被钟离打碎。
钟离支着脑袋，伸出食指在桌子上面敲了几下。周围没有什么人，又恢复了安静。，最近的阁楼上也看不清这里的情况，就是他们现在突然离开，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钟离还是拒绝了，“这虽然是好的发展方向，但在我看来，仍旧有许多值得深思的地方。……若是不保证的话，还是谨慎的好。”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点人，既然你担心的话。”
面对这种妥协，影有几分庆幸，钟离确实很可靠。
“居然是这样想的吗？”不过等钟离说完话后，影还是有些惊讶。
她真的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情绪了，以至于钟离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相信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另一个层面。
“如果将军没问什么异议的话，那就照我说的做吧。”钟离收起桌子上的东西。
说了一会儿，影又问，“我想知道，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钟离都要开口了，又听见影很认真地说：“请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钟离迈向仪馆小妹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过是一些浅薄的见解而已，将军大人不必如此。”钟离谦虚了下，解释道，“只要您能配合我，我相信一定会早日解决这件事的。”
临走前，钟离终于快速收拾好了胡桃要的几个东西。
然后在回程的路上，一个想法又一次想到了之前的情况。难道是只收男的？
既然如此，不如让空去好了。
在心里敲定主意后，钟离便豁然开朗了。
回去的时候，胡桃第一时间冲出来，紧紧钻进钟离的怀里索要礼物。
“客卿！快把好吃的拿出来！”
“好的。”
这件事钟离已经习惯了，他只是把一些专门点了的小吃拿出来放到胡桃身后的桌子上，随后冲其他几人招招手。
第48章 戏若人生1
自从身边多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之后，钟离能明显感觉到来自生活中的一些小变化。往日本该吃茶遛弯、看戏逗鸟的时间，也被霸占在往生堂，每日活动的直径基本不超过璃月港。
值得庆幸的是，除却甘雨会粘着他一些外，胡桃大多数还是喜欢出去疯跑，并且随机祸害几个路过的人。至于申鹤完全是因为粘着甘雨，才跟在自己身边。
对于自己的小尾巴自带了个小尾巴这件事，钟离倒是没有什么压力。
该歇着还是歇着，只是地点被限制了些而已。
直到有次走在街头，听到身旁传来几句唠叨，瞬间吸引了钟离的注意力。
只听得一人连拉带拽的扯着身旁的人，想要他陪自己去喝茶。被他拉着的人却没有什么动静，反而神情带着几分悲壮，任由对方怎么动作也不动一下，就像长在了座位上一样。
这番夸张的举动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拉人的似乎觉得这样不好，只好悻悻的坐在他身边，好言询问：“你平时不是最爱去和裕茶馆了吗？”
“不要，现在一点去[和裕茶馆]的欲望都没有了。”
一边说着，那人又把头低了低。
这件事钟离倒是清楚，云翰社近几个月一直活跃在和裕茶馆。很多前往茶馆喝茶的人都是奔着云翰社的名角云堇先生去的。
他最近闲暇时间少得可怜，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云堇先生的戏了。
只是现在听对方的意思，是云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他正思索间，就听那两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翰社]最近不是还活跃着呢，在茶馆内也可以听到戏。”
“但是，那都不是云先生啊！！！”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人喊完立刻捂住了脸趴在桌子上，任凭别人怎么动他也不起来，似乎是被打击到了。
钟离本来不想做一个偷听的人，只是自己还没有走过他们，那人便又打起了精神，迅速坐起来，神情庄重而虔诚地说道：“许愿云先生早点出来。”
他双手合十的声音太大，将身旁的朋友吓了一跳。
“听说是因为云先生变成了个小孩儿，没办法再上台了。”朋友许是嫌烦，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说完后也忍不住感叹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别的倒还好，只是听不到云先生的戏，确实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可不是嘛。之前也不是天天都能听到，也没现在这么煎熬。”
缓慢的步伐在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您想看看这个吗？”一个声音打断了钟离的思绪，他转头一看是自己停在了一处小摊前，让老板误以为自己要买东西了。
摊子上琳琅满目，钟离却摇摇头：“不了。”
没了逛街的心思，钟离快步回到往生堂。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大厅内来回跑的三个小崽子。
甘雨被追得乱跑，不一会儿就被胡桃堵在了角落里。面对这种幼稚的游戏，申鹤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凳子上，把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
至于罪魁祸首的胡桃看到了钟离也没丝毫犹豫，还分出心给她的客卿打了个招呼。
看着角落里甘雨可怜巴巴的眼神，钟离走过去抱起胡桃。
“客卿快放开我，我马上就能成为最厉害的人了！”胡桃丝毫不配合，挣扎着就要从钟离怀里跳出来。
钟离只好用了些力，又柔声开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堂主，我明天有点事，您可以在家里好好待着吗？”
胡桃果然停下了动作，转而好奇的看向钟离：“什么事？”
“我给您带好吃的回来。”钟离没回答她，将人放下去后就开始了美食诱惑。
胡桃绝对不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她自己想着，又摇摇头，但绝对是个好奇心强的孩子。
被缠着问了几遍的钟离败下阵来，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了胡桃旺盛的精力。他解释道：“只是去看望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啊。”
他说得很笼统，胡桃也没打算深究，听到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后就又转头准备去祸害甘雨。
“……”甘雨眼皮一跳，飞速奔到钟离身边。
“先生！先生！”
“……”钟离妥协了。
后果是带上了甘雨，又加上了胡桃和申鹤。
其实还行，至少还有仪馆小妹愿意帮忙。
“是钟离先生啊。”见到这位云堇的忠实粉丝，云翰社的伙计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便又开始重复起最近最常说的几句话，“想必您也是来听老板的戏吧？真是不好意思，最近云先生身体出了一点状况，不能登台了。请您理解。”
“我已经听说了此事，想到听了云先生这么久的戏，也应该过来探望一下。”见人就要拒绝，钟离错过身子，将自己身后的三个小崽子露出来，“实不相瞒，在下家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次来看云先生，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钟离说得恳切，那人也不好拒绝。
况且钟离说这几个孩子和云先生的情况一样，他也不由得放松了些，“那您进来等一下，我去叫云先生出来。”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走过来，等门推开后便见到了迈着小步子朝他们走来的云堇。
变成小孩后的云堇礼仪也很周全，举止更是落落大方，只有时不时偷瞄一眼身后人的举动平添几分俏皮。
这样的云堇倒是难得一见，圆润可爱，没了厚重的妆容，自然了不少，却还是粉雕玉琢一样。
而看到钟离的时候，云堇便立刻在自己的脑子里思索起这人的信息。
最后却一无所获。
“我见过你吗？”云堇对于自己身边的变化还是看得见的，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只是她确实想不起来很多人，就算是对方和她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也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云堇经常能看到一些人失望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担忧起这位钟离先生，是否也会因为自己不记得他而难过。
毕竟在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和她讲了这位钟离先生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了这位经常来听自己长大后演的戏剧。
云堇听着身边人的讲述，在还没见到钟离的时候就已经紧张起来了。
在见到钟离本尊后，就更是被对方身上的气质折服，更加担心钟离看到自己后会失落。
然而她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钟离只是很自然地和她讲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这让云堇松了口气。
“您叫我云堇就好，先生这个称呼用在一个小孩儿身上，还是会让我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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