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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生(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4-06-29 21:32:20  作者:徐徐图之
  “……”杨樵心想,不要发神经了。
  杨樵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能接受自己和杨樵这个男人发生关系,又不能接受杨樵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虽然杨樵在这事上非常保守,但看见薄韧发这种癫,心里也会忍不住发狠地想,等哪天真疯了,就随便找个男人滚床单,还不把这块小饼干气得碎成粉末?
  进门之前,薄韧有点担心会在这家里看到其他人的痕迹,在这里生活的或是来这里过夜的,也许杨樵偷偷在北京有了……有了……
  总之结果是……撒花!什么人都没有!
  这房子就只有杨樵一个人住,主人拖鞋就只有一双,喝水的杯子就只有一个,这房子里里外外,也没有半点生人的味道。
  “这地方不错。”薄韧满意地说道。
  “还行吧。”杨樵说,“你晚上还回去吗?”
  薄韧道:“我明天休息,不是说了吗?”
  杨樵说:“我明天不休息。”
  “……”薄韧刚有点开心,又沮丧道,“你是在赶我走吗?”
  “不是啊,”杨樵是真的在为难,道,“这里没有地方让你睡。”
  这间大两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
  床倒是很大,但从三年前的冬天起,他们就再不是能够睡一张床的亲密关系了。
  杨樵道:“我在附近酒店给你开间房吧。”
  薄韧拒绝道:“有钱也不是这么花,我可以……我可以睡沙发。”
  “……”杨樵又说,“可我晚上办公会到很晚,一定会影响你休息。还是去住酒店吧,我把明天的事情交代一下,明早再去陪你玩。”
  他拿出手机要订酒店。
  “你什么意思?”薄韧备受打击,道,“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两个的关系,没有生疏到这种地步吧?”
  杨樵认真道:“我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过夜,这合适吗?”
  “哪不合适?”薄韧不讲理地说,“难道你会半夜来对我耍流氓吗?”
  杨樵震惊道:“当然不会!”
  薄韧说:“那不就结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杨樵觉得为这种事纠结也实在是无聊,最后说,“那你随便吧。”
  他晚上在书房里工作,处理自己的稿件,也和同样夜猫子的同事们偶尔聊几句。
  第一次出来看,薄韧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次出来,薄韧顶着一头乱毛,坐在沙发上,正发癔症。
  “怎么了?”杨樵道。
  “梦到在踢球,”薄韧挠了挠头发,道,“传了个球,差点摔下去。”
  杨樵道:“去我床上睡吧,我还没准忙到几点。”
  薄韧也不多说,立刻跑去睡床。
  杨樵忙到凌晨近四点,洗漱后,出来睡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薄韧睁着眼睛,在等杨樵过来“睡”他。
  最后竟没等到,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彻底崩了。
  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撒泼一样滚了两圈,最后也无可奈何,只得郁闷地睡了。
  杨樵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心里记挂着今天要陪薄韧玩,不到八点,他就醒了一次。
  但房间里没有动静,他以为薄韧也还在睡,自己也实在困得很,头一歪,就又睡着了。
  再一次醒过来,快十点了,家里还是非常安静。
  杨樵觉得不太对,爬起来到房间里一看,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薄韧已经走了。
  他给薄韧打电话,薄韧那边的电钻声震耳欲聋。
  薄韧让他接着睡觉,并说:“我在你新家,今天装楼梯,我得过来盯着点。”
  杨樵:“……”
  他的愧疚心啊,如火山大爆发。
  薄韧待他这样,他待薄韧那样。这样对比起来,他做人真是……不行,太不行了。
  等薄韧再打电话、拨视频过来,他再不会拒接了,还接得飞快,态度比对甲方还要更加温柔友好。
  半个月后的周末,薄韧又来了北京一次,这次提前和杨樵说了,杨樵也提前空出了一天半的时间,和薄韧出门去走走逛逛。
  木头总确实是有点宅属性在身上,平时出一次门就非常消耗他的精力,因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公司同事也都知道木头总是个社恐星人。
  和薄韧一起出门,木头总就表现出了另一面,很爱笑,很爱说话,还很爱拍照,自拍,拍风景,拍身边的人。
  他在北京好几年了,却也不知道哪里好玩。
  幸好薄韧也不在乎去哪里。
  两个男人决定逛公园。
  坐在北海边上,看白塔红墙,看别人荡起双桨,两人津津有味地一起看了大半天。
  到天黑吃过饭,回了杨樵住处,杨樵按指纹开门,今天钟点工来过,把家里打扫干净,衣服也洗了晾了。
  薄韧本来还想明天走之前,把这些事做一做,像从前杨樵在报社实习时那样。钟点工每周都按时来,他也痛失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杨樵要回云州过节。
  薄韧已经在轮岗,中秋只放了一天假。
  临中午,他估计杨樵应该起了床,才去找杨樵,两人一道去看了看装修中的房子,一起吃过饭,又在云州街头闲逛,买了两杯奶茶,坐在街上看行人。就像小时候他们常做的那样。
  到晚上,两人才分开,各自回家,陪父母过节吃饭。
  重新修复了和薄韧的关系,杨樵最近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在家里也比之前话多了不少。
  杨渔舟和赵晚晴交换了无数个眼神……这真的不是那回事吗?
  薄韧哼着歌,帮何静娟把最后几个菜做好,他们一家人也围坐一起,过这个中秋佳节。
  刚开始还都在日常聊天,薄维文问薄韧轮岗顺利与否,还叮嘱他一定要和同事搞好关系,老生常谈的那一套。
  何静娟忽提起:“我们医院新来一个大夫,也是今年硕士刚毕业,比薄韧大一岁……”
  这时薄韧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何静娟是在聊单位里的闲话。
  “她爸是二中的老师,她妈是二中的校工,”何静娟道,“我装路过,悄悄去看了眼这女孩本人,长得挺好看,性格也好,个头有一米七,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稍微有一点点黑,不过咱们薄韧也不算太白。”
  薄韧停了筷子,一脸震惊。
  薄维文感兴趣地问:“你等等,是有别人牵线吗?别是你自己在这儿说嘴,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女大夫有没有这个意思?”
  何静娟道:“看你说的,是那女孩科室里的主任想给他俩牵线,都给女孩看过薄韧照片了。”
  她笑着看薄韧,很自豪地说道:“不是我自卖自夸,就我们医院里的老职工,谁没见过我儿子?又高又帅,硕士研究生,现在又去了供电公司上班,医院好些同事都想给他说对象呢。”
  薄维文非常高兴,道:“女医生好,很好啊,挑个时间见一见吧。”
  父母两人都看着薄韧。
  “没有时间。”薄韧道,“我不见。”
  “你有什么忙的?”薄维文道,“杨樵他们家那房子,有事你让我去,你忙你的正经大事。”
  “哪天下班早,你去我们医院一趟就行。”何静娟也道,“别找借口,我们医院比你们供电公司忙多了,人家女医生也没时间跟你多说废话,让人家看看你本人和照片一不一样,如果人家对你满意,再说后面的事。”
  薄韧:“……我不去。”
  薄维文斥责道:“你还摆架子了?有了正式工作,把自己给厉害着了?再几个月,你就二十六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要上小学了。”
  提起哥哥,一家人一时静默无语。
  “不是为别的……薄韧,你早点成家,”何静娟眼圈有点红,不想提旧事,又笑起来,道,“我和你爸就也放心了,家里多口人,也能热闹热闹。”
  薄维文也说了几句,和她的意思类似。
  薄韧僵在那里许久,终于放下筷子。
  他还没有做好当个男同性恋的准备,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经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哪怕最后他不能得到杨樵。他也没有办法如父母期待的那样,走入婚姻,成家,繁衍。他这一生都做不到了。
  他看看父母,说:“我不想结婚。”
  何静娟一愣。
  薄维文只以为他又耍脾气,道:“你想干什么?上天啊。”
  薄韧道:“我说不想结婚,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想结婚,你们别费这心了,也别浪费人家女孩的时间。”
  薄维文和何静娟对视一眼。
  “怎么了?”何静娟道,“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
  薄韧道:“我……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们原因。”
  薄维文冷笑了声,道:“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他很久没有对薄韧放过嘲讽了。
  他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大意不外乎是: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有今天,不还是父母给你安排得好?
  “那我就直说了。”薄韧终于急了,道,“我本来就不想学电气,不想在云州念大学,不想读研,不想考电网,都是你们觉得好,我每一步都听你们的了,你们觉得我现在很好,那是你们觉得,我没觉得有多好,只要你们满意,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木已成舟,我后半辈子当电力人,我认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但是……”
  何静娟担心地看着他。
  他深吸了口气,说:“我能不能有我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决定要不要成家,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啊,我想自己做一回主,这很过分吗?”
  薄维文显然有点想发火,何静娟忙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何静娟很小心地问薄韧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薄韧道:“我不想相亲,也不想交女朋友。我现在只能和你们说这么多。”
  他不再说了,埋头夹菜吃饭。
  “那我明天就跟人家说不合适吧。”何静娟用没大事的语气说,“没事没事,早说早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薄维文简直充满了疑惑。
  他不能理解薄韧的说法,上京华电力大学不好吗?学电气工程不好吗?读硕士研究生不好吗?进国网端铁饭碗不好吗?
  从他的角度看,这每一步都算无遗策,才最终让薄韧拥有了美好的明天。
  现在又说不想结婚,哪个人能不结婚?这是……是什么意思啊?
  他也不能理解何静娟是在和什么稀泥。
  等吃过饭,薄韧去洗碗的时候,薄维文问何静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静娟悄声道:“你记得吗?上次他小姨说他和那女孩差点成了,他就发了好大脾气,你就没觉得奇怪吗?”
  薄维文只觉得这气氛太古怪了,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说悄悄话,却也不得不配合老婆,压低声音道:“觉得了,他是不是把脑子学坏了,精神有点不对劲啊?”
  “……”何静娟道,“他说他不想找女朋友,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薄维文没有明白,道:“你是说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吗?”
  何静娟道:“你……你……你真是……”
  薄韧洗完了碗,出来了,夫妻两人忙住了嘴。
  何静娟心里隐约猜到了真相。
  薄维文却还只以为薄韧是有什么隐疾。
  两人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儿子。
  但薄韧心里在想自己的事,也没注意父母的眼神,拿了车钥匙,垂头丧气地说:“我回去了。”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旧家那边。
  “慢点开车。”何静娟说完,又补问了一句,“杨樵这次在家待几天啊?有空带他来家吃饭。”
  “……”薄韧穿鞋的动作一顿,更垂头丧气了,说,“他没空,他明天就走了。”
  等他走了,何静娟对薄维文如此这般地分析了一通。
  “……”薄维文目眦欲裂,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何静娟道:“我就是瞎猜的啊。可你看他俩,不像是那样吗?”
  “……”薄维文暴跳如雷,道,“不可能!杨渔舟一个高级工程师!他能把杨樵教成那样吗?不可能!这要是真的……我就打死薄韧这个兔崽子!”
  于是何静娟也不敢说了。
  到得半夜,快两点了。
  何静娟还没睡着,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薄韧将来要怎么办啊?
  “杨樵给杨渔舟买的那套房子,”黑暗中,薄维文突然开口,道,“还有装修选材,每次打款……”
  何静娟:“?”
  薄维文说:“我估计,杨樵最少也有一千多万。”
  “……”何静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敢接话。
  “有钱是好事,”薄维文叹了口气,说,“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以后没人养老的问题了。”
  薄韧还不知道父母在家里又为他操碎了心。
  他在为自己悬而未决的问题而忧心忡忡。
  这三年多来,他深耕龙阳领域,熟读断袖典籍,勤学男同姿势,从文字记载到影像教学,掌握的知识可谓是学贯中西,纵横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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