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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前半程乔横林趴在季鹤肩膀上昏昏沉沉地补觉,到了该转车时,他走几步就清醒了。
  再上另一辆车就不会有这么幸运,车上人虽不算多,但也少有座位。
  要是有,乔横林就让季鹤坐里面,不让别人挤到季鹤,要是没有,乔横林就让季鹤站在外面,他会拉扶手在下车门旁撑起一小块儿空地,季鹤拽住他的胳膊就成。
  到校门口刚好快要打铃,他俩又飞奔回各自班级,连说话道别的功夫也没有。
  这样一来,辛苦不说,早饭也吃不上,季鹤胃口小还好,乔横林就常常在上完早读后感到饥肠辘辘,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别说原本对他就费劲儿的学习,他饿得脑子里只有大饼,不管什么书什么字,统统看不下去。
  彭湃女朋友经常会给他送牛奶和零食,彭湃不爱吃,但又不好拒绝,干脆分给乔横林吃。
  久而久之,乔横林变得比彭湃还要希望那个漂亮女生出现在班级后门。
  彭湃会出去跟她讲话到快要上课,等女生走了,才把吃的扔乔横林桌上,乔横林一边大口吸溜牛奶,一边留出仅能容纳两三个字的空隙。
  “我说……你们能……下次……说少点儿话……吗?我都要——饿死、了。”
  乔横林捏扁牛奶盒,打了个饱嗝,彭湃摁住乔横林的脑袋,恶狠狠地说:“吃就吃吧,还挑剔这么多,下次喂狗都不给你。”
  “那我就告诉你女朋友,”乔横林也威胁道,“你要把她好心好意给你准备的零食喂狗。”
  他俩谁也不怕谁,反正都是过个嘴瘾,彭湃每回还分给乔横林吃,乔横林在彭湃女朋友面前永远只说好话。
  等到下课铃声一响,乔横林搂着面包冲出这栋教学楼,跑许久才能到季鹤的班级,来不及感叹二十班真远,他让人叫季鹤出来,手里吃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就得赶紧折回去。
  幸好他是练跑步的,不然还真吃不消。
  乔横林坐回自己座位上时,也刚刚好打上课铃,他能感受到胃里不舒服,时不时痉挛,让人想吐。
  这是他刚喝完牛奶就跑太快的缘故,其实他每回都想要先跑去给季鹤送再回来喝奶,但每回都饿到不喝牛奶站不起来,又不长记性地插了吸管。
  季鹤原本以为这是乔横林花自己零花钱买的,久而久之,他计算着乔横林手里攒的钱,再怎么样也该花完了,可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零食送过来,价格还都不便宜。
  但时间紧迫,季鹤也来不及询问,只能等到放学再问,乔横林如实对季鹤说了,末了还感叹一句谈恋爱真是好,天天都有东西吃。
  季鹤却说这样不太好,以后不许乔横林拿别人东西吃。
  “可是这是彭湃女朋友送给他,他不吃给我的。”乔横林有点儿委屈。
  季鹤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问乔横林:“如果我把你送的零食分给我的同桌,你愿意不愿意?
  “那不行,”乔横林小气地瘪嘴道:“只能你一个人吃。”
  “如果彭湃不爱吃的话,就应该告诉他女朋友不要再送,或者送些别的他能接受的东西,而不是转手送人,浪费人家心意。”
  乔横林受教地点头,只是有些惋惜:“那我以后不吃她的东西了。”
  “还有呢?”季鹤追问。
  “嗯……”
  乔横林思考一阵,乖乖地回答:“我用零花钱买些吃的还给彭湃女朋友。”
  季鹤满意地点点头,又补了一句:“你买了零食以后给彭湃就行,让彭湃还给她女朋友。”
  “好的,季鹤。”
  乔横林歪歪头,趴在季鹤的肩膀上咂嘴:“但是那个巧克力面包真的超好吃的说……”
  季鹤想也不能一直不吃早餐,坐公交车回家路过超市,拿了五六个保质期七天的大面包,有四个都是巧克力味道的,他打算放到店里,早上拿一个,可以让乔横林在公交车上吃。
  乔横林馋嘴,晚上饿了就求季鹤让自己吃一个,惯会撒娇撒痴地说:“我晚上吃了,早上就不吃了。”
  可实际上,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盯着面包咽口水,季鹤又不舍得真让他饿着,只好又从抽屉里拿一个塞乔横林手里,警告他今晚绝对不许再吃了。
  学校能办饭卡以后,季鹤又给他俩卡里都充了一百块钱,中午在学校吃,晚上不行,得赶最晚一班公交回家,不过乔横林也炒菜又香又快,不比食堂吃得差。
  后来水卡也能办了,拿卡在饮水机那儿,热水凉水都能接,季鹤又给自己充了十块,给乔横林充了三十,他要训练,必须补足水分。
  说到训练,乔横林虽然是足球考进来的,但他现在练长跑更狠一些,而且比其他体育特长生省事的是,他不需要经常请假去外面上课。
  邱明以前就是市一高的教练,保安认识他,他递几盒烟就能随便出入,市一高的操场是标准的一圈儿四百米,材质也高,乔横林在这上面训练,短跑都能比平常快一秒,中长跑更不必多说。
  乔横林向邱明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邱明还以为他好学奋进,结果乔横林着重强调:不要奖杯,要奖金。
  邱明笑着轻甩他一巴掌,“掉钱眼里去了?”
  尽管乔横林十分认真,但邱明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最近国内哪个跑步比赛获奖是给钱的,大多都是华而不实的奖状奖杯。
  他搜刮了半天,想起来一项,打量了高挑腿长的乔横林,还是摇摇头,说:“你现在的水平跑不了马拉松,半马都够呛拿奖。”
  邱明让乔横林好好训练,等秋季到省里参加专业的长跑比赛,并许诺他说如果拿了前三名,他自己掏腰包给奖金。
  可乔横林等不到秋季,秋季公交车最早一班延迟到五点五十,那样就算不堵车也没有红绿灯,都没办法按时到学校。
  他是无所谓迟到,但季鹤肯定不愿意。
  所以乔横林决心非弄来一辆电动车不可,于是他以个人名义报了郊区的半马赛事,高大的背景板上用红色字眼标注了第一名的奖金,开头一个五,后面跟着一连串的零。
  当天他谁也没告诉,逃课到了现场,等到枪声一响,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参加半马比赛的人员大都是老手,知道怎么把控节奏和呼吸。
  乔横林却像个二愣子,一股脑地跑,但他也知道不能跑出赛道,不然成绩会被取消,所以他跑到前列,认准了一个大哥死死跟住。
  这场半马虽然在普通市民内知名度不高,但在长跑爱好者的眼里,是难得一见的大规模体育赛事,除了当地日报媒体用无人机和专业的摄影设备直播,还有很多人围在赛道外围举手机录像。
  邱明在体育群里看到在现场的同事传来的视频,原本只是随便点开看看,结果镜头一晃,似乎飘过一个熟悉的背影。
  邱明心里面一惊,尽管画面模糊,但乔横林跑姿都是他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掰过来的,怎么会忍不出来。
  “小兔崽子!”
  他狠狠骂道,驱车就往现场赶,关了车门把着方向盘,犹豫片刻还是调转车头,往市一高的方向开。
  邱明知道乔横林的实力,马拉松跟长跑比赛不同,在那群泥鳅一样的老手里,他唯一能占到优势的就是年龄和没有伤痛。
  所以这场比赛没办法给乔横林带来任何收益,包括他日思夜想的奖金。
  但这究竟是他第一次参加半马,很值得纪念的事,所以邱明觉得家人的支持无疑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他到一中接走季鹤的原因。
  季鹤上了邱明的车,才从他嘴里听到有关乔横林的急事只是逃课参加了半马,心情便平缓下去。
  可车子开到一半,车窗上居然落了扑簌簌的雨滴,各个浑圆饱满,一场大雨的来临竟如此突然巧合。
  等红绿灯时,邱明看见季鹤的脸色发白,他很想安抚些什么,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鹤总觉得心里不安,望着湿漉漉的柏油马路,轻声问邱明:“地是不是很滑?”
  “滑倒是还好,大家都一样的比赛条件,几乎不会影响比赛排名,”邱明公允地说,但又补道,“乔横林比你想象得厉害,以前下雨也训练过,不要担心。”
  他安慰完季鹤,自己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慌张,连摁了几次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子让开些。
  一路上他不停看表,知道或许赶不上了,便把手机扔给季鹤,让他看看群里还有没有传来能看到乔横林的视频。
  季鹤来回翻看,除了在第一条认出乔横林的背影外,后面十几条视频和照片都没有乔横林的踪影。
  “不应该呀,照他的水平,虽然拿不了奖,但跑到前面是没什么问题,一般前面都有人拍的,”邱明嘟囔着,“难道这臭小子跑一半放弃了。”
  季鹤抿着唇,没有吭声,从群里的直播链接点进去,镜头对准终点,已经在预热冲线了。
  等邱明把车子停稳,手机画面已经播到大家陆续冲过终点的片段,约莫有十几个人,里面没有乔横林。
  邱明连忙招呼季鹤下车,“快快快跑过去,说不定能看到那小子冲线。”
 
 
第五十八章 会好
  雨势渐大,道路两旁的观众退去了大半,季鹤和邱明逆着人流,侧身往前面挤,尽管他们心知肚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但仍然想要博一个万一。
  警戒线内的选手已经寥寥无几,好几架摄像结束拍摄捯饬着要离开,邱明在熟人那儿借了把伞,斜向被雨水浇透的季鹤。
  “算了,我们来得太晚,他可能已经离场了。”
  季鹤沉默不语,突然用力拨开遮挡视线的伞檐,跑了出去。
  邱明顺着方向看到并排停在空旷场地里的救护车,最外侧那辆后门敞开,几名赛事救援的志愿者正帮忙往上面推担架。
  虚躺着的乔横林率先看到的是腆着肚子跑飞快的老头,原本面无表情的他禁不住露笑,可邱明快到跟前时,他又心虚地缩起脖子,担心挨训。
  等邱明身后人的样子进入乔横林的视野,他双手一紧,掌心的皮肤被指甲刺痛,雨滴砸在鼻梁一侧的深窝里,乔横林略一眯眼,眼泪很不争气地滑下眼角。
  季鹤站在他面前什么都没说,邱明看到乔横林鲜血淋漓的膝盖和简单固定的右脚踝,脸色黑青,劈头盖脸扇他巴掌,要不是周围的人拦着,他恨不得一脚把担架踹翻。
  “乔横林,你自不量力!拿身体开玩笑,拿你他妈的体育生涯开玩笑,跑步、跑个屁,等你伤个残疾残废坐轮椅还他妈跑!”
  “够了,”季鹤蹲跪着,攥住乔横林发抖的手心,“他知错了。”
  “拍什么拍,滚蛋!”
  邱明转身离开,挡住把伤员当取景素材的镜头,他骂骂咧咧的,好事看热闹的人怕祸及自己,纷纷退却了。
  季鹤上了救护车,陪乔横林到医院检查拍片,在一楼大厅缴费时,有人拉住他的胳膊,把崭新的一沓钱递进窗口。
  季鹤看了一眼跟车来的邱明,并不敢推辞他的好意,他不知道乔横林的伤有多重,医药费是否能负担得起,所以他只是道谢,说会尽快还上。
  邱明侧身望着被暂时安置在服务处轮椅上的乔横林,垂着头,哪儿也没看,浑身湿淋淋地往下流水,他就狼狈地坐在那滩潮湿里,站不起来。
  “结果出来给我打电话。”邱明说,立刻走了。
  季鹤用毛巾和纸巾替乔横林擦干闷闷不乐的脑袋,等两个片子结果出来时,又跑去给他买了两件长袖短裤、拖鞋,在卫生间找了一个干净的隔间,支着他身子给他换掉湿得难受的衣服。
  隔间很拥挤,乔横林的右脚没办法落地,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季鹤的肩上,他听见季鹤的喘气声,想扶墙,又被季鹤拉住手。
  “别动,很脏,累了就抱住我,穿完这条短裤就好了,”季鹤仔细地把他裤腰的松紧带理整齐,又问乔横林,“等一下我们就在附近吃点儿吧,下午结果出来问过医生再回家,你想吃什么?”
  乔横林一直摇头,季鹤也没有不耐烦,又给了他几个选项:“烤肉拌饭?炒鸡?馄饨?还是你想吃家常的炒菜,那边儿也有小饭馆……”
  说着,季鹤起身站直,乔横林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到令人呼吸不畅,他想要挣脱,肩颈突然感到一股温·热,脑袋埋在上面的乔横林不出声地落泪,把那片衣襟淌得不能再湿。
  “我搞砸了,季鹤……我没有拿到奖金,也没有拿到名次。我摔了呜呜呜,不是下雨才摔的,是我太急了,我太想要……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总是错……”
  季鹤垂着眼睛,先摸了摸乔横林侧脸红肿的巴掌印,又顺着他的后脑勺捋到腰窝,他没有说没关系之类的话,等到乔横林的气息平稳些,就替他擦掉眼泪。
  “我们吃牛肉锅盔吧,上次你吃了一个没吃饱,这次给你买两个。楼下超市有卖热奶,也买两包,一包你喝,一包暖手,怎么样?”
  季鹤从不说这样的话,听起来格外俏皮,好像要很潇洒地花大钱,乔横林支起脸,短暂地破涕为笑,又哽咽着点点头,说好。
  他怎么都不肯季鹤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那家又不做外卖,季鹤只好叫了跑腿来送,盯着乔横林狼吞虎咽地吃掉两个热腾腾的大薄饼,这才觉得他心情应该好些了。
  下午一点在大厅机器取了片子,又等医生上班等了半个小时,两个膝盖是皮外伤,右脚踝骨也没有错位,但前距腓韧带部分撕裂,起码要制动六周,恢复期因人而异,至少三个月内的训练和比赛想都别想。
  乔横林缩在椅子上低头不语,季鹤比他先接受情况,问了些注意事项,扶着人打车回家。
  高中的假不太好请,季鹤先替两个人都请假一周,留在店里照顾他。
  乔横林很少有这种安静的时候,通常只是在床上半躺半坐,盯着床尾的衣柜发呆,只有季鹤进来察看他有没有好好地把伤脚垫高或是端饭进来时,他灰白的脸上才会略有一丝神采,异常乖巧地说不会乱动、饭粒也没有掉在床上。
  季鹤怕他无聊,特意给他放了手机,但一直到晚上手机的后壳也冰冰凉,电量也总是百分之百。
  “是不是俄罗斯方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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