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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金石等在阶梯教室楼下,一直等不到蒋屹出来。
他上三楼,看到开着灯的教室松了口气,推开门,顿时愣住了。
一位陌生的年纪稍大的一看就学识很渊博的中年男人站在讲台上,正在关电脑。
金石环视四周,没看到蒋屹身影,退出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三楼没错。
他纳闷地给蒋屹打电话,蒋屹接了:“金石?”
这令金石稍稍安心:“去哪里了,卫生间?”
蒋屹那边安静了几秒钟,才说:“你猜猜。”
金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蒋屹道:“我出差了,在广州。我没有跟你讲过吗?”
“没有啊!”金石顿时震惊了,在楼道里东张西望,试图凭空看出一个蒋屹来。
“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
“不好意思啊,”蒋屹说,“我记得跟你讲过,还让你晚上不用去接我。”
“你是说了不用接你,但是没说你要去广州啊!”
金石快崩溃了:“现在怎么办,先生知道这事吗??”
蒋屹开口时异常冷静:“如果你没告诉他的话,应该不知道。”
“我怎么告诉他,”金石急道,“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有意的。”蒋屹说,“你看,如果我故意瞒着你,就不会接你的这通电话,让你们找我,查通话记录,查身份证,查监控,翻个底朝天。”
电话里传来金石稳不住的呼吸声。
蒋屹听了片刻,再开口时冷静中掺杂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轻笑:“不知者无罪。你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告诉杜先生,我在广州,回不去。”
第26章 第二次惩戒
蒋屹洗了澡出来, 手机还扔在床上。
安静的像个不知何时就会爆的炸弹。
门被轻轻敲响了,蒋屹心里打了个突。
这么短的时间, 就算杜庭政开飞机过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门外的人久等不到,继续敲了两下。
蒋屹心里有了些底气,走去门边,没开门:“谁?”
“是我。”门外的人问,“蒋屹, 睡了吗?”
蒋屹顿了顿:“准备睡了。”
门外的容予昂沉默了片刻,才说:“你的U盘忘记拔了,我给你拿过来,你看一下里面的东西丢了没有。”
里面的课件都是明天必须要用的。
蒋屹伸手扶住把手,又看了床上的手机一眼, 拧开了门。
容予昂也洗了澡,穿着白色的毛巾浴衣, 头发湿漉漉的,站在门外望着他。
蒋屹看了他一眼, 移开目光:“谢谢, 下课我走的太着急了,忘记拿了。”
容予昂大约也知道他躲着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U盘递给他。
“给我吧。”蒋屹说。
容予昂跟他身高差不多, 白天的时候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现在眼镜摘了, 又是这么一副着装, 氛围就变得暧昧起来。
蒋屹清了清嗓子:“我来这里,是迫于无奈。学院里没有其他人选, 这才派我来。纯粹是,为了公事。”
“我知道。”容予昂说。
蒋屹点点头,叹了声气,坦然道:“如果被人看到,恐怕会误会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看出来了。”容予昂说。
他不离开,也不给U盘。
蒋屹扶着门,挡住开了半扇的缝隙,还好走廊上的灯一直亮着,不至于太尴尬。
容予昂深深看了他片刻,就在蒋屹无可奈何要关门的时候,才说:“今晚为什么滴酒不沾,担心喝醉吗?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蒋屹往后退了退,他不喜欢与人对峙的状态。
这令他感觉被动。
“去年的今天,也是这家酒店。”容予昂说,“你喝多了,我们……”
“没有,”蒋屹打断他,皱眉道,“我拒绝了,我不谈异地恋。”
他卡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你不要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把你加回来,但是不能一直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容予昂眼眸湿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现在就加。”蒋屹转身回去拿手机。
他在枕边找到手机,听见房间的门‘咔’一声被关上了。
容予昂跟着走进来,站在床尾。
蒋屹过去开门,被他伸手拦住了。
“你之前也这样说过,”容予昂说,“我问过很多人,异地恋也没关系。”
“你,你别满世界问……这不是多大的事。”蒋屹深吸一口气,换了直白一些的词,“现在是开放社会,大家都是gay,一拍即合解决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就算非要讲究‘贞操’的话,我们没有到最后一步,不用对彼此‘负责’。”
差点就到最后一步了。
去年蒋屹来的时候就是他接待的,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彼此都是同类。
晚上容予昂来他的房间打牌,蒋屹心知肚明他为了什么。
他当时单身,没有暧昧对象,与其去酒吧或者在社交软件上约人解决需求,一个模样和身材都不错的同类投怀送抱,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我每个月飞过去找你,”当时容予昂说,“过了今晚,你不许再跟别人上床。”
蒋屹立刻便清醒了。
在他凑上来继续的时候推开了他。
“我不搞异地恋。”他说。
容予昂望着他,因为情欲褪去,显出一些无助来。
“床伴关系也不会找这么远的。”蒋屹顿了顿,还是说,“不方便。”
容予昂不放弃,在蒋屹飞回北京以后一直给他打电话,最多的时候一天打四个,蒋屹说不通,最终拉黑了。
“所以你承认了,你当时就是想跟我搞一夜情,对吗?”容予昂站在卧室的软灯下,眼神幽深。
投影泼在床上,轮廓深暗明显。
这令蒋屹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是因公出差。”他强调了一遍,“学院里没有其他人可派,只能让我来。如果有其他人选,我一定不会来的。”
容予昂:“这一年,我没有过别人。”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蒋屹尝试着说清楚,但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无力感,“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什么。”
容予昂解开浴衣的系带,开衫挂在肩上摇摇欲坠。
“你说没有到最后一步,不算数。我们再试一下,我上下都行。”
他抿了抿唇:“不用你负责。”
身量纤长,肤色匀称,带着刚刚洗完澡的沐浴露的清香味。
如果没有杜家那摊子烂事儿,说不定蒋屹就试了。
抛开长相,容予昂性格内敛,待人温和有礼,是付出型的人格。
除了太黏人,脾气也对胃口。
“我不能试。”蒋屹只好说,“我有男朋友了。”
容予昂难以置信看着他。
他不信也没办法。
蒋屹态度坚决:“已经确定了关系,在我们恋爱期间,我绝不可能出轨。”
容予昂摇摇头。
刚要争辩些什么,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蒋屹愣了愣。
他要绕过去开门,容予昂挪了一步,仍旧拦着他。
蒋屹自认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谈恋爱又不是别的,没法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起开,”蒋屹耐心告罄,“现在,主动离开我的房间,不然我报警了。”
容予昂:“一定要闹成这样吗?”
“到底是谁在闹?”蒋屹震惊道,“我说的清楚明白,你……”
“嗡——”
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蒋屹低头看去,容予昂也去看。
屏幕来电界面跳动,是杜庭政。
蒋屹道:“男朋友来电话了。”
容予昂死死盯着那个备注为‘杜庭政’的毫无特殊含义的界面。
蒋屹摊开双手,大方地朝他展示。
“他爱吃醋,”他看了一眼那名字,用堪称柔和的语气解释道,“我时刻提醒自己,跟别人保持距离,他才能冷静。”
容予昂深吸一口气:“你是那样的人吗?”
“……哪样的人?”
“跟别人保持距离的人。”容予昂低声念道,“见过一面,就默认我可以进去你的酒店房间。你只是想上床解决生理需求,又不想确定关系,找异地恋的借口,为什么不明说?”
蒋屹甚至觉得无辜:“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手机的震动停止,屏幕黑了下去。
蒋屹紧紧抓着手机:“你不同意,你可以拒绝,我不同意,我也可以拒绝。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事后又提什么谈感情,不,没有事后,你为什么一副我渣了你的模样??”
容予昂把浴衣扯下去,朝他道:“那你上啊!”
身体暴露在灯光下,除了浴衣,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他今晚就是冲着上蒋屹的床才来的。
这情形实在不是个好好讲道理的情形。
蒋屹深吸一口气,偏头咳了一声:“……你先把衣服穿好。”
“咚!”
房门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在了电子门锁上。
蒋屹吓了一跳。
紧接着,门外又连响数下,电子锁发出错乱的“嘀——”声。
门被推开,哐当撞到后面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几个黑衣保镖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环视房内情形,最后把视线定在脱光了的容予昂身上。
蒋屹受惊之下退了一步,没等开口,就被人按到了地上!
“我草!”蒋屹磕到了下巴,顿时头晕目眩,眼泪都要痛出来了。
为首的保镖面目严肃,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对电话里的人道:“抓到了,蒋教授衣服已经脱了。”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保镖答复道:“脱光了,什么都没穿,没在床上,在床边站着。”
保镖听着手机里的吩咐,应了声,走到蒋屹跟前,蹲下身,问他:“叫什么名字?”
蒋屹泪花模糊,冲着他手里的手机道:“杜庭政,你他妈有病吧!”
保镖一顿,对着手机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杜总,认错人了。”
他连忙吩咐手下松手,把蒋屹扶起来。
容予昂已经懵了,后知后觉的去捡地上的浴衣,慌忙裹在身上。
蒋屹不用人扶,用手指按了按下巴,伸到眼前看上面有没有血。
没见血,他勉强松了口气。
保镖问容予昂:“叫什么名字?”
容予昂戒备地盯着他,没回答。
保镖抓过他的头发,按到自己眼皮底下,压低了眼梢:“没听见?”
容予昂差点摔倒,外力使他动弹不得,艰难道:“……容予昂。”
保镖甩开他,对着手机道:“叫容予昂。”
杜庭政的手段蒋屹是体会过的,再放任下去要出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只手捂着下巴,抬起另一手朝保镖勾了一下手指。
保镖愣了愣,后退了一步:“我不行。”
蒋屹闭了闭眼,忍耐道:“手机,给我你的手机。”
保镖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问:“杜总,蒋教授说要跟您通话……好的。”
保镖拿下手机,当着蒋屹的面把电话挂断了。
“杜总说,通话就不必了。”
第27章 娇纵
保镖抬手一挥, 跟进来的手下们便上前压住了容予昂。
容予昂声音都来不及出,就被胶带缠住了嘴。
紧接着, 保镖又上前,要把蒋屹也绑走,蒋屹往后退,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冷静。
“君子动口不动手,”蒋屹一边戒备着,一边去捡地上的手机, “我给杜先生打电话,如果他执意要绑我,你再绑我,怎么样?我开免提,你在旁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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