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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了(近代现代)——大猫尾巴

时间:2024-06-27 11:01:37  作者:大猫尾巴
  大声地背出成语,“三阳开泰,三阳开泰,三阳开泰!”
  尽管季鹤感到莫名其妙,还是顺嘴提问,“是什么意思?”
  乔横林开心到飞快眨眼,歪头黏在季鹤肩膀上,轻声细语却很肉麻地答非所问,“我知道,宋小、宋小海不知道,他说错了,我对了。我、我比他聪明。”
  季鹤低声轻笑,“乔横林,你并没有比宋小海聪明。今天下午他告状的时候你一句嘴都插不上,因为你不肯好好说话。你不是天生的结巴对吧?”
  乔横林仿若受到冲击,晴天霹雳,脸色沮丧到灰白。
  走到半程,季鹤又淡淡地说,“不过,乔横林,你比他听话许多。”
  听话跟聪明,乔横林分不清楚季鹤究竟更喜欢哪个,但他想季鹤是顶聪明的,所以他不喜欢别人跟他一样。
  他又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回到书店。
  季鹤叫他到厨房,指着被卖空的泡沫箱,“乔横林,以后你不许再在学校捡瓶子,如果你听话的话,我每周会给奖励你一瓶饮料,到时候你就攒自己的瓶子就好。”
  乔横林不仅在这件事顺从,他还开始更卖力地晨读练字,学季鹤交给他的方法,讲话之前在心里默念三遍,宁可短句不要断句。
  短短两个星期,乔横林已经可以缓慢地说出不太长的句子,中间不打磕绊。
  他也不再捡瓶子,只把缠着季鹤把受奖励得来的饮料瓶裁成两半,做成跟之前一样的笔筒。他骗季鹤说之前那个丢了,重复请求季鹤去做。
  后来季鹤在乔横林凉席靠近的床底下,发现了摆放整齐的四个笔筒,被卫生纸包裹得一条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乔横林便连着四天被罚晨读时头顶着盛满水的“笔筒”,前三天他顶不住,摇摇晃晃撒了一身,哭着找季鹤求情。
  后来第四天,他顶下来了。
  所以仅剩下季鹤最初做过的,跟其他只是包着干净毛边纸的塑料瓶子不同,那个有季鹤书法草稿的笔筒,没有洒水,墨迹完美地摆回了书桌上。
  乔横林还是会每天到操场上,但不是为了瓶子,是因为秋季运动会马上开始,原本一个星期三节的体育课又加了两节。
  体育老师挑了几个好苗子强制报名,剩下的名额交给班长和体育委员去填补。
  季鹤因为腿长个子高,被选去跑男子八百米,而乔横林因为个子小连大部分人都能参加的接力都被淘汰了。
  大部分时间,他只能坐在草坪上看季鹤练习。
 
 
第十九章 训练
  乔横林因为不能跟季鹤做一样的事而闷闷不乐,季鹤也同样兴致不高,他对跑步没有意见,但难以忍受汗水黏在身上而不能立即回家冲澡的训练。
  一连三天,季鹤再次被占了自习叫到操场时,他直白地跟体育老师讲他不会再参加从现在到比赛为止的每日训练,但他会如约参加比赛。
  体育老师是个脾气火爆的老头,劈头盖脸一顿骂,季鹤笔直地站着,无动于衷地聆听让人感到更加不爽。
  “你不训练,怎么参加比赛?上去晃两圈儿就下来?丢不丢人,懂不懂班级荣誉?天天就是懒,还留个长头发,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家长怎么教的。”
  季鹤眉尖下压,眼皮眯了眯,“比赛不是我自愿要参加的,我对班级荣誉不感兴趣,没有校规规定不许留长发,我也没有十分的必要令您了解我的家教。”
  两人的争执愈发大声,附近训练的学生纷纷侧目,为不肯让步的季鹤感到胆颤。
  扔铅球的宋小海跑了过来,打起圆场,“老师,季鹤身体不舒服,我再找个人替他跑八百。”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季鹤直勾盯着老头耷拉的三角眼,一字一顿地说,“既然要换人,那么我就不再参加占用自习的训练了,谢谢。”
  季鹤说罢,顿了两秒,反手抽了簪子,将长发彻底散在两人面前,才转身离开。
  老头被季鹤无言的抗争气到吹胡子瞪眼,抻了把哨绳,甩到宋小海的肩上,他才猛然回神,伸手搔了搔后脑勺,试图止住体育老师的抱怨。
  “老师,你别给班主任告状,你不知道,季鹤年年年级第一、三好学生,他不来上学都成,万一跑步摔坏手不能参加考试,说不准校长都要提果篮去探望。”
  宋小海又赶紧挥手,“季鹤,等等我!”
  没有专项训练的几个学生在班级里上自习,乔横林算一个,窝在座位上闷闷不乐,指甲掐橡皮撒气。
  他今天没有跟着一起到操场,是因为季鹤不许,叫他有空还不如练练字背背书,提早准备冬季期末考试。
  “季鹤,”宋小海追了上来,喘个大气,“你怎么不等我呢?你可害惨我了,我还要找人替你跑八百,不过你别担心,我再……”
  听到熟悉的名字,本来趴在桌板上的乔横林下意识直起后背,顺着说话声回头,瞪大了讶异的双眼。
  季鹤散着头发,跟宋小海一起回班。
  乔横林眼珠子里映出季鹤的模样,因为走得太急,略微张开嘴角喘息,原本就唇红齿白的季鹤,此刻因为散了平时在教室里一定会束起来的黑发,绝对的色差和勾连的发丝使得季鹤白到恍惚,拂过他侧脸的日光也显得暗淡焦黄。
  “那就辛苦你了。”
  季鹤说完,将颈部回正,才看见乔横林,神色委屈,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影子摇摇晃晃地拖出落寞。
  “季鹤,”乔横林叫道,“我——”
  宋小海一拍脑袋,兴奋地跑到乔横林面前,“对了,你可以替季鹤参加运动会啊,乔横林,你天天粘着季鹤,不会让你帮季鹤这一个小小——的忙,你都不愿意吧?”
  季鹤不语,准备下节课要用的课本。
  乔横林花费一分钟弄明白宋小海的意思,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大声答应,“愿意,我愿意。我要替季鹤跑,我可以参加、比赛,跑步。”
  “别吵,”季鹤阻止乔横林的大叫,对宋小海说,“乔横林没办法参加运动会。”
  “怎么没办法啊,虽然他是瘦了点,矮了点,”宋小海贴近季鹤,小声道,“我、我要参加铅球,不然我就替你跑了……这不是,让他顶一下嘛。”
  “他害怕枪声。”季鹤淡淡说。
  “枪声,”宋小海喃喃重复,“那也没事,反正不就一秒钟,到时候让他捂上耳朵,我站在旁边给他示意不就成了。”
  说着,宋小海生怕乔横林反悔似的,鼓劲儿问他,“乔横林,你怕枪声吗?”
  乔横林把脑袋插进宋小海和季鹤的间距里面,尽管他还不知道枪声是什么,有多大,会不会比打雷还要恐怖,但仍然坚定地回答:“不怕。”
  宋小海乐了,趁热打铁,“那你愿不愿意为你亲爱的季鹤弟弟跑一个小小的、短短的、用不了五分钟的男子八百呢?”
  乔横林很喜欢宋小海形容季鹤的称呼,嘴角抿得高高的,“愿意!”
  “那我带他去训练咯!”
  宋小海拉着乔横林的胳膊,把人拖到操场,把他交给体育老师,因为他身材瘦小,再加上跟季鹤的矛盾,那老头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宋小海也没办法,他还要去操场另一侧练铅球,刚开始因为担心填补不了比赛名额才格外关注乔横林一些。
  但后来教体育的老头竟也留下了乔横林,宋小海心安了,自然也少分心去看他练习。
  有了乔横林做替身,季鹤不用再去训练,自习课和体育课都能余出时间看书。
  他有时候也会趁到教室前面接水喝的几分钟,顺着窗户眺望放松眼睛,偌大的操场散布着人影,乔横林并不好找。
  他总是一个在直道弯道上飞速移动的小黑球。
  季鹤知道他在认真训练,因为训练,以前总缠着他一起放学回家的乔横林竟也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加训,不再跟季鹤同路。
  一直到天色昏暗,乔横林才背着蓝色小书包,兴冲冲地回到书店。
  这时节晚上的天气跟冬天几近没有差别,乔横林却褪了外套,汗水濡湿的短袖紧紧贴合到瘦腿的肩胛骨上,露出星星点点的肤色。
  季鹤正在摆弄深冬才回拿出来的“小太阳”电暖器。
  乔横林被勒令穿上棉袄,坐在小板凳上接受“炙烤”,他被晒得眯起眼睛,沁在鼻尖上的汗水更加大颗,实在禁受不住,才委屈地拉住季鹤的小指头。
  “季鹤,我热,好热。”
  季鹤毫不留情地甩开乔横林的手,扬眉凶道:“乔横林,不要用汗手抓我,很脏。还有,难道你想感冒吗,到时候我不会花钱给你买药。你暖热了就赶紧去洗澡,开这个还浪费电。”
  乔横林闷闷地撅起嘴,拖长声音,“哦——”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掌,立刻落下两个湿印子,乔横林学季鹤开取暖器的模样把它关掉,默默蹭蹭地到浴室里去。
  搓身子时狠狠挤了三泵季鹤的沐浴露。
  浑身喷香的乔横林把衣服洗完才出来找季鹤要饭吃,眼巴巴地在厨房门口蹲守,像个谁都能踢一脚的可怜小狗球。
  季鹤神色并不愉悦地在洗手池旁洗手,消毒洗手液在他手心搓出了绵密的泡沫,再被冲洗干净。
  乔横林默默数着季鹤洗手的次数,委屈到了极点,这些天季鹤洗手的频次非常频繁,他合理怀疑是因为季鹤嫌自己手脏。
  乔横林抱有小情绪地来回翻动手心手背,分明很干净。他决定以后回来什么都不干,直接洗澡。
  想着想着,鼻尖就忍不住抽动起来,这种熟悉的香味是从前几天出现的,又有肉的味道。
  乔横林兴奋地跳起来,抢着去端菜,把肉末茄子虔诚地摆在棋盘桌的最中心,接着又去添了米饭,给季鹤一碗,自己一碗。
  季鹤总会提醒乔横林收敛馋得太过明显的眼神,实在不够文雅。
  “肉,”乔横林吸掉口水,“季鹤为什么不吃肉?”
  季鹤本身就很少吃肉,他嫌太腥气,吃了胃会不舒服,但乔横林每回都执着让季鹤先动筷子挑肉菜。
  “因为我不是小狗。”季鹤脸不红心不跳地讲。
  “只有小狗能吃肉吗?”
  季鹤闻言淡淡点头,“对。”
  乔横林深信不疑似的,张开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用大勺子去挖茄子肉末,笑眯眯地告诉季鹤,“那我是小狗!”
  季鹤微愣,忍不住弯了嘴角,“乔横林,没有人做小狗做得这么骄傲。”
  乔横林吃得呜呜囔囔,难以开口回话,他的胸脯鼓鼓的,就像季鹤口里的小狗,他喜欢这个称呼,且当季鹤的小狗,的确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晚上九点多,乔横林已经躺在凉席上,缩着身子睡着了。大抵是因为每天跑步太累,半夜小腿会突然抽筋,惹得他皱眉头。
  “喏,”季君半夜回来把鞋盒给季鹤,还有口袋里找的几张零钱,“你让我买的鞋,特意到体育店买的,专门跑步用的。咋啦,你要晨起锻炼啊?”
  季鹤耐住眉头,“不是。”
  季君准备去睡觉,又被季鹤叫停,“只剩十三块钱了吗?”
  季君吊起一只眼,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从大衣内侧口袋掏出一张五十,“又被你发现了,给。真没有了,鞋子二百多呢。”
  季鹤白他一眼,转身离开前又随便问了一嘴,“这周五学校开运动会,家长可以进,你要去看吗?”
  季君迷糊着眼,小声应答,“你不是不喜欢运动吗?今年有你的项目?跑完赶紧回来吧,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个假……”
  “乔横林会参加——”
  季鹤还没说完,躺椅上的季君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他皱眉转身,回到卧室检查鞋子,鞋盒里掉出张小票,写着一百三十七元。
  乔横林又因为腿抽筋而跟哼哼唧唧了,季鹤把“小太阳”电暖气搬到卧室,用排插延长电线长度,对准乔横林的膝盖和小腿开了定时低档。
 
 
第二十章 异样
  天气渐冷,乔横林从被窝里爬出来后套好大卫衣,迷迷糊糊找季鹤。
  季鹤一如既往,无论乔横林什么时候起床,总已经在书桌前练上一阵书法了。
  毛笔在毛边纸略涩的背面滑动时,会有沙沙的响声,既治愈又助眠,乔横林因此要犯上五分钟的早困。
  季鹤的听力非常敏感,不用转头,只听乔横林呼吸频率的变化,就能够判断他有没有睡醒,但几乎是默许,他会在乔横林磨蹭到七八分钟后才出声提醒。
  “洗漱,”季鹤停笔,把冻僵的手背搓热,“今天背作文,一个字都不能差。”
  “哦——”
  乔横林深觉艰难,但没有抵抗,浑身冒着被窝里的热气跑去洗脸,水龙头的水特凉,拍在脸蛋上快要成为一种酷刑。
  但他不敢糊弄,乔横林拨开眼角使劲儿揉了揉,要是让季鹤发现他有脸上有脏东西,又要不理人了。
  不过天冷也是有好处的,原先他在外面书架旁边晨读,现在他能在卧室的墙角读背,不仅暖和,而且还能偷偷瞄到季鹤。
  说实话,乔横林的声音很吵,尽管他的进步飞快,已经能够完整地说完一个句子,但偶尔也会打磕绊,断句也很生硬。
  季鹤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受到打扰,但他认为练字静心并不能单纯依赖环境的安静,试图忽略乔横林的噪音成为他锻炼内心宁静的别样途径。
  但因为乔横林今天的晨读任务是作文,所以今天的抽背时间要长些,季鹤特意提前十分钟停笔,眼神示意乔横林。
  “过来背。”
  谷舒老师在班级里也经常说类似的话,但对待记忆里慢的学生,尤其是乔横林,会亲切地说要不要尝试背一下,背不过也没关系。
  可从季鹤口中说出来,滋味就不一样了,尽管说话时唇边会冒出好看的热气,但态度是与之相反的冷冰冰。
  背不过也没有安慰,季鹤会谴责或是用眼神无声责骂,比镇尺打手板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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