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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伴随他的用力,比他身形大许多的自行车便哐当哐当动了起来。
  乔横林担心骑得太远季鹤看不清楚,所以往前蹬两米就开始转弯,技术还不算好,在狭窄的小巷里勉强稳住车把,以季鹤为中心,来回绕了五六圈。
  他正洋洋自得地叫季鹤名字,以期求得表扬,一个不稳,刹不住车闸,咚得撞在围住桂花树的水泥坛上。
  车子摇晃着倒下去,乔横林也像个单脚鸡似的,在地上踮脚几次才站住。
  原不是多危险的事故,可乔横林是个在季鹤身边好面子的小哭包,嘴巴一撇,委屈上了。
  季鹤却忍不住要笑,肩膀轻微抖了抖,笑尽兴了才伸手撩开颈间的散发,走过去把乔横林哄了起来。
  “你不要撒娇,”季鹤推开乔横林腻在他胳膊上的毛脑袋,“又没摔到你。”
  乔横林呜呜囔囔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季鹤淡色的唇又弯了弯,“好吧,乔横林,你学会骑自行车很厉害,虽然还需要再练习一下。”
  “季鹤,”乔横林不要脸皮地贴到季鹤下巴,说话时的呼吸温温热热的,“我会骑,好好练习,我带你。”
  季鹤退后,环视了下在桂花树旁靠着的银色自行车,摇摇头,“乔横林,我们暂时还买不起自行车,现在离学校也不远,等假期过后还是走路去学校吧。天快黑了,你把车还给人家,检查有没有磕碰,如果需要赔钱,回家跟我说。”
  乔横林摸了摸车座,不舍地坐了上去,他其实很想要这辆车,虽然没有宋小海那辆电动车威武,但也可以载人。
  “哦。”
  虽然这样想,乔横林还是没有说什么,略微伤心了下就半骑半推地把自行车送了回去。
  晚上乔横林在季鹤后面洗完澡,他头发短,用毛巾呼噜几下就干了,但还是拿了抽屉里的吹风机,到卧室里,给季鹤吹头发。
  他现在动作熟稔,季鹤头发又顺,乔横林的手指从来不会缠到头发,但他仍然很谨慎,有时会用手背垫着,不让热风烧到头皮。
  完事之后,乔横林会用纸巾擦干地上的水珠,偶然捡到一根头发,捧着向季鹤道歉,是他吹掉了。
  季鹤偏头躲开乔横林试图再将头发“插”回来的举动,懒得凶他笨,只让他赶紧扔了。
  睡前季鹤会练琴,原先不通乐理的乔横林把它当安眠曲听,听着听着眼睛就闭上了,但自从他搬到季鹤的床上睡后,不知道是兴趣突然高雅了还是真的很坚持要跟季鹤一起入睡。
  季鹤抚琴时,他在旁边越听越精神了,一直到季鹤结束,涂好护手霜到床上,乔横林才兴致勃勃凑过去,把缩在被窝里的身体贴向季鹤。
  季鹤始终忍受不了,尤其是乔横林身上时刻充斥的“高温”,幸好天冷,他身上穿着保暖睡衣睡裤,还不至于太灼人。
  “乔横林,你扭到那边睡。还有,我不是给你买了枕头吗,为什么总滑下来,离我远一些。”
  乔横林眼巴巴盯着季鹤,确认他不会心软后,弯到季鹤胸口的脑袋才抬高到枕头上。
  请醒时他听话,可一旦睡着,乔横林的腿脚便不老实,侧躺勾到季鹤大腿上,像攀山的小猴。
  季鹤几次睡醒,踹走乔横林屁股时都会思考一番年关将近手里的钱,还够不够在卧室里添张小床。
  但由不得他想,钱不够,卧室的位置也不够,天回温之前,乔横林就要在床上这么缠他。
  【作者有话说】
  由乔横林小狗为四十个收藏的小宝贝敬上,喵~
 
 
第二十八章 琴音
  入了深冬,捏毛笔久了都会冻手,季鹤在柜台前铺好毛毡,窗外桂树的枝叶被白色压低,偶尔活动活动,把雪抖得沉下去,簌簌的声音,也是悦耳的。
  如果不是要担心店里的收益,季鹤宁愿一年四季有三季都是会把人撵回各自居所的冬。
  自从道上的积雪滞留不消结了冰,没有室内体育馆条件的小学致使邱明无奈停止对乔横林的冬训,只能等开春。
  邱明拍拍自己中年发福的肚腩,告诫乔横林要膳食合理,别吃垃圾食品喝饮料。
  但又碍于乔横林入不了眼的小个子,又让他多吃点儿肉,务必把腿变长。
  乔横林什么指令都乖乖点头听,然而吃什么却不是他决定的,掌勺的季鹤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自然也不会把这句话说给季鹤听。
  天冷之后,季鹤脖子和手腕围了白毛球保暖,肤色在窗外雪光的映印下白得透明,像只神情恹恹的小狐狸。
  若不是顾着乔横林,他似乎不需要进食,靠着一口仙气吊着,久而久之,乔横林越吃越肉乎,季鹤却只长个子不长肉。
  乔横林也没辜负每日的大吃大喝,缺了训练之后,每天精力无处释放,他现在收银找零很熟练,几乎不需要季鹤停下笔插手。
  季鹤不愿意拘着他顾店,偶尔给乔横林找本书看,太难的他看不懂,太无聊的他看着打鼾,也就一本狼王梦,乔横林搂着字典和书看了一个星期。
  季鹤调笑他只能看得下跟自己同科同属的文章,乔横林听不懂,歪着小狗脑袋跟着笑,没被传染半点儿犬科狼的习气。
  然而乔横林识字实在不够多,总要问季鹤这个字念什么什么意思,季鹤则一定不答,让他自己查字典,乔横林也只得瘪嘴去。
  太费劲儿了,乔横林脑袋好歹聪明一回,晚上睡前把消毒过的书拿到季鹤面前,扭着赤条条的身板央求他读。
  季鹤也不是时刻都答应他,心情好时会念上两个段落,但他手不会碰书,乔横林也宁愿在困到眼睛睁不开后,被勒令把书放桌上,出去洗了手再上床睡。
  有时候乔横林会说梦话,念叨一阵季鹤的名字又想到季君。
  季鹤拿出抽屉里的小灵通,翻了翻消息界面,季君偶尔会用彩信发过来几张苍山雪景,季鹤从来没回复什么。
  后来乔横林在季鹤的本子里发现了一张挤了四张景图的六寸相片,那是季鹤找到手机店,折腾了一番,才把照片导出来,印了下来。
  因为像素不高,又小,茫茫雪色几乎变成了白影。
  季鹤却因为乔横林留上指纹生了半天气,乔横林边哭边洗手,获得季鹤原谅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他从复印店拿回来一模一样的,四张景分开打印的三寸照。
  他把季鹤奖励给他一月一次的饮料钱拿去给宋小海,宋小海用家家户户难得一见的电脑放大修复,让他爸去印了一份。
  “三块钱不够。”季鹤拿到相片后面无表情,只对乔横林这么说。
  乔横林拿着季鹤给他的钱,亲手交给宋小海他爸,宋小海在旁边嘟囔季鹤不肯收人一点儿好处,他爸笑着扇他脸,调侃自己儿子恨不得收人家全部好处。
  乔横林小脸凉凉的,又不够礼貌地悄悄离开了。
  晚上季鹤把手机翻出来,关了灯,在被窝里捏着摁一下就闪光的手机键,让乔横林脑袋凑过来,一张一张翻着季君发过来的原图。
  “我们能发吗?”
  季鹤下巴痒,是乔横林撒娇故意蹭的。
  他没拒绝,纵容乔横林跑出去,啪嗒开了屋里的灯,趁着窗户拍了一张桂花树,再撒丫子跑了床,用冰凉的手脚攀住季鹤的细腰取暖。
  季鹤把图片发了出去,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加了括号(乔横林发。
  屏幕亮了一下,季鹤便立刻关机,推开缠人的乔横林,裹着被子睡觉。
  临近年关,超市的天花板挂上了彩灯,循环播放喜气洋洋的音乐,季鹤逛了一圈儿,只比平时多买了些经得住放的大白菜和沙糖桔,顺便抓了一把乔横林喜欢吃的粘牙奶糖。
  季君年轻时父母与世长辞,后因为妻子的离世,跟丈母娘那方的关系闹得很僵,再无联系。他浪习惯了,朋友多,可除了黄秋风,其余的人都是只跟他牵线联系,甚至不知道他还有季鹤这个儿子。
  一直以来,他们在这儿也没什么需要走动的亲戚,靠人情充斥的年味儿自然也淡。
  季鹤习惯了也无所谓,但今年不同,自从大街上支起许多贴红字的小吃摊,乔横林就像小猴子,到外面到处乱逛。
  季鹤把黄秋风提前备的压岁钱,乔横林的那份一分不少地交给他,但每日外出的乔横林几乎不买什么,只某天塞给季鹤一把零钱。
  到晚上,掏出两根“小呲花”,火机一烧,粗杆那端立刻亮了,呲出乱蓬蓬的焰火。
  可惜持续的时间很短,眨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撑不过跨年的倒计时,季鹤站着,乔横林就在他脚边的台阶坐着,脑袋轻轻贴着季鹤的小腿。
  直到光亮消失,从嗓子眼挤出“阿哦”两个黏腻又遗憾的小声。
  季鹤安静地挑了挑眉毛,揪住乔横林的后脖领子,将人托起来,“好了,扔垃圾桶里去,待会儿把地上的灰扫扫,还有你的裤子,坐到地上就别穿进卧室,脏死——不干净。”
  “哦——遵命,季鹤。”
  乔横林俏皮地跳下台阶,弯腰捡垃圾,季鹤把屋里的灯重新打开,昏黄的光,映得店外也暖暖的,扑到乔横林已经长出毛绒绒黑发的脑袋上,像染了颜色的黄毛小狗。
  收拾完洗个澡,乔横林钻进季鹤的被窝,瞪大眼睛不睡觉,来回翻身,蜷起食指轻轻搔季鹤的胳膊,悄咪咪地说。
  “季鹤,我睡不着。”
  季鹤起先不理他,但乔横林实在烦,气音黏黏糊糊的,让人耳朵不舒服。
  “季鹤,给我弹那个吧,”乔横林抓住季鹤的睡衣,趴在他的脖子上,忽闪着单眼皮的大眼睛,“行不行,季鹤,给我弹那个,我想听,我想——”
  季鹤觉得没理由纵容乔横林,但还是掀开被子下床,跪坐在琴侧,闭眼凝神。
  他的手刚要动,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炸进屋里,夹杂着连绵不断的烟花,吵闹不停。
  古琴的声音本身不大,怎么盖得过人间烟火,季鹤没了心思,收了手,垂眼朝乔横林看了一眼。
  乔横林懊恼地在床上直蹬腿,季鹤叫他别吵,他又像尸体一样在床上摊平,忽又骤起,抓住季鹤的手。
  “我知道,”乔横林高兴地叫道,“我知道哪儿不吵。”
  半夜三更,季鹤不知道自己脑袋坏到什么地步,才会相信乔横林这个傻狗的话,说什么找没有烟火的地方。
  季鹤打算随便走走就回去,乔横林费劲儿抱着季鹤的古琴,在满地的鞭炮皮上走得摇摇晃晃,大气都不敢喘。
  “磕坏了,琴我抱回去,你就在外面冻吧。”
  乔横林又把琴囊向上托举得更好些,问身后的季鹤,撅着嘴,“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季鹤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
  “我、我贵还是它贵?”乔横林仰着脸问。
  “琴。”
  “那、那我好还是琴好?”
  “它。”
  乔横林不吭声了,季鹤淡淡笑着,没有发出会令人怀疑的声响,弯勾的嘴角镀上银色的月光,假装矜庄地又气乔横林。
  “有没有眼泪,快收收,不要伤了琴布。”
  乔横林顿了步,报复性吸鼻子,发出好大的声响,眼见他经不起逗,季鹤也觉得身上冷了,想招呼他回去。
  他却突然停步,“找到了。”
  刚才没留意,不知不觉竟拐了许多弯,周围的景变得陌生,季鹤抬眼瞧瞧,似乎完全没有印象,这片的路很宽,绿地多得养眼,矗立间距宽绰的别墅楼。
  “季鹤,快来。”
  乔横林钻过两颗并列的树干,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将冒尖的枝叶收紧,给季鹤腾出更大的空隙。
  等两个人进去,乔横林赶紧又护住胸口的琴,下巴指指不远处的凉亭,里面有干净的石桌石凳。
  且果真如乔横林所说,这边不仅没有鞭炮和烟火的声响,连风似乎都刮得小心翼翼,静得能听见心跳。
  凉亭两侧都有灯,他们走过去不费劲,乔横林给季鹤摆好琴,再垫好报纸让季鹤能坐,自己就趴在石桌上,歪着脑袋等。
  季鹤双手合十,将手心轻轻搓热,抚了下指甲,才将手搭在弦上。
  古琴不为悦人,季鹤没问乔横林想听什么,略略思忖,弹起溥雪斋先生谱本的普庵咒,梵呗琴音,静虑涤尘。
  静不见人的亭间,乔横林挨近端坐的季鹤,戳到桌面的下巴似乎与音频共振,酥酥麻麻,直趋人心。
  他缓缓合眼,在眼皮的缝隙中窥视季鹤撮搯的手型,纤细笔直的骨节、长而圆润的指甲,既稳又准,似乎将琴弦跟人捆于一处。
  季鹤难得放松,除曲外也侧耳听风,忽而手下一重,抹弦的手骤然抬高,瞳孔紧缩,倒映出陌生的人影。
  乔横林睁眼,被眼前人吓了一跳,慌张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他们不足一步的男孩儿。
  季鹤拧眉,打量了下他,灯暗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但似乎穿了身布料奢华柔软的黑色睡衣,额上一丝不苟,没有碎发,没有表情波动地盯着季鹤的琴,又将视线后提,放在季鹤身上。
  “走吧,乔横林。”季鹤起身,轻唤道。
  乔横林点头答应,他很不喜欢这人,打扰季鹤弹琴,喜怒形于色地做了个不友好的皱眉撅嘴。
  季鹤准备将琴收回琴囊,挡在面前的男孩儿却突然伸手,朝向琴弦。
  半路却被拦住,乔横林速度极快地拍开他的手,眼睛怒瞪,挺着胸脯,不爽地推了他一把。
  “乔横林。”季鹤提声制止。
  比乔横林高上两头半的男孩儿朝后踉跄,他看起来并非像不设防,只是全神都在季鹤的琴上,所以才没留意到别人的攻击。
  然而他始终没什么表情,一眼都没扫向乔横林,眼神像条钩子,挂在季鹤的眉眼之间。
  三人僵持不下,旁边站出来个大人,上前来季鹤才发觉两人气质相似,大抵是父子,还没人开口,宽阔有力的巴掌便劈到了男孩儿的右侧脸颊。
  “没礼貌。”男人训斥道。
  跟乔横林的推搡相比,这一巴掌凶狠难耐,男孩儿挨上就倒在了地上。
  “季鹤,”乔横林惊叫一声,攥住季鹤的手腕,哆嗦个不停,“季鹤……”
  “他没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我们,您不必责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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