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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好奇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摊主立刻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找了一个镜子递给魈。魈下意识往后退，钟离只好替他接过，而到了钟离手上的镜子，魈才敢接过来。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面容，因为面具的遮挡，魈没有表情的脸也像笑了一样。
这是他，又不是他。
温迪看他迟迟不开口，反而一直盯着镜面，打趣道：“原来魈也是个爱美的。”
可不是爱美嘛，在长大后，还在眼尾抹了胭脂，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魈摇摇头，并不作答。
第16章 成人的勇气
面具被买下来后，两个小孩眼里都是难以隐藏的喜悦。温迪不禁感慨自己观察能力的疯狂进步，简直就是突飞猛进。
但被他们这么在意的两人，实际上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表情，尤其是魈，这人实在是油盐不进的冷漠。
温迪这时候又想起来自己是来做学徒来的，自然要看看钟离是怎么将魈变成可爱的小团子的。
璃月港的夜市在整个提瓦特都很有名，温迪以为他们都买了面具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去好好游玩一番的。没想到钟离摇摇头，反而很是无辜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温迪惊了一瞬，立刻反驳。
“不是吧老爷子，夜市的灯光都还没有亮呢，你就要回去了？”
不会是被叫了老爷子，就真把自己当做老年人了吧？
虽然钟离年纪确实比自己大就是了。
但是温迪还是想要吐槽这种到点就休息的习惯，这次来璃月，已经和上次隔着很长时间了。若是不好好玩一下，就对不起他这么辛苦。
而钟离也发现了，只要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那让温迪认真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雷泽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没了后顾之忧，温迪就又放开了。
温迪现在就是只想着带对方出去玩，还要拉着钟离一起，“走嘛，你看魈肯定也想一起去的。”
“不想。”魈适时插了句话。
温迪噤声。
能不能不要拆台啊摔！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最终还是钟离一锤定音。
温迪也没想到钟离会同意，毕竟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嗯……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的。
按照现在的时间，很快璃月港的灯火就会沿着整个城市的边缘向内蔓延，最后亮彻黑夜。届时将是整个璃月港最壮观的时候，以往温迪肯定会挑选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手拿着风琴慢慢观赏。看得开心了，还会为璃月即兴作一首终会吹散风中的诗歌。
现在他却要走进这种热闹，听着商家的叫卖和行人的呼喊，经过几家小吃摊时，还染了一身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们同道走在街上，旁人都认得钟离，自然纷纷过来打招呼。
但想要和另外三人打招呼的时候，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之间给人的感觉挺像四兄弟的，可是硬要说的话，又根本不像。于是在一阵沉默中，钟离只好一遍遍解释这几人是自己的朋友。
朋友？
看着年岁十分显小的几人，众人在心里默默排除了这个可能。
但是这话从钟离先生嘴里说出来，又好像有点可信度。不管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至少他们面上还是相信了，并且很是自然地跟几人说了几句，又一个个离开了。
本以为这样就好了，谁知道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等他们走到下一个小摊的时候。摊主看到他们就是一脸的纠结。
这又是什么表情？
“要来点什么？”这个小摊子上摆的全是金石玉器，温迪是看不出来什么名堂的，但是钟离一看到就走不动路了。温迪本也不在意，然而雷泽和魈好像有些认生，不愿意多待。
那摊主这时候又问：“钟离先生看中哪个了？看在您的份上，可以便宜卖给您。”
温迪直觉不好。
他可没钱了。
上次空给的资金，本来就没有多少，更何况还要给雷泽买肉，价钱自然和蔬菜是不一样的。钟离若是看看也还行，要是买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为什么觉得肯定是自己付钱，那还不是因为雷泽和魈脸上的面具，还是他买的。
钟离有钱？
他才不信呢！
这个老顽固，肯定不会凭空变出摩拉，多半还是要靠他的。
他靠不住，真的不行，除了钱都好说。
于是在听完摊主的询问后，没有得到钟离要离开的讯息，温迪一手雷泽一手魈，趁前面人不注意，一阵风似的逃开了。
这种事情他也想过，但是还没有敢付诸实践过。
把老爷子独自丢下这种事，温迪内心也刺激得很。
“先生。”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不到钟离的身影了。
夜市上人影幢幢，才走出去不远，钟离就已经隐匿进人群中了。魈愣了一瞬，此时他被温迪抱着往前跑，只有手是自由的，他便紧紧握着温迪的衣襟，眼神还是向后搜寻。
“别着急，他看不见我们，就会找过来的。”温迪停下来安慰魈，却没告诉魈，他就是确定钟离看不见自己后才停下脚步的。
虽然知道钟离一定会找到自己，但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还不想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摩拉花在那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石头上。
“这块玉石的成色和雕琢还算不错，只是用料太小，应该是好玉的边角料切出来的。有些可惜。”钟离反复看了一块玉石，在手上摩挲了几遍后，又对着摊主说，“这块玉的大料呢？”
“那个已经被买走了，真是抱歉啊钟离先生！要不您再看看？”摊主瞧着钟离对这块一副爱不释手模样时，是很开心的。但是听到对方不满意后，立刻就垮了脸。
钟离看了几眼，觉得还是不行，只好抱歉地将玉石放了回去，“下次再说吧，若是还有这种成色的，我再来看。”
“好吧，您慢走。”哎，又是没出单的一天。
无视了摊主的叹气，钟离转过身就打算和温迪说话，但是还没开口就看到三个人全部消失不见了。
“温迪？”钟离的声音带上疑惑。
而这边的温迪正哄着魈，奈何魈根本不配合。
他能跟着温迪一直走，已经是信任这个人了，没想到他直接把自己掳走了。
没错，就是掳走了。
他不会再听温迪的话了。
一分钟后，魈坐在一张小餐桌前，看着面前的甜品陷入了沉思。
“我不喜欢这个。”魈义正言辞地拒绝。
“哎？这样吗，那真是可惜！”温迪挑眉，摊着手叹息。
那甜品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样子，但是甜腻的味道还是吸引了魈的注意。这个味道，和那次吃到的很像，他不了解那个叫做杏仁豆腐的食物，却记得杏仁豆腐很甜。
这种东西只要闻上一次，就不会再有人拒绝了。
魈就在那里坐着，在看到温迪真的打算将那盘甜品拿走后，又急忙开口：“不要拿走！”
“？”
被温迪的眼神看得心慌，魈沉默着，温迪也不多逗他，将甜品递了过去。
他看着魈刚吃下几口，又看到另一头出现的钟离。
温迪冲对方笑着招手，内心却有一点慌乱。只希望钟离不会揍他，想到对方现在的人设，温迪又安心了一点。
果不其然，钟离只是微蹙着眉，并没有说什么。
看到钟离后，魈也站起身，把那道甜品推开。
“先生，您怎么找到我们的？”魈连忙询问。
“比较幸运吧，刚过来就看到你们了。”
但下一刻就察觉到魈是不安，是怕自己责罚他吗？
“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这样了”钟离说着，安抚魈没事。
随后又瞥了一眼温迪。
温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没有示弱。
他的心虚被另一件事占据。
钟离出现后，全身散发出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温迪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只是觉得十分别扭，但出现在钟离身上，居然又意外的和谐。
“不是说要教学吗？我有件事想问一下。”趁着钟离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温迪赶紧开口询问。
面对好学的学生，钟离老师自然是很开心的。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温迪拉下身子，为了方便对方，钟离下意识低下身子认真倾听。温迪灼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说出的话却十分离谱。
“我还是想看他们独立，你要不试试？”
“怎么独立？”像雷泽那样误喝酒水晕过去吗？
但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钟离也没说出来。
“不是这样的。”钟离一边说着，一边给温迪解释。
两人的情况其实都是半斤八两，尤其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算得上是相互摸索着过去的。只是钟离更加可靠一点，众人下意识就听起他的来了。
于是在钟离拿出一个毛绒玩具后，雷泽眼睛亮了，魈无动于衷。
好像失败了。
钟离也不担心，把玩具递给了雷泽。狼孩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比起夜叉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至少给了钟离一个正面反馈：“小孩子分不清什么好坏，尤其雷泽和魈都对人类习性不了解，若是没有你我监督，当然会出事的。”
没有得到小玩具，钟离怕魈不开心，于是又找了个看上去也还行的，递给魈。
这种十分寻常的小玩具钟离给的就是好的。因为一下的犹豫失去了一个玩具后，魈立刻将其挂在腰上，和那个白猫面具挨在一起。
钟离这个时候才看见，那个面具一直被魈认真地收着。
看着两人虽然和谐但十分沉默的样子。
温迪也沉默了。
温迪都要泪奔了，他怎么就忘了，魈被钟离养了千年。魈到最后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居然还对钟离抱有期待，觉得钟离会将魈养的可爱讨喜。
真是心太大了。
想到这里，温迪又不禁感到一阵忧愁。
他全是按照钟离的教导进行的，看来雷泽也不会成为一个软糯的小可爱了。
第17章 特别章·雷泽
狼少年，是指被狼养大的孩子。在最开始的时候，雷泽并没有觉得自己和众狼有什么不同，直到他从积水的浅洼中看到自己光滑洁白的脸颊，没有那软和舒适的绒毛。
幼年时他思考过。
“雷泽，你有心事？”看着来到自己面前坐了一整个上午的小孩，[北风的王狼]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雷泽从早上就来到这里，对于他来说，奔狼领内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就是这位狼族王者的所在地。只是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对于[玻瑞亚斯]的突然出声，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雷泽张柱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觉得说出来后，玻瑞亚斯似乎不能解决他的困惑，反而会跟他产生芥蒂。
于是在一阵的沉默中，雷泽选择了离开。
整个奔狼领，都是雷泽的战场。
也唯有在这里狩猎的时候，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什么都不想。那种酣畅淋漓的战斗感，是任何事都无法替代的。
“还有那个！”温迪施施然地坐在一处石头上，给雷泽指着正在雷泽背后司机攻击的野猪。
这只野猪的体型不小，只比雷泽要矮几厘米，浑身的毛发顺滑发亮，气势很足。若在之前，雷泽也不敢轻易挑战这种类型的。可是从温迪和他来到奔狼领之后，两人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当然果子不算。
“我们回去的话，肯定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吧。这样肯定会让大家笑话的。”看雷泽气势弱了下来，温迪立刻拿开咬了一半的苹果，冲着雷泽这边大喊鼓气。
然而声音传过来后，雷泽选择了无视。
趁着这个时间，野猪已经蹬了几下后腿，莽着力冲过来。好在雷泽没有分心，巧妙地躲开了几个攻击，沉重的铁剑重重打在野猪身上，野猪登时发出几声哀嚎。雷泽借着力补上几下，那野猪的四肢顿时失了力。由于伤到的都是关键位置，野猪虽然没死，但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能趴在地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雷泽面无表情地放下大剑。
稚嫩的脸上全是疲惫。
但温迪看他还能站立，双腿也没有颤抖，这种程度应该不是极限。
“既然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雷泽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却看着地上的野猪露出几分犹豫。几秒后果断地抬头看向温迪：“你，抬着。”
“好！”这时候温迪也不推脱了，不然雷泽该真的生气了。
从雷泽变小后，处于对方安全考虑，温迪一直没有正式将雷泽带回到奔狼领。这次也是因为他从几天前发现，雷泽的情绪一直不高。
就算带着可莉过来，也没有什么好转。
温迪咨询了一些人，钟离说要他多观察，不能盲猜。嗯……是废话。
可莉说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送他礼物肯定会开心的。
空说也许是想家了，毕竟雷泽从小就跟着那些狼生活在一起，在现在的记忆里，也没有同人类生活的记忆，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温迪觉得说得最有道理的是空。
但是可莉的建议也很不错。
所以他打算先带雷泽来一趟奔狼领，然后再回去送他一个礼物。
光是礼物的种类和样式，他就想了好几天。又找了个聚餐的理由，让雷泽和自己一起来奔狼领弄食物。
但是今天刚踏进奔狼领，温迪就有点后悔。
主要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的人设是柔弱无脑易推倒的，但是带着雷泽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忘了个干净。也不知道现在再把人设立起来还来得及不？
于是在温迪准备重操旧业后，雷泽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疑惑：“难受？”
“我……忘了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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