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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虫母模拟器(玄幻灵异)——瑄鹤

时间:2024-06-27 11:02:22  作者:瑄鹤
  筑巢期是虫族生命体发生的自然反应,可能会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作用在虫母亦或是雄性虫族身上, 具体持续时间因为不同生命个体的体质、体能、精神力而略有差异, 但总归一年也只会出现一到两次, 发生期间呈现出“轻-重-轻”的变化趋势。
  如今的阿舍尔已然进入了最后一个呈现出下滑状态的“轻”反应阶段, 等属于筑巢期的热潮、失控和混沌感彻底褪去,他便能恢复常态, 只是有关于筑巢期时记忆中奇奇怪怪的经历行为, 也会被大脑清晰地反映出来。
  ——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清晰,就像是录像带里留存的黑历史,大抵十年后的某一天忽然想起来, 也会有种连夜想逃离宇宙的冲动。
  于是,当阿舍尔在这足够漫长的睡眠中逐渐清醒时, 他第一时间想做的事情不是睁眼, 而是闭着眼睛准备掐自己一把,看看这些回归的黑历史记忆到底是现实,还是一场滑稽可笑的梦。
  但手才刚刚摸上自己的大腿, 就被一截尾勾圈着腕子给捉住了。
  “妈妈醒了吗?”是歌利亚的声音。
  一直紧贴着皮肤的尾勾早已经变得如体温一般温热,再加上始初虫种极其小心的力道, 阿舍尔甚至不曾感受到什么束缚感,就像是戴了条手链一般自然。
  在歌利亚的询问下,其他环绕在虫母四周的雄性虫族也窸窣动作,双眸紧闭的阿舍尔能清晰地感知到一抹抹滚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正流动着各种各样的炽热情愫。
  “妈妈还要赖床吗?”
  乌云抬起钳足蹭了蹭虫母的脚心,引得装睡的青年不可抑制地颤了颤足趾,下意识收拢了腿。
  阿舍尔慢吞吞睁眼,在视线未曾完全聚焦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彻底恢复的虫群们像是哄小孩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安抚,甚至是猜测虫母下一步奇奇怪怪的担忧点在哪里——
  “妈妈睡舒服了吗?一会儿要不要吃点什么?”
  “现在妈妈想做什么呢?”
  “实验室里的试管我和伽德都给织了小毛衣,一会儿妈妈要看看吗?”
  “妈妈刚才我去看了看野犬一家子,都在窝里睡觉呢。”
  ……
  叽叽喳喳的声音回响在阿舍尔耳边,他低着脑袋,半晌沉默不语。
  一直被虫母当枕头靠着的旦尔塔微妙地察觉到什么,祂迅速冲着几个同族使了使眼色,当说话声逐渐平复后,旦尔塔才用猩红血肉构成的藤蔓小心蹭了蹭阿舍尔的指尖。
  然后被青年反手紧紧握住了。
  旦尔塔带有几分故意道:“妈妈怎么了?”
  “……没事。”阿舍尔佯装没事抬头,但发红的耳廓却暴露了他藏起来的不平静。
  伽斓若有所思,“妈妈的筑巢期过了?”
  “应该……过了。”
  阿舍尔抿唇,“筑巢期”三个字就像是某些羞耻记忆的开关,只要一提起,就能让他被迫想到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怕试管冷喊着子嗣去给盖被子,心疼被人踩的地毯,关心一直“上班”的马桶,抱着乌云的脑袋说这金发和垃圾前夫哥有几分像……
  他一想到乌云金灿灿的板寸、实验室穿着毛衣的试管,以及镶金边的马桶,就更觉得头疼了。
  “这两天,辛苦你们了。”阿舍尔说这话的时候,声线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他也没想到筑巢期的自己能那么奇怪。
  不过,最让阿舍尔意料之外的是,他从未想过,自己筑巢期每一次奇奇怪怪的想法,均得到了事事有回应的待遇;就是他自己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可虫群子嗣们,似乎从未觉得不耐烦。
  ——每一个无厘头的发问和要求,哪怕再天马行空,他都能在虫群中的每一个成员身上得到最真诚且妥帖的回应。
  就好像当你提出棒棒糖可以飞的时候,周围的同伴不是嘲笑你的臆想,而是陪你思考怎么才能让棒棒糖飞起来。
  阿舍尔忽然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不那么明显的浅笑,恢复状态后的羞耻心令他耳廓发红,但这颗容易害羞的心脏却饱饱涨涨,像是被什么甜兮兮、暖融融的蜜糖填满了似的。
  他冲着虫群们露出了一个更加清晰的笑容,“谢谢。”
  “妈妈不用对我们说谢谢。”伽玛歪歪头,湿漉漉的小狗眼里闪过几分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在阿舍尔从前接受过的教育和经历的生活里,没有什么事“本该如此”的,基于虫族社会的特性,阿舍尔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轻声道:“那也不会耽误我的感谢。”
  说着,阿舍尔眨了眨眼,那张漂亮却时常布满冷意的面孔上,增添了几分薄薄的温柔,“总之——这段时间还是辛苦你们了,筑巢期的那些反应……我确实比较意外。”
  何止是意外,那简直就像是被附体了一般的失控,在此之前阿舍尔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会变成那副样子。
  “不辛苦,”乌云咧嘴,抬手抹了一把自己格外扎手的金色寸头,“妈妈那个时候很可爱。”
  最会阴阳怪气、给虫挖坑推着人家往下跳的迦勒立马开口,从不停歇地给自己的每一个同族穿小鞋,“哦呦,你的意思是妈妈现在就不可爱了?”
  乌云:拳头硬了.jpg
  “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乌云反应迅速,“妈妈什么时候都很好。”
  这回,乌云学会了反向告状,“妈妈,迦勒偷拍了你好多视频!”
  阿舍尔一顿,转头看向忽然安静装死的始初虫种,幽幽道:“什么视频?”
  “……没什么。”迦勒死鸭子嘴硬,“我能拍什么视频?乌云在哪儿胡说——旦尔塔你干什么呢!?”
  那一瞬间,迦勒的声音都有些尖锐。
  在迦勒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旦尔塔的尾勾慢吞吞卷着个联络器摆在了虫母的面前。
  阿舍尔接过联络器,看到上面还设置有密码。
  塞克拉立马打小报告:“密码是妈妈的名字!”
  落在联络器上的手指一顿,阿舍尔看了看已经彻底闭眼听天由命的迦勒,又看了看周围这一群似乎在等着看热闹的虫群。
  他没着急打开,而是手里把玩着联络器,慢条斯理地问:“只有迦勒拍过吗?”
  这话一出,原本叽叽喳喳试图告状的虫群们安静了,倒是迦勒立马抬头,说话那是一个激昂有力道,“妈妈他们都拍过!我做担保!”
  在外人眼里恐怖且威慑力十足的虫族高层们,此刻在虫母面前就像是一群为了饼干到底属于谁,而彼此争吵不休的幼儿园小朋友,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阿舍尔就坐在虫群之间,他毫不怀疑,这群越活越幼稚的家伙们一定会抱在一起再打一架。
  心里无奈又好笑的同时,阿舍尔把联络器扔在了迦勒怀里,轻声道:“我不看,拍了就拍了吧……”
  顿了顿,黑发青年垂下铅灰色的眼眸,略微有些不自然道:“你们自己藏着就行。”
  ——言下之意,只要别被我看到,也别传出去,那你们拍了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从前一直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壳子里的虫母,也在尝试着露出自己柔软的那一面,他甚至会努力克制某些在虫族社会并不流通的羞耻心,去偏宠一下子嗣们奇怪甚至有些变态的小爱好。
  阿舍尔想,只要我没真正看见,那就没关系的。
  于是有关于偷拍视频的事情被虫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些存在于筑巢期的“黑历史”,也被阿舍尔选择性地遗忘,当然试管上的小毛衣被伽德、伽斓收了起来,马桶上的那一层金边,也又一次麻烦缪完全拆除了。
  只是此刻的阿舍尔永远无法料到,下一年他的筑巢期内,他依旧如这回一般,眼泪汪汪地坐在旦尔塔怀里,和虫群们哭诉着每天都加班的马桶,以及躺在实验室内无人问津的试管。
  ——后来,那几件迷你试管毛衣和马桶金边,终究是在这座别墅里永久化存在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虽然最近一直睡觉时间大于活动时间,但等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阿舍尔依旧正常犯困。
  妈妈一困,便到了喜闻乐见的陪睡位置争夺环节——
  毕竟没有谁是不想和妈妈睡的,妈妈那么香香软软,就是睡地毯他们都一个个地甘之如饴。
  但楼上阿舍尔卧室内的空间有限,横铺的地毯上顶多并排睡四个雄性虫族,可眼下聚在别墅里的虫族足足有九个(旦尔塔,歌利亚,迦勒,乌云,伽德,伽斓,伽玛,缪,塞克拉)。
  因此前几晚上,虫群之间都是猜拳看谁能在卧室里陪妈妈一起睡,其中个别虫族手气好得不得了,至于迦勒那样的非酋倒霉蛋,从他这次抵达朱赫忒星球开始,就没得到过一次睡地毯的机会。
  迦勒:我脸黑我也没办法啊!
  可今天,楼上的枕头、抱枕早就被上午时还迷糊的虫母一个一个搬了下来,对比卧室里有限的空间,阿舍尔看了看一群眼巴巴守在自己身边的虫群,终究还是持续性地心软了。
  ——谁说只有虫群才会纵容妈妈?努力融入虫族的虫母,也在宠溺着自己的子嗣们。
  “……算了,今天晚上先睡在客厅吧。”
  大厅空间大,怎么睡九个雄性虫族都绰绰有余了,直接避免某些倒霉鬼因为猜拳赢不了,而错失和虫母睡觉的机会。
  迦勒咧嘴一笑,那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性子促使他上去就把虫母掐腰抱了起来,还在悬空着转了三圈,才又习惯性地掂了掂怀里青年的重量,才把人放在了地毯上。
  迦勒觍着脸,露着唇瓣间的虎牙,“妈妈真好!”
  塞克拉眼睛一亮,狗腿子道:“妈妈您想睡哪儿?我给您铺床!”
  “妈妈睡中间。”
  “是的,妈妈必须睡中间。”
  “……万一妈妈不想睡中间呢?”
  “说不定妈妈就想睡边上,比如靠着我。”
  “你做梦呢?”
  “让妈妈选——”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统一地落在了阿舍尔身上。
  阿舍尔回望过去。
  当虫群们盯着虫母的时候,哪怕是再阴鸷暴虐的目光,都会在这一刻变得温和宠溺,并掺杂着许许多多的痴迷和渴望;但当这束目光碰触到虫群彼此时,一切的温柔会瞬间演变成嫌弃,就好像站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同类,而是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
  虫·垃圾桶·群:谢邀,不是针对,天生看不上除妈妈以外的任何生命体。
  被虫群们格外极端化的眼神逗得唇角勾出几分笑意,阿舍尔有意识地发现似乎自从开始认同并接受虫族,他心情好的次数,可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别互相瞪着了,那就我睡中间,你们挨着我吧。”
  妈妈睡中间,是所有虫群都无争议的。
  于是,白天被迷糊状态下的虫母搬下来的枕头和被子,依旧摆在客厅的地毯上,履行着它们应该具有的职责。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躺着大通铺,平常便入睡速度快的阿舍尔闭眼没多久,就已经在熟悉的气息下进入了深度睡眠。
  而那个时候,仍然清醒的虫群们正竖着耳朵,用敏锐的五感捕捉来自虫母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包括对方呼吸频率的变化,他们甚至早已经在陪伴虫母的日子里,掌握了分辨阿舍尔睡眠状态的小技巧。
  虫群们总是热衷于一切和虫母有关的事情。
  只是今晚还没过多久,侧睡在地毯中央的青年忽然动了动,立马吸引了子嗣们的注意——
  睡觉时总喜欢裹着被子的虫母,正小幅度地蛄蛹着,动作很轻很细微,像是睡梦中无意识发出的呓语般轻盈,却依旧逃不过虫群们的感知。
  隐没在静谧黑暗中的俊美雄性虫族,像极了深夜下的猎食者,非人感十足的竖瞳内闪烁着危险的冷光,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虫母在筑巢期被养出的几分丰腴,正好藏在了被褥之间,以至于不能过于清晰地分辨,但对于虫群拟态后依旧显得高大健硕的体型来说,依旧显得单薄纤细,有种一捏就碎的脆弱感。
  不过当然,没有谁会舍得用劲儿去捏他们的妈妈。
  这一刻,深夜里的一切动作都被虫群们堪称刻度尺的眼睛捕捉,并无限放大:
  大抵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筑巢期养成的小习惯,刚躺在枕头上的虫母还保持着板正又优雅的睡姿,和虫群子嗣之间守着距离,像是一群半生不熟的“室友”,关系也仅限于睡大通铺,生涩礼貌到生怕碰着对方的身体似的。
  但这样的“礼貌”并不曾保持很久,几乎在阿舍尔才入睡不到两分钟,习惯了拥抱的身体便循着信息素的指引,裹着被子,像是个毛虫宝宝似的,一扭一扭地往边儿上蹭。
  ——那里正好是旦尔塔的位置。
  黑暗里的虫群们安静地注视着一切,他们绷着唇角,像是在围观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其间伽玛想伸手帮虫母一把,却被另一侧的歌利亚轻轻拦下。
  伽玛拧眉,眼底闪过疑惑。
  歌利亚摇摇头,很低声道:“让妈妈自己来。”
  这是妈妈主动走向他们的见证。
  于是,熟睡的阿舍尔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虫群们的围观,只迷迷糊糊卷着被子,一点一点主动地蹭到了旦尔塔身前,便极为满足地一脑袋撞在了对方的胸膛间。
  熟悉的信息素瞬间将阿舍尔包裹起来,转正成功的旦尔塔在虫群们嫉妒的目光里,大大方方收紧了搂着虫母的手臂,并低头在对方散落着碎发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祂无声对阿舍尔道:“晚安。”
  深夜吃了一嘴狗粮的虫群们在心底骂骂咧咧,迦勒偷溜着才把脑袋探过来,想偷亲虫母一口,却不想正好被旦尔塔一个巴掌挡在了外侧。
  偷香失败的迦勒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转身背对着虫母躺下,只是才不到五秒钟,他又毫无尊严和坚持地转了过来,退而求其次,拉着妈妈的一根手指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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