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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生(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4-06-29 21:32:20  作者:徐徐图之
  “玩得开心点。”同桌笑着看他,一副很为他高兴的样子。
  杨樵整理周末要带回去的作业和习题,装进书包里,看同桌还在不住看他,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啦,”同桌促狭道,“沾了点幸福。”
  杨樵极力想严肃起来,却实在忍不住唇角的上扬,最后笑着和同桌道别,先走了。
  门口只剩下了薄韧在等他。
  “唧唧去约顾遥明天一起玩,”薄韧道,“说让我们也去,我还没答应他,你想不想去?说去看电影。”
  杨樵道:“我都行,你去我就去。”
  薄韧也克制不住的自己的笑意,心里充盈着幸福和满足,又故意说:“冷你三天还挺有用,最近你都没像今天这么听话。”
  “……”杨樵道,“别提这事了行不行,我刚忘了。”
  薄韧道:“我就提,你错了还不让我说?”
  杨樵据理力争道:“我怎么错了?我说要更用功,冲一下top2的时候,你也没表示反对啊。”
  哪知薄韧说的根本不是他爱学习,而是:“我和顾遥说两句话,你就污蔑我偷偷谈恋爱,我要是没解释清楚,你是不是还要单方面制裁我?”
  “好吧,那是我错了。”杨樵更不想聊这件事,提起自己乱吃醋还吃错,只觉得好尴尬,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制裁你?你倒是教教我,我下次用一用。”
  薄韧上下看他,道:“别想得美,只有我欺负你的份。”
  杨樵觉得他这眼神充满了前所未见的邪恶,倒也不信他会怎么欺负自己,说:“唧唧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我要找他来主持公道。”
  薄韧宣布道:“公道就是你不能惹我生气,我不高兴就会欺负你。”
  两人一起下楼,薄韧试了几次,想像平时一样揽住杨樵,手抬起来又放下,以前自然而然的动作,如今他很不好意思。
  “才三天不见,”杨樵经过了这三天,再次听他胡说八道,只觉得幸福无比,浅浅吐槽了句道,“你是加入了北约吗?这么霸道。我要找邹唧唧评评理。”
  “你找他没有用,”薄韧道,“你又不是他的老婆。”
  杨樵道:“我就要找他评理。”
  第二天下午,等他们和邹冀在电影院楼下碰面,也根本没人向邹冀提起评理的事。
  哪有什么理啊,邹唧唧只是甜蜜嘴仗的工具符号而已。
  但邹冀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根本不介意。
  邹冀春光满面,邹冀飘飘欲仙,邹冀春风得意马蹄疾,邹冀自我感觉已在朋友们中遥遥领先,他已当上了人生赢家。
  那天自习课后,他第一次和顾遥单独“约会”,第二个半价的抹茶冰激凌如斯甜蜜,两人的关系也好像取得了如斯甜蜜的飞速进展。
  他昨天放学后向顾遥发起了周末一起玩的预邀约,顾遥的回答是还不确定能不能去。今天他给顾遥打电话,再次正式邀请顾遥出来看电影,顾遥同意了。
  三个男生在影院楼下等顾遥。
  三个人都一幅整晚都没睡好的模样,但三个人又都非常高兴,其中的原因异曲同工,同根同源。无他,唯爱人尔。
  顾遥来了,看到薄韧和杨樵的时候,还意外了一瞬间。
  情感总是似谜局,偏偏当局者最是云里雾里。邹冀只顾着傻乐,还窃喜自己足智多谋,提前安排好了影院群演两名,不然顾遥肯定又会不好意思。
  群演两名却都察觉到了,顾遥很可能以为会像那晚去吃冰激凌,邹冀说是有别人,其实并没有,她很可能以为今天只有她和邹冀。
  薄韧和杨樵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分明都是:邹唧唧怎么这么傻?
  顾遥那一瞬间的情绪马上就过去了,笑着对杨樵说:“老婆好啊,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
  杨樵被女生这么叫,难免不好意思起来。
  薄韧道:“是我老婆,你们真是够了。”
  邹冀道:“是大家的老婆。”
  薄韧道:“我的。”
  两个人又开始猫猫拳互相攻击。杨樵和顾遥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
  电影票已经被邹冀提前买好了,最后还是四个人一起去看,入场后,邹冀、顾遥、薄韧和杨樵依次走进那一排中央坐下。
  “薄韧,能不能拜托你,和你老婆换换位子?”顾遥道,“坐在你和邹冀两个巨人中间,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薄韧就起身和杨樵换了,顾遥笑着看杨樵坐在自己身边,说:“老婆,你现在多高啊?”
  杨樵道:“四月份体检那次测量量是一米七八。”
  “你怎么过河拆桥?”薄韧支棱起来,隔着杨樵指责顾遥道,“求我换位子前,还知道这是我老婆,怎么换完了就跟我抢?”
  那一头的邹冀也支棱起来道:“说了是大家的老婆,你凭什么吃独食啊?”
  杨樵道:“安静!”
  这是公共场所,学校里胡说八道就罢了,出来还这样真的很尴尬。
  “你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不好。”杨樵低声对薄韧道。
  放映厅里的灯关了,银幕上开始播放贴片广告。
  在这只有银幕稍微照亮的视野里,薄韧和杨樵互相看着对方。
  薄韧道:“那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我的老婆。”
  杨樵道:“我是,你不要再说了。”
 
 
第24章 父子
  从这一次事件起,杨樵和薄韧之间,过渡进入了一种很微妙的相处模式。
  杨樵对薄韧的暗恋,是一天浓过一天。
  薄韧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太喜欢杨樵了。
  可是两个人又都出于种种因为太在意对方而生出的顾虑,没有办法把这情感大胆地宣之于口。
  杨樵心知肚明,薄韧是一个直男。
  假如直男薄韧知道他是男同,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和他相处,他得不到薄韧的爱情,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必然,再失去薄韧的友情……又何必呢。
  而薄韧也确实就是直男,他克服不了对男男亲密行为的生理性应激,他想杨樵的“恐同”至少也是这种程度,杨樵都还没看那种片子,上次只是听他语言描述,都被恶心得小脸煞白。
  如果他把心里最隐秘的想法说出来,会不会让杨樵也当场吐了?
  不过薄韧很乐观,他很想说服杨樵和他亲嘴试试看,如果杨樵被他亲过后也没吐,那说明就可以……不不不,不可以,亲嘴就好,别的就算了。
  他还是理解不了男生和男生妖精打架能有什么乐趣,脑补也脑补不出来,强迫自己看小网站,某些画面甚至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那几天里上厕所,他低头看到自己那里,都会觉得两眼一黑,噫!真是丑陋的东西!
  所以他对他与杨樵关系的全部期待,除了还没亲过嘴,其他都已经达成了。
  这样一想,他就又不太急迫了,只消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邀请杨樵和自己亲亲嘴,人生愿景就基本齐活了。
  原本他们两个人就一直亲密得超乎寻常,如今依然如此,至少从表象上,和过去别无二致,双方也没察觉出哪里有真正的不对劲,即便偶有所察,也会归罪于是自己没掩藏好情绪的小尾巴,会赶快调整自己的状态,而不会去怀疑对方有什么小心思。
  这种情况也可以说是负负得正了。
  高二下迎来了期末考试季,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暑假也要来了。
  老师已经提前预警过要补课,只能放短短的两周暑假。
  薄韧打起了小算盘,趁这两个星期,他就可以挑一个好日子,带杨樵回家……不对,还是应该去杨樵家,杨樵家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才能不被打扰地,更好地感受一下。
  到时在杨樵家里,他会诚邀杨樵共襄盛举,台词他也想好了:你看我们学习这么辛苦,到了暑假,就应该多体会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对不对?
  杨樵会说:对。
  然后他会说:例如说,来和我亲个嘴。
  杨樵也许会大吃一惊,也许还会骂他有病,但到了最后还是无法拒绝他,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种撒娇耍赖的手段,杨樵最吃他这一套了,一定会接受他的所有要求。
  小饼干同学想得很美。期末考试答卷的间隙里,想起这事都忍不住笑出来。
  监考老师满头问号,下来看了他好几次,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做题做疯了。
  刚一考完试,当天就放了暑假,并且这次成绩要等回来补课才会见分晓,让准高三生们度过最后一个快乐暑假。校方和老师都很善良,多么好的安排,多么美好的一天。
  结果晴天大霹雳——
  杨渔舟回来了。
  参与祖国伟大边疆建设的杨工,胜利完成了水利部门的援建任务,所在工作队还立下了团体三等功,他也终于离开已耕耘出新希望的温河,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云州。
  薄韧交了卷子,就兴冲冲去楼上找杨樵,杨樵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一瞬间精神昏迷。
  以前薄韧就有点怕杨渔舟,严格说是敬而远之,严肃的高知父亲形象,离他的生活非常遥远,从小到大每次和杨渔舟见面,他都觉得有点压迫感。
  杨渔舟多年来忙于工作,疏于照顾小杨樵,这一点,也让薄韧很为杨樵抱打不平,再加上初三那一年无端的分别,杨樵被带去鸟不生蛋的温河吃苦受罪,回来后大半年里,杨樵都比小学初中更要寡言少笑,明摆着是在那里被磋磨得太狠了,这都是杨渔舟这个父亲考虑不周全造成的结果。
  现在杨渔舟就这么回来了,薄韧更不喜欢这叔叔了。别的不说,从此以后,杨樵更不会去他家,他也不好再去杨樵家里过夜。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是在戈壁上夜观星象,发现了有人想哄杨樵与之初吻的大计划吗?
  “那暑假我还能去找你玩吗?”薄韧垂头丧气,道,“你爸也不太喜欢我。”
  杨樵也正处在纠结中,对即将迎来的父子局感到惴惴不安,听薄韧这么说了,很觉得惊奇,道:“怎么会?他没有不喜欢你啊,以前他经常说你很好,还让我向你学习来着。”
  薄韧的阳光显而易见,大人们也常会被他的积极开朗所感染,杨渔舟曾数次对杨樵提过,他也认为儿子这个好朋友的性格,真是很好。
  薄韧想了想,记忆其实有点模糊了,说:“就是你还没去温河之前,有个周末我去你家找你玩,你爸开的门,别的我也记不得了,就记得他盯贼一样盯着我。我小时候也没乱动过你家东西吧?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那样看我。”
  “……”杨樵也记起来了。
  杨渔舟那时发现了他的性取向,还怀疑他有了喜欢的男生,也许因为他来往最亲密的只有薄韧,杨渔舟应该就是把薄韧当做了怀疑目标。
  但那时候他对薄韧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也或许模糊有了?不知道,反正当时他自己认为是没有的,所以被杨渔舟怀疑了,他还很生气。
  那时候他的想法真的很单纯,他是喜欢男生不假,可他又怎么会打好朋友的主意?
  “你想我的话,就给我发消息。”薄韧预感这两周里再不能每天都见面了,悲伤地说,“肯定是我想你多一点,你都不怎么想我,你最好及时回我微信,别让我太难过了。”
  杨樵道:“我哪次没有及时回你微信了?”
  薄韧道:“要看聊天记录吗?我有时候说好几句话你才理我一句,还经常不是 ‘嗯’,就是 ‘哦’,敷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我没有敷衍你,”杨樵辩解道,“因为我没有好玩的事跟你说,怕你觉得我无聊。”
  薄韧道:“那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例如说你想我你爱我之类的吗。”
  “……”杨樵道,“我也有邹冀同款疑问了,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爱说肉麻话?”
  薄韧实话实说道:“我不觉得肉麻,都是我的心里话。”
  杨樵只得道:“好吧,我也试试。”
  回家的路上,杨樵很头大,他这两年一个人在云州,虽然免不了时有孤单感,但在学校有薄韧常陪着他,也得到了很多安慰,渐渐也习惯了空荡荡的家。
  现在又要和父亲一起生活,竟还有点未知的恐慌。
  但他已经不像之前会害怕,长大了几岁的他,开始明白了父亲那时的惶恐和无措,那晚除夕在营地宿舍里,杨渔舟问他“恨不恨爸爸”时,心里一定也充斥着相当大的痛苦。
  他不再像十四岁那年,那么恨杨渔舟了,却也不知道要怎么与父亲相处,他们都要直面问题,就要把事情摊开来说,可是父亲他,现在能理解和接受了吗?
  杨渔舟下午三点的火车到云州,等杨樵放学回来,他已经在家,还做好了晚饭。
  父子俩一打照面,都没开口。
  杨渔舟被晒得黝黑,脸颊瘦削,体格看起来却比之前坐办公室绘图纸时要强壮不少,他局促地站在那里,看向杨樵的眼神也略带着闪烁。
  杨樵把书包放下,又弯腰换鞋,他已经很久没叫过“爸爸”,在温河时就已经故意不叫了,这两年父子俩打电话,他也是直接说话,很少会带上称呼。
  杨渔舟说了第一句话:“考完试了?”
  “考完了。”杨樵反而是两人中更镇定自若的那个,回答完还补充了信息,“我们放半个月假,然后返校补课,要补到八月二十几号。”
  杨渔舟点点头,说:“吃饭吧。”
  他做了四菜一汤,都是杨樵过去很喜欢的菜。
  饭桌上一片安静,两人各自吃饭,没有聊天,也没有问候。
  一直到吃完,杨樵要收拾碗筷,杨渔舟才说:“你不用管,休息去吧。”
  “好。”杨樵就起身,回房间去了。
  家里如此平静而尴尬的氛围,持续了近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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