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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生(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4-06-29 21:32:20  作者:徐徐图之
  “好啊,你这学新闻,都学会骗人了!”薄韧敏捷地起身,一下便越过两床之间隔着的围栏,到了杨樵的床上去,低头就作势要啃杨樵的头发。
  杨樵大惊道:“干什么!你干什么!”
  薄韧只是来闹着玩,真把杨樵按住闹起来了,忽然意识到这真是作茧自缚啊。
  他半张脸还埋在杨樵的发间,不动了。
  杨樵也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
  “你根本不是想当电工师傅,”杨樵生硬地开玩笑道,“你是想当Tony老师。”
  他来打破了这沉默,薄韧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这笑话硬不硬,只觉心头大石瞬间卸下。
  薄韧顺势撒手,躺在了杨樵旁边,说:“不闹你了。”
  杨樵也不敢侧过脸来,寝室单人床太窄了,道:“你回那边去。”
  “一会儿就回去。”薄韧心里又很喜欢这片刻的亲密。
  他看着杨樵的时候,心里有很多喷薄的亲近欲望,想亲亲杨樵,也想抱住杨樵,但很少会联想到与性有关的情节,仍然只是有一份很本真的喜欢。
  那杨樵呢?杨樵的脑子里,会有那些事吗?
  两人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会儿,薄韧问道:“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杨樵心一沉,道,“是、是不是你有了?”
  薄韧道:“我没有。”
  “我也没有。”杨樵松了口气,又提醒他道,“假如你有了,要第一个告诉我。”
  薄韧“嗯”了声,又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很难喜欢上谁了。”
  “为什么?”杨樵道。
  “不知道。”薄韧随口答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很难喜欢上杨樵以外的谁了。
  今夜他忽然非常好奇,很想知道杨樵对于性的看法,他凑近了些,问:“你知道那种事……就那种事,是怎么做的吗?”
  杨樵把脸扭到另一边去,落在薄韧眼里就只有他通红的耳朵。
  他说:“你别和我聊这个。”
  “我就是问问。”薄韧道,“我看片子,感觉也就那样。”
  杨樵:“……哦。”
  薄韧说:“你呢?是什么感觉?”
  “就那种感觉吧。”杨樵撒谎道,“还能是什么,有点费纸。”
  薄韧笑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又说:“我还……我无意中看到过男的和男的那种,你看过吗?”
  杨樵简直头发都要竖起来,道:“你别说了行不行。”
  “忘了,你讨厌那种……”薄韧有点沮丧,为了表示自己也一样,说,“我看了也觉得有点、有点恶心,半夜起来吐了好几次,我妈还以为我吃坏肚子了。”
  “……”杨樵也笑了一声,道,“正常男的肯定都是这样的。”
  薄韧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抱住了杨樵。
  杨樵难过得快疯了。
  薄韧也是一样,只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了!
  “老婆,”他对杨樵说,“你要是有女朋友了,也要第一个告诉我。”
 
 
第38章 火车
  杨樵是不可能有女朋友了。
  还因为和薄韧的高频联系,打电话发微信还不够,两人时常还会视频聊天。不少同学曾在他手机里看到过薄韧的实时影像。
  于是私下里有了一个传说:在杨樵的家乡云州,杨樵有一个……留守男友。
  这个传闻,杨樵自己也隐约觉察到了,但是没有人到他面前来说,他就只当做不知情,不承认也不否认,也足够表明态度了。
  他已离开了云州,不会给杨渔舟带来舆论上的负担,他不想再那么辛苦地遮掩真实的自我,在这个离谱传闻后,他就此默认了,自己就是一个男同性恋。
  顶尖高校的学生们往往更有未来成为社会精英的自觉,多数人对性少数群体的偏见不多,即使存在有偏见的那部分人,也会因为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为了表明自己尊重政治正确,也会把那落后于时代的糟粕观点隐藏得很好。
  杨樵的“留守男友”,薄韧本人,也不想谈恋爱,甚至在大学里,他都没有结交到任何一个女生朋友。
  电气工程专业的女同学是很少的,京华电力大学是一所标准理工科院校,而云州这座城市的发展前景也不被看好,理所当然的,生源里男女比例比一线城市的理工科院校,更虐了几分。
  不夸张地说,祖上传下来,它就是一座“和尚庙”。
  数量本就不多的女同学们,只要有心展开校园恋爱的,都会很快就有了男朋友,只专注学习的那部分女生,人家也不在这帮和尚里择偶。
  薄韧班里的多数男生们,苦于现状,脱单无门,只能都跑去隔壁云州大学,试图招蜂引蝶一番。毕竟综合类大学里的女生数量还是比较多的。
  但这造成的结果就是,每当薄韧去云州大学找邹冀玩,邹冀都会遭到他的男同学们群殴——
  邹唧唧,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少带你的大帅哥朋友来我们学校!
  因为邹冀自己就已经很高很帅了,平日里吸引了不少女同学的关注,相当拉仇恨。
  好在他明确表示了自己有白月光女神,相当于立好了一块贞节牌坊。这有效降低了男生们对他的嫉妒。
  但是更高更帅更强的薄韧一来,云州大学的普男们两眼一黑,又不好对外校帅哥动手动脚,也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悉数把找不到女朋友的怒火发泄在邹冀这里。
  还好邹冀属实有点钞能力,男生们的嫉妒心被他无限量供应奶茶,一一公关掉了。
  邹冀在云州大学读书,真正是如鱼得水,离家又近,离好朋友薄韧更近。
  亲人和好友都在身边,他又不追求成绩和奖学金,六十分万万岁。自然每天都过得开心又快乐。
  只除了偶尔想起自己那无处降落的爱情,会悄悄悲伤一下,可很快就又有好玩的事出现,他便能把没结果的爱情暂时忘了。
  云州男青年中没心没肺第一人,非他莫属。
  当然他对朋友们的事还是很关心的,知道杨樵对薄韧的别样情感后,也经常会有在两人之间承担起一些既定责任的自觉。
  薄韧走在大学校园里,无疑是会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女生、男生,甚至教职工都会多看他几眼。不然云州大学的男同学们,也不嫉妒得一天到晚吨吨吨喝奶茶来解忧了。
  自然的,也会有对薄韧感兴趣的女同学出现。只不过,都被薄韧刻意释放出的孤寡气质所劝退了。
  邹冀之前只是好奇薄韧怎么没有桃花运,直到亲眼见到了才明白。
  他俩正在一起玩,有女同学给薄韧发微信,说学校话剧团有表演,想约他一起去看。
  邹冀把脖子伸长了去看,想知道薄韧要怎么回复。
  薄韧那表情都不带思考的,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女生了。
  -有那时间不能多做几道题吗?
  -你看你电机学才考了几分?
  邹冀:“……”
  “我说你怎么交不到女朋友,”邹冀试探道,“这么大爹味,有女生理你才怪。”
  “不要出去乱说。”薄韧提醒他,这被传出去对当事女生也很不好,他又说,“我不想交女朋友……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的理由也算站得住脚。
  进了大学后,他比在高三时还更用功,刚大一,就已经学出了备战考研的气势。
  日常的八成精力都被他用在学习上。剩下两成,除了少量用来维持基本生存,其他的,就全都用在了每天和杨樵打电话、发微信、分享生活。
  此时已是大一下的春天,这个周末,杨樵说准备回趟云州。
  薄韧这几天肉眼可见地开心无比,还有三四天,他就很明显地捯饬起自己来,今天借了邹冀沙龙卡去剪头发(给了邹冀三十五块),又从奖学金里大方地挪出一百五十块钱,买了今年的第一身新衣服。
  结果临到头,杨樵学校里又有点事,这周末回不来了。
  邹冀眼看着薄韧头顶那一株迎风摇摆、欣欣向荣的灿烂小花,陡然间像被喷了百草枯,迅速萎掉了。
  邹冀:“……”
  邹冀也是很矛盾的。
  他既担心薄韧这直男,万一真有了女朋友,那么一定会让杨樵非常非常伤心。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朋友难过。
  但看薄韧这样,他又有点担忧,万一薄韧真的曲里拐弯……真去当了男同,以后要怎么办呢?将来在社会上遇到的问题先不考虑,单是家里那一关,薄韧都很难过去吧。
  远在北京的杨樵,在告诉薄韧说,他这周不能回去了以后,收到薄韧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他也知道薄韧很想他回去,担心薄韧会不高兴,又详细解释了是为什么不能回去,他这周末要去帮老师一个临时忙,拒绝了不太好。
  但薄韧也没再回复他了。
  他想了想,只好又来问邹冀。
  木头:你今天见过他吗?他是不是在生气?
  寂寞小王子:我们正一起吃黄焖鸡
  寂寞小王子:他没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
  寂寞小王子:危!他把鸡屁股给吃了!
  杨樵:“……”
  很快薄韧也发了消息给他。
  韧:别听唧唧胡说八道,没吃鸡屁股
  杨樵见他肯回消息了,顿时放松了心情。
  木头:那你怎么一直不理我?
  韧:生你的气,不想理你
  木头:这事真的推不掉,下周一定回去
  韧:没有诚意,都不会说点好听的哄我吗?
  杨樵还在打字,邹冀又发来了消息。
  寂寞小王子: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有瞒着我,那什么吧?
  怎么会有这种误会?杨樵忙关掉薄韧这边,先回复了邹冀。
  木头:当然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要对他乱说啊!
  薄韧等不来杨樵的回复,又开始掉脸了。
  韧:你现在是连哄都懒得哄我了,是吗?
  杨樵赶忙又切回去打字,还没把哄薄韧的话打完,邹冀又发来了消息。
  寂寞小王子:有个女生想找他看剧,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杨樵:“!”
  啊?他哪里还顾得上去哄薄韧,立即追问邹冀下文。
  木头:然后呢?他去了吗?
  “寂寞小王子”把女生被爹味薄韧气跑的始末,添油加醋讲了一讲。
  杨樵:“……”
  怎么有这么离谱的事?薄韧为什么对女同学那样?
  那盆黄焖鸡的另一边,薄韧等得焦躁起来,怎么杨樵还不哄他?
  韧:不理我了是吧
  韧:算了,我拉黑你了
  韧:3
  韧:2
  木头:停!
  木头:没有不理你,刚有点事
  韧:你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事?
  木头:没有了,不理他们了
  木头:最爱你了
  木头:下周末一定回去,我真的超想你啊[亲亲]
  邹冀刚才和杨樵八卦完,就已把手机收了起来,在夹菜吃,问薄韧道:“你还吃不吃了?都凉了。”
  “不凉……不是,不吃了。”薄韧只顾笑着玩手机,随口道,“吃不完打包,别浪费。”
  韧:[亲亲]
  夏天一晃而至,他们迎来了大学中的第一个暑假。
  薄韧和杨樵商量去旅游,挑来挑去,最后选定了去自古山水甲天下的广西!桂林!
  “我也去,我也去!”邹冀积极响应。
  他真的很想一起去玩啊,但听朋友们把计划说了一遍,又表示:“不去了,不去了。”
  不存在什么给二位当灯泡不灯泡的问题,主要是一看这出游计划,主导制定人毫无疑问,一定是薄韧这位云州当代葛朗台。
  “学生穷游我很能理解,我也不是不能省钱,和你们一起穷游,我也会很开心的。”邹冀道,“但是,但是!这个计划,是不是也太穷了?!”
  居然要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广西。
  更离谱的是,杨樵居然还同意了。
  邹冀是万万不要一同去了。
  他甚至觉得杨樵可能疯了。
  他私下里单独对杨樵说:“为了陪他省钱,居然坐三十个小时火车也愿意,你……你别是个恋爱脑吧?”
  “……”杨樵乐观地说,“三十个小时卧铺,也还好吧?”
  邹冀绝望道:“是硬卧啊!最反人类的硬卧啊!”
  确实,怎么会有这么反人类的存在?
  杨樵人生中第一次火车硬铺的旅程,还不到一半,他就已经后悔得直想撞墙。
  早知道,在薄韧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就不只顾着高兴,只想到和薄韧一起去玩太快了了,完全盲听盲从,当时也该稍微发表点反对意见,哪怕各退一步,坐半程高铁,再半程硬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和薄韧原本是一个下铺一个中铺,上车后列车员找到他俩,商量能不能把下铺换给了一位中铺的老奶奶。
  两人同意了,这样一来,不但他们的下铺没了,两个人还被分到了不同两间去。
  夜十一点多,卧铺早已熄了灯。
  杨樵躺在中铺。上铺两位大哥呼噜声二重奏,下铺那位奶奶不知道喝了什么中药,药材的味道很大,又混合着卧铺车厢的各种异味。
  他戴了耳塞,还戴了蒸汽眼罩,又用衣服蒙着口鼻,却也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床铺又狭小,他如今身高也已经超过了一米八,头脚都顶着厢板,非常不舒服,对这个夜晚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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