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间相处下来,郁修对唐绒已经不能再了解,只是脑子一转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他摩挲着唐绒的手,从指关节到腕骨,把这家伙在冷风中吹凉的皮肤一点点暖热。
然后才张口:“你在试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不对?”
唐绒低头,无聊的勾勾脚尖,想把自己的手传回来,但一用力,没能成功,被那家伙拽的死死的。
“谁让你刚才那么奇怪?”
“奇怪吗?”郁修握着唐绒的手,拉起来摸上自己胸口,“奇怪吗?”
手摸上胸口,首先感觉到的是薄薄一层肌肉,结实韧性。然后是炽热温度传来,唐绒像是触到炭一样,把手往回缩,但又被抓的更紧,甚至有些疼。
心跳砰砰,隔着衣服清晰传出来,轰隆心声,是最诚挚热烈的告白。
“不奇怪的,唐绒,一点都不奇怪。”郁修将唐绒的头掰回去,自己低头将下巴抵上他的头顶,两人重新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
“我知道你要走了。”
唐绒正无聊的掰自己手指玩,突然风中传来这么一句,他猛地一颤。
说话声音都结巴:“怎……怎么这样说?”
“我知道的,你马上就要离开。我怕,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郁修此时不想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这太简单了。
他从来没忘过,唐绒来自己身边,是为了帮助自己找回灵力。现在灵力快要找回,那么就离唐绒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郁修没有想留下唐绒,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唐绒,只是害怕心意再不说出来,之后就没有机会。
那满腔的爱意,此时再不出口,就只能在孤独时间里慢慢发酵。这不是郁修会做出来的事。
他更希望,无论唐绒是什么想法,这家伙都要知道,自己喜欢他。
或许也可以称□□。
郁修拉过唐绒的手,轻吻指尖。
明明唇的温度算是温凉,可唐绒却觉得像是落了一团火下来。
唐绒指尖一缩,反问一句:“就因为我要走?”
可惜郁修今夜好像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他只是想吐出自己再也压制不住的翻滚爱意。
“我喜欢你。”
现在还不能妄说爱字,郁修只敢说自己喜欢。
唐绒脸通红,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正面回答:“我……我……你今天怎么回事?”
郁修并不甘心,他将唐绒扭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直视着彼此的眼睛。
身后就是悬崖,唐绒此时正坐在郁修腿上,只需往后一仰,或者郁修一推,就能坠落下去。
因此距离极近,鼻尖都快挨着,呼吸间尽是缠绵,耳旁充斥爱人心跳声。
唐绒的腰被大掌扣着,明明身后就是悬崖,却只有满溢出的安全感。
郁修盯着唐绒的眼睛:“我说,我喜欢你。”
唐绒将眼神移开,抿紧唇。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感情,唐绒不知所措。
可郁修仿佛就是要得到答案,唐绒不说他就再问一遍:“我喜欢你。”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夜说的第多少次。
但可能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看着眼前人躲避的表情,郁修叹口气:“好了,我只是想你知道,仅此而已。”
他松开手,将唐绒脱离自己的怀抱,放在旁边。
唐绒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衣服,这种事情在他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发生,实在是没有应对方案。
他也没有足够的勇气。
现在这样离开,唐绒稍稍有些懊悔,如果刚才能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他扭头,想去看清郁修的表情,但一只手率先递到自己面前。
骨节分明,因为常年练剑关节有些粗大,指尖圆润。
掌心躺着一个磨砂水晶似的小东西,半透不透。
唐绒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伸出两根手指从郁修掌心将那东西捏起来,问:“这是什么?”
郁修笑而不语,注视着唐绒在那里翻来覆去,研究这个小东西。
唐绒现在好奇的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全都抛在脑后,光顾着把那礼物放在掌心研究。
是一个跟鸡蛋一样大的圆柱体,微微有些乳白色,外壳坚硬圆润。捏在手里晃晃,里面略微有些声响。
半透明胶囊样的东西,里面包裹着的估计才是真正的礼物。
唐绒把东西塞回郁修的手心,眼神亮晶晶:“这是什么?你快帮我打开。”
郁修顿了两秒,推回去:“你自己开。”
唐绒诚恳摇头:“不会。”
“以后,以后你有机会打开的。”
郁修只是留下这么一句,就扭头起身想要离开。
今天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自己能做到的都已经做了。也算是心满意足。
至于有没有得到回应,郁修不奢求这个。
现在他只想走,也算是逃。
唐绒还在把玩那个礼物,想找出破解的办法,就瞧见一片衣袖飘过。
身边人想走了。
这怎么行?大半夜把自己拉过来吹风不说,现在唐绒回去怕是完全没心情合眼了。
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居然想走?
说不定这家伙回去还能睡个好觉,心里突然不平衡起来。
唐绒只用两根手指,就轻飘飘揪住,让那片衣袖停下。
“坐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不知道装的多么辛苦,声音中居然透出来一丝威严。
见那人还僵在原地,唐绒重复一遍:“坐下。”
郁修一言不发,动作僵硬似机械木偶般一卡一卡,转身坐在原地,接受即将到来的审判。
唐绒强迫自己冷静,声线还是颤抖:“你刚刚不是问吗?”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发话。
直到唐绒如蚊呐般简短一句:“我喜欢你。”
伴随一个落在脸侧的轻吻,郁修瞬间炸成烟花。
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掉下一颗鱼饵,涟漪还没来得及散开,就有鱼迫不及待的扑上来,将鱼饵紧紧咬在口中。
郁修终于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捧着唐绒的脸,拥吻。
比之前那次,更深,更热。
一次次在耳边重复的,也不是我喜欢你。
而是,我爱你。
第50章
唐绒带着郁修,走在蜿蜒山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人
“过来,就是这里。”唐绒伸手抚上一处石壁,坚硬石头瞬间泛起涟漪,但只有半人高,得弯腰通过。
他朝郁修招手,两人钻进去。
穿过狭长黑暗的走道,尽头是一处不大的石室,里面用铁链锁着一个人。
那人尚且清醒,沉重乌黑的铁链被扣在手腕上,随着移动哗啦啦响。
石室寒冷,那人一身薄衣,身下只垫了一堆稻草。就这样支着一条腿,仰躺在石板上,双眼瞪着壁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两人进来,他便抬眼望去,波澜不惊,开口:“来了。”
唐绒冲他点头:“嗯,马上要走了,来看看你。”
说到这里,他撇了一眼郁修,才继续:“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估计也想不到居然是玉锁出了问题。”
玄思轻笑一声:“小事,我才是要谢谢你从奚牙手下救我。”
在悬崖上时,当着奚牙的面,唐绒并没有办法直接带走玄思。只能是略施小计,暂时用了个罩子,将玄思的身形隐藏起来。
之后等奚牙离开后,才偷偷找个时间,将玄思带走转移到这个石洞里。
山洞还是当初他跟郁修被击下山谷,逃亡的时候发现的。
虽然这个山洞隐蔽的很,玄思被关在这里,没人来带他也出不去。
但对于玄思把他们推下悬崖这件事,唐绒心里有气,特地坠了个沉重锁链来束缚他。
虽然除了重也没给玄思带来什么,对于修仙者来说,这点重量完全承担的起。
这家伙因为之前操控阵法弄得自己身上的灵力几乎要干枯耗尽,被带到洞穴里面后,就是呼呼大睡。
昨天唐绒察觉到玄思醒来,就带着郁修来查看情况。
没想到有这种惊喜,能从玄思嘴里听到能够帮助自己破局的关键性信息。
昨天,当唐绒听见玄思猜测导致郁修灵力丢失的东西是玉锁时,唐绒下意识反驳。
“怎么可能?之前我们试验过,玉锁离身之后郁修的灵力还是没有恢复。”
玄思盘腿坐在石板上,声音冷冷:“蠢,何必带在身上。那种等级的法器,只要接触一次,之后就算时刻戴着也能起效的办法多的是。”
唐绒干巴巴道:“那有什么办法验证吗?万一不是……”
玄思不想多废话,只是从衣袖里面掏出来一枚乌漆嘛黑麻麻赖赖的药丸,递给郁修:“吃了,吃了你就知道了。”
郁修跟唐绒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药丸。
毕竟玄思跟他们关系可算不上好,前段时间才刚把他们推下悬崖,死里逃生一回。
玄思手一抬,那药丸就被抛到郁修衣袖上,又骨碌骨碌滚到地面,那人伸个懒腰躺回去:“吃不吃由你,反正东西我是给了。”
郁修垂眸盯了那药丸两秒,就伸手拾起来,塞进嘴里。
唐绒还没来得及阻拦,那药丸就顺着喉咙滑下去。
“喂,你还真吃啊,现在什么感觉,肚子疼不疼?”唐绒紧张盯着郁修,不愿意放过一丝反应,生怕这家伙吞下去的是毒药。
郁修摇头:“无妨。”
“哼哼。”玄思抬眼一瞥,意味不明。
还不到一片刻,药丸就开始起效。
唐绒扣着郁修的脉,只等一发现不对就全面封锁。他手指掐在郁修的手腕上,现在这个家伙的每一丝心跳都逃不过他的察觉。
“砰砰——”
丹田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东西涌了进来,开始蕴藏变幻。
唐绒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等待着那变动发生。
“!!!”
修仙之人对这世间的灵气变换最为敏感,现在唐绒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能清晰的感应到,无穷的灵力正在疯狂朝这里涌来。
就如同海水倒灌,大坝泄洪,万千颗陨石砸向地面。在瞬间就围绕在郁修身旁,像是寻找到了突破口一样,钻进去。
久旱逢甘霖,郁修也不由得开始调息,接收这些久违的灵气。
身体中每一个干涸的细胞都在呐喊舒畅,接受着灵力不断涌入。
唐绒坐在旁边暗暗咋舌,真不愧是天道亲儿子,传说中的气运之子。这吸收灵力的速度,都赶上饕餮进食了。
天精地华入体,不知道会是多么畅快。
可郁修只运行了短短两秒就停下,强制调息让那些还在疯狂涌入的灵力远离自己。
他朝玄思一点头:“是真的。”
“诶?不是,你干嘛停了。”唐绒原本想在旁边蹭点灵力吸吸,郁修这一停,灵气如潮水般消散。
郁修无奈解释:“若真是按玄思所说,奚牙那边能接收到我的灵力,那么如果刚刚我吸入的灵力过多,他就会察觉到波动,难免会引起怀疑。”
他朝唐绒伸手,让对方探查。
唐绒:“嘶——”
现在郁修丹田空空,刚才那些涌进去的灵力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是在全身过了一遍一样,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灵力去了奚牙那里,这种数量还好。如果郁修再继续吸取下去,那吸入的灵气数量一定会有一个不小的波动,奚牙如果不怀疑的话就不是奚牙了。
唐绒朝郁修竖竖大拇指:“聪明!”
“但……”唐绒挠了挠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确定就是玉锁吧。”
郁修揉了两把唐绒的头,语气中透出点无奈:“刚刚没有注意到吗?”
唐绒一脸懵:“注意到什么?”
郁修伸出手指点点:“在我刚服下药丸时,玉锁闪过了两道白光。”
唐绒努力回想:“好像……是有。”
他当时全心都在郁修身上,哪儿还有心关注这些外物?
唐绒皱眉,伸手捏起郁修脖子上佩戴的玉锁:“奇怪,奚牙是怎么把灵力吸过去的?我以为只是封锁。”
玄思感到惊奇:“我这丹药可是能让人身自动免疫一切法器效果一刻钟的,奚牙到底是给你上了多厉害的东西,居然失效的如此之快。”
唐绒腹诽,从世界之外拿到的,能不厉害吗?
唐绒迫不及待的开口:“你知道该如何破解这个玉锁吗?”
玄思接过郁修递过来的玉锁,放在掌心仔细瞧,半天才给出答案。
“双生。”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把唐绒搞得一头雾水:“什么?”
玄思投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玉鼎门的弟子居然不懂炼器?这是双生。”
一旁郁修接话,也算是为唐绒做个解答:“一体两式。”
玄思:“对,找到了另一个,你们就能知道破解的办法了。”
唐绒挠挠头:“另一个?”
……
今天两人再次来找玄思,还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再从这个人嘴里得到什么信息。
毕竟他为了摧毁玉鼎门,潜心研究了数百年,对门内的一草一木,说不定比郁修还熟悉。
不然当时也不会操纵着假郁修,随口就说出是门内长老召他回去这种借口。
玄思深知玉鼎门长老跟掌门一派不对付,是会干出来这种专门恶心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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