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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仙(穿越重生)——一只猛禽

时间:2024-06-29 21:26:11  作者:一只猛禽
  江御的眼睫一动不动,正欲偏头避开那刀锋,一只惨白而青筋暴起的手臂忽而从缝隙中探入。
  那手臂纤细柔软,没有任何血色,指甲却长而有力,像是纤瘦的女子,但又布满道道青筋。
  眼看那怪物就要掐住江御的命门,季凌纾正欲发作,却被江御忽然按住。
  鬼手只是摁在了江御颈间的穴脉附近,探出了他还有生息后便簌簌缩了回去。
  下一秒钟,一柄长枝探入寿方之中,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浓郁的沉香顺着空心的长枝喷涌而出,江御蹙了蹙眉,只是吸入了一口便毫无抵抗之力地失去了意识。
  那夜月娘再一次从村中卷走了人。
  隔天清晨,江财神色空白地看着那被破开、空空如也的棺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开、开始了……”
  他眼神浑浊地喃喃道,
  “月娘终于开始……吃男人了,连修仙的都逃不过,我们……我们完蛋了!”
  “季…………”
  江御猛然睁开眼,只含糊不清地喊出了一个字,在瞬间清醒过来管住了嘴。
  他本能地去摸脖子,摸到柔软的毛领还在身边时不觉松了口气。
  “你可算是醒了。”
  季凌纾闷闷开口,江御因为沉香昏过去的这一宿他都没敢合眼,也并没有现身动作,原因很简单:月娘迟迟没再出现。
  “这是在哪里?”
  江御缓缓起身,头上身上的喜服装扮一件都没缺,只是他们早已不在棺材中,而是躺在一张再寻常不过的竹床上。
  透过床边的小窗可以看见外面密树连云,山明水净。
  江御有一瞬恍惚,他们这是回到了狗牙村?但这座村落又和狗牙村有些许不同,和狗牙村的杂乱贫僻比起来,窗外田邑千畛,犹如人间桃源。
  “你被迷晕后,我们连棺材带人都运到了这里,离狗牙村大概两三座山远,”季凌纾顿了顿,无奈道,“但这一路上我一只妖祟也没看见。为避免打草惊蛇,我打算等你醒来再行事。”
  “你确定这里不是幻境?”
  “我起过探灵阵,这儿只是个藏在深山老林的小村庄而已。”
  季凌纾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檐廊中风铃脆响,紧接着就有人推门进来。
  “你醒啦?”
  来者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健壮女子,皮肤泛着好看的麦色,她把手里的温水递给了江御,弯起眼笑了起来:
  “吓坏了吧?新来的姐姐妹妹们都是你这样的,不敢相信自己活过来了是不是?”
  看样子她并未怀疑江御是男子。
  江御为防露馅,只是点了点头,没出声。
  “说不出话吗?也正常,大家刚来时嗓子都是哭哑了的,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也别紧张,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了,再也不用看丈夫眼色,给丈夫陪葬了。”
  女子眉眼清俊,笑起来也如溶溶银月。她拍了拍江御的肩:
  “你叫什么呀?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可怜嫁给了个短命鬼。之前没见过你,是外村被卖去狗牙村的吗?对啦,我叫铁玉,也刚被姐姐们救来没多久。不过我运气好些,没被埋进过土里,我是被我爹卖去了怡宵塔,还好路上被月娘追上了,否则我现在就不知死活啦。”
  铁玉滔滔不绝地拉着江御讲话,江御却越听越觉得遍体生寒。
  半晌,沉默良久的季凌纾忽然用只有江御听得见的声音在他耳畔问他道,
  “你说把她卖了换钱的这个‘爹’,是不是叫江财?”
 
 
第36章 桃源
  江御未置可否。
  月娘为什么要让他变成第二个江铁玉?
  “看你还发不出声音,那字儿你会写吗?”
  铁玉姑娘见江御半晌也未吱声,才想起找来了笔和纸铺在他面前。
  江御点了点头。
  铁玉羡慕地笑了起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原来还读过书呀!……你可不能写太复杂的字,不然我认不出。先说你叫什么吧?”
  江御提起笔,思忖几秒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凌”字。
  围在他脖子上的季凌纾不满道:“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江御只当没听见他的抱怨,铁玉举起纸张认了半天,向他确认道:
  “凌?那我就叫你凌儿姑娘了。你本来是哪里的人?”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江御。
  被强塞入他脑海中的记忆只涉及狗牙山,除此之外周围还有什么村落他一概不知。
  铁玉看他执笔踌躇,善解人意道,
  “唉,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那些地方对咱们来说也算不上是故乡。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就是邻村的人。”
  江御写下:“为何?”
  铁玉眨了眨眼:“我看你很面熟,咱们年纪相仿,肯定是祭神或者赶集的时候见过呢。”
  季凌纾戳了戳江御,在江御感觉就像是耳朵被啄了一口:“你问问她月娘在哪?她身上一点儿神雾的气息都没有,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和她多说无用。”
  江御压在蹭到他耳垂的毛领,重新又沾了墨,给铁玉写道:
  “是你救我出来的?”
  铁玉还是爬在案上一个字一个字认了会儿,“救”字她不识,但大约能猜出江御的意图,便又笑着回答:
  “是月娘带我们去的。”
  江御就在等她提起月娘,闻声又快笔写下:“月娘在哪里?我想见她。”
  铁玉“唔”了一声:“正好呢,月娘也说等你醒了让我带你过去,好和你说明下情况,免得你害怕或是想家……虽然我们都已经无家可归了。”
  她扶着江御下床,江御有意放虚了脚步,在铁玉提出要他把身上那些祭祀饰物都脱下时悄悄护住了季凌纾化作的毛领。
  铁玉也注意到了他颈间那条光泽柔顺、灰柔绒软的领巾,意欲伸手去摸,不知怎的那毛领竟似被风吹开了,像在躲她似的。
  “凌儿姑娘你身体不好?”铁玉想这马上就入夏的天气她穿薄襟都觉得热,面前这容若冰琢的人居然还长袖戴领,手上也不见半点虚汗,“要是有什么沉疴老病的可记得和我说,别不好意思瞒着。”
  江御轻轻点了点头。
  铁玉这才放心,走在他前面两步的距离带路:
  “月娘这会儿应该在明宵堂里,我带你过去。”
  明宵堂顾名思义也是供奉明宵星君的地方,仙宗财宝泼天可以修筑神殿神庙,像平玉原里的普通村庄多数也就只有钱修个神堂出来。
  季凌纾闻言不禁疑惑道,“什么邪祟还敢往明宵星君面前跑,也不怕被当场渡化?”
  江御当然也回答不上,只默默跟着铁玉,穿过檐廊和一小片耕田后便看见了一座青石砌的单间瓦房。
  “月娘,我带新挖出来的凌儿姑娘来啦。”
  铁玉径直推开了门帘,檀香凝成的雾气随之飘逸而出,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昨夜挖土刨棺的千手怪物,反而只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形女子背对着众人跪在一尊木雕的明宵星君像前。
  “辛苦你了,铁玉。”
  被叫做月娘的女子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相貌平平,鬓间微白,黛山眉,慈悲目,除却看人时格外温和如母,和田间四处可见的妇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江御能够感觉到季凌纾凝住了呼吸。
  铁玉并未发觉在场的还有第四个人,只欢喜地向月娘介绍道,“不辛苦不辛苦,不过凌儿姑娘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我带来了纸笔墨台,她什么字都会写,可厉害……了……?”
  “锃——!”
  铁玉话音未来得及落下,耳畔忽然有罡风穿堂而过,剑气如涟漪凛然扩开,将她掀飞出去,好在身旁的江御扯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撞到身后的堂柱。
  “……你、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月娘娘!”
  铁玉惊叫道。
  神像前的月娘早已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男子用长剑抵住了脖颈,铁玉奋身想去帮忙,却被江御拦住。
  “凌儿?!是你?你带人来的?!”铁玉不可置信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别过去,他不会伤你。”江御缓声道。
  “你的声音……你、你也是男人?”铁玉怒音哭腔,恨恨地瞪着江御,“你骗了我们?你和村里那些男人是一伙儿的?”
  “铁玉,用不着害怕。”
  月娘微微扬起下颌,平静地打量着面前仗剑的季凌纾,
  “如果真是村里来的人,早把我们这里给搜刮了,何故等到现在?还是说狗牙村里有人只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季凌纾的剑逼得更近,在她脖侧硌出一道红印,一字一句问道:
  “你当真就是月娘?”
  “否则公子以为月娘该当如何?”
  “……”
  其实早在季凌纾踏入这神堂时他便意识到了,这月娘和铁玉一样,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平凡女子。
  若她真是修为高强到能瞒过探灵符的凶煞,距离这么近时,他耳朵上师尊留给他护身用的雪柳花早该有所反应。
  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月娘开口轻笑了一声,“看你面露失望,是因为没寻到村中人所说的邪祟妖物?”
  季凌纾仍不肯放开她,“你既不是妖物,那是受了何人指使?还是有什么法器?你把村里其他女子都弄到哪里去了?”
  季凌纾怕就怕她是在帮邪祟做事,抓了活人去供奉邪仙。
  “你问我她们在哪儿?”
  月娘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只听“砰”的一声,门页忽然被人从外撞开,乌泱泱的姑娘们扛着镰刀铁锹,拿着锅碗瓢盆,气势汹汹地围住了整个神堂。
  她们有老有少,都曾是狗牙村中谁的妻子,或是谁待嫁的女儿。
 
 
第37章 月娘
  月娘本名叫做黄招娣。
  在三十年前的狗牙村里,月娘是在一群叫招娣的同龄女子中最其貌不扬的那个。
  既没有出色的样貌,也不擅灵巧的女工,其他招娣都早早地和适龄男子订了亲,只有她的家门迟迟没有说媒的人前来拜访。
  爹爹成天都在抱怨,说她这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就在月娘二十五岁、成为村里的老姑娘时,一车聘礼被送到了她家门口。
  第二天月娘就被接上了喜轿。
  家里人根本不在乎是谁要与她结亲,月娘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嫁给谁。
  小小的喜轿摇啊摇,路过明宵星君的神堂时,月娘悄悄双手合十,祈求迎娶她的能是一个正常男人。
  不要太老,不要太懒,最好脾气也不要太暴。
  那时她万万没有想到,新婚的丈夫是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枯骨。
  夫家人不忍自己儿子没有聘娶就孤苦无依地下了黄泉,更怕儿子死后配冥婚要多花许多银子,索性就在儿子舌下压了片苦参,吊着儿子的一口气把月娘娶进了家门。
  月娘爹拿着聘礼钱去喝酒时听旁桌的人正在说这事:
  村医江财唏嘘道:“我去看过他家儿子,阎王要他三更走,谁敢留他到五更啊?明天一早肯定断气儿。”
  村口卖竹编篮、娶了个漂亮舞女当老婆的老汗咂了咂嘴:“那黄家那小丫头岂不是明天就要陪着进坟口了?可惜哦,才多大啊?”
  “二十五六啦,也是没人要咯。”
  ……
  月娘爹听着听着,觉得肩膀麻麻的,眼神也浑浊了起来,像是混了茶渣的雄黄酒。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瓶酒,那是用女儿的聘礼买来的好酒。
  良久他只是骂了一声,骂那求娶自己女儿的人家不厚道,这么点儿钱买女儿的命还是太少了。
  应该再多要十两钱买盘红烧肉。
  “我成亲才两个时辰,连丈夫的样貌都没看清,就要去给他陪葬,”
  月娘扬起眉梢,半老的脸上气色温润,平静如水。她静静看着季凌纾,苦笑道,“换做是仙君你,会怎么做?”
  “……”季凌纾一时半会答不上来。他没有立场回答月娘的这问题。
  月娘弯起唇角,看向不远处打扮成貌美女子的江御,又问道,
  “你们知道村里人为什么管我叫‘月娘’吗?”
  因为她成亲的那一天,也是她即将要给一个陌生男人陪葬的那一天,在天上挂着一弯好看的银月。
  那一晚月娘躺在已经咽气、身体满满凉下来的丈夫身边,看着那崎岖的装点了大红绸缎的屋檐好像怪物的骨。
  她茫然地睁着眼睛,试图用祖训和礼法去说服自己,就在她好不容易要接受所谓宿命时,床头狭窄的窗忽然放进了一缕月亮。
  那月亮该死的明亮,照耀在月娘墨色的长发上,莹莹的光辉蔓延到丈夫死白的皮肤上才终于消散。
  月娘忽然坐直了身体。
  在被埋入地底之前,至少她想再多看一眼这皎皎月色。
  然后胳膊却忽然被身旁的丈夫猛扯了一把,病重的男人似乎以为她想要逃跑,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伸手乱抓,抓断了月娘的头发,抓破了她的胳膊。
  男人发疯一般执拗地要让她躺下。
  连这月亮都不愿让她多看一眼。
  月娘起初迷茫而顺从地躺了回去,但男人沉闷的呼吸,刺耳的叫骂,还有对于死亡无状的不甘却顺着那不小心照到了她的月色滚涌至了她浑身。
  她再一次坐了起来。
  这一次她压住了丈夫瘦弱无力的手,摸索到了床尾乱放着的,属于她的月亮——那是一把弯曲锃亮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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