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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生(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4-06-29 21:32:20  作者:徐徐图之
  汪执一怔,不知想了什么,而后理解地说:“懂了。”
  和汪执分开后,杨樵回学校。
  路上飘洒起了小雪。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气,忽然明白了,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找一个理由,想证明他和薄韧只是错过,他们没有在一起有着充分的理由,和汪执爱错了人是不一样的。
  他提起薄韬哥,只是想说,薄韧绝不是汪执所说的那种直男。
  但是,薄韧真的不是吗?他不是吗?
  云州的初雪,比北京晚了几个小时。
  薄韧在自习室写作业,听说外面下了雪,立刻丢下笔记本,狂奔了出去,在熙熙攘攘看雪的一堆学生中,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洋洋洒洒的落雪,发给杨樵。
  韧:下雪了!老婆,你快看!
  过了一分多钟,杨樵回复了他。
  木头: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老婆,真的很讨厌。
 
 
第42章 慢慢
  这场雪在北京和云州两地,下了一整晚。
  杨樵早上没课,晚上睡得晚,早八点才醒,做了一个幸福的梦,身处温暖的被窝,心里却充满了梦醒的惆怅,发了会儿呆,才拿起枕边的手机,看到薄韧六点多发给他的消息。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分,于平整的、还没被破坏的雪地上,薄韧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拍照发给了杨樵。
  而笑脸照片的上面,就是杨樵昨夜冲动之下,发出的那一句“真的很讨厌”。
  “……”杨樵有点讨厌自己,他自己才是真的很讨厌。
  薄韧坐在大阶梯教室的角落里,在上大课,英语一,这学期的英语老师是位临退休的老头子,说话有气无力,讲课也很没激情。
  薄韧对语言类科目向来就没兴趣,今天又有心事,更是听得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木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薄韧一下清醒了。
  韧:本来是起来跑步,雪太大了没有跑,你刚起床吗?
  木头:嗯,刚醒
  杨樵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对薄韧解释些什么。
  昨天发过那条消息后,他就开始后悔了,薄韧分明是很无辜的。他没道理要拉着薄韧跟他一起心情变得糟糕。
  他还没想好说辞,薄韧却率先直击了问题的关键。
  韧: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开心吗?
  杨樵:“……”
  他差点哭出来。
  木头:有点
  但杨樵马上又要强迫自己做出必要的伪装。
  木头:是学习上的事
  韧:现在好了吗?
  木头:好了,我能解决
  韧:有事要对我说,有气也可以冲我撒
  韧:我只盼着你做一块快乐的小木头[亲亲]
  杨樵再忍不住了,他拉高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
  这是薄韧啊,是薄韧。又不是世上任何一个别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被汪执学长的个人经历影响,去把薄韧也当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想象,来代入。
  他和薄韧是从刚记事就朝夕与共的好朋友,是要一辈子好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也不该去怀疑薄韧待他的心。即便薄韧永远不会爱他,薄韧也不会像那些“直男”那样来对他,他们之间的情感,本就是牢不可摧的特殊存在。
  就因为苦恋无果,他就放任自己变得阴暗了吗?
  还要用这种阴暗的小人之心,去伤害薄韧吗?
  薄韧真是倒霉透顶,有他这么一个坏透了的朋友。
  京华电力大学的校园,雪后一片苍茫,雾气浓重。
  一间男寝的开放阳台上,薄韧只穿了件黑色卫衣,手肘撑在在阳台围栏边上看雪,出来时,他还随手从室友桌上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就这么在雪后的冷风里,慢慢抽着一支烟。
  男大和男高的傻叉含量都很高,但傻叉的程度不一样。男高们玩闹互相叫老婆,很常见,正常男大们就很少会这样了。
  薄韧这两年里还是很喜欢这么叫杨樵,只要杨樵不反对,他就能长期这样胡闹下去,薄韧每次叫出那声“老婆”,心里都是很幸福的。
  杨樵的脾气性格向来非常软和,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说那种话,因为那是在表达对薄韧的拒绝,而事实上,杨樵从来没拒绝过薄韧。
  薄韧没有惹杨樵不高兴,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事触发了杨樵的不满。
  果然杨樵说是学习遇到了困难。
  他怎么这么爱学习啊?就不能多爱一爱我吗?——薄韧掸了掸烟灰,心里的难过也仿佛随着那一阵烟灰,扑簌扑簌地朝下抖落。
  在这种时候,薄韧只能像个大度的,关爱好友的好饼干,尽职尽责地去安慰他的好朋友杨樵。
  但是谁来安慰他啊?他随心叫杨樵“老婆”的权利,就这样无形中被剥夺了。
  他今天不是一块快乐的小饼干了。
  两个年轻人还是如常地在联系,每一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两颗心互相之间,没完没了的朝对方索取,又没完没了地向对方奉献。
  薄韧没有表达过对不能再叫“老婆”这件事的不满,但心里的不愉快始终是存在的,他原本打算寒假里和杨樵“算账”,这权利他要想法子要回来。
  本来他想,在寒假里两人还能像往常一样厮守。
  然而,然而……
  杨渔舟今年春节居然有假!他还要带杨樵一起,去南方陪赵晚晴及病中的岳父母,一起过年!
  时隔多年,薄韧又一次讨厌起了杨渔舟。
  杨工你别太离谱啊,不是要好好为水利事业做贡献吗?怎么大过年的还要放假?你要去陪你老婆,能不能把我老婆留下?
  薄韧郁闷极了。
  这郁闷却只是一个开头,很快春天到了,大二下的一整个学期里,包括清明端午五一,所有的节假日和双休,杨樵都没有回过云州。
  他加入了那个新闻科普类的新传媒团队,这是老团队的分支,多数成员都是崭新的,新人们经过磨合、讨论、筛选,最终确定第一期由杨樵主笔,发布了开刊后足以定下团队基调、确定方向的文章。
  这是一篇关于《新闻法》的预设性讨论,发稿后,刚好撞了一件引发极大讨论的社会性事件,事件中参与媒体的缺位或缺德,恰恰与公号文章的论点一一对上了。
  于是在上线一周后,那一篇文章的阅读量便突破了十万,其中当然有运气的成分,但文章能够切中痛点,自然也有杨樵在新闻学的专业表达,以及团队成员们选定主题的前瞻性。
  自此新人杨樵,顺理成章成为了这个新团队中内容创作的重要力量。
  既要保证学业,又要做这份“兼职”,杨樵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分给薄韧。
  不再沉湎于个人情感中,会令他偶尔会有种“解脱”感,去追求更广阔的天地,暂时忘却那些儿女情长,他好像也能喘一口气。于是这促使他更投入到内容创作上去。
  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他们仍然每天都有联系,薄韧也不是那种敏感的人,却还是察觉到,他在被杨樵“冷落”。
  杨樵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过去薄韧能得到至少七八分,现在则最多只有四分。四舍五入,杨樵心里没有他了。
  转眼来到了暑假,每年暑假中,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日子,是杨樵七月底的生日。
  杨樵的团队办公地点,从华东搬到了北京,杨樵放暑假后,也整日和团队成员在一起,一轮一轮的头脑风暴,讨论下一步有什么热点可追,和如何制造属于他们的爆点。
  临到他生日还有两天,他被邹冀催了几次,才从北京回了一趟云州。
  邹冀主动张罗着要组局给他过生日,趁机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约了顾遥、罗林及其他几位放暑假回来的高中故友,凑了共十二人,正好一桌,饭局在邹冀一位相熟“叔叔”的饭店里,能给很低的折扣。
  这一天,邹冀简直是花枝招展,穿了一身新衣,还给头发烫了纹理,皮肤白白净净,眉毛也简单修过,还喷了点蔚蓝,把自己拾掇得像一个颜值网红,比较有自信地等待着女神对他的“检阅”。
  结果顾遥还没来,有个先到的云州大学男生点评他:“唧唧你怎么回事,今天gay里gay气的!”
  邹冀:“……不可能!”
  无人注意处,他偷偷拉杨樵,杨樵附耳过来,只听他问道:“快看看我,我真的很gay里gay气吗?”
  “哪有。”杨樵诚恳地答道,“你很帅啊,我认识你这么久,这真是你最帅的一次了。”
  ”……哦。”邹冀内心却更崩溃,破罐破摔,“娇弱”地哭倒在杨樵肩上,只觉无脸见女神——杨樵这个男同都觉得他帅,他一定很有那味儿了。
  薄韧出去洗了下手,回来就见邹冀在鸠占鹊巢,竟和半年没被自己搂搂抱抱过的杨樵,在搂搂抱抱!
  他上前去,二话不说,把邹冀从杨樵肩上摘了下来,邹冀这个厚脸皮,竟又黏上去,薄韧又把他摘下来……反复了数次,邹冀居然摘不掉。
  薄韧这阵子本来就暴躁得很,从里到外散发着无处宣泄的戾气,怒而问杨樵:“你在干什么,就不能让他滚走吗?”
  “发什么脾气?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杨樵却觉得和朋友们这样闹一闹,是很好玩的事,笑着说,“快别闹,你也快坐下。”
  他示意薄韧坐在自己另一边。薄韧坐下后,还是很嫌弃地去看邹冀。
  邹冀只趴在杨樵肩上,很容易滑下来,为求贴得更牢固,他又两手环住杨樵的肩,叽叽咕咕对杨樵说着悄悄话,杨樵也压低了声音回应他。
  两人聊的,无非是邹冀对顾遥的心,是杨樵对薄韧的心。
  两人还真有很多不能对第三人说的共同话题。
  薄韧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他两个最好的朋友,怎么单线发展了?杨樵冷落他半年了,还不够吗?还要和邹冀一起欺负他!
  顾遥因为家里有亲戚来串门,耽误了一会儿,她最后一个才到,进门就令众人眼前一亮,高中时她就是很明艳的少女,如今在气质上,更多了几分只可远观的女神气质。
  邹冀对杨樵说过,他很爱她的就是这一点,他称她“女神”,不是单纯的形容词,是一种真实的感受。
  无论如何,饭桌上,同学们还是很开心,顾遥吐槽上海菜的菜量,罗林则说每天给小动物按摩,等按够了,挑一个幸运儿为动物研究做贡献,去解剖……女生们花容失色道:快闭嘴啊!一众男生也默默离罗林远了些。
  同学们回首过去,交流现在,自然也畅想未来。
  最后的重头戏,自然是给今天过生日的杨樵送上朋友们最真挚的祝福。
  男生之间很难互送礼物,讨论不出所以然,最后便追求实际,提前就凑好了份子交给邹冀,等下由邹冀去结账。
  三位女同学们都是高中旧识,各自带了小礼物,拿出来时,引发了满桌爆笑,居然不约而同,她们给杨樵的生日礼物,都是一盒手工饼干。
  顾遥还代表女同学们发言:“我们都觉得你……应该是很喜欢吃饼干。”
  男生们并不明白,只是嘻嘻哈哈地跟着起哄,起的什么哄,他们其实也不知道。
  薄韧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还有点不太喜欢女生们送给杨樵的是手工礼物,亲手做的东西总是会很有心意。但他也不好发作,会显得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神经病。
  “……”杨樵感觉女生们确实眼光毒辣,只好一一收下,道,“谢谢姐妹们。”
  吃过了饭,男生们的份子钱还剩下一部分,几个人看时间还早,一合计,去唱歌吧!
  未成年时,他们还有过被顾遥家长在KTV里抓包的经历,现在都长大了,那段尴尬的经历也变成了共同的青葱回忆。
  邹冀从来就是麦霸,他唱歌也确实很好听,还是云州大学校园歌手大赛的银奖获得者。
  他坐在点歌机前,开嗓先唱了一首苏打绿的《小情歌》,婉转动听,副歌部分的几句,他仍坐着,转过身来,面对着顾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但直到这一首余音结束,顾遥也只是和朋友们一起,微笑着为他献上了掌声。
  “接下来这首歌,”邹冀短暂沮丧,打起精神,拿着麦克风,走到包间的正中央,面对着沙发座上的朋友们,道,“要送给在座所有人……所有人!”
  他唱: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的单车,还有他和他的对谈……”
  杨樵坐在长沙发的最边上,薄韧挨在他旁边。
  他俩都不太会唱歌,每次来,都一起做邹冀的啦啦队。
  在邹冀这首歌的第一句里,杨樵看向了薄韧的侧脸,想起了过去无数个,曾让他喜出望外的傍晚。
  第二句时,薄韧转回头来,也看着他。
  邹冀唱: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角落里,他的两个朋友互相望着对方。
  薄韧忽而握住了杨樵的手。杨樵被握得一愣。
  薄韧牵着他起身,他很茫然,但也没有抗拒,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朝包间外走去。
  其他人奇怪地朝他俩看过来,邹冀马上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走神啊!专心听他唱!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回忆……”
  邹冀的歌声被关在了包间里,他的两个朋友顺着走廊,来到较为安静的转角处。
  此处只听闻各个包间里传出人类各式各样的鬼哭狼嚎。像邹冀那样会唱的麦霸,其实很少。
  “出来做什么?”杨樵不安地问道。
  “透透气,”薄韧说,“里面闷。”
  杨樵提议说:“要不我们早点回去?让他们玩吧,反正也不会唱歌。”
  薄韧却道:“是给你过生日,我们提前走,会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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