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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为邻(近代现代)——温泉笨蛋

时间:2024-06-29 21:30:35  作者:温泉笨蛋
  郁白闭了闭眼睛,禁止自己再用余光打量对方,他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地吃东西。
  地上的POLO男一边吃烤串,一边回答他:“就公交车站旁边那家,买一斤送半斤呢。”
  “挺近的,我下次路过的时候去买。”
  “那我可给他拉到生意了,哈哈。”POLO男笑着说,“我在他家隔壁开五金店,以后你家要是有什么东西坏了一定来找我,我免费给你修,你叫我王师傅就行。”
  充满油炸香气的故障电梯简直成了夜间大排档。
  电梯门骤然开启后,落入救援人员眼中的正是这样离奇的一幕。
  “好了现在门已经打开,被困人员可以出来了,慢慢走,不用紧张——呃。”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就请人来检修电梯,大家快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诶?”
  电梯外站了黑压压一大堆人,救援队的、恰好跟着救援队出任务写新闻的记者和摄影师、小区物业、看热闹的居民……
  摄影师的手指还放在快门上蓄势待发,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他不知所措地按了下去。
  咔嚓。
  正四脚朝天躺着吃烧烤的王师傅茫然地望着大家。
  黑发蓝眸的怪邻居盯着镜头努力地回想着什么,随即露出一个标准的上镜微笑。
  一手炸鸡一手可乐的郁白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就知道今天还可以更精彩。
  向救援队和物业说明了情况,又跟记者和摄影师要求了给照片打上马赛克,郁白总算从这场一环扣一环的意外里脱身,叹了口气,朝楼梯间走去。
  在围观住户的强烈要求下,这栋楼里的两部电梯都要停运检修,他只能走楼梯回家。
  幸好这不是超高层建筑,一共就只有十二层,他便住在顶层,故障电梯这会儿停在五层,不算太远。
  郁白推开一扇防火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这里可以去十二层吗?”
  他有些惊讶地回头,目光正对上那双湖水般的灰蓝眼眸。
  陌生的邻居终于开口说话了,发音很标准,声线也好听,就是有种奇异的忐忑不安,像是第一次使用语言跟人对话。
  果然不是外国人。
  比较像外星人。
  “可以啊。”郁白已经走进了楼梯间,下意识用手撑住了门,等人进来。
  但对方却没有动。
  郁白看见陌生邻居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自己正挡着门的手上,那里面似乎透出一种清澈的担忧。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道:“这不是电梯,挡门没关系的。”
  ……
  我到底在说什么,把人当傻子吗?
  虽然灰色的防火门和电梯门是有那么一点点像。
  郁白还来不及解释自己的奇妙发言,却见到陌生邻居仿佛松了一口气,大步迈进来。
  “谢谢你。”邻居很有礼貌,语气里充满真心。
  “……不客气。”
  郁白木着脸完成这场友好的交流,不愿深思背后的逻辑。
  算了,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身高一米八脸蛋还很帅被美女搭讪结果才上六年级的小学生。
  不管这个长得像混血儿的陌生人有多奇怪,都不关他的事,只是碰巧住在同一层而已,一层住了那么多户,又不会经常遇到——
  爬完了七层楼梯,走进十二楼,郁白在1205号房门口站定,正从口袋里找出钥匙,而一旁的混血儿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隔壁1204号房的门,进去之前又很礼貌地同他告别,灰蓝湖水里波光粼粼。
  “再见。”
  “……”郁白正拼命把心底那种过于熟练的不妙预感摁回去,“再见。”
 
 
第003章 怪邻03
  砰的一声。
  郁白反手关上了门,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人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他平时总爱宅在家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所以不可能听不到隔壁搬家的动静。
  搬运纸箱和家具、跟搬运工人沟通,都会造成不小的噪音。
  除非对方搬进来时压根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郁白努力回想着近段时间周围的动静,这毕竟是一座名声在外的闹鬼小区,住户不多,流动率也低,平时基本都很安静,稍有一点异状就很明显。
  大约两三天前,他在家里听到过一个房屋中介的大嗓门,在带人看房。
  之前他偶尔也会听到,只是除了他以外,没人真的租下,因为这栋楼正是小区里的闹鬼楼之一,楼里有间住宅发生过惨案,所以这里的房子经常被附近的中介当成垫底货。
  先带客户来看阴森森的幽静鬼屋,再去看阳气充足只是贵了一点的普通房屋,就会成交得很快。
  大概连中介都没想到,一个月内,这里竟然接连租出去了两间屋子。
  但是为什么这个邻居搬进来时这么无声无息?他没有行李的吗?
  ……而且为什么就住在他家隔壁,这一层明明有好几间屋子都是空置出租的。
  谁会愿意在一栋闹鬼的楼里住房号带4的屋子啊!
  真是个奇怪到了极点的邻居。
  郁白盯着与隔壁相连的那堵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像是要穿墙看透那个此刻正在墙对面生活着的怪邻居。
  ——他没有超能力,当然看不穿,反而是眼睛看酸了。
  郁白摘掉黑框眼镜,终于如愿以偿地瘫在了舒服的沙发上,一手圈住抱枕,一手拿起茶几上的眼药水,舒缓一下整夜未眠的困倦。
  他并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木讷的宅男。
  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木讷的宅男呢?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郁白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隔着眼药水朦朦胧胧地瞥了一眼,随手按下接通键。
  是视频通话。
  屏幕上瞬间蹦出一张坚毅的大脸,此刻满是着急。
  “小白啊,你有没有事?我听阿强说你们小区的电梯出事了,你就在电梯里面!怎么不跟他们说?而且还不叫医生!我叫了救护车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视频那头气质凶悍的男人连珠炮似的说着,身边隐约传来小弟们“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天哥,这边走”……诸如此类的恭敬声音。
  被叫做天哥的男人定睛一看,更加心疼:“你都吓哭了!我这就让人去接陈医生,你别害怕啊,我也过来,我就说这小区不吉利,你今天马上搬出来!他妈的什么破电梯!”
  在逐渐暴躁的粗口声里,本来昏昏欲睡的郁白立刻精神了,猛地坐直:“别叫救护车,我没有吓哭,陈医生已经退休了!”
  “放屁,你眼泪还挂着呢!”
  “这是眼药水,真的,我刚滴的。”
  郁白忙不迭地举起手里的眼药水瓶子。
  “哎呀,哭了也不丢人,”天哥生动地朝眼睛上比划了一下,粗犷英武的面孔上写满父爱,“我当年第一次被人砍断筋的时候也哭了,哇哇哭,后来习惯了就不哭了,没事的啊,哭出来就好了。”
  郁白缓缓放下眼药水瓶子,放弃了挣扎。
  “嗯我哭完已经没事了,千万别叫救护车和陈医生来,我没受伤,也没有心理阴影。”
  郁白镇定地用手机镜头把自己全身上下扫了一圈。
  要是救护车和陈医生兴师动众地来了,他才会有心理阴影。
  天哥认真盯着屏幕里的他,发现好像真是四肢健全神志也清楚:“真没事?”
  “真没事。”郁白无比平静地说,“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天哥顿时放松下来,瞅了他好一会儿,冷不丁地叹口气:“你说你去配个那什么隐形眼镜多好?这样看着帅多了,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郁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了笨笨的黑框眼镜,抱起笔记本电脑,举着手机快步往书房里走。
  视频背景瞬间从不起眼的沙发变成了一柜子小说杂志漫画。
  “天哥我要赶稿了,这两天就要交稿。”木讷的宅男端坐在书桌前,推了推眼镜,“你也别赶过来了,好好出差。”
  “行,你没事就好,那我忙两天再回去,万一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啊,阿强他们都守着你呢,随叫随到,对了,真不搬出来啊?”
  “不搬了,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至少昨天之前是这样。
  搬家实在是件辛苦事,亲自搬很辛苦,而看着浩浩荡荡的寸头花衬衫队伍帮自己搬,更加辛苦。
  反正现在还没有到住不下去的程度。
  郁白又跟对方聊了几句家常,总算成功度过了这场危机——来自前·黑老大高度紧张的关心和爱护。
  天哥就是当年在斑马线上被英勇小电驴意外救下的高大魁梧花臂男,也是曾经本市的地下势力统治者,姓孙,双名两个天字。
  ……孙天听起来简单又豪迈,但是很可惜,他叫孙天天。
  和天哥本人的外形气质乃至职业,都不是很相符。
  据说这个名字带来的嘲笑和一场打斗,就是少年孙天天踏上混混之王道路的开端。
  而郁白曾经差一点就继承了这条道路。
  他遗传了母亲的天生棕发,也遗传了她惊人的美貌。
  平凡不起眼的父亲留给他的,或许只有一种无声无形的坚强沉静。
  他在父亲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了那些因为父亲的义举幸免于难的人们。
  孙天天是所有人之中来得最早的,他用严严实实的长袖遮住满臂纹身,双膝跪地守了一夜的灵,周身时常响起充满哀痛的哭声。
  曾跟死亡打过无数次照面的黑老大,从来没觉得哭声如此刺耳,生命这样可贵。
  见义勇为的英雄市民离世后,留下一个只能孤零零长大的孩子。
  陌生的人们拥着那个孩子进来,他穿一身纯黑的小西装,洁白的衬衫领子扣得很端正,显得苍白精致的面孔更加脆弱,暖棕的发丝被刺眼的白炽灯光照得近乎透明,比常人更浅的瞳色是冷的,静默地印着满屋子的凄切,眉眼昳丽冷然,皮鞋声音清脆。
  孙天天当场怔住了。
  他以为是哪家老大的孩子走错灵堂。
  葬礼结束前,他单独找到了郁白。
  “……你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以后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会再做以前的那些事,人活着有太多意外了,后面的日子里,我想做个好人,像你父亲一样。”
  说到这里,孙天天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恩公的在天之灵听见。
  “但如果你想的话……”他咬咬牙,痛下决心,“我留一批人跟着你混。”
  那一刻本来难过到表情麻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郁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硬是忘记了哭泣。
  这对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学生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
  他怎么都没能料到,自己穿上黑西装以后竟然像个天生的黑道太子爷。
  连名字都比孙天天本人更像在道上混的。
  比起孙天天的手下们口中令人头皮发麻的“郁少爷”,他宁愿被叫做小白。
  自此,郁白下定决心,再也不穿任何正装了。
  然而十分看重恩情的孙天天是个单身汉,没有子女,是真的打算把手头庞大的产业都交给他继承。
  所以他竭尽所能地在孙天天面前表现自己的胸无大志、甘于平凡。
  他不想做黑老大,也不想做大富豪。
  还是当个木讷内向的宅男比较安全。
  毕竟他的人生梦想是活到自然死亡。
  郁白挂断视频电话后,叹了口气。
  困意已经完全消散,他索性翻开电脑盖,开始干活。
  等把要交的稿子写完,再好好睡一觉。
  郁白坐在电脑前,装满水杯,播放歌单,先翻出名为“遗书-郁白v13.doc”的文档,把刚才突然觉得不够满意的结尾做了修改,存为v14。
  然后再打开只差一个收尾的稿件,埋头认真工作。
  不得不说,写完自己的遗书后又去写恐怖故事,真是特别有代入感。
  灵感蜂拥而至,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手指快速地跃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清脆的敲击声,还有如泣如诉的音乐。
  当郁白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入夜,黑沉沉的一片。
  为什么连着好几首歌里都有隐约的哭声做背景音?这是什么新的流行吗?
  他终于写完了稿子,停下打字的动作,一脸困惑地喝了口水,然后操控鼠标按下了播放器的暂停键,打算吃点东西上床睡觉。
  音乐戛然而止。
  但哭声却没有停下来。
  此刻仅有他一人的房子里,回荡着一道真真切切的哭泣声,清澈空灵,像是小女孩悲伤的啜泣。
  郁白的动作僵了僵,随即抬头看向四周的墙。
  哭声是从墙体深处传来的。
  就像昨天深夜的小星星一样。
  他慢慢走到墙边,侧耳去听。
  小女孩的啜泣更近了,微弱却清晰,仿佛有人正趴在他耳边哭泣。
  但他住在边套,这堵墙的外面什么也没有,是十二楼高的空气。
  郁白深吸了一口气,拿上钥匙和手机,离开家门,去楼道里转了一圈。
  楼道里没有任何异样。
  他记得这一层仅有的几家住户中,没有小女孩,反正他在搬来的近一个月里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小孩的声音。
  郁白回到屋子里,哭声仍在持续。
  面对这个诡异的现象,有两种可能的解释。
  他想了想,拨通好友严璟的电话,并将手机移到墙边。
  “喂?”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声音,“我吃饭呢——诶你咋了小白?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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