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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安就是问问，也没多着急：“行，那就紧着你的时间来，或者——”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有人从绍明懿那边推门进来，叫了一声：“绍哥好，您找我？”
绍明懿嗯了一声，跟盛凌安说了句等会儿就把手机放在了桌上，镜头正对着他的老板椅。因为中午有应酬，他身上的休闲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带着眼镜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装深沉。
好吧，可能不是装。盛凌安想，应该是真的愁。
“你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不愿意演了。”绍明懿在那头开口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另一个声音说。
绍明懿一张俊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扭曲，他把手里的剧本甩到桌上，文件夹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把这边的盛凌安都给吓了一跳。
“何瑞瑞，你他妈当过家家，是吧。”绍明懿的声音很平静，没咬着牙说也没大声吼人，就是简单陈述了一个事实。
何瑞瑞在那边没说话。
绍明懿冷笑一声，盛凌安觉得他应该是被气笑了：“行啊，好。这个不拍是吧，可以。”他把剧本捞回来扔在一旁，又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换个经纪人吧，我管不了你。”
何瑞瑞听声音感觉是有点慌了：“不是的绍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绍明懿：“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跟我说你为什么不演？”他翻开文件夹，“咱俩看看，合同上是写了可以随随便便罢演吗？是他妈你不认字儿还是我不认字儿？”
何瑞瑞：“没，没写……”
绍明懿：“你也知道没写？”他啪一声合上夹子，“那你在这儿说什么？嫌自己太火了想糊点儿是吧。我告诉你何瑞瑞，没人惯着你，能干干不能干就滚蛋！”
盛凌安也第一次见绍明懿气成这样，他出声小声安慰了一句：“你别着急，好好说。”
绍明懿叹了口气，果然熄了点儿火，俩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何瑞瑞说话。
何瑞瑞在那边说：“我……我就是没想到杨子易也会来，我不想跟他打搭戏。”
绍明懿捏了捏鼻梁，说：“给我个理由。”
何瑞瑞：“……我不喜欢他，他也讨厌我。”
绍明懿：“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娱乐圈又多了个仇人？又是我没在的时候你哪句话说错了把人家得罪了？”
盛凌安小声提醒他：“你不要这么说话。”
绍明懿皱了皱眉，重新开口：“跟我实话实说怎么回事。”
“我们选秀时候的事儿了。”何瑞瑞过了一会儿才说，“他嫉妒我排名和人气都是第一，带头霸凌我。”
绍明懿：“霸凌你？你这个倔驴脾气谁敢霸凌你？你不霸凌别人就不错了。”
何瑞瑞：“……好吧，我打了他一顿，把他鼻子假体给打歪了。”
盛凌安没绷住，笑了出来。
“你把他——”绍明懿闭了闭眼，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行，那照你这么说，你都凯旋了，怎么还不愿意跟他拍？”
何瑞瑞：“难道绍哥就想跟霸凌咖一起工作吗？”
绍明懿皱起眉头：“这难道是想不想的问题吗？”他敲了敲桌子，“难道不是你前脚答应了导演，后脚就跟我反悔了吗？现在合同都签了，你让大家怎么办？归根结底，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何瑞瑞不说话了。
盛凌安：“你别总是这么说，他也是受害者，你安慰一下嘛……好好说话。”
绍明懿垂下眼睛，放软声音：“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跟过去和解不了，但是眼下不是跟他屈服的时候。你现在比他火，咖位比他大，剧组待遇也比他好，你处处都压他一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圈子不就是谁红谁就牛逼吗？你现在可比他牛逼多了，你还怕他吗？你完全可以跟他说你要是再惹我，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从这个剧组滚蛋。而不是选择退出，避开他，当一个胆小鬼，懂吗？”他抱起胳膊，一本正经地说，“况且谁不知道现在你是我带啊，没几个人敢惹你，你就放下心吧祖宗。”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进组之后前几天我陪着你。”
何瑞瑞过了好久，才哦了一声。
绍明懿被他折腾坏了，这会儿看他妥协了也松了口气，说道：“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明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带着行李滚去剧组报道，别整那么些没用的，听到没有？”
何瑞瑞嗯了一声：“那……绍哥你明天……跟我一起吗？”
绍明懿跟他摆了摆手：“去去去，我和你一起。”
何瑞瑞听到这句话才放下心来，出了绍明懿的办公室。
盛凌安听完了全程，问道：“他和杨子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件事吗？”
绍明懿：“我知道，当时跟那个节目的投资商吃过饭，听他讲过一嘴。那个杨子易家庭条件挺好的，父母给节目组砸了不少钱，所以就算霸凌其他选手节目组也拿他没办法。但是当时里面没有我的艺人，就没多问，我也不知道打他的人是何瑞瑞。”
盛凌安啊了一声：“那这么一看何瑞瑞还挺勇敢的。”
绍明懿：“他就太莽了，要不是因为人气和排名都是第一节目组把他保下来了，不然肯定被杨家给弄出去了。”
盛凌安：“怎么这么不讲理啊，难道出身普通家庭的选手还没什么名气的就只能选择承受着吗？”
绍明懿：“这就是社会啊安安。”
盛凌安叹了口气，不关心了，继续跟他扯回正题：“行了，我没啥事儿，就是想让你找找我的衣服，你今天回家别忘了啊，我老喜欢那件衣服了。”
绍明懿答应了：“回去就给你找，找不到给你买件新的。”
盛凌安切了一声：“我不收前夫哥的礼物谢谢。”
下午绍明懿回家就帮他找了衣服。那件T恤果然在自己衣橱里，已经洗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忘了拿，但好在找到了，绍明懿就给盛凌安拍了照片：“是在我这儿，怎么给你？”
盛凌安跟他说：“寄过来吧，到付。”
绍明懿叹了口气，然后预约了个上门取件，直接付了钱把衣服给人寄过去了。
第53章
隔了一天盛凌安就收到衣服了，绍明懿寄的顺丰，高低没选到付。他叹了口气，把衣服放回了衣橱里，挂在了最里面的地方。
上周六的课题组聚餐他没能穿上这件衣服，当时还有点失望，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其他的。最后发现就算他穿着自己不是很满意的衣服，依旧收获了大家很多夸赞，夸他好看夸他漂亮夸他就是个衣架子，盛凌安开心又带着惋惜，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宝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有与没有根本没区别。
那次聚餐之前的下午大家还约着一起看了电影，陈阳也去了，盛凌安多少有点尴尬，也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的所做作为，专门找了个时间过去跟陈阳道了个歉。陈阳一开始也有点儿别扭，但很快就收住情绪，笑着跟他说：“没事儿，谁还不犯个错了。我就是没想到你让人抢先一步了，有点…….”他低头摸了摸鼻子，最后认真地祝福到，“你俩要好好的啊。”
盛凌安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睛，跟他说：“其实已经分手了。”
陈阳愣了一下，跟他说：“啊？你俩看样子也不像啊。”
盛凌安低了低头，最后勉强跟他扯起一个笑：“分了就是分了，他不愿意，担心我，来看看我。”
陈阳看他难过，就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问问，你别不开心啊。”
刚好取票的同学过来了，招呼他俩：“干嘛呢？快来了，电影该开始了。”
陈阳走过去拿了两张，问盛凌安：“你介意坐在一起吗？”
盛凌安摇了摇头，跟他说不介意。
这部电影基调挺大众的，属于看了开头就能明白往后什么发展的那种，男女主曲折的感情线穿插了整个故事，不是没钱就是家人生病，两个人苦苦挣扎，解决一个问题又来一个，仿佛永远不能有功夫和空闲好好的在一起谈恋爱。故事俗套又狗血，坐在盛凌安前面的情侣却已经往我的亲了起来，电影里男主深情的告白成了他们的背景音，盛凌安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放在腿上的手默默攥紧，捏住了跨包的带子。
这只lv的挎包也是绍明懿给他买的，当时盛凌安一句抱怨调货要好久，绍明懿就记了下来，去上海出差的时候专门去专柜订了一只。收到快递的时候盛凌安都懵了，甚至怀疑了三秒是不是天上掉馅饼。
绍明懿当天晚上给他打视频的时候跟他说，收到就好，开心吗？
盛凌安说开心，哥哥最好了。
现在再看这只包，其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当时说调货很慢的抱怨也是随口说出来的，其实有和没有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不缺这一只。
可是因为是绍明懿给的，这只包就成了盛凌安最喜欢的，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第一只包。后来他还往包上挂了一只小黑狗，是他从最喜欢的包包上拆下来的，也是他做的第一只毛线娃娃。
想到这里，盛凌安垂下头，想到了自己的小白。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爸爸有没有给他洗澡有没有好好保护他？盛凌安摸着手里的小黑，心里越来越不开心。
听到一旁有抽泣声，陈阳扭头看了一眼盛凌安，赶紧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盛凌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谢……谢谢。”
陈阳：“没事儿，别难过，都是假的，导演写出来骗人眼泪的。”
盛凌安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跟他实话实说：“不是因为电影。”
陈阳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愿意跟我说说吗？”
可能是因为放映厅太黑，也可能是因为周围只有电影里女主的啜泣和伤感的bgm，盛凌安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跟他说：“想分又分不开而已。”
陈阳：“你好喜欢他。”
盛凌安没反驳：“每次下定决心要分了，他就来找我，哄我，跟我道歉。”他顿了顿，“其实我不知道错误到底在不在他，他对我很好，每次需要他他都会立刻赶到我身边，可我就是……总感觉和他隔着一层。”
陈阳伸手，想帮他擦一下眼泪，但被盛凌安下意识地躲开了，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陈阳无奈的笑了笑：“没事儿，干嘛道歉，你继续说。”
盛凌安抿抿嘴唇，继续跟他说：“…….我看不懂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差异所以我们的认知层面不一样，但如果他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天喝多之后，他第二天就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看我，跟我说他担心我，他一跟我示弱我就心软，就想原谅他。”说完他看向陈阳，“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陈阳：“怎么会，谁谈恋爱不是这样？跟对象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他杀人都是对的，你何必一直反思自己？”
盛凌安叹了口气：“我也没反思自己，我就是……”他抬手扶住额头，“算了。”
过了一会儿，盛凌安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握住，慢慢拉了下来，陈阳跟他说：“开心一点，好不好？我们出来不是让你想前男友的。”他笑起来，“凌安，你要记住，人活着一切要自己为准，让你不开心的事就不想，让你伤心的人就远离，何必一直停留着去回看？这就是折磨你自己。”说完这话他觉得不妥，赶紧解释，“也不是劝你赶快分手的意思，我知道很爱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很难做到一刀两断，人也会被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群吸引，这都是本性。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跟你说……..这些事情里面没有一件是你的错。”
盛凌安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勾起嘴角，跟他说：“谢谢。”
陈阳：“你能想清楚最好，凌安。”说完他晃晃手里的手腕，跟他说，“笑笑？”
盛凌安回给他一个微笑。
陈阳夸他：“这就对了，今天这么漂亮，可不能哭。”
盛凌安靠回椅背看向屏幕，电影里的男主女主正一起靠在墙边，喝着罐装啤酒看星星。盛凌安深吸一口气，问陈阳：“我一会儿想抓娃娃，你能陪我吗？”
陈阳立刻回他说：“好啊。”
电影结束之后离着吃饭还有一会儿，盛凌安就跟同门打了声招呼，说一会儿直接在餐厅见。陈阳和他一起，还被一些同学笑着调侃道：“师兄，抓住机会啊。”
陈阳给了那人一拳，拉着盛凌安走了。
娃娃机里的娃娃都挺劣质的，盛凌安选了半天，终于选到一个喜欢的，指着那只趴趴狗问陈阳：“我想要这个，你能抓到吗？”
陈阳扫了码，然后撸起袖子跟他说：“我试试啊。”
那只小狗挺靠里的，特别不好抓，连试了几次都没抓出来，盛凌安在一旁小声说：“唉，要不算了。”
陈阳这会儿劲儿也上来了，跟他说：“不行，今天抓不到我不走。”
盛凌安被他逗笑了，只能在一旁挥了挥拳头，跟他说：“师兄加油！”
后来又抓了几次，那只小狗终于被抓了出来，掉进取物口的时候盛凌安没忍住，在旁边开心的蹦了蹦：“师兄太厉害了！”
陈阳弯腰拿出小狗递给他，盛凌安抱进怀里，跟他说：“谢谢师兄。”
陈阳被美色蛊惑，胜负欲强的要爆棚了，立刻问他还有没有喜欢的，一块儿抓了。
盛凌安：“好啦，一只就够了，还得去吃饭，没办法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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