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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他近乎愚妄地执着,直到邱明找到季鹤。
  晚上乔横林和季鹤钻一个被窝,哪怕床比以往宽大,不需要凑近贴着才不至掉下去,乔横林依旧乐意黏向季鹤那侧。
  等到乔横林翻身,季鹤在黑暗里睁眼,手指尖儿轻轻搭上乔横林的后背,用他从没听过的、有些脆弱的声音请求。
  “别找了,乔横林,我会内疚。”
  乔横林没有答应,也没有睡着,他又恢复了训练,不再去废品站,他似乎明白书店被大水冲走的东西是季鹤喜欢的,也是季鹤看见会伤心的。
  喜欢重要还是伤心严重,乔横林分不清,但他忍不住,偷偷撕掉作文纸上写有季鹤名字的纸片,塞进书包的夹层,发誓不让任何人看见。
  【作者有话说】
  微博多增了一个粉丝欸,欧麦噶,虽然我还没怎么发微博,但我是活的,你看到了嘛,我亲爱的全部四个粉丝的之一。(*′I`*)
 
 
第三十二章 小牙
  暴雨结束,生活重回正轨,书店虽然是被迫翻新,但稍稍打扫,竟也与原来相差无几。
  乔横林和季鹤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正常训练正常读书,如同两支交错而稳定的轨道,等待下一个节点的转折。
  季鹤把湿掉一点儿但不影响阅读的书整合在一起,棋盘桌搬外面摆了个小摊,打骨折的价格能买到正版书,品相差点儿倒也无所谓,招了不少顾客,总算有所进账。
  他用钱凑足这个月的水电费,剩下的钱刚攒起来,就到了去初中报道的日子,领回来两张军训通知单,一人缴费三百二十元。
  “军训嘛,”季君回忆当年,“就是让你们下地里摘玉米,干农活。”
  “别听你们爹瞎说八道,”黄秋风挪了步信心百倍的棋,“时代早变了,人家现在叫什么,生活实践……听我家妞妞说就是站军姿走方队,然后做做游戏,培养一下这个集体感劳动力。好玩的,该去还得去。”
  “吃你的炮!”
  季君将车狠狠压在黄秋风的象棋上,替换了那个位置,贼兮兮地将废掉的炮棋搁到棋盘外面去。
  黄秋风咬牙后悔,眼见残局已有不可扭转的颓势,便也不着急上火了,把旁边蹲着跟他小腿一般高的乔横林当成核桃,乱盘几下他的小毛脑袋。
  乔横林被揉得呜啊乱叫,跑走找柜台前站着练字的季鹤去了。
  “别烦。”
  季鹤练书法时也不怎么待见他,先一步警告他别碰别动,乔横林小毛猴一样的精力无处发泄,丧着脑袋到外面去打桂花树的叶子。
  但只敢轻轻的,让季鹤发现掉一片叶子,会挨吵。
  季鹤可听不到乔横林心里在念他什么,停笔之后跟重来一盘棋的俩大人商量,“我还是不去了吧。”
  扒窗的乔横林听见也大喊,“季鹤不去,我也不去!”
  “你小子快下来吧,仔细跌屁股,”季君紧张地抬屁股,乔横林傻笑一番便放手噔的掉回土里,季君摇摇头,又高声说,“去,怎么不去,你们俩都去,下地磨练去吧。”
  “是啊去玩,”黄秋风说罢,棋也不下了,趁火打劫的嘴脸,“怎么样,你藏的西洋古董书再卖我一本?”
  藏书在爱好人眼里有市无价,不爱的还嫌灰尘大。他俩都算头一个,季君给书自然心不甘情不愿,黄秋风掏钱倒快,好几张红票子直接压到季鹤的笔筒下。
  “去吧,好好玩。”
  走下台阶,又招呼还在忌惮他那双糙手的乔横林,往他短裤口袋里塞钱,“到街上买根甘蔗跟季鹤一起吃,让人挑好的啊。”
  乔横林兴奋地探头找季鹤,得到同意的眼神后一溜烟跑走,这片街他如今比谁都熟,无论从哪个巷子都能拐回家。
  不多时,乔横林抄了根特长的甘蔗扛在肩上,跳上台阶进门时,后长前短的甘蔗不平稳,坠得他直往后倒。
  季君忙伸手拉他,“哎呦,怎么不切呢?”
  乔横林得意地仰头,“我不让他切,我保护着呢。”
  季君哭笑不得,只好到厨房自己拿刀砍,季鹤在旁边儿帮忙摁好,乔横林也想帮忙,可甘蔗再长也用不了六双手,他的手覆盖到季鹤的手背上,被嫌弃汗涔涔,让他丢开了。
  乔横林急得团团转,季君切下第一块儿,乔横林就抓住了,抿了口水先往季鹤手里塞,季鹤偏头不要,让他自己吃。
  “别着急,都好了。”
  有了第一刀,季君找到技巧,连着劈了好几下,甘蔗断成不长不短的条状。
  “他一条,你一条,”季君又给自己捡了个大块的,“我一条,齐活!”
  乔横林口齿生津,再等不及削皮,张嘴就咬,他不懂怎么吃,又拿的头一根,门牙磕到了甘蔗末梢,顿时眼泪汪汪。
  季君可不同情他,替他把甘蔗头尾颠倒过来,不忘调侃道:“怎么,学顾恺之渐入佳境呢?”
  季鹤削皮的手一顿,单薄的肩突然颤抖不已,因为季君不着调的冷幽默笑出了声,乔横林上扬的语调嗯了一声,听不懂,又去费劲儿咬甘蔗了。
  似乎什么嘎嘣了一声,乔横林张开嘴,手指探进口腔里,摸到一颗活动的小牙,轻轻一碰,就掉了下去。
  掉了下去,乔横林惊恐地把那颗牙拿了出来,手指沾到的唾液混合着淡淡的血丝,仿佛缺了颗牙就不会说话般,一边滚眼泪一边呜啊叫。
  季君拍他肩膀抚慰,“你换牙也忒晚了,不过没有事,会长出来的。”
  “呜呜呜?”
  “真的真的,季鹤也掉牙。”
  “呜呜,季鹤呜呜啊……”
  “没骗你,他是后来又长出来了,所以现在没有缺的,他能长你也能长。”
  “……”
  “……”
  两个人又就换牙咿咿呀呀讨论一番,旁边的季鹤听得心烦气躁,突然丢了手里没削完皮的甘蔗,抓住乔横林的手到店门外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季鹤已经抓走乔横林手心的小牙,用力向上一抛,抛得很高,大概落到了房顶,反正是找不见了。
  “好了,解决了,”季鹤皮笑肉不笑,“不许哭。”
  乔横林吓得鼻涕都不流水了,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发出字正腔圈但漏风的嗓音:“好的,季鹤,我不哭了。”
  赶来的季君掀开门帘,倚在门框上嚼甘蔗,批判道:“季鹤,你可不能这样吓他。不过这样也对,掉下面的牙齿往上扔,掉上面的牙往土里埋,讲究!”
  后半句是讲给乔横林听的,但他现在哪里还听得下什么解释,只偷偷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空缺,然后乖乖跟在季鹤屁股后头进屋。
  “渣子不许吐地上。”
  季鹤经过季君,瞥了他一眼。
  季君啀了一声,嘴里的甘蔗渣差点儿咽进嗓子眼,忙弯腰掀高门帘,迎他进店。
  下午乔横林没出去玩,趴在棋盘桌上眯眼睛,一幅丧气的模样,尽管他不说,但仍然挂心他缺失的那颗牙,舌头不老实地舔来舔去,简直担心得要命。
  季鹤晚上做了山楂汤,炒了个青菜和肉末茄子,都是软乎的饭。
  饭后他从冰箱冷藏里端出来一盘切成小块儿的甘蔗,冰冰凉又甜。
  “吃吧,用右边牙齿咬。”
  乔横林接过季鹤递给他的叉子,小口小口嚼,像套了缰绳不舒服的小马。
  他的担忧持续了很久,直到空缺那处真的有乳白色的小尖儿冒出来,乔横林才稍微放心些,每天用舌头去引诱它长得更快更大。
  等到这天,他已经要跟季鹤一起,拉着季君的破烂行李箱,挤上班车,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然后到了军训实践基地。
  季鹤存了心思,站队时让乔横林站在自己前面,果然两个人分到了同一个连队同一个寝室。
  至少这样,乔横林不用每天都跑到他面前翻仅有一个的行李箱找内裤穿。
  寝室很大,能住二十个人,钢架单薄的上下铺,扑面而来的霉味儿让季鹤几近呕吐。
  乔横林抢了靠窗头一个铺子,这里除了跟后面的上下铺挨着,不像中间的大通铺,前后左右都有人。
  行李塞床底下,季鹤本来要住上铺,但上铺床单有污渍,乔横林就把干净的下铺让给他。
  初到新鲜环境,大家不免自觉抱团,试探着跟周边人攀谈。
  季鹤是没什么心思的,但大家对他最好奇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的长头发太显眼了。
  但他的出色五官上凝结的冷意更明显,没人敢主动开口,便向跟他一起同行的乔横林示好。
  乔横林有问有答,笑起来相对面善,说话时会先介绍季鹤再介绍自己,仿佛是他的代言人。
  热闹了一阵,门外响起口哨,教官让他们出来排队,带到大太阳底下领队服训话讲规矩。
  季鹤连教官的脸都没记住,只听到一个班三天才能去一次澡堂,一次五分钟。
  乔横林心态还好,哪儿都能睡怎么着都行。
  就是吃饭不香,这里的米饭夹生,比季鹤蒸得差远了,汤一点儿料都没有,季鹤煮的粥喝完涮锅都比它好喝,菜炒得又老又油,还没有肉,季鹤烫个青菜都胜过百倍……
  乔横林在心里默默比较,看到季鹤也没什么胃口,就大口扒饭,跟在他身后离开饭桌。
  季鹤回宿舍一屁股坐到床上,他以前从来不穿外裤上床,现在谁还分得清是裤子脏还是床脏,只觉得全是细菌,全是虱子,浑身就像有虫子在爬!
 
 
第三十三章 杀鸡
  季鹤睡不着,乔横林也不乐意睡,时不时往下铺探头,捏着嗓子用气音顶出去问季鹤感觉还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季鹤心情很差,他的眼梢原本是微微上翘的,虽然看起来容易显得散漫淡然,但一向很有精神,现在却显得有气无力,他既不想闭眼,也不想看见上铺木板上发霉的菌斑。
  “季鹤,要不要枕我的衣服睡觉?干净的。”
  乔横林双手把住腰,利索地扒下贴身短袖,从上铺斜出身子。
  季鹤避开眼前更深的阴影,侧头从窗户里捕捉从帘子缺口倾泻的一块儿莹白的光斑,轻声回应,“不要,你穿上吧,要是光着身子睡这样的床上,以后就离我远点儿,好脏。”
  乔横林从来不觉得季鹤是开玩笑,他委屈地缩回手,又不分反正地把衣服套了回去,扯了扯过紧的领口,又顺势躺下。
  这铁架加木板的床大概比他们年纪还大,垂暮老人般不经折腾,他这一动一动的,嘎吱嘎吱的噪音格外难听。
  睡他们旁边上铺的男生早就被寝室连番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被乔横林的动作一激,直起身子抬脚踹了他们相连的床头铁架。
  “能不能睡觉?”
  季鹤先是感觉床铺猛地震动,随即听到那男生憋着火喊了句,乔横林似乎也要坐起来说什么,季鹤赶紧说。
  “乔横林,快睡吧。”
  乔横林半起的身子滞了滞,又缓慢地躺了下去,除了呼吸声重了些,也没什么别的表现。
  季鹤以为自己的安抚有效,实际上他所看不到、乔横林也永远不会对他施展的眼神,凶狠到陌生,那人再踹一脚,他就能跳过去撕咬干仗。
  但季鹤的话他要听,让他停就停,让他睡就睡。
  经过这段插曲,季鹤愈发睡不着,半夜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啜泣声,他心脏为此提了一下,扬起身子靠近上铺的木板。
  他本来以为一定是性格软弱的乔横林因为刚才被人说了一嘴而伤心着,季鹤这样的主观评判也没错,因为乔横林平时也是,虽然小错不断,但某种方面,听话到逆来顺受。
  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乔横林是需要被保护的、很容易委屈的、一刻也离不了人的。
  被他这样念着的乔横林,心大到早就发出轻轻的打鼾声,季鹤听见时也感觉很无语,嘴角忍不住撇了两下。
  他没有再刻意探索哭声出自哪里时,那人却不打自找,正是在他们上下铺旁边,刚才找事的男孩儿的下铺,正缩在被子里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鹤记得他的名字,刚到寝室乔横林跟别人打得热火朝天时问过他的名字,他嗓子黏黏糊糊地给出三个字,尤小勇,小勇,是勇敢的意思还是勇气的意思,不管哪个,都跟他现在胆小哭泣的模样大相径庭。
  季鹤不是多事的人,根本没有要安慰的意思,转了个身子强行闭眼,好让刚才紧张的心脏舒服一些。
  很快外面响起烦人的哨声,有巡查的教练在外面扯着嗓子叫门,喊大家起床。
  乔横林哼唧两声就爬了起来,视线跟昨天踹床架子的人对上。
  闹了矛盾,眼神自然应当微妙起来,可那人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维持一贯的吊儿郎当,没踩爬架,从上铺直接跳了下去,稳稳落地。
  乔横林虽然因为他害得季鹤说他而恼火,但他是不怎么记仇的小狗,看人家没表示特别的恶意,也将昨天的事抛诸脑后,笑嘻嘻地问季鹤自己叠的被子好不好。
  “不好,检查不会过关。”
  季鹤客观评价乔横林叠得很粗糙的小方块儿,不像是军训过的豆腐,像摔在地上软趴趴的毛豆腐。
  昨天教官示范过折叠方法,乔横林的小脑仁根本装不下,这下正犯愁,但犯愁的不止他一个,教官还在外面不停催促,瞧着马上就要进来检查,不会叠的人全心慌不已。
  除了季鹤叠得很齐整,他旁边,昨天晚上偷哭的尤小勇,在叠被子方面也展现出了一般男孩儿没有的细心和耐心,连被子角都努力折得方方正正。
  他的上铺洗漱回来,拿水杯要走,尤小勇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彭……彭湃,你的被子忘记叠了,一会儿……要检查的。”
  季鹤听到那人的名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长得瘦高,碎发被水湿了,趁得他的眉眼更加出挑,虽算不上凌厉,却很大气,大约也担得上澎湃这个名字。
  名字的确有意思,季鹤刚刚升起一丝好感,又在他对尤小勇说的那番话中破灭了。
  “哦,我不是忘记,我不会。”彭湃随意地答一句,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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