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金石反应过来了:“蒋教授啊,直接搬吗,搬去小桑林的洋房,先斩后奏?”
杜庭政:“东西不要遗漏,也不要损坏。”
“明白。”金石说,“搬家我有经验的。”
杜庭政顿了一下,没说什么,颔首之后,把桌子上的钢笔捎上了。
蒋屹把下巴上磕出来的伤给鹤丛发过去,鹤丛没回复。
他等了会儿,又把照片给祝意发过去。
祝意回了三个问号,把定位发给他。
蒋屹也把定位发过去,两人距离不算远。
祝意:想起我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下巴怎么磕的,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伤口。
蒋屹:。
蒋屹:很正经
祝意:说说。
祝意:明天中午一起吃饭,你找我,我找你?我这边中午有自助餐。
祝意过来这边参加拍卖会,要多待几天。
蒋屹当时推了他给的拍卖会的票,现在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就说:折中吧,吃点清淡的*v*
祝意:那去喝粥。
蒋屹说好,然后告诉他明天下午还要上课,晚上坐飞机回去,只有中午一顿饭的功夫可以约。
祝意:这么急,你后天再走,跟我们的飞机一起走。
手机收到消息嗡嗡震,震了几次之后,蒋屹嫌吵,把模式调成了静音。
蒋屹:算了吧,私人飞机那么私密的空间,我怕北总瞪我。
祝意:不会,他现在脾气好多了。
蒋屹当然不信,跟他定下时间,两人又聊了两句带颜色的废话,结束对话之前,祝意又问了一遍:下巴怎么磕的,看起来有点严重。
蒋屹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又发了个拜拜的小猫咪:赶着去上课磕讲台上了,快好了。
放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蒋屹重新调了室温,关灯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蒋屹正在酣睡中。
床头的内线电话响了,铃声在深夜里很大,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蒋屹心里骂着人,眼睛睁不开,勉强按捺着拿起电话:“什么事?”
预想中的前台女声没有传来,反而传来另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睡了?”
蒋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二十三点二十,通知栏里有两个未接电话,是杜庭政的。
因为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接到。
蒋屹清醒了点,但脑子依旧混沌。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问:“大哥,几点了?”
杜庭政对于把他吵醒这件事没有丝毫表示,语气也听不出来愧疚:“醒了吗?”
“醒了一半。”蒋屹催促他,“什么事?”
“看内裤穿了没有。”杜庭政说。
房间里漆黑一片,蒋屹被这声音刺激的脊柱发麻。
他自己意识不到声音放低了:“不是说,等明天回去当面看吗,别急嘛。”
“我都关灯了。早睡早起,明天还有课。”蒋屹思维麻乱不清,躺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安抚他,“我还有一条更好看的,明天穿给你看。”
杜庭政的声调没有丝毫起伏,冷冷的,冰冰的,几乎不夹带感情:“今天想看怎么办?”
蒋屹笑了一下,不怀好意道:“那你过来看。”
杜庭政低低呵了声气。
“开门。”
蒋屹没反应过来,躺在床上没动。
几秒钟后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道:“什么?”
杜庭政不语,蒋屹坐起身,望了门的方向一眼,但是因为隔着足够宽敞的客厅,看不清楚情形。
“……我去开灯,”蒋屹抱着最后的希望说,“开视频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手机听筒里和门外一起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像是指骨扣在上面。
很轻,但是足够清晰。
蒋屹第一时间没动。
杜庭政听着他的明显起来的呼吸声,似乎是笑了。
片刻后,蒋屹隔着门板,叫了一声:“杜庭政?”
门板足够隔音,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但是很快,杜庭政回应了他。
门再次被叩响了两下。
还有他本人的声音:“嗯。”
手机还在通话中,蒋屹伸手拧开门,楼道里的灯光先一步侵略进他的房间里。
蒋屹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不由眯起来。
杜庭政站在门边,肩宽体长,衣衫板正,发型整洁。
他站在门边,似乎把走廊里的灯拉暗了一个调。
紧接着,他抬腿,走进了蒋屹的领地中。
蒋屹后退了一步,松开门把手。
杜庭政彻底踏进来,在玄关处单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这时才抬起来,扣住他的后脑。
房门由于惯性,“哐当”一声关闭了。
蒋屹被迫承接了一个满是侵略性的毫无克制的吻。
他一向是不温柔的。
粗暴、狠恶、为所欲为,都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下巴雪上加霜,疼痛拉回他的神智,但此刻仍旧顾不上揉一把。
杜庭政抓了他一把,盯着他,说:“没穿。”
蒋屹喘息着,靠在墙上,刚刚随意披在身上的浴袍已经掉到了地上。
杜庭政伸手抬高他的下颌,对着门边的一点亮光看那上面的伤。
“裸……睡。”蒋屹被迫仰起头,短时间内呼吸无法平复,说话断断续续,“怎么说来就来了,还是一直在广州?”
“刚下飞机。”杜庭政说。
他松开蒋屹,拉开房门对着门外道:“去买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蒋屹跟着看过去,这才看到走廊里还站着东昆和他几位眼熟的兄弟。
蒋屹朝他点头,恢复了镇定。
当着杜庭政的面,东昆不敢随意跟他搭话,甚至眼睛都不敢望过来:“是。”
关上门,杜庭政伸手扣住蒋屹的后颈,半拖着他扔到床上。
蒋屹弹了一下,撑着床垫要起来。
杜庭政已经再次压了上去。
“没有内裤,”他曲膝抵住他挣扎的腰,一手扯开领带,扔到他身上,“还有纹身,看哪个都行。”
第32章 很乖
蒋屹晨起之后先给杜鸿臣打电话, 接通以后开门见山问道:“昨天联系上杜庭政了吗?”
杜鸿臣似乎对他能打电话过去很怀疑,声音充满了不确定:“联系上了, 谢谢你啊,蒋教授。”
杜庭政还在房间里睡着,蒋屹不得不压着声音:“你以德报怨谢我,杜庭政要来,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
他本想走的更远一些,但是双腿不听使唤, 走路的时候大腿一直颤。
蒋屹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你们杜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很意外,”杜鸿臣解释道,“谁知道他会为了这种事过来,我以为最多派邢秘书, 再重视一些,派金石来也就是了。他怎么自己来了?”
“少跟我来这套。”蒋屹压着声音说, “你最好别干过河拆桥这种事,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杜鸿臣沉默几秒钟, 笑了起来:“这是在广州。”
蒋屹知道他的意思。
他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蒋屹没辩解, 反问他:“你不信?”
杜鸿臣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半晌收了笑意:“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真不知道, 昨晚他下了飞机才给我打的电话, 说今天跟我一起去谈合同。”
蒋屹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没说话。
杜鸿臣:“我不是过河拆桥的那种人。我是真的, 真心实意的, 要救你出火坑。”
“你看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绝非善类,他根本没有心。”
蒋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以至于杜鸿臣以为自己将他说动了。
片刻后,蒋屹嗤了一声,嘲道:“你说的简单,工作怎么办,生活怎么办,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少来挑拨。”
杜鸿臣哽了哽,低低笑了:“工作生活都不是问题,算上全部,你到退休能挣多少工资?”
“怎么?”蒋屹不笑的时候语气很斯文,像被冰镇过。
“你算个数出来,我打你账户上。”杜鸿臣,“房暂时落在别人名下,你先住着,只要你不抛头露面,很安全。人的兴趣和精力有限,他不会找你一辈子的,有个一两年,你就自由了。”
蒋屹长长“哦”了一声,有些‘原来如此’的语气:“你想金屋藏娇?”
杜鸿臣沉默半晌,才说:“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蒋屹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真可惜。”
“杜庭政好歹有些可取之处。”他轻轻笑了,嗓音引起话筒的轻颤。
杜鸿臣屏息问:“什么?”
蒋屹叹了口气,夹杂着没收起来的笑:“至少他不给我开空头支票。”
“咔哒”一声,303的房门打开。
杜庭政从里面出来,蒋屹站在门边,好整以暇望着他。
他穿浴袍,头发边缘濡湿,空气中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味
杜庭政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在这里干什么?”
蒋屹扶着墙,说:“等你去餐厅。”
杜庭政扫了他腿一眼,拿出手机给东昆打电话:“把早饭送来房间。”
然后转身推开门,挡着让蒋屹先进。
蒋屹慢吞吞走进去,房间里只有床上乱,被子枕头丢的到处都是,床边的垃圾桶里乱七八糟。
蒋屹看到就想起昨晚来,现在腰酸腿软受不了一点,脖子似乎还落枕了,转头弧度大了就疼。
“让保洁先收拾一下。”他转身又往外走。
杜庭政按铃叫了保洁,跟他一起站在门边等。
蒋屹无知无觉,靠着墙沉思片刻,拿出手机的聊天页面来。
杜庭政看他低着头打字,不知聊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没一会儿就笑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小,杜庭政还是看清楚了。
他望着他,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
两分钟后,楼层的电梯门打开,保洁人员从里面推着打扫车出来,到了跟前望了一眼303的房门。
杜庭政往旁边让了半步,身体一侧挨到了蒋屹。
蒋屹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似乎身体不舒服,行动缓慢,过程中还会蹙一下眉梢。
杜庭政看了片刻,问:“你怎么了?”
蒋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
“我没怎么。”蒋屹说。
杜庭政朝着他的腿抬了抬下颌:“腿怎么了?”
“……没事啊。”
杜庭政皱了皱眉:“你走路腿疼吗,受伤了?”
这也很新奇,杜庭政是什么关心体贴的大好人吗?
蒋屹呼出一口气,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使的劲儿大了,十一点到四点,是四点吧?太能干了,哥哥。”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杜庭政打量着他,也不像是厌烦的态度。
像抽事后烟,身体明明已经抽离出去了,灵魂后知后觉,还在半空中游荡,久不落地。
眼睫垂下去的时候似乎仍在回味。
“我短时间内来不了了。”蒋屹望着对面的墙发呆,思维有一些迟钝,有气无力的,“磨的我有点疼,后面和膝盖。”
这的确在蒋屹的接受范围内,只要爽劲儿上头,谁还在乎别的?
可是一两次还行,次次这么搞,身体真的吃不消。
保洁把房间里收拾干净,提着垃圾袋出来。
可能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路过门边的两人时候,没有露出一点惊奇的目光。
“收拾干净了,有需要请再次按铃。”保洁把袋子扔到垃圾箱里,推着便捷四轮车走远了。
蒋屹进了房间,要往床上躺,但是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不好挨着被子,于是挪到阳台去,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
晨曦已经强烈了许多,越过阳台和卧室,最后投到遥远的厅里,中间的棱格都快要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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