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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钓(近代现代)——季阅

时间:2024-06-29 21:13:28  作者:季阅
  “你别净想美事儿了,”朱兴修说,“我老来得女,哪能让你小子给嚯嚯了。”
  坐在一旁的朱润衣站起身,也不说话,隔了两分钟又坐下了。
  朱兴修叫秘书进来带她出去透气,杜庭政跟他一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走远了,朱兴修才司空见惯一般叹了口气。
  杜庭政收回视线,诚恳道:“我跟润衣差十几岁,虽然她叫我一声哥哥,在我心里,跟女儿是一样的。”
  “去,”朱兴修笑骂,“少给自己涨辈分。”
  杜庭政也笑。
  两个人坐得近,位置紧挨着,不用刻意寒暄,就显得很亲昵。
  朱兴修跟他碰碰杯,沉思片刻,用指尖点桌子:“我听说了一点小事。”
  杜庭政微微倾身,侧耳过去听。
  他衬衣的袖口挽到小臂,虚虚搭在桌沿上,戴着一块黑漆漆的腕表,银色的秒针无声地转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传闻,说鸿臣在外头,”朱兴修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措辞,“养了个情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听说孩子都怀上了。”
  杜庭政略微皱了皱眉:“有这回事?”
  他喝了酒,放下杯后胳膊探在桌子边缘,悬空了一截,伸展出修长匀称的小臂还有圆润的指甲,手背上的青筋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无所遁形。
  朱兴修轻轻一拍桌子:“我就说这种难听的话肯定不会传到你耳朵里。”
  “回头我问清楚,给你个交代。”杜庭政说,“如果是真的,我就打断他的腿。”
  朱兴修笑了笑:“哪能呢。”
  朱润衣走了一会儿还没有回来,朱兴修往外扫了一眼,杜庭政便作势起身:“我去找润衣妹妹回来。”
  朱兴修按着他手臂坐下,不让他真的去。
  “喜事要高高兴兴地才好嘛,”朱兴修说,“润衣是我如珠似玉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精神上有一点问题,我也不能看着她受一点委屈。我挣下这么大家业,就是为了让她将来不受气。如果鸿臣真的无意,那我朱家不上赶着。”
  “那是自然。”杜庭政说,“不用说鸿臣,就是我自己,也不能让润衣受这种委屈。”
  朱兴修听得受用,心里踏实了些。
  “放宽心,”杜庭政安抚他,“人往高处走,鸿臣你瞧不上,还有更好的。”
  朱兴修望着他。
  杜庭政说:“杜宜安已经成年,跟润衣只差三岁,从小没接触过买卖,野心不大,品性纯良。”
  朱兴修吸了口气,盯着桌子上一盘菜不语,似乎正在考虑。
  杜庭政轻轻转动扳指,给他喂下定心丸:“他跟润衣结了婚,杜家不会过分倚重他,以免润衣受气。等他们有了孩子,就跟朱家姓,左右都是你的孙子,你亲自教多好。”
  ·
  下午蒋屹想睡觉,院里临时通知要开会,他瘸着腿去了。
  是为了外出讲课的事情,补贴少,天数长,人选迟迟定不下来。
  果然,这种事儿最终又落到了单身、年轻、健康的蒋屹身上。
  蒋屹回到办公室,锁上门生闷气。
  鹤丛在补觉,他不能再打扰他,就给另一个朋友发信息,吐槽这个破班一天也上不下去。
  朋友把电话打过来,揶揄他:“谁又给你气受了。”
  “意啊,研究院工作累吗?”蒋屹问他,“我也想调过去。”
  “来啊,欢迎。”祝意想了想,说,“不累,跟在学校差不多,反正都是做实验。”
  他俩原本是高中同学,工作后又进了同一个大学当老师,祝意前段时间调动去了研究院,两人这才当不成同事了,但是关系依旧铁。
  蒋屹长叹一声,生无可恋道:“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
  祝意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了这是?”
  他平时声线冷清,笑起来也不显得温柔,只是觉得没那么稳重了。
  “让我去西北讲课啊,五天。”
  蒋屹坐在办公桌后面,把腿伸直了,搭在旁边的凳子上,忍不住吐槽:“上个月,我跟鹤丛出去唱k,院长找我谈话说让我注意影响。上星期,我在街边跟学生吃烧烤,被学生拍下来发朋友圈,又找我谈话,还让我注意影响。”
  “我总不能饭都不吃了吧?”他气道,“怎么累死累活上一天班,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吃,这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
  “冷静,蒋教授,冷静,”祝意说,“晚上没课吧?陪你打羽毛球,发泄一下?”
  蒋屹看着自己的腿,悲从心来:“打不了,我瘸了。”
  祝意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大概这声音令耳朵格外享受,蒋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一半过去,不再执着于遭受的苦难:“约饭还是可以的。”
  “真瘸了?”祝意怀疑地问,“怎么瘸的?故事长吗,长的话见了面说,我凑你。”
  “……好兄弟,有你是我的福气。”蒋屹说,“长,见了面说吧。”
  挂断电话,蒋屹瘸着腿穿衣服,把自己收拾到能出门吃顿便饭的地步,累了一身汗。
  他坐在靠椅上喘气,昨日的杜庭政一刻不停地往他脑袋里钻。
  他无愧于那傲人体积,也的确让他很爽,但也不能抹消往他腿上按烟头的恶劣行为。
  蒋屹闭上眼,手上来回滑着手机圆润的一角。
  日暮西斜,这间办公室迎来光照最充足的时刻,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得满屋子的字画书法金灿灿。
  蒋屹的脸上也被撒上一层金,看起来气色比实际上好了不止一度。
  长裤摩擦着他的伤口,断断续续的疼痛使他反复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手机锁屏打开,尚未退出的通话记录页面上,金石两个字悬在正中间。
  蒋屹缓缓睁开眼,在那上面停留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手指轻动,拨了出去。
  杜庭政吃完饭出来就脸色不佳。
  金石后面出来盯着朱润衣,站在包厢外头,那隔音效果又好,听不到他们谈了些什么影响他心情的事。
  手机在夹克里震动起来,金石低头坐在汽车上,后面就是闭着眼休息的杜庭政,他悄悄拿出来,来电显示竟然是蒋屹。
  金石看了一眼杜庭政,把电话挂断了。
  两分钟后,蒋屹再次把电话打了过来,金石正要挂,杜庭政冷不丁道:“怎么不接。”
  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好脾气了,按照他此刻的脸色来看的话。
  金石不想触他霉头,深吸一口气接了,把音量调到最小,但是那声音还是从听筒中清晰的传出来。
  “喂,”蒋屹说,“是我。”
  “我知道,”金石谨慎地没有称呼他的名字,“您有事找我?”
  “有点事,”蒋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杜庭政之前床上有过别人吗?”
  金石余光看向杜庭政,汗都淌要下来了。
  他咳了一下,想提醒蒋屹杜庭政就在旁边。蒋屹无知无觉:“不要误会,我是想说,杜先生有权有势,不能白睡我。”
  金石把手机拿远了些,希望杜庭政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他给别人什么,就得给我什么。”蒋屹强势道:“要么不白干,要么不生气,总得让我占一样。”
  杜庭政仍旧闭着眼,面色毫无波动。
  金石大气不敢喘,压着声音:“挂、挂了吧……”
  “可以挂,”蒋屹好像确定他不会挂的那么干脆,继续说,“你私下做主也好,要问过他的意思再决定也好,总之给我一个答复,最迟明天,我等你的电话。”
  金石拿下手机要挂断。
  坐在后座的杜庭政蓦然出声:“问他想要什么。”
  金石吓了一跳,拿着手机好似个烫手山芋。
  他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里足够清晰,蒋屹应该也听到了,一时间没了声音。
  手机两端齐齐安静下来。
  杜庭政撩起一点眼皮,露出幽深如渊的一条缝,低垂着眼睫在下眼睑上投下无数阴影。
  这本该是一副美妙多情的画面,却因为画面主人过于冰冷的瞳孔打断,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手机里连呼吸声都不闻,金石不由看了一眼通话页面,秒钟仍旧在不停跳动。
  “您想要什么?”他怀疑手机出了故障,唤了一声,“蒋教授?”
  蒋屹那边仍旧沉默不语。
  杜庭政视线移到手机上,倏忽之间似乎将它囫囵揣摩了个遍。
  “隔着手机说不清楚。”他的声线波动微弱,一开口就是命令,“过来面谈。”
  “嘟”一声短促的忙音,蒋屹挂断了电话。
 
 
第12章 不要条件了
  金石找蒋屹费了点功夫。
  他不接电话,家里也没人,两个朋友一个在医院,另一个名下房产无数,一个一个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蒋屹踏踏实实跟朋友吃了晚饭诉了苦,又给鹤丛打去电话,叫他不用担心。
  他直觉不该把朋友卷进来,讲故事都是真假参半,专捡着不要紧的说。
  晚上八点,饭搭子的手机频繁响起来,是家人催祝意回家。
  祝意很淡定,倒是蒋屹先坐不住了。
  “你赶紧回去吧,”他催好友,“好几个电话了。”
  “闲的,”祝意把手机扣在桌上,看向他,“说到哪儿了?”
  蒋屹不想说了,想让他赶紧回家,担心他们吵架。
  “你要是真的想调去研究院,”祝意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人给你安排一下。只是时间上急不来,你耐心等等。”
  蒋屹很感动,拉着他的手:“谢谢好基友。”
  祝意的手机又响。
  他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人,今晚出来吃饭估计还是请假来的。
  蒋屹不好意思占着他的时间,先站起来穿外套,催他接电话:“你赶紧回去吧,不然我……”
  “不用想太多。”祝意打断他,也站起身,一边穿上大衣,一边说,“你最近都不找我聊天了,该不会是我家里的原因,不用顾忌那些,影响不到我们的关系。”
  被他点破了,蒋屹点点头,笑了:“成,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家人是家人,朋友是朋友。”祝意说,“你放心。”
  出了门,祝意家的司机早已经在饭店门口等待多时。
  蒋屹先送他上了车,摸出手机来看,金石给他打了四个电话,前两个他挂了没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估计金石又打了两次,确定打不通,也就不再继续打,最后一通未接来电显示五十六分钟前。
  蒋屹把手机关了揣兜里,一抬头,看见金石咬着烟从辅路两边的白蜡树影下走出来,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蒋屹浑身一凛,要下台阶的脚步顿在当场。
  身后的门童对着新走出来的客人带着笑音道:“欢迎您下次光临。”
  蒋屹回神,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金石走到跟前,歪着头打量他,痞里痞气笑了一下,朝一旁喷出一口浓白烟雾。
  身后紧跟上来几个保镖,分散在蒋屹的周围。
  蒋屹的膝盖下意识抽痛了一下,抬手制止金石下一步的口令:“金石,你怎么来了,来办事吗?”
  金石不吭声,整个人穿得黑漆漆的,在夜里很凶。
  夜灯在他皮夹克的肩上留下一些柔润的光,跟此刻的氛围大相径庭。
  周围的保镖已经准备动手,蒋屹脸色比早晨还要显得苍白,也或许是路灯照在面部的缘故,他强调道:“我跟杜先生,没有面谈的必要。就当下午那通电话我没打过,从此以后别再见面了,行吗?”
  金石把烟掐了,扔到路过的保洁提着的不锈钢簸箕里。
  “走吧?”他朝着路边的车抬了抬下巴,“好好地,请蒋教授回去。”
  周围的保镖立刻上前来抓蒋屹,蒋屹后退两步,贴到了门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上。
  “不用请,”他看向金石,“别碰我,金石哥,我能不能自己走?”
  他微微抬着一条腿,应当是伤还没好,这声‘哥’把金石叫的下口气差点续不上。
  蒋屹跛着脚往下走了两步,站在金石跟前,神情无奈戒备,眼神却可怜极了:“我不会跑的,我腿很疼,也跑不了。”
  “……”金石顿了顿,说,“……行吧。”
  蒋屹松了口气。
  金石让人把车开过来,看着他慢吞吞地上了车后座,也跟着上去,坐在另一侧。
  商务车很快启动,顺着出口方向驶到辅路,开过一个路口,汇入了大道。
  两侧白蜡树飞快地后退,路灯在车窗不间断的闪过,留下斑马线般的重影,这速度令蒋屹很不安。
  “金石哥,”蒋屹看向一侧,诚心实意道,“我下午开玩笑的,杜先生在旁边,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金石不搭理他。
  汽车转过两条街,蒋屹坐不住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每天上班挣钱糊口,不想卷进去杜家的事情。金石哥,你看能不能跟杜先生商量一下,放我一马,或者有没有办法,我自己就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我不想牵连你。”
  金石挠了挠后脖子。
  蒋屹:“金石哥……”
  “你别跟我叫哥了,”跑到现在,金石小腿抽筋,实在消受不起了,“找你一晚上,费死劲了,我跟你叫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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