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钟医生好严厉。”
“岂止是严厉,简直是魔鬼。”时桉抱怨了一会儿,收了针,偷偷往他那瞟,“于老师,您应该知道,徐主任和钟主任关系特铁,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麻烦徐主任给钟主任说说情,让我早点回去?”
于清溏收了胳膊,把棉棒塞进时桉带来的医用垃圾袋里,“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提这件事。”
时桉收拾残局,“怎么了?”
“奉劝你,替我采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钟医生或徐医生。”于清溏想起钟严的提醒,“否则,你可能更回不去。”
于清溏把采血管收进包里,并随手带走了垃圾,“抱歉,你回去上班的事我帮不了。”
他这时候和徐柏樟提时桉,肯定被怀疑。
“不过,科教频道最近在做医学专栏,想采访几位优秀的年轻医生,如果你愿意的话,诚挚邀请你来参加。”
于清溏的视线转向他的脸上,“长这么帅,技术又熟练,上电视肯定反响不错,还能给急诊科做宣传。”
“我赶时间,到时电话联系。”于清溏付了饮料的钱,“小时医生,谢谢。”
于清溏消失在咖啡厅,时桉满头大汗。
抽个血而已,怎么感觉摊上大事了?
他只想回去上班,上电视有个毛用!
*
生日当天,徐柏樟照常接他下班。
于清溏插上安全带,“今晚出去吃吗?”
“怎么突然出去吃?”徐柏樟说:“想吃什么?”
于清溏:“……”
真忘了还是故意的?
于清溏说:“我在哪吃都行,听你的。”
徐柏樟发动汽车,“回家吧。”
坐在餐桌前,有人还装傻。
晚餐精心准备,红酒、牛排和烛光,一人还得吃一碗长寿面。
于清溏夹着面条,陪他装傻,“怎么吃西餐,没煮意大利面?”
徐柏樟低头咬面,“想吃这个。”
于清溏:“……”
傲娇死了。
晚饭过后,他们照常下楼散步,溜了半个多小时,牵着手回家。
刚上楼,礼物挡了满路。
徐柏樟握紧他的手,“怎么回事?”
于清溏受不了他了,笑着说:“徐医生,还没装够?”
“哦。”徐柏樟的嘴角控制不住弯起,“我就是……”
“嘘。”于清溏按住他的嘴,“既然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于清溏:“手给我,闭上眼。”
家门口的声控灯没有喊亮,合上的眼皮,感受不到半点光。
徐柏樟能想到大概,又猜测不全。
在此之前,他总觉得,这个日子过于与不过没区别。有了在意的人,便开始期待所有纪念日。
像长不大的小孩,年尾盼元旦,二月盼新年,阳春时节盼清明,天热了要盼五一,五一过去还有端午,端午完了还有最期待的暑假。
每个周而复始的节日,都可以编成童话。
他想要的不是节日,是陪他过节日的人。
于清溏握着他的手,力度很轻,像珍贵宝物。
这双手,是除了心脏以外,最重要的部位。
手被人托高,停在原地。
紧接着,左手无名指感受到了柔软,随后是中指,小指,食指和大拇指。
细密地亲吻,像烧起火苗。
结婚不到一年,每个于清溏入睡的夜,他都这样亲吻过无数次,像贪婪的暗恋者。
吻沿着手指往上,到了手背、小臂、胸口,随后是心脏。
于清溏还会数,每吻一次,都要数一声。
“一,二、三、四……”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手指十次,手背两次,小臂两次,剩下的都落在心口,“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吻到第三十一次,于清溏换了位置。
徐柏樟心脏急速收缩,握紧他的手。
第三十二次,落在了嘴唇。
窗口的月光里,折出交叠的影子。
于清溏去勾徐柏樟的脖子,是主动且湿滑的吻,热烈又缠绵,夹杂着于清溏的呼吸,吻到难舍难分。
徐柏樟感受到血液在体内流窜,有股蛮不讲理的生命力,在他身体里翻涌叫嚣着,想要霸占于清溏的所有。
于清溏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生日旋律,他在耳边听到了温柔潮湿的呼吸,“三十二……”
“生日快乐,老公。”
第59章 坦诚
勾人的语气, 像支毒品,一旦沾染, 戒断要付出半条命。
空间随生日歌的结束而安静,于清溏拥抱的男人有呼吸,行动上没反应。
于清溏正过来看他,“可以睁眼了。”
徐柏樟木讷讷的,像尊不会做表情的雕像。
“怎么了?话也不说。”
徐柏樟耳根后知后觉地红,“你、再叫一声。”
于清溏偏偏头,“叫什么?”
徐柏樟:“你、刚才说的。”
“我说了那么多,怎么知道是哪句?”于清溏忍不住使坏, “你说清不楚,我可不叫的。”
“就、刚才,你说的那句。”徐柏樟像着急辩解的小孩, “……老公。”
于清溏捻他熟透的耳垂,“喜欢?”
“嗯。”徐柏樟的反应,像初入社会的单纯大学生, 受高薪诱惑,下海来夜店应聘。
越是这样, 于清溏就越上瘾,“有多喜欢?”
“特别喜欢。”
“喜欢我什么时候叫, 现在叫, 还是……”于清溏勾他的领带,把人拉近,“去床上叫?”
徐柏樟小腹收紧,好像陷入了选择性难题。
“不逗你了。”于清溏松开领带, 凑到耳边,“以后床上床下, 都叫给你……”
耳蜗被灌满,全世界都是毛茸茸的声音,“老公~”
后背、肩膀、腰腹带动整个身体,全被外力收紧,于清溏要把他压进身体里。
于清溏拍拍徐柏樟的肩膀,“礼物还在门口堆着呢,先把它们带回家怎么样?”
徐柏樟意犹未尽,看着满地,“谁送过来的?”
于清溏耸肩,“我有不在场证明。”
徐柏樟:“柳思妍?”
“嗯。”于清溏低头给柳思妍发短信,“辛苦她来回跑了。”
徐柏樟:“她在哪,要不要请她进来坐坐?”
于清溏按掉手机,“下次吧,她今天不想当电灯泡。”
两个人把礼物拿回房间。
徐柏樟要数不完,“怎么这么多?”
“没有我家徐医生那么多创意,只好求助大众的力量,我的礼物有一小部分,其余是你同事和朋友的。”
没有人会拒绝朋友的祝福。
“先拆他们的吧。”于清溏拿出最可爱的包装盒,“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梁医生的礼物。”
很可能也有念念的心意。
想保证包装盒完整,于清溏拆解时很小心。
里面有两份礼物,先是一款夜灯,软绵绵的材质,像棉花球。还有一对姓名,包在原木色盒子里,分别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于清溏拿出来,沉甸甸的材质,把两枚印章并拢,花纹能完整拼凑。上端是他们俩的属相,精雕细琢,是收藏品。
于清溏:“梁医生自己刻的?”
徐柏樟并不怀疑:“嗯。”
于清溏:“梁医生有心了。”
徐柏樟:“他下了血本。”
于清溏不懂玉石,“很贵吗?”
徐柏樟:“他从不雕便宜玉石。”
“看来梁医生和你一样,不善言辞,却细心浪漫。”于清溏把印章放好,“梁医生过生日的时候,咱们也要花点心思了。”
除了梁颂晟,他们拆到了柳思妍、冯医生、张医生、马医生,还有些于清溏不熟的同事,折腾半个月,多亏钟医生。
最后一份礼物是钟严的。
外包装有行小字:睡前惊喜,请勿过早拆开。
徐柏樟有不好的预感,“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于清溏把礼物放到旁边,“好吧,咱们睡前再拆。”
“就剩我的了。”于清溏抱来剩余三个盒子,他点兵点将,“先拆哪个好呢?”
徐柏樟拿起最不起眼的小盒。
“它放最后。”于清溏拿别的给徐柏樟,“先拆这个吧。”
是一本相册集,囊括了徐柏樟不同年龄段的照片,很多他都记不起情节了。
“咱们平时不拍照片,只能从你朋友那要了。”
可惜朋友们也都是不爱拍照的忙碌医生,各种人咨询了一遍,拢在一起也就二十多张。
于清溏靠在他肩膀,一起欣赏相册集。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像陪徐柏樟走过人生。照片大部分都在医院,办公室、研讨会、手术室,严肃专注认真。
于清溏最喜欢的一张,是徐柏樟穿篮球服,跟几个青年的合影。应该是大学的时候,除了他,还有钟严和梁颂晟。
面容青涩,是唯一带笑的照片。
于清溏:“我以为你只泡图书馆。”
徐柏樟:“钟严逼我去。”
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学习之外的冠军
于清溏:“那时的感觉怎么样?”
徐柏樟:“凑合。”
“骗人,你笑得那么开心。”
“意外,我以前挺闷的,没那么爱笑。”徐柏樟记得当时的场景,第一次感受到竞技体育的快乐。
“这个笑很迷人。”于清溏触摸照片里徐柏樟的脸,“如果我在现场,也许会一眼爱上你。”
徐柏樟捏紧相册,翻开最后一页。
照片有两组,第一组是他们郊游那次,分别戴花环的照片,另一组,是结婚证上的双人照。
“多亏念念,才有了这两张照片。”于清溏递给他另一份礼物盒,“也有了这对礼物。”
于清溏把照片做成了钥匙扣。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日常生活,要随时记录美好。”于清溏点开手机拍照功能,“要怎么拍?摆什么动作呢。”
徐柏樟接下手机,举到合适的位置,“这么拍。”
“唔!别,不行。”
“嗯唔,夸张。”
相册里是浓密的吻。
他们亲了多久,就拍了成倍多的照片。
于清溏埋怨,“这样的,怎么做相册集?”
徐柏樟留恋他的嘴唇,“不做了,存在手机里,每天看。”
“不腻吗?”
“越看越喜欢。”
于清溏推开他即将贴上来的吻,“礼物还没拆完呢,等我。”
于清溏关了灯,起身去厨房,回来的时候,有生日歌、蛋糕和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徐柏樟透过烛火,去看于清溏的眼睛,听他唱完了整首生日歌。
蛋糕是于清溏亲手做的,他们散步的时候,柳思妍把蛋糕放进厨房,将礼物摆在门口。
精心准备,只为欣赏此刻的眼神。
“柏樟,许愿吧。”
愿望许完,蜡烛吹灭,从彼此嘴角抢够了奶油,徐柏樟拿起最后一个礼物盒,“可以拆了吗?”
于清溏点头,却心虚。
他没陪过来,坐得很远,看徐柏樟把包装一层层掀开,拿出水晶项链。
水滴形状,指甲盖大小,外层无色透明。
水晶、石英、玛瑙,甚至是沙子,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却因晶体结构不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形态。
妈妈添加了五水硫酸铜,让枚项链呈现天空的颜色,而于清溏喜欢这款。
他紧张得心脏跳出来,“水晶算不上贵重,但有意义,我很喜欢。”
希望你也能喜欢。
徐柏樟:“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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