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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使劲儿点头,“喜欢,我喜欢。”
  季鹤忍不住发出淡淡的嗤笑,“你知道喜欢是什么?”
  这并非为难,但乔横林也当然答不出来,他只会目光灼灼地盯着季鹤的脸,扮出那副委屈到极致的模样。
  季鹤忍不住把视线偏移,轻咳一声,“那你喜不喜欢跑步?”
  乔横林啊了一声,不明白季鹤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对待季鹤的每一句话向来都很认真,低下头细细思考了一番。
  “我不知掉、道……”
  “乔横林,”季鹤不满意他的回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你知道自己喜欢鞋子,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跑步?”
  乔横林紧张地把屁股从脚踝上抬起来,不再跪坐,变成直挺挺的跪姿,“我跑、我喜欢跑步,但是……但是我不喜欢风,我害怕。”
  “相反相成,”季鹤抓走乔横林怀里的盒子,把鞋子从里面掏出来,“我就当你喜欢,从明天假期开始,你早上到学校找上次教你的体育老师,跟他训练。你要是真不喜欢,那就当是惩罚,假期过后,你没有进步,我不会逼你走这条路。”
  乔横林没太听懂季鹤的话,张了张嘴,又被季鹤堵住。
  “喜欢的东西可以藏起来,但不一定都要藏起来,”季鹤的手指利索地拆开鞋带,“来,把脚踩进来。”
  乔横林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听从照做,两只脚刚好能塞进鞋里,他低头看着季鹤弯弯的脖颈,离衣领有些间隙,视线可以顺着探进去,摸索形状分明的脊骨。
  “听懂了吗?”季鹤抓着乔横林的胳膊起身,脑门上有层薄薄的细汗。
  乔横林点头像小鸡啄米,不管季鹤说什么,他都愿意,只是跑步而已,季鹤让他跑,他就跑,跟谁跑在哪跑什么时候跑,都不紧要。
  “那盒子还给你,”季鹤下巴指了指,“只要你别扔到到处都是,老老实实放柜子里,我不会动,也不偷看。”
  “不会不会,”乔横林破涕为笑,小声补充道,“季鹤…可以,可以偷看……”
  季鹤挑了眉,他才没有兴趣留意乔横林喜欢这个还是那个,出去顾店。
  下午客人不多,大抵都是来淘书的老主顾,还有趁着店里雅致装修拍照的小年轻,入了冬,人就不爱动弹,收益是越来越少了。
  但花费却只增不少,除了电费和要提前准备下一年的学杂费,还有给乔横林交训练的学费。
  他打听过,体育老师年轻时是市里最好的高中里的长跑教练,手底下教了很多升名校的学生,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辞职才到小学。
  季鹤意外发现乔横林拥有发达运动细胞后,就已经有让他走这条路的打算。
  但筹谋起来,还是很有困难。
  市里一中招收体育特长生,乒乓球、羽毛球,还有足球专项,但这些要学就得烧钱,季鹤知道自己连一副好拍子都买不起,他只能先让乔横林闷头跑下去。
  至少,比他一眼就望到顶的文化成绩,更有前途和出路。
  不管钱的不操心,乔横林不知道季鹤的计划,洗完澡后扭扭捏捏地走到卧室里,从屁股后面拿出一张纸,递给季鹤。
  季鹤擦头发的手停了停,并没有接,直接下眼去看。
  是一张草稿纸,上面列了三位数相加再除以三的算式,过程对,结果对,刚刚好六十,随即便明白了,嘴角翘着。
  “你倒是会取巧。”
  季鹤话里能咂摸出笑意,乔横林才大着胆子凑过去,小手指头似有似无地勾季鹤湿哒哒的发尾,说话像撒娇。
  “季鹤……我及格了,还能、跟你一起睡。”
  “你是平均分及格,”季鹤纵容了他的小动作,“又不是每一门都及格,英语考不到四十,还好意思提要求呢?”
  乔横林急了,瘪嘴争辩道:“但是、但是季鹤没说都及格……只说不及格不能睡卧室,我及格了……”
  “还顶嘴?”季鹤淡淡瞥他一眼。
  乔横林不吭声了,低下头,一天掉八次眼泪的眼角瞧着又要湿润了,季鹤便不逗他,“睡吧,自己去打地铺。”
  “好嘞!”
  乔横林开心,熟练地扯了凉席,在地上滚开。再拿了床季鹤准备的褥子,对准铺好,最后是一床被子,枕头没有,季鹤用旧衣服给他叠了个长方块,先依着枕。
  做完这些,他才钻进去,把自己裹成厚厚的球,傻兮兮地笑着看季鹤。
  这几天不吹头发总是头疼,季鹤也不得不屈服这寒冬,拿了吹风机开最低档吹,他头发又多又长,没多时手腕酸得不行。
  乔横林从被窝里爬出来,呼噜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短毛,然后接过重得压手的老式吹风机,学着季鹤的模样,手指在他头发上轻轻拨弄。
  “嘶——”
  吹到后背头发时,季鹤轻呼一声,反手抓住乔横林落在他脖颈上的手掌,刚才在被窝里钻了那么久,又握着热风的吹风机,竟也凉得吓人。
  更何况乔横林身上的体温向来高,现在摸起来像生病。
  季鹤顿了顿,关了吹风机,思索几秒,蹲下身子试探着去摸刚打上的地铺,被子褥子都是厚的,可凉席太薄,地板又像时刻制冷的冰窖,难怪被窝总也暖不热。
  “你冷怎么不说?”
  季鹤声音大些,乔横林紧张不已,生怕季鹤因为什么缘故把自己赶出去,他哪里也不要睡,睡在卧室里,冷些也不要紧。
  “我、我不冷……”
  他说这话毫无说服力,也很不应景地带上隐隐的鼻音,是感冒的前兆。
  季鹤没直接拆穿乔横林的谎言,朝床上瞧了瞧,忍着眉头褪鞋上床,“不冷就继续睡地板,别上来了。”
  原本内疚慌张的小脸猛然仰高,这时候乔横林的脑子反应倒挺灵光,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叫了句,“季鹤……”
  季鹤把床上的被子横过来,幸好够宽够长,能遮住脚,做完这些他直接躺在靠墙的里侧,声音听起来并不热情,“随便你。”
  他背对着方向,乔横林像会蹬后腿的小狗,极速又踉跄地爬上干净的床,冲劲儿把床单压出皱巴巴的大坑。
  季鹤转身瞪他,乔横林歪着脑袋笑,笑着笑着就倒进被窝里去。
  两个人盖一床被子,乔横林完全适应,睡着之前都一直咯咯咯笑个不停。剩下季鹤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他简直无法忍受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被子被顶起来的空隙愈发窄小,因为乔横林总是不自觉地往里挤,因为没枕头,他个子又小,动着动着,整个人都溜了下去,脑袋刚好对准季鹤胸口的位置,呼出难耐的热气。
  季鹤实在忍不住,半夜翻起身,推搡乔横林不动,一脚把人踹到床边。
  乔横林咿呀了一阵,睡眠质量超足的他竟没有睁眼,只是小手在敞开的肚皮上捂住,试图找寻些温暖。
  季鹤躺了下去,才过半分钟,又气冲冲地坐起身,把刚才扯过来的被子再分回一大半给乔横林,牢牢遮住那个小黑不点儿。
  早上乔横林醒的时候,季鹤早就如常起早,煮了粥和蛋,趁放凉时练字。
  乔横林爬起来,洗完漱精神焕发,立刻去找季鹤,主动端碗后趴在棋盘桌上,等待季鹤练完书法开饭。
  季鹤勾了最后一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乔横林精神头这么足,又觉得不爽,不再给手笨的乔横林剥鸡蛋。
  粥喝到胃里暖乎乎的,乔横林摇头晃脑,开心地舔嘴角,鸡蛋皮依旧剥得很碎,剥完蛋先给季鹤放小碗里。
  乔横林张张手指,“干净的。”
  季鹤沉了视线去看,伸手去拿另个鸡蛋,从中间捏开,左右一扒,三五秒就剥出一个水滑的蛋,随手扔到乔横林的粥碗里。
  虽然他并不喜欢乔横林这样怪异的吃法,“不要把碗吃得太脏。”
  乔横林额嗯嗯几声,吃蛋的速度比季鹤剥得速度还快,又喝了季鹤剩下的几口粥,摸着肚皮休息时,季鹤提醒他。
  “洗完碗休息一下就去训练,跟门岗说你找老师,再到操场去。”
  乔横林几乎忘了这事,但他也不埋怨,在季鹤监督下换了新运动鞋,带了个保温杯,就像平时一样,往学校那条路去了。
  季鹤则留在店里,假期对他来说只是多了时间看书练字,余下时间还能研究棋谱和午间摸摸琴,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临近中午,客人少,就到厨房着手做饭,剩下的食材还够撑两天。
 
 
第二十七章 缠人
  乔横林步行半个小时到学校,平时热闹的校园寂静无声,脱色的墙皮角落堆积着碎叶,萧条得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
  他记得季鹤的嘱托,捏着胸前斜挎的保温杯带,迈开步子向以前训练的操场上,果然有他熟悉的面孔。
  以往上课总愿意在器材室藤椅上躲懒的体育老头,大冷早上的,拿了把比肚子还大的老式竹扫把,已经快清理到百米跑道的尽头。
  “哟,谁给你裹的,像个狗熊。”
  他招呼人到自己身边,见到乔横林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乔横林穿着季鹤小掉的白棉袄,脑袋被毛线帽和衣服自带的帽子两层压着,脖子上是假兔毛围巾,坠了两根线连着不分指头的绒毛手套,远看真像个皮毛臃肿的小熊。
  乔横林抱着保温杯的杯垫,稍显无措。
  尽管以前跟体育老师训练过,但他认生,胆子又小,除了季家的两位,其他人总不愿相处。
  老头随手丢了扫帚,从运动品牌的外套里掏出掖在里衣里的哨子,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个垫板,上面只夹了一张过期体测成绩表,反过来是空白的,还能将就用。
  他咳嗽一声,显出腔调,“我姓邱,邱明,你叫我邱老师、老邱都行,以前学生给我外号,邱老大,背地里也叫邱黑心,别让我听见,就随你意。”
  邱明的黑笔拔了帽,并没有礼尚往来等乔横林做自我介绍,直接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姓。
  紧接着说,“你以后跟我训练,三条规矩。第一,别迟到。早起几分钟就能来的时间,第二别偷懒,这个训练再说。”
  “第三,”邱明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正向的句式,“要坚持。”
  听到最后这句,乔横林才像有共鸣一样点头,小声保证,“会坚持,季鹤说,乖乖的,一假期都要跑。”
  邱明知道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不是因为季鹤偷懒不参加训练,那天运动会,有人跑到器材室自己跟前,谈完乔横林能不能走体育后,最后嘱咐了句。
  “他不会偷懒,但有一点儿笨,如果出现问题,请找我,我叫季鹤。”
  邱明咂了咂泛白的唇片,把关注扯到眼前的人身上,下达指令,“现在把身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脱脱,活动身体热身。”
  这样开头的话,一说就是一个星期。
  乔横林每天中午从学校回来,样子也不是特别辛苦,只是比平时吃饭多些,季鹤会问他当天上午的训练内容。
  乔横林只说邱老师说他跑得很好,跑了好多圈,至于其中穿插的起跑训练和间歇跑,具体怎么样乔横林也记不住,更别提说清楚。
  下午在店里,乔横林练完今日份的字,季鹤就随便他玩。
  让乔横林静下心来看书是行不通,他总是蹲在门口桂花树下戳土,过会儿又溜去另条街,天快黑前又准时出现在饭桌前。
  季鹤也并非不好奇乔横林去哪撒欢,但没问过。
  后来闭店去超市买菜,在必经的巷口看见乔横林蹲在收废品店的门口,跟那家傻儿子一起盯着老板给车胎打气。
  呼呼呼,两个一大一小的人用嘴巴配音,收废品老头盈满汗水,配合他们的节奏一边用力一边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三个人都咯咯乐。
  远远的,似乎是感觉有人留意,老头有些吃力地抬起腰,身上挂的松垮军大衣立刻被风吹得乱翻,里衣挡不住寒,老人表情痛苦,浑浊的眼神在冷冬翻涌。
  季鹤隔着半条街,曲颈点头,绕开了这条街口,没有带走乔横林。
  乔横林浑然不知,跟傻子一起扶起斜躺在水泥地上的自行车,这样的大物件对他来说很新奇,两个轮子,两个座,两个人轮番去试。
  在旁边跺纸箱的老头停了动作,脱下黑成泥的手套,把着车尾巴推他们。
  一连几天,乔横林吃完饭就往收废品那条街跑,季鹤起先会有担心,但乔横林没学什么坏毛病,说话也顺畅,眼珠也亮堂,身上会脏些,但他回家会乖乖蹲在浴室手搓袜子和内衣,季鹤也没什么不能忍受。
  不记得是哪天,从外面回来的乔横林冲进店里,被门口帘子抽了个嘴巴子,他这样急匆匆地进去,大声喊季鹤。
  “季鹤季鹤,你来,你快来。”
  季鹤在棋桌前端坐,右手执白左手执黑,落了这棋,没有犹豫地将左手推出去,把位置占定。
  乔横林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焦急地跑过去,跪坐着把脑袋压低,轻轻歪在几乎被下满的棋盘旁,小声呢喃:“季鹤,你下完了吗?”
  他这是明知故问,季鹤拎了眉尖,“乔横林,你动了我的棋,是有复原的本领吗?”
  复原,乔横林当然不会,前几晚季鹤闲暇教他下比围棋简单许多的五子棋,许他拿黑子用禁手,却依旧被杀得屁滚尿流。
  乔横林倒是乐此不疲地要再战,可下棋本身等级森严,实力相差太多,高手自然兴味索然,季鹤哄他玩几刻钟便算了。
  乔横林等得心焦,把侧脸抬了起来,两颗棋子啵的一声,从有吸力的脸蛋上掉回原位,他伸出手指,把棋子摆得更规矩些,才委屈地叫道。
  “季鹤……”
  大概是嫌他烦,季鹤才放了棋,淡淡瞥过去一眼,“做什么?”
  乔横林才壮了胆子,抓住季鹤的手腕,直往店门口跑,他这接近一个月的训练的确效果斐然,如今跑步时的力气比谁都大,活将季鹤拖了个踉跄。
  下了台阶的季鹤本来想发火甩开乔横林,乔横林却先一步松手,这不是他识趣,他抬脚腾空跳了下,屁股在车座上摇摇晃晃,两脚将将能放在踏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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