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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钓(近代现代)——季阅

时间:2024-06-29 21:13:28  作者:季阅
  “既然如此,我就把朱家那边推了。”杜庭政用有些可惜的声音道,“婚礼你们商量,商量好给我拟个章程。”
  他自觉这件事到这里已经完成收尾,施施然站起身来。
  “这段时间,你乖一点。”他收回视线,也不再看满屋子的篮球,“再睡乱七八糟的人,我就找人切了你的鸟。”
  出了门,金石把杜宜安的手机交给他。
  杜庭政扣在手里,随口问:“闹了吗?”
  “有一点,”金石说,“主要是问明天还能不能去上学,还有……蒋教授怎么样了。叫我们不要伤害他,放他走。”
  杜庭政没理会他后半句话,毫无波澜道:“学还是要上的。”
  金石欲言又止。
  杜庭政目视前方,眼神都没有偏一下。
  金石搓了搓手:“三少愿意跟着蒋老师学习,也挺好的。说不定成绩能上来一点。”
  杜庭政看了一眼手机界面,轻嗤一声:“当初给他请家庭教师,他不乐意,闹着要出去上学。天天蒋教授长蒋教授短,他哪里是为了补课。”
  金石想起蒋屹的长相和气质来,很容易赞同了这个观点。
  杜庭政扫了他一眼。
  金石不敢瞎想了,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
  上面是蒋屹的个人资料,诸如工作单位,家人朋友,每一条下面都配着图,有些许是拍摄角度不佳,只能模糊看到人影,隐约分辨出模样和地点来。
  杜庭政翻了几页这比起普通人来显得过于顺畅和优越的人生。
  他本打算把手机还给隔壁的杜宜安,嗡一声震动,跳出来一条消息。
  杜庭政垂眸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脚尖一转,又转身下了楼。
  楼下医生已经给蒋屹的腿涂好了药膏,嘱咐他静养,不能剧烈活动。
  “什么程度的活动算剧烈?”蒋屹伸着腿晾药膏,盯着膝盖上面的伤,“打羽毛球,爬楼梯,走路超过十分钟可以吗?”
  这种门户里的私人医生果然都见过世面,闻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和和气气道:“最好不要。夜生活也尽量注意姿势,最近不要再用膝盖了。”
  这医生也不知道把他误会成了哪一种人。
  蒋屹无语地盯着他,医生自觉道:“我会跟大爷提议的。”
  蒋屹不开玩笑了,指着膝盖问:“开车能行吗?”
  明天周一,院里开会,有职称在身的都要到,他必须得去。
  医生声音竭力温和,但是难掩探究神色:“是对先生为您安排的司机不满意吗,或许可以申请换一个。”
  蒋屹脸色难看起来,医生观察到,补充说:“当然,如果您能坚持的话,也是可以的。”
  内室的门从外向里推开,金石率先进来,一手扶着门把手。
  紧接着,杜庭政出现在视线里。
  他同刚刚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无论是平整熨帖的发型还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心情。
  医生站起身,先恭敬地称呼他为‘大爷’,然后才开始收拾医药箱。
  金石提醒他尽快离开,他背起药箱朝外走,到了杜庭政身旁低声说:“晚上我再过来换药。”
  杜庭政看了他一眼。
  医生自觉尽职尽责道:“还好没有伤到半月板,软组织挫伤严重,趴跪一类的姿势尽量不要用了。”
  金石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杜庭政摆摆手,等医生走后,才问:“谁做主请的医生?”
  金石认命道:“是我。”
  蒋屹将裤管放下:“你的人伤了我,我没有主张获取赔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让医生给看一下伤都不行吗?要么你给我一个数,医药费我如数转给你。”
  金石咽下认错的话,因为杜庭政已经把目光投到了蒋屹身上。
  他踱步进来,似乎把整个室内都压低了一个调。
  他把杜宜安的手机扔到桌子上。
  上面是聊天界面,蒋屹的最后一条留言:宜安,你还好吗?
  杜庭政微微俯下身,一手撑住他的椅背,剑眉之下是黝黑的瞳孔:“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跟他,有没有搞过?”
  蒋屹盯着他,半晌才像是猎物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危险,戒备地摆了一下头。
  不料杜庭政继续问:“怎么证明呢?”
  蒋屹觉得荒谬。
  杜庭政继续问:“用你手机里对他的备注吗?”
  蒋屹给他备注安安。
  乍一看觉得亲昵,说是小名也行得通。
  蒋屹承认,他之前确实会错意了。杜宜安太黏他,说话做事也尤其亲近,而他天生对这种年轻的、朝气蓬勃的、运动型大男孩儿有着天然好感。
  高中时期天天透过窗望外面挥汗如雨的篮球场,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但凡排球比赛,观众席上总有他的身影,工作以后,谈了几任也都是年纪比他小的。
  十几年口味一如既往。
  但是既然杜宜安是直男,那蒋屹也绝不会再往他身上使劲。
  “杜先生,”他用最后的礼貌称呼他,抬着眼看高高在上的男人,“给朋友备注什么名称,是我的私事。就算我跟杜宜安有什么私密关系,这也轮不到您来插手,更不必说我跟他之间没有那层关系。”
  “没有吗?”杜庭政反问。
  蒋屹告诉自己要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这会已经快要中午了。
  他早晨没吃早饭,一向有规律的进食被突然打断,胃里已经开始抗议地隐隐作痛,还有些恶心。
  不能再把时间耽误在这里了。
  蒋屹不得不拿出手机来,当着他的面把备注改成了‘杜宜安’。
  “可以了?”蒋屹展示给他看,继而把手机收起来。
  他扶着椅子想要站起身,一条腿已经虚虚踩到了地面:“现在我能走了吗?”
  杜庭政仍旧俯身撑着太师椅的扶手,压迫感很强。
  蒋屹眼神一动,从他领口处扫到了若有若无的锁骨。
  他收回视线,又被他颈侧的纹身吸引到了。
  他万分确定,纹身下是一处烧伤。
 
 
第4章 妈的
  “看够了吗?”杜庭政冷不丁问。
  颈骨上残余的力量犹在,痛感也尚未消散。
  蒋屹飞速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向后靠,紧紧贴在了垫在椅子上的软垫上。
  熟悉的发作却没有来,杜庭政只把身躯压得更低了。
  “以后不要再跟杜宜安联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冷漠的视线让人联想到夜间行走的残暴肉食猛兽。
  蒋屹几乎无法自由的呼吸。
  “你知道后果的。”杜庭政补充道。
  蒋屹难以控制地喉咙滑动。在他的视线里,缓而慢地点了一下头。
  杜庭政看着他的脖子。
  上面有富含情趣的起伏,还有他造成的伤。
  蒋屹伸手挡住脖子,再次开口谨慎了许多:“我能走了吗?”
  杜庭政视线被阻挡,颇有些无趣地直起身。
  蒋屹盯着他。
  杜庭政意兴阑珊道:“送蒋教授出门。”
  金石送蒋屹出去,几次伸手扶他,都被拂开了。
  金石有点不好意思,叫了司机过来,请他上车。
  蒋屹拒绝了:“我有私事在身,不劳烦你们了,我打车走。”
  金石说:“没有登记过的车进不来,走出去要有一段距离呢。”
  蒋屹昨天已经走过了,保守估计二十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杜庭政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
  金石意外地望着他,挠了挠头。
  蒋屹无所谓他是否回答:“那就麻烦你让司机送我到公路边。”
  “没问题,”金石很快地说,又犹豫了一下,“我工资不愁吃喝的,花钱上面比较自由。如果东西太贵,可以跟大爷申请签单,基本没有为难的时候。”
  蒋屹有点诧异,这种较为私密的事情,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告诉别人。
  他眯了眯眼,面色毫无变化:“……杜宜安在哪里?”
  “在家。”金石说。
  “他还好吗?”蒋屹继续问,“杜庭政应该不会跟自己的亲弟弟动手吧?”
  他语气里很有一种‘虽然他长得是个人,但是专门不干人事’的讽刺在。
  金石怀疑自己理解错误。
  因为从没有人敢对杜庭政讽刺。
  “不会,”金石说,“大爷一般情况不会亲自动手。”
  “当然了,”蒋屹脖子还在痛,嘲道,“因为有你。”
  “当然了。”金石也说,有点自豪,“因为有我。”
  蒋屹顿时觉得这几句对话纯粹浪费时间,转身上了车,“哐”一声关上了车门。
  金石看着汽车开出门,耳麦响了一声,他按住话筒应了,匆匆返回去。
  杜庭政正站在圆窗前喂鹦鹉,听见他进门,头也不抬:“送走了?”
  “走了。”
  杜庭政挑着两粒米喂给鹦鹉吃了,用小铲顺了顺它后脖子上的毛。
  鹦鹉说:“金石。”
  它在这里呆久了,声调还真有点像杜庭政低沉又带着一点磁哑的声音。
  金石汗毛直立:“他问了我的工资,还问了三少的情况。我说够花,在家,他就走了。”
  桌子上还扔着杜宜安的手机,静静地聚焦了一缕光,不知投到了哪面墙上。
  杜庭政不置可否,吩咐道:“把手机还给杜宜安,告诉他,不许再联系他。”
  金石听懂每一个‘他’分别代表谁。
  他上前拿手机,屏幕晃动自发亮起,显示出上面的未读消息。
  他想起蒋屹走时的眼神,小声提醒:“他们肯定会联系的。”
  “怎么确定?”
  金石也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涌现出来的直觉,迟疑半晌道:“蒋教授看起来,似乎不像是那么听话的人。”
  他一点都不听话。
  他戒备地仰着头,膝盖上是伤,脖子上是红痕,眼睛里却都是无谓。
  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杜庭政把尖铲放下,抬眼从圆窗眺望远方。
  蒋屹刚刚离开的匆忙。
  遗留下了一条围巾。
  此刻攥在他的手心里。
  ·
  中午这顿饭是早就约下的,蒋屹本来担心赶不上,如今虽然赶上了,但是迟到了不短的时间。
  鹤丛给他倒水,倾腕看了一眼手表:“我下午坐班。午休时间宝贵,以后来不了就放我鸽子吧,我不介意,好回去睡会觉。”
  “丛啊,”蒋屹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我受伤了,你快看看。”
  他扬起脖子展示给他看,又去挽裤腿。
  鹤丛看着他的动作,猜测可别是腿断了:“我是男科医生,这跨专业了。”
  蒋屹膝盖露出来。
  鹤丛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他两处伤,沉默了。
  “这我不得不想歪了。”他端着水,思考片刻,“你这次谈的男朋友有点属性在身上。为了身体着想,不然分了吧?”
  “我……”蒋屹不想讲话了。
  服务员把砂锅端上桌,嘱咐客人小心烫,又微笑着退下去。
  鹤丛给他盛汤,把汤勺放他手边。
  蒋屹胃里空空,饭在跟前,反倒没有之前那么饿了。
  鹤丛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膝盖表面,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
  “……你好色。”蒋屹看着他。
  “我直男。”鹤丛也不想讲话了,“布洛芬凝胶和双氯芬酸钠,继续抹就行,少运动。”
  “你不直,你都不谈女朋友。”
  “我拿什么谈啊?”鹤丛叹气,“除了白班就是夜班,周末还要加班,仅剩的时间都搭你身上了。说吧,这怎么搞的?”
  蒋屹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的膝盖,看着他:“这多久能恢复,下周我还要参加运动会。”
  “下周不行,多养养。”鹤丛皱眉,“怎么又让你参加运动会?”
  蒋屹也烦。
  “一学期一次羽毛球比赛,一年一次教职工运动会。都让我参加,就是因为我年轻。”
  他本身气质稳定又从容,不跳脚失态,也不仓促慌张,目前工作就是他最大的烦心事:“难带的学生让我托底,有外派任务,研学要求,一律也都是我去。下个月初还要去广州讲课,烦。”
  鹤丛安抚道:“我记得,这学期不是没给你安排几节课吗?”
  “是不多,”蒋屹坐在带靠背的椅子上,伸着腿,像个忘记裹布的木乃伊,“都是大课,早八两节,晚八一节。好苦。”
  鹤丛身为一个连周六日都不能正常歇班的医生,不能理解这种令人羡慕的烦恼:“一个星期三节课还苦?”
  “我还要带大四毕业生呢,”蒋屹惊道,“哥哥,我不是闲人。”
  鹤丛偏头开始笑。
  蒋屹撑着下颌看他笑,看了一会儿说:“我失恋了。”
  鹤丛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汤喷出来。
  “那天杜宜安跟我外甥女一起来我家,张嘴跟我叫哥。”蒋屹回想之前,语气有点怅然,“按照辈分这也不应该啊?如果是你,你误不误会?”
  鹤丛不回答,他继续说:“十八岁的阳光大男生,青春,开朗,纯情,还会撒娇。你动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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