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里杜庭政听见响动,跟鹦鹉一起抬头,鹦鹉率先歪着脑袋嘎了一声:“蒋屹!”
杜庭政看了鸟一眼,按下它的脑袋:“回来了。”
蒋屹走进去,把袋子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鹦鹉脖子后面的羽毛:“一股酒味。”
“喝了一点,”杜庭政往后退了退,说:“我再去洗个澡,没有抽烟,烟味是沾的别人的。”
“回来,”蒋屹叫住他,头往椅子上微微偏了一下,“坐。”
杜庭政坐到椅子上,蒋屹往前一步,跨坐在他腿上,跟他面对面。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令杜庭政抬起眼睛,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蒋屹丝习惯了当这段关系的主动方,伸手环着他的脖子,问:“鹤丛给了我一些药,你猜猜是什么?”
杜庭政说:“不知道。”
因为蒋屹多次的要求和监督,使得他并不像之前那么寡淡,尽可能的多说一些字作为回应:“什么药?”
蒋屹扫了桌上的手提袋一眼,提醒道:“就是之前用过的,三分钟起效,我感觉还不错。”
杜庭政听着他的声音,问了完全不相关的问题:“名单我调整了一下,减掉了一些人,你要不要看看?”
蒋屹说:“药本来已经绝版了,鹤丛不知道怎么弄到手的,给了我一个惊喜,今晚要不要试一下?”
“随时可以试。”杜庭政问,“那婚礼的事情……”
蒋屹心说你演技挺好,这么沉得住气,看待会儿不把你爽地叫出声。
“待会儿看你的表现。”蒋屹说。
“……”杜庭政顿了顿,终于意识到目前的对话已然超过了正常的沟通内容,“真的?你待会儿说的话算不算数?”
“算,”蒋屹用手轻轻晃了晃杜庭政:“鹤丛真好,找这个药应该可费劲了。”
杜庭政看了纸袋一眼,把他又往前托了托。
蒋屹觉得这个位置硌,往后挪了一点。
“鹤丛好?”杜庭政揽着他,说,“这就算好?”
“嗯呢,”蒋屹故意说,“鹤丛可体贴了,我想吃什么,他就定什么饭,从来不在我休息的时间打扰我,我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他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跟朋友约会,去上班,想出去哪里玩,他也支持我,还给我卡刷。降温了送衣服,下雨送伞,晚上偷偷起来看我好几次,还摸我的手。”
杜庭政越听越不对劲,勾了勾嘴角:“说的是鹤丛吗,开始对不上了。”
蒋屹笑了片刻,纤长的睫毛撑在半空中,露出底下专注干净的视线:“我想说的是,你做的这些,我都看得到。”
杜庭政望着他。
蒋屹倾身,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但是也不用太温柔。”
“之前还拿烟头烫我,敢掐我的脖子。”蒋屹摸他颈侧的纹身,顺着那纹路回来滑动,“现在怎么我一出声,就不敢用力了?”
“……”不可能了,杜庭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下得去这个手了。
蒋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蒋屹贴着他耳朵说:“你之前按着干我的时候,好帅。”
颈侧很痒,杜庭政没躲,但是呼吸明显加重了。
“真的?”
“真的,有这个不会痛。”蒋屹为了佐证,拍了拍那满满一袋子药,在窸窣的响声中说,“而且我很厉害,你完全可以放心。”
“嗯,水多多。”杜庭政收回手,给他看手指上面的水痕,“怎么这么软,提前放了药?”
蒋屹一点也不害羞,相反还跃跃欲试:“来呀,哥哥。”
杜庭政放下手,提出诉求:“以后可以不叫别人哥哥吗?”
“啊,”蒋屹又嗯了一声,主动磨蹭他,亲他的嘴角和下颌,又移上去跟他接了个短暂的吻,鼻音很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一套。”
杜庭政眉目清晰深刻,得益于多年来的不动声色,心跳控制不住,面上还稳得住。
“以前被你哄骗太多次。”
“你去机场抓我那次,质问我之前是不是都是假的,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不是。”蒋屹的嗓子沙哑无比,每次呼出来的气体远远高于体温,“你现在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杜庭政撩起他的额发,看他忍耐克制的眉梢,并从这掌控一切的动作中吃到甜头。
“有,相信你。”他明知道如果蒋屹想要哄谁就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却还是忍不住相信他的话,被他三言两语安抚到,“什么时候领证?”
这类似于‘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名分’,蒋屹听出来了,喘着气,挨了挨他的唇,耐心地答复他:“六月十号,下午一点四十五,波音777……”
“腿上的疤慢慢养,”杜庭政说,“能不能先办婚礼?”
前后夹击,蒋屹无暇他顾,用力扬起脖颈,半是克制半是放纵:“……你说了算。”
“哪天办婚礼?”
蒋屹啊了一声,耳后染上大片云霞般的红,双手不受控制般紧紧抓着他肩,出神地说:“你来定。”
“名单?”
“你,你定……”
第105章 番外2—聚会
夏天的时候, 北家翻新了楼后的游泳池。
把原本的露天泳池扩展出一块深水区,又在岸边修建了一条人造沙滩带, 一眼望过去像个开发彻底的天然海边,远处还有可以调节等级的海风工机一刻不停地吹。
几个人约了一天在湖边吃烧烤,因为口味各有挑剔,因此通通自带厨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人们各自上岸,北开源、杜庭政、路评章再加褚官锦坐在沙滩帐篷下打牌, 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下,祝意正躺在上面假寐。
蒋屹倒是玩得很开心,跟路评章带过来的乔谨开同一辆快艇。
“你学什么专业的?”蒋屹吹着风,大声问乔谨,“有没有兴趣去娱乐圈发展, 现在流行小鲜肉,我看你能红呢!”
乔谨坐在副驾驶上, 扣着安全带,一手抓着快艇侧边的横杠。
“人事管理, ”乔谨在呼啸的风声中抬着声音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上班好多年了。”
“好多年?”蒋屹不信,“你看上去最多二十岁!”
“沙滩裤显得年轻,”乔谨说, “你看上去最多十八岁!”
两人顿时笑成一团。
北开源在牌桌上转头看了两眼, 忍不住对杜庭政道:“你看看他,多能拈花惹草。”
杜庭政摸了牌, 抬头看了两眼, 蒋屹开着快艇转了一个圈,大概那个速度太快了, 他担心乔谨坐不稳,伸出一只手扶了人家一把。
“啧。”北开源忍不住感叹。
杜庭政转头去看祝意,祝意安安静静地在旁边闭着眼睛休息。
得,挑不出人家一点毛病来。
杜庭政又眺望玩得兴起的蒋屹一眼,金石这时候远远地过来,在他耳旁说:“几个窝都找了,不知道藏哪里去了,都说他很久没露面了。”
杜庭政看回面前的牌,神情不变道:“这种事还用问,把他妹妹抓了,等他主动找上门。”
本来是不用问的,这不是您最近要当好人嘛?
金石点点头,领了命又下去了。
北开源等着他发牌,感叹道:“现在还敢这么搞,老杜,还得是你。”
杜庭政一顿:“……不是不当着老婆的面就行吗?”
“这我可没说啊!”北开源飞快地扭头看了祝意一眼,见他躺着没动,才往杜庭政那边凑了凑,压着声音说,“事儿是这么回事,别说出来。”
两秒钟后,杜庭政受教了,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忘记自己已经摸过牌,顺手又摸了一张。
“‘上车’了!”北开源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嘲笑道,“你完了老杜,这次搞你个大的!”
多牌或者少牌都算‘上车’,不仅胡牌没戏,别人推了牌还得翻倍掏钱。
这把本来就是他坐庄,输钱翻倍,这次连庄带车都算上,要翻四倍。
牌桌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就连不怎么出声的路评章都笑了一下:“那我也要使使劲,非自摸不推牌了。”
“行,你们就这么来吧,”杜庭政低头看了一眼,把牌都扣下搭成塔,随便挑着发,“早知道你们仨都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呢,”褚官锦忍不住叫道,“挨着我什么事?”
这一把刚打完,蒋屹把快艇开回来,跟乔谨在浅水区下艇,两人前前后后一起走上沙滩。
“谁赢了?”蒋屹拿了一杯冰果汁,喝了几口问牌桌上的人。
北开源谦虚地举了举手。
蒋屹看着他们推筹码,对杜庭政推出去的数目表示不理解:“玩这么大,哥哥??”
杜庭政对这声“哥哥”十分受用。
心满意足地朝他招了一下手,把大腿往旁边伸了伸。
蒋屹大大咧咧坐上去,把剩下的半杯果汁递给他:“我摸牌?我运气也就一般,刚刚快艇差点侧翻,还好小乔拉了我一把。”
“翻了去救你。”杜庭政一手拿着果汁,另一手虚虚环着他腰,看着他码牌。
他刚刚在家庭教育上面输了一局,此刻又赢了回来。
而且赢得很彻底。
北开源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很羡慕,嘴里很不屑:“别搞甜甜蜜蜜那一套,热不热?”
他转过头,发现乔谨也站到了路评章的旁边。
路评章一手码牌,另一手自然的绕过乔谨身后,搭在了他的腰间。
“……”北开源把牌推了,站起身,“烦死了,玩不下去,你们玩吧。”
说完朝着另一个帐篷下的祝意走过去。
四角缺一,不管谁补上,都有打夫妻牌的嫌疑。
“不鼓励夫妻牌,”褚官锦说,“正经打牌,不要搞颜色。”
杜庭政起身让位,让蒋屹踏踏实实坐在靠椅上:“你打着,想吃什么?”
“烤板筋,”蒋屹说,“微微辣,不要孜然,要胡椒粉。”
杜庭政显然对他这种不管什么都事儿事儿的劲习惯了,并且很纵容:“我让厨子先给你烤。”
杜庭政要走,随口问:“老路吃什么?”
“我也去,”路评章说着站起身,让乔谨坐下摸牌,“输了也没关系,玩吧。”
杜庭政跟路评章一走,牌桌上就剩下蒋屹、乔谨、褚官锦,还是四角缺一。
褚官锦本来想叫北开源回来,转头看到北开源正殷勤的拿着把小扇子给祝意扇风。
蒋屹看了一眼,远远喊了一声祝意:“过来打牌啊,三缺一!”
祝意望了这边一眼,从躺椅上坐起来,起身时拍了拍北开源的头发。
北开源一脸被抛弃的怨夫感,转过头望着他。
祝意走近了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提前说明道:“我不会打。”
“卖胳膊,你没问题。”蒋屹看了仍旧望着这边的北开源一眼,笑着问,“你怎么他了,这么哀怨。”
祝意跟着他们一起摸牌,然后把牌从大到小码列整齐,看着面前的牌回答:“贾松之约他吃饭,他想去。”
“提前跟你报备,这还不好?”
“哪是报备,”祝意冷冷道,“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呢,不知道又想搞什么事。”
蒋屹闷着头笑,打了张八万出去。
褚官锦刚要伸手摸牌,被乔谨推出一对八万碰了,将他给跳了过去。
褚官锦情场失意,赌场也失意。
好兄弟们都去吃肉,留他自己陪着好兄弟的老婆们打牌。
他要后悔死了,那会就不该说牌桌上不允许打夫妻牌的废话。
而且他们的话题他完全融入不进去。
蒋屹跟祝意聊试验进行到哪一步出现了某种化学反应,乔谨可以插几句,褚官锦完全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不聊这么专业的话题了,他们又开始聊各自的老公。
蒋屹说:“杜庭政的脑回路可难理解了,我听他说话超过五分钟,就能被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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