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点头,“特别喜欢。”
徐柏樟:“喜欢就不贵。”
这个价格配这套房子不算贵,是他们占便宜了。
于清溏在各个房间游窜,“这么好的房子,原房东怎么舍得的?“
徐柏樟:“他不舍得。”
于清溏用眼神提出疑问。
“房主的爱人是我的病人,听说我结婚着急买房。为了感谢我治好他妻子的病,割爱卖给我们。”
于清溏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家徐医生厉害。”
房子敲定,徐柏樟联系房主办理过户手续。当天人不多,过程简单,手续很快办完。
于清溏拿着写有两个人名字的房本,问原房东,“钱怎么支付?”
原房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徐医生早付过了,祝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于清溏也愣住了,同时看出了房东的不舍,“谢谢您愿意把这么好的房子卖给我们。”
原房东说:“我老婆很喜欢您的节目,我们一家都很感激徐大夫。房子是我爱人设计的,所有材料都由他亲自挑选,能给你们住,我们很放心,也很开心。”
“谢谢您,也祝您和您的爱人身体健康,恩爱幸福。”
与房东告别,于清溏组织好语言,准备他的“数落”计划,“房子写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钱是你一个人出?”
和徐柏樟结婚,于清溏是冲着一辈子去的。他们没做婚前财产公正,也不打算把彼此分那么清楚,他知道徐柏樟有同样的想法。但这么贵的房子,相互分担无可厚非。
“你出还是我出不都一样。”徐柏樟看点了下于清溏手里的结婚证。
法律意义上的配偶,领证后购买的房子属于婚后财产,不论谁出的钱,都归双方共同所有。
于清溏心里是甜的,但总感觉被徐柏樟坑了,他怀疑对方是故意领证后才带他买的房子。
这波喜悦还没结束,徐柏樟又递来张银行卡。
于清溏一头雾水,“干什么?”
徐柏樟:“工资卡,按时上交。”
于清溏哭笑不得,“我有工资,拿你的卡干什么。”
徐柏樟塞过来,“老祖宗说了,主动上交工资,有利于家庭和谐。”
“哪里来的老祖宗。”于清溏跟上来,把卡塞回他上衣兜,“我妈还说了呢,不管爱人的钱,爱人才有钱给你花钱。”
徐柏樟:“好,听阿姨的。”
“还叫阿姨?”于清溏晃晃结婚证,“徐医生有点不懂事了。”
八岁以后,那个称呼就像不敢开启的潘多拉魔盒。不是担心会开出噩梦,是早知里面空无一物。
徐柏樟松开拳头,嘴角像沾了的糖霜,“嗯,听妈的。”
于清溏满意对他笑,像是花圃里最娇艳的那朵,“妈还说了,听爱人的话也有助于家庭和谐。”
“嗯,也听。”徐柏樟不仅想听话,还想把全世界都给他。
于清溏:“购置家具的钱我来出。”
同事给于清溏推荐过一家家装公司,可根据客户的需求出方案。不是传统的模版套路,会严格按照房主的喜好,进行全方位个性化定做,细致到小型家居和锅碗瓢盆。
一分价钱一分货,好的服务定价自然低不了。但这么好的房子,就要配最称心如意的家装。
他们提出了诉求,支付定金,填满意向表单,其他的都不用管,半个月后正式入住。
于清溏塞好合同,徐柏樟驱车往父母那赶。
原本今天只安排了领证,没想到房子和装修全办了,一下子折腾到这么晚。
车停在小区门口,于清溏老远看到她家陈女士,拎着菜篮子正跟邻居们聊天。看她的表情,八成又谈到了不喜欢的话题。
妈妈虽已退休,但于清溏知道,相比楼下的家长里短,她更热爱工作。
也许是想更快适应退休生活,妈妈才频繁下楼认识新的邻居,可惜今晚的“适应”计划不太成功。
“怎么了?”徐柏樟见他眼神留在外面,人迟迟不下车。
于清溏解开安全带,这么好的日子,虽然妈妈不适应,至少要让她开心。
“柏樟,你得配合我一下。”
*
买完菜回来的路上,于妈妈收到于清溏的短信,说晚点到。老于下班也还早,她慢慢悠悠往家走,半路被邻居拦下来。
“小陈啊,你家儿子多大来着?”
于妈妈:“过了年就三十了。”
“哎呦,也不小了。”邻居冯姐说:“是干什么工作的?”
于妈妈:“在电视台工作。”
“真不错,电视台干什么的?记者还是主持人?”
于妈妈不想聊太多,便搪塞,“他就是个小职员,提不提的吧。”
“能进这种单位的就不赖了,铁饭碗,待遇也好,听说年底奖金不老少。”冯姐笑着说:“你家儿子找对象没有?我闺女在国企工作,二十六,大高个,像她爸,长得俊,要不咱撮合一下?”
于妈妈忙摆摆手:“不了,我儿子喜欢男人,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哎呦是嘛,真不好意思。”
“没事,他也是才领的证。”
旁边的小李插了句嘴,“陈姐,光听你说,我们还从来没见过你儿……”
话到一半,身边的人赶紧使了个眼色。
小李反应过来,忙改口,“诶陈姐,今天的排骨多少钱一斤了?我前两天买的贵死了。”
于妈妈随口回应两句,她知道,都是小王瞎传的后果。
于妈妈搬进这里半年多,和邻居们相处得不错。这种每天遛弯聊天、踢毽子买菜的生活虽与之前不同,但总归能接受。
别人聊儿子女儿、谈老公,她也跟着聊儿子、谈老公。但老于可以随便聊,小于却因为工作性质没办法放开。
不想透露儿子具体是谁,更无法说太多他的工作。于妈妈聊着聊着,偶尔就圆不上了。原本也不是大事,邻里之间并不计较,怎奈何有个爱传谣言闲话的小王。
于妈妈不清楚第一个版本是什么样的,但最后传到她耳朵里的,已经成了她儿子在外面犯了点事,关在里面出不来,所以才大半年见不到人。
谣言搞得于妈妈又生气又好笑,儿子平时来都开车进地库,外加是公众人物,会有意避开人群,她们自然不容易见到。
她没想和小王一般见识,但这小喇叭成天乱传,其他邻居的家事也被她搅和乱,实在让人心烦。
于妈妈看表,“不聊了,我得回去做饭。”
“急什么呀,你家老于不是七点下班。”
于妈妈:“今天我儿子和儿婿过来,早点准备。”
“嗐,那不如去外面吃,折腾半天多累。”
“我儿子胃弱,外面的饭菜油大,还是自家的干净卫生。”
小王的谣言根深蒂固,谎话传过三遍就是事实,很显然,大家以为她打肿脸充胖子。
算了,她也懒得解释,“改天聊,儿子等我呢。”
还没转头,身后便传来熟悉的称呼,“妈。”
众人目光转移,落在穿西装的男人身上。
第18章 甜蜜
众人的目光追着男人,大老远又听到了另外的呼唤,“徐大夫?是徐大夫吗?”
王阿姨抱了只白色博美犬,小跑着追过来,激动得像刮出六.合.彩,“哎唷,真的是您啊!我大老远瞧着就像,您今儿个穿这身真俊,脱了白大褂我都不敢认了。”
“想见您一面太难了,上次我还被黄牛坑了二百块钱,我这心里难受的唷。”王阿姨像个喋喋不休的打字机,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徐大夫,您也住这里吗?”
徐柏樟:“家母住这里。”
“是嘛,那太有缘了,我也住这个小区。”王阿姨顺了顺狗毛,“徐大夫,我家就在那边二单元,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了,要陪我妈准备晚饭。”
王阿姨没灰心,“徐大夫,您看您啥时候有时间,我找您一下?”
徐柏樟很客气地说,“省医院明令禁止‘黄牛’行为,您看病拿药请自行排队挂号,以免给您和其他患者带来不便。”
没等对方回复,徐柏樟径直走到于妈妈面前,并接下她手中的菜篮子,“妈,我来拿。”
王阿姨的眼睛瞪成了玻璃球,嘴巴张得像吃了讨厌的食物,“徐大夫,这是您……?”
“妈,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广场树荫边站着七八个退休阿姨,纷纷转向了这一声。谁也没有串通,却有了相似的期待。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
但可惜了,不是自己家那个。
众人瞩目中,男人站在徐柏樟身边,对于妈妈说:“我不是说了简单弄点,怎么又买这么多菜。”
身旁的张阿姨彻底迷糊了:“陈姐,这个也是你儿子?”
于妈妈晕乎乎的,木愣愣说了句,“对,我儿子。”
于清溏转向女人:“张阿姨您好,常听我妈提到您。”
面对面能看清整张脸,张阿姨像在欣赏风景画,“你是新闻频道的那个主持人吗?于、于……”
于清溏说:“是我,于清溏。”
其他人羡慕不已,“小陈,你到底有几个儿子啊?”
“就是的,咋一下子来了俩。”
于妈妈仿佛抽到了养一送一的超级大奖,“之前是一个,现在有俩。”
“各位阿姨好。”于清溏礼貌微笑,手掌自然挽住徐柏樟的手臂,“这位是我的先生。”
和邻居们告别回家,小情侣和于妈妈走出去好几米,依然能听到身后的议论。
“是谁瞎传人家陈姐的儿子不学好呢,太过分了。”
“我就说小陈那么好的人,教出的儿子指定差不了,人家小陈可是大学生。”
“陈姐真低调,我要有这么个儿子,恨不得举着喇叭走街串户。”
“哎,人家怎么那么有福,生出这么好个儿子。”
“岂止是儿子好,儿婿也那么优秀。俩孩子真般配,一个赛一个帅。”
“上回是谁说人家小陈吹牛,你瞧这事,人家是儿婿给丈母娘揉腰。”
“一个主持人,一个医生,有本事又孝顺,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
“她家老于对她也好,六十岁的人了,恩爱着呢,也不出去胡闹,下了班就围着她转。”
十几米外,于妈妈走在前面,步伐轻快、走路带风,俩小情侣紧跟在后面。
父母住在里面的单元,他们从门口进来,要穿过整个小区。
走不了几步就能看到熟人,于妈妈笑着打招呼,邻居把目光落在她身后。
穿情侣西装的男人太过扎眼,更何况其中一个还家喻户晓。
于妈妈会在邻居提出疑问前,主动说一句,“我儿子和儿婿,今晚过来吃饭。”
描述的時候,字里行间都能听出骄傲成分。
和邻居告了别,于妈妈背对着他们发牢骚,“你俩也是,走地下车库多好。”
于清溏说:“今天开柏樟的车。”
车牌号没来得及录入,无法自由进出小区地库。
“明天赶紧给你们录上,这下全让人看到了,我得挨个介绍。”
于清溏说:“俩儿子回家,还不能麻烦您老人家给介绍一下了?”
于妈妈说:“小徐就算了,你自己什么工作性质你不知道吗?”
于清溏笑着说:“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您就多给介绍几次呗。”
于妈妈:“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我不麻烦。”于清溏转到另一边,“柏樟也不嫌麻烦。”
“那也是,以后还是得低调点。”
“知道了,都听妈的。”
哄完他家陈女士,于清溏悄悄靠近徐柏樟,“妈说的话千万别当真,她开心着呢。”
徐柏樟耳边吹得有点热,“我知道,妈哼了一路‘好日子’了。”
“爸老说妈特可爱,我以前没实质性感觉,今天真发现了。”于清溏仰着下巴,鼻尖擦到了耳边,“是傲娇的可爱。”
两人相识一笑,肩靠上了肩。
于妈妈突然转身,把他俩“逮”了个正着。
于清溏心虚,离开半步,顺势松开了缠着的小臂。那个瞬间,他脑子里出现四个字:打情骂俏。
还在自己妈面前,臊死了。
喉咙都是烫的。
于妈妈急忙转回去,摆摆手,“搀着吧,我先上楼洗菜,你俩慢慢走,不着急。”
话虽这么说,于清溏的手没再扶上去。刚才搀徐柏樟的胳膊,是想和邻居阿姨表明彼此的关系。
起初于清溏打算牵手,想来他俩岁数不小了,当着长辈的面实在不合适。何况他没和徐柏樟商量,怕自己紧张,也怕吓到他。
好在徐柏樟并未介意,欣然接受了这种程度的亲近。
晚饭由妈妈掌勺,于清溏和徐柏樟当副手。等于爸爸下班,全家开饭,其乐融融。
从“叔叔阿姨”变成了“爸妈”,二老的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
于妈妈分别给他俩夹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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