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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可今天又没有女生在,再加上乔横林后来居上,是队里踢的最好的人,也是副队长,他挑出来的人谁也不敢糊弄。
  大概踢了十几分钟,乔横林突然的一脚传球,跟他同队的男生扑球失误,摔在草坪上。
  那脚带风的球因此停不下来,穿过草坪上空,朝台阶的方向飞去,季鹤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乔横林边跑边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即肩膀快要炸开的疼痛,那记凶狠的足球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带有余速地向外偏飞。
  季鹤后腰磕上台阶的棱角,忍不住深蹙眉头,左手贴住被砸的胸口和肩膀,疼得倒吸凉气,额上很快汗津津的,挽高的头发也因此散了下来,腻在后颈。
  “季鹤!”
  乔横林最先跑过去,脸色发白地叫道,彭湃他们几个人紧随其后地围了上去,看见副队长竟因为伤到人而手脚哆嗦地哭了,都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还是彭湃说送医务室。
  乔横林抱起季鹤,匆匆出了操场,他没带季鹤去医务室,出了校门打车直接到医院,挂号拍片做检查。
  幸好骨头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修养,至于皮外的擦伤,得涂涂药膏。
  “没事。”
  季鹤一直说,不怪乔横林,乔横林却很沮丧自责,抱着脑袋吸鼻水,眼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弄得季鹤没办法,只能继续安抚。
  “哪有你眉骨缝针痛呢?还有,我不是说过,你已经长得很大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哭,别人要笑你的。”
  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乔横林哭得就更凶了,眼泪肆意地淌着,一路哭回了家,学校也不去了,训练也不练了,从下午到晚上就道歉说对不起了。
  乔横林还说以后再也不踢球了,季鹤就好笑地望着他异常坚定的脸庞,忍不住拧乔横林的鼻尖儿,“踢吧,不踢的话你学习这么差,怎么考得上一高。”
  “我才不在乎。”乔横林说。
  “是吗?”
  季鹤上挑着眉毛,“但我很轻松就能去一高呢,我可不会为了你少考一分。”
  “零点五也不行吗?”乔横林抽抽嗒嗒地问。
  季鹤很宽容,“可以,我会少写一个小数点。”
  “哦,”乔横林趴在季鹤的胸口,在药膏敷好的位置呼呼吹气,“原来我是季鹤的一道填空题。”
  季鹤伤的是右肩膀,牵动着胳膊没办法太用力,写字尚可,但做饭恐怕端不动锅,他为此发愁时,乔横林接替了这项任务。
  他早上起来煮鸡蛋、熬小米粥,端到季鹤嘴边,把季鹤安全送到教室后训练,休息时候用彭湃的手机翻炒菜教程,晚上回家实践。
  【作者有话说】
  又深夜偷偷更新
 
 
第五十三章 幼稚
  季鹤从来没有指望乔横林能把饭做得多好吃,或者说直到吃到乔横林做的饭,才知道自己以前做饭水平很糟糕。
  这并不怪他,因为他几乎没有吃过别人做的饭,连季君都从来没正经做过饭。再加上乔横林包饺子的水平很差,谁能想到他能把蔬菜也炒得香气四溢?
  甚至他没有用小本记下教程,单凭脑子的记忆,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念咒语,就能变出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季鹤手里的小勺不断搅拌蛋花打得很漂亮的紫菜汤,终于忍不住问乔横林,那么多步骤和调料是怎么记住的。
  乔横林故作高深地摇头,“不告诉你。”
  “小气。”
  季鹤像棵小苗一样萎缩了根系,“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季鹤不知道的秘密,整个足球队人尽皆知,因为乔横林从那天开始,每进一个球都会大声吆喝。
  这原本不是什么怪事,进球大家都会叫好鼓励,但乔横林叫出口的字句非常怪异。
  “一块老豆腐!”
  “一勺盐!”
  “蒜末爆香!”
  “生抽一勺!”
  “记错了,两勺!!”
  “蚝油一瓶盖啊!!”
  跟外校打友谊赛时也不例外,乔横林频频进球,频频喊着,球风比平时还要凶猛,进攻型很强,搭配撕心裂肺的呐喊,不禁让人怀疑他纯粹是为了喊出声才对球门出脚的。
  彭湃在对面有认识的朋友,中场休息时人家过来打探消息,小心翼翼地问乔横林念的是不是传球的暗号。
  彭湃觉得很丢人,咽了口唾沫,只能欺骗性点点头,回到自己队伍立刻朝乔横林挺翘的屁股狠踢两脚。
  “待会儿上场给我把嘴巴闭紧。”
  乔横林伸手揉揉,委屈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彭湃烦躁地挠头,“就是不许喊,你回去训练时候再喊成了吧?”
  队员躲在彭湃背后,疯狂点头,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乔横林捂住嘴巴表示同意,其实只有彭湃一个人反对就够了,反正乔横林很听他的话。
  下场乔横林守约没有叫出声,跟他们竞争的队伍立刻意味深长地对视,表示果然是传球暗号,担心被破译所以改用口型交流了。
  乔横林在外大肆“宣扬”的食谱,在家则闭口不谈,他难得有如此毅力来保守秘密,也因为这样,直到季鹤肩膀的伤完全好透,也再也没碰过菜刀案板。
  乔横林变着花样给季鹤做好吃的菜,不是因为他牵连季鹤受伤,而是他刚知道自己还没有笨到不会弄出好吃的,害季鹤下了这么多年的厨房。
  那年接近入夏,乔横林满头大汗地蹲在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季鹤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校队的教练,另一个来自邱明。
  他们为的是同一件事,乔横林两个月前踢的那场失败的省赛,被邀请而来的巴西青年队教练观摩了全程,用蹩脚的中文询问穿二十二号球衣的男孩。
  那是乔横林的球衣号码,取自季鹤的笔画数,但他笔画学的不好,以为季字下面的“子”横撇竖钩是连贯的一笔,所以二十三笔画的季鹤,他急不可耐地只用了二十二笔。
  “好好考虑。”
  邱明说,语气让人隔着手机屏幕也能想象他激动而认真的表情。
  季鹤在沉默中挂断电话,右手攥紧手机,原地等待到乔横林端来西红柿土豆丝。
  乔横林骄傲且聒噪地挑起一筷子,在季鹤眼前来回挥动,说他是多么有天赋,能把土豆丝切得一样粗一样长,他说自己也太棒了。
  季鹤没有看清土豆丝是不是像乔横林自夸得那样好,但他知道乔横林的确很棒,棒得超出他的料想,超出他的预期。
  “季鹤,季鹤?你怎么不吃呀,不喜欢吗?”
  乔横林凑近季鹤面无表情的脸,小声询问着。
  季鹤被唤回意识,起身说:“今天还没有给你榨橙汁。”
  “哦,”乔横林双手撑地,身子向后倾,压着脑袋看季鹤走进厨房,“要淡一点的,太浓了,我的手都喝黄啦!”
  厨房里没传出回应,榨汁机很快响了,震碎果肉的声音听起来既令人垂涎欲滴又忍不住打冷颤。
  把橙子榨成汁好像很简单,但季鹤却不许乔横林动手,从冬天到夏天,过季时的礼品盒里圆滚滚的橙子只放了六个,价格却昂贵到令人咋舌,应季时沦落到在路边敞开的货车上风吹日晒,大大小小、品种不同的橙子,乔横林的胃不知道是否有杀够一个族群,而季鹤,是主犯的帮凶,是他每日从不间断的喂养者。
  “淡的话,就可以分两杯,我想跟你一起喝呢。”
  乔横林扭捏地开口,他最近比从前容易害羞,耳朵不被揪也会很红,噪音淹没他的话后恰巧停了。
  季鹤端了一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橙汁,放在乔横林一个人面前。
  乔横林看见季鹤食指上几滴橙黄色的液体,歪头说:“季鹤,我想给你舔舔。”
  季鹤也注视到这里,却没有因为乔横林的无厘头生气,反而曲起手指向前递了递,“舔吧。”
  乔横林毫不客气,舌尖快要抵上去时,季鹤忽然一缩,溅到的几滴橙汁顺着皮肤纹路流到指缝,他抽了张湿巾,低头认真擦干净。
  “我就知道你才不让我舔呢,”乔横林委屈地把嘴巴埋在玻璃杯边缘,狠狠吸了一大口冰凉的橙汁,“你就会逗我玩。”
  “你都都多大了?”季鹤嫌弃地问。
  乔横林更丧了,“我多大了,关键我小时候你也没让我舔过呀。”
  季鹤拧眉,想说些什么,又埋头用湿巾的背面,把没有溅到饮料的手心也用力擦了一遍。
  他擦手的动作越来越快,起初叠成正方形小块的湿巾被攥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烦躁且用力地来回搓动。
  乔横林注意到他的,愣了一下,下巴微收,问季鹤怎么了。
  季鹤喘了两口气,像忽然才回神,停下动作,握拳遮住了通红发烫的手掌。
  “乔横林,”季鹤的语气没有那么坦然,叫完名字,隔了好久,他笑了笑,“你想去巴西吗?校队教练说受邀观摩比赛的巴西教练在队里挑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邱老师说他是专业的,到了巴西以后,你会拥有更专业的教练、团队和训练场地,一定会比留在国内发展得更好。”
  “前提是——”
  季鹤垂眼,“前提是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乔横林静静地听季鹤说完这些,眉梢悄悄压平,神情认真而严肃,看样子是有所思考才发问。
  “巴西——巴西——嗯……巴西,巴西在哪儿啊季鹤?”
  乔横林往嘴里塞馒头和土豆丝,“很远吗?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走什么路,不是说踢足球可以一起上一高吗?”
  “你是为了去一高才踢足球的吗?”季鹤问。
  乔横林放下筷子,挠挠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讲:“就是校队老师跟我说踢足球可以免体测,还可以不上自习,我想我免体测就可以帮你跑步了,而且我觉得……坐在教室里屁股好难受呀,没有在操场跑有意思。”
  乔横林没有听到季鹤说话,却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目光和呼吸,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凝视,看不出来他在思考还是单纯出神,季鹤就像平时一样深藏不露,所以乔横林不能够非常了解,但他很喜欢季鹤这么看他,这样看,就像季鹤每一个毛孔都浸湿了,湿漉漉地塞满了自己。
  乔横林说:“那你跟我一起去巴西的话我就去,但是季鹤,我们的书店怎么办,巴西的人会像你一样爱看书吗?”
  季鹤垂下睫毛,沉默些许,“不知道。我不知道,乔横林。”
  “不知道的话,那我们还是不去吧。我觉得这里很好呢,”乔横林笑了笑,“要是踢足球非要去巴西的话,那我不踢了。邱老师说我跑步也很有天赋,他说我坚持下去可以上大学,我要跟你上一样的大学。”
  “一样的?”
  乔横林放下手里沾了油的馒头,郑重地点点头:“嗯,一样的。”
  季鹤缓缓拿起筷子,听不出什么语气,“你现在要一样的,以后就会变了。”
  乔横林很委屈,“我都还没有变,你就这样说我,我不跟你玩了。”
  “幼稚,”季鹤嘴上这么说,脸却因为理亏涨得微红,“你为什么不知道巴西在哪儿,去年给你画的世界地图,不是让你把板块位置背下来吗?”
  突然换了话题,又是乔横林很不喜欢的学习话题,他一下就蔫了,小声说自己忘记了,反正他地理一向很差。
  季鹤却不依不饶,“吃完饭去找出来重新背。”
  乔横林尽管不情愿,但他不敢违抗季鹤的指令,可怜喷香的土豆丝在精神压力下显得没那么好吃了,他慢慢往嘴里塞着,一直拖延到季鹤不让他再磨蹭,才翻出了季鹤手制世界地图板块拼图,坐在地上慢慢拼了起来。
  他简直完全忘记,于是季鹤自己把世界地图拼完了,乔横林则磕磕绊绊,好歹拼了一份中国地图。
  季鹤将两份摆在一起,指着巴西的位置,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距离,乔横林扬起吃惊的眉毛,显得有些笨笨的,“原来,巴西这么远。”
  季鹤抿唇,拇指靠在食指侧轻轻摩挲,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没有再强迫乔横林记下纷繁复杂的外国地名。
  “反正你也没机会用到,就算啦。”
  季鹤说,乔横林得到宽赦,丝毫没有纠结,又快快乐乐地到厨房搓碗碟了。
 
 
第五十四章 希望
  跟乔横林同队的娃娃脸被巴西教练挑走的那天,整个足球队特意为他开了欢送会,乔横林自动放弃而空出的一个名额没有被替补,所以只有这个总是乖乖守门的队员上了校门口那辆车。
  教练会带着他先在国内完成原本计划内的调研,据说就是到各地观摩比赛,这对任何一个运动员而言都是万分宝贵的机会。
  季鹤在自习课的时间出现在距离校门几米远的花坛,看见扬长而去的轿车。
  车开得很快,几秒钟就看不见影子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只有车尾气搅动起的浮尘,证明它曾经存在,然而只是落在剩下这些没有被选中的队员身上,他们立刻变得灰扑扑的。
  乔横林是其中的另类,他并非不够走运,而是主动拒绝了机会的“大驾光临”。他因此得到别人替他遗憾的言语,七嘴八舌的,乔横林却没怎么认真听。
  大家纷纷转身回去时,乔横林发现硬朗的树干下藏着与叶子群不同形状的阴影,他走过去,季鹤也不再躲藏,用湿巾替他擦了擦鼻尖和下巴。
  “教练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听不懂巴西语。”乔横林歪头,身子也斜了斜,季鹤脸颊被强光照射的光斑暗了下去。
  “是葡萄牙语,”季鹤压低眉毛,纠正完又问,“那走的那个队员呢,跟你说什么了?我看见你趴人家车窗上了。”
  “就是说……”
  乔横林故意拖长声音,很难不令人怀疑他在编造什么措辞,但其实没有,他不像隐瞒巴西教练用蹩脚中文对他说的那句话一样,而是真的告诉季鹤,娃娃脸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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