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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生(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4-06-29 21:32:20  作者:徐徐图之
  薄维文自然地借题发挥道:“你看看人家杨樵,都年级第一了,还这么努力……”
  薄韧不等爸爸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薄维文道:“你看看他。”
  “你别老这样,他也大了。”何静娟低声道,“那天分享给你的链接看了没有?对孩子要多鼓励,越鼓励越有出息。”
  薄韧关了房门,书包随手一丢,重重地趴在了床上。
  过了许久,他才爬起来,摸出他的碎屏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输入了:男生想亲兄弟……
  不对。他又删掉重新输入:男生想亲最好的朋友……
  也不准确。他又改成:男生想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怎么办?
  系统锁定了这问题的关键字是“从小一起长大”。
  于是搜到的相关结果第一条是:五岁以下的小朋友还没有性别意识,想和好朋友亲近是很正常的现象,家长不要反应过度。
  薄韧:……
  他再次输入:十七岁男生想和好朋友亲嘴正常吗?
  搜索结果都还没出来,薄韧对着检索框里这一行反应了他最真实想法的句子,突然就脸红了。
  第一条直接是平台推送的广告:阳光学校,正规矫正中心,专业解决孩子叛逆/厌学/沉迷游戏/同性恋爱……
  薄韧:……
  什么东西啊。
  他略过广告,去翻看一些网友们的讨论。
  原来有这么多人对好朋友都会有超出友谊的亲昵感。可看那些帖子,薄韧又觉得他们和自己与杨樵的情况不一样。
  他们描述中的好朋友,在薄韧的生活范围里,参照物应该是邹冀。
  他可一点都没想亲邹冀啊。虽然邹冀长得很不错,但那是个男的啊……杨樵也是啊。他又开始混乱了。
  他想起了无数过去的回忆,想起他和杨樵无所顾忌的相处,想起他总是对杨樵随意索取,杨樵也总是无限包容他每一次的伸手,他要,杨樵就给,他想对杨樵做什么,杨樵从没拒绝过他。
  除了邹冀,去年和他一起整天傻嗨的男生们,都陆续有了早恋对象,没有对象的也有了默默喜欢的心仪女孩。
  薄韧也不是完全不好奇,怎么自己就没有因为谁心动过呢?他确定自己生理上没有问题啊。
  他始终没有那种寂寞感和急迫感,偶尔也会期待爱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可当要去想象一个心动对象时,他又想不出一个哪怕很模糊的女孩形象,完全没有,但他能确定,他想象中应该是个女孩。
  啊……
  原来是这样吗,他想不出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心动对象本来就不是个女孩?
  他是个同性恋吗?
  他上网上得脑子一片浆糊,头晕眼花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碎裂的屏幕,仿佛他此刻也裂开的心境。
  临时十二点。
  何静娟刚睡下,听到外面有动静,披了衣服出来查看。
  洗手间亮着灯,穿睡衣的薄韧站在坐便器前,一手撑着坐便器的墙面,微弯着腰,正在发出干呕声。
  何静娟担心道:“是不是又吃路边摊了?”
  “我没……”薄韧又呕了声,含糊地回了句,“可能是吧。”
  何静娟免不了数落他几句,但薄韧只是干呕了一阵,也没有其他症状,看起来不严重,家里备着常用药,何静娟就只担心他是急性肠胃炎。
  薄韧脸色还是有点差,却说:“没事,我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妈你也快去睡。”
  何静娟最后叮嘱他:“要是夜里不舒服,一定来叫醒我。”
  各自回了房间。
  薄韧在床边坐下,随手拿起倒扣放在那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还是两个裸体男人的暂停画面上,薄韧差点又要去吐,赶忙关掉了这个非法小网站。
  生理反应骗不了人,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同性恋了。
  那他对杨樵这……他是疯了吗?
  那个所谓的阳光矫正学校可救不了他,他是不是得去挂精神科啊?
  三天了,往常一天能来八百遍的薄韧,已经被文科实验一班全体同学默认是本班编外人员的薄韧,整整三天,都没有出现在文科实验班的教室内外。
  杨樵的同桌追悔莫及。
  他连问都不敢问,只怕自己一问出来,他看似坚强独立实则内心异常敏感的同桌杨樵,就要崩溃了。
  那晚他怂恿杨樵去看看薄韧怎么回事,杨樵去了又回来,其后一整节课,一个字没说过,只埋头不停地做题做题做题,笔尖要在纸上划出火星子来。
  放学铃一响,杨樵拿了书包就走人。次日早上再见面,杨樵那模样分明是没睡好,甚至有可能哭过,眼下乌青,还有了眼袋。
  今日周五,下午的课上,即使是实验班的学霸们也都欢欣鼓舞,这周马上就要过去了,明后天可以睡懒觉,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同桌经过对杨樵表情神态的缜密观察,得出了结论:薄韧同学,你再不来,很可能以后再也不用来了呢。
  到下午最后一个课间,等于来了决赛圈。
  杨樵没有看书,也没有做题,就那么坐在座位上,眼睛时不时朝门口看看,当有高个子男生路过时,他的呼吸会有一个明显的停顿,背部也会离开椅背大约1cm。可惜接连路过了几个,都只是高个子路人。
  同桌默默心想:中文好是博大精深,坐立难安这个词,真是太形象了。
  终于上课铃响。
  同桌一脸:岂可修,竟就这么BE了,唉……
  最后一节课语文自习,周末倒计时,语文老师也识趣地不把自习用来讲课,发了张卷子让同学们自己做。
  教室里一片落笔的沙沙声。
  杨樵自那天起,就很惴惴不安,他不确定是不是被薄韧看出了什么。那天他是太失态了。
  而薄韧第二天没有来找他,更像是在对他采取避而不见的措施。
  这更加重了他的自我怀疑,让他更不敢主动去面对薄韧。
  然而已经三天了,事态从薄韧对他“避而不见”,升级成了薄韧对他“弃如敝履”。
  杨樵心情越不好,做题越是飞快,只花了二十来分钟,就把除了作文的题目全做完了,自习任务也不要求写作文。他便放下笔,坐在那里发呆。
  语文老师绕场,走到他桌边,拿起卷子看了看,本来是想挑个小错,欲扬先抑地稍微提点提点杨樵,老师们也都感觉出这孩子最近是太紧张了。
  结果挑了半天,除了阅读理解题的有一处表述不够恰当,其他所有题目,尤其客观题,全是正确答案。
  这位中年女老师既挫败又欣慰,最后在杨樵的头上摸了摸,低声说:“周末要好好休息。”便走了。
  杨樵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特别想念远在南方的妈妈。
 
 
第23章 约会
  周五这最后一节课的后半程,在杨樵的极度失落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放学铃声响起,混乱而心碎的一个礼拜,就真的接近了尾声。
  等语文老师离开了教室,学生们表现出了群情雀跃,大家都很欢快地准备回家,要迎接美好的周末。
  同桌慢慢收拾着东西,悄悄地观察还在发呆的杨樵,他想安慰下杨樵,又担心会说错话,弄巧成拙就更不好了。
  这时,门口第一排的同学高声传话:“杨樵!杨樵!有人找!”
  同桌和杨樵都立刻看向了门口。
  但两人又同时间意识到,不会是薄韧。因为薄韧在本班享有自由进出权,刷脸就可以直接走进来,不会遭到任何人的阻拦。
  果然教室门口那里,来找杨樵的人,斜斜地探进来上半身,长了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是邹冀。
  这教室离邹冀所在班级离得很近,平日里在走廊里,杨樵偶然遇到他,也会打招呼,时间充裕还会聊上几句。但他俩都还没有专程到彼此的班级里去找过彼此,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近。
  杨樵不确定他来做什么,茫然地起身过去。
  “怎么了?”杨樵走到门边,向他问道。
  “你出来。”邹冀朝后面退了退,站在走廊中央,示意杨樵出来说话,道,“出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杨樵便走了出去,心里怀着隐约的期待和持续的不安,他想到邹冀很可能是来替薄韧传话,就像薄韧会替邹冀送情书一样。
  邹冀两手插兜,头微微歪着,对杨樵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
  杨樵面现疑惑。
  “哎,”一旁薄韧的声音道,“这儿呢。”
  “!”杨樵猛地转过头,他们班教室门外的一侧,薄韧背靠着墙壁,正站在那里,杨樵刚只顾着观察邹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他。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表情都有点不自然,却又因为都专注于掩盖自己的心虚,而有些忽略了对方的异常。
  我应该表现得自如一些,千万别被他看出来哪里不妥。他们同时这样想道。
  于是薄韧说:“我这么大人站这里,真就看不到吗?”
  “没,”于是杨樵也说,“没有注意到,我视力不好,对不起。”
  他俩以为自己表现的和平常一样。
  然而平常他俩可绝不会三天都不见面。
  薄韧来找杨樵那么多次,从来没有半路叫上邹冀,非要邹冀来作陪。
  杨樵也不会为这么点事就对薄韧说什么“对不起”。
  “就这,饼干还说你们没闹别扭?”旁观的邹冀都看不下去了,对杨樵道,“还是老婆你来说,你们两个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在不愉快?”
  “没有不愉快。”杨樵看了薄韧一眼,既是试探也是确认,说,“没有吧?”
  薄韧道:“当然没有了。”
  邹冀看看他,又看看杨樵,说:“你们两个中间至少有一个在骗我,太反常了。”
  “谁会骗你。”薄韧道,“好了好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就还是上次那事,他太爱学习一天到晚不理我,我不高兴了,就也冷落他三天。”
  杨樵:“……”
  邹冀觉得真是荒唐,道:“就为这么点事吗?”
  “这么点事?”薄韧终于爆发了。
  这三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有没有人知道?哦还真没有,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悲愤交加地把视线转向杨樵,道:“你也觉得这事很小吗?”
  杨樵做出了完全符合他一贯人设,也确实完全是实话的回答:“当然不小,我都快伤心死了,还以为你真不跟我好了,搞半天,你又用这招在收拾我啊?”
  薄韧内心绝望而无助,这是谁收拾谁啊到底是。
  他说:“对啊,看你能不能长记性,以后还敢不敢不理我。”
  杨樵道:“不敢了。”
  薄韧又问:“那爱学习还是爱我?”
  杨樵道:“爱你。”
  薄韧:“……”
  杨樵:“……”
  邹冀:“……”
  只有邹冀听一就是一,没有任何别的心思,继续荒唐地提问道:“我真的好奇很久了,你们俩每次说这种肉麻话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脸皮也很厚啊,我怎么就说不出口?”
  “想什么就说什么,”薄韧道,“我们表里如一。”
  杨樵附和道:“对啊。”
  薄韧和杨樵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又转开视线,都看着邹冀。
  “都看着我做什么?”邹冀严正声明道,“我可一点都不爱你们俩。”
  杨樵过这种“表里如一”的日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心里的矛盾当然始终都在,但早不像最初那般剧烈,难过和心酸仍旧持续不断,只是他学会了催眠自己,多去体会一下那互动里的“甜蜜”,谁能说代糖不是糖呢。
  心动初级选手薄韧,还不能习惯,对邹冀说了大话,还有点羞愧。
  这三天里,他没有找到解决“十七岁男生想和好朋友亲嘴正常吗?”这问题的方案,坚持浏览了小网站三天,结果又吐了三天。
  吐一次还能说是个例,连续几次,吐啊吐的也没习惯,还更换了欧美/亚洲/纯爱/重口/小清新/剧情流等各种版本,采集样本也算十分丰富了,足够推断出他自己根本不喜欢男生的实锤结论。
  这个推断结论是客观的,和他想亲吻杨樵的主观能动性,看似是悖论了,但却因为悖论的存在,他才得到了也许是最标准答案的答案。
  那就是:他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生,反感和男生亲热,他喜欢的、想亲的,就只是杨樵。
  只是杨樵。
  从前他和杨樵互相说些友达以上的肉麻话,每次他都是很自然地就说出来,听杨樵的回答也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十几年来就是这样发自真心的爱着彼此,这爱像空气像阳光,无处不在。因此他也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感觉。
  今天又和杨樵这么一问一答地说了肉麻话,薄韧心里的想法比彩虹都要绚烂——
  晕了晕了,杨樵怎么都不反抗一下,就同意爱我了?
  有没有可能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得了吧我真实傻叉,杨樵很恐同的。
  但我也不是同性恋,杨樵恐的必然不是我。
  所以他就是爱我。
  我问他爱不爱我,他就会回答他爱我。
  如果我说我想亲他,他应该就会让我亲了啊,没准还会主动嘟起嘴巴。
  杨樵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只顾着轻松和开心了。
  原来薄韧这三天没来找他,又是一种撒娇式的惩罚,惩罚他只专注学习,忽略了这个幼稚的竹马。
  几分钟后,杨樵回教室里拿书包。
  “还不走吗?”他见同桌还在,说,“朋友叫我一起去玩,我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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