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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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顾虑】
最近沐阳有点不正常,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整天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哪怕是戴着口罩也能看到盈盈笑意。
于明菲输完液来找他玩儿时候也心不在焉的,魂儿都跟着手机去了,常常连人家说什么都不知道,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一连三天都不理他,沐阳却不以为然。
后面一段时间学校放寒假了,严阴郎每天晚上都会来,背着书包来病房里写作业,有时候也会陪床,让林郁回去休息一下。
而且林郁发现只要严阴郎在,沐阳时不时地会使小性子,冲严阴郎撒娇发火的,完全没有平时的乖顺模样。
好几次沐亦宸也在,瞧着沐阳把严阴郎吃得死死吃得死死的样子,打趣道:“小阳,你这是青春期吗这么凶?也就人家小严性子好,当心人家不要你了。”
这句话可把严阴郎臊的脖子耳朵红了一片。
从小的家庭环境让他不习惯在长辈面前表露太多,他尽可能像平常一样和沐阳相处,谁料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沐阳也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争辩,“我怎么欺负他了?人家愿意被我欺负!”
沐亦宸更来劲了,逗严阴郎可比逗沐阳有意思,戏谑道:“是不是啊小严?”
“……”严阴郎接不上话,只能借着打水的借口落荒而逃。
沐阳维护道:“您别欺负他!”
“我怎么欺负了?”沐亦宸挑眉,“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护短啊?人家养女儿外向,我寻思着也没把你当闺女养啊?”
“……”沐阳自然是说不过他这混蛋爸爸,缩在被子里不吱声了。
寒冬腊月,春节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地来了,以沐阳和于明菲的情况,这个年是注定会在医院过了。
住院部冷清,随时都有生命的离世,自然不会像别处一样张灯结彩的。但林郁觉得应该趁着过年这个机会让大家换个心情,所以和于敬他们家商量着买点窗花灯笼,虽然在医院一切从简,还是应该有点儿过年的气氛。
这天严阴郎来得很早,天色还没亮,他就摸着黑悄悄走进病房。
林郁刚洗漱穿戴好,见他来了拉着他在门口小声嘱咐沐阳的输液情况,什么时候该吃什么药,几点去化疗。
年底了,林郁的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之前一门心思忙着照顾沐阳,工作积压,要趁着过年前全部完成妥当。
严阴郎一一记下,待林郁走后,无声地进去打算去接壶开水。
床上的人动了动,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慵懒地喊了一声:“严阴郎……”
严阴郎握住他的手,“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爸起床洗漱我都知道。”沐阳睡眼朦胧,拉着严阴郎的手贴着脸。
严阴郎想抽回来,“我还没洗手。”
沐阳的抵抗力弱,不想把细菌带给他。
沐阳拉着不放,睁开眼,清透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聚焦了好半天,只能看到严阴郎的轮廓。
他笑了笑,仰着头问:“那亲一下?”
“……”严阴郎俯身在沐阳额头上轻轻碰了碰。
沐阳心满意足了,放开严阴郎的手,把脸缩在被子里,“好啦,我再睡会儿。”
严阴郎把被子给他盖好,提着水壶出了门。
沐阳睡得并不踏实,胃里痉挛,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身上一直冒着冷汗。
他做了梦,梦到了吴小川、梦到了自己骨髓配型失败,最后一段希望都彻底湮灭,只能等死。
他梦到了一片血海,自己像陷入沼泽里一样,越挣扎陷得越深,整个人被鲜血覆盖,白皙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吴小川站在面前朝他伸手,笑着说:“小阳,我们要见面了对吗?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了。”
沐阳疯狂地挣扎着,吴小川温和的眉眼在他眼里变得狰狞。
沐阳猛地睁开眼,眼里的惊恐还未消,瞪大眼睛急促地喘息着,额头的汗珠打湿了头发。
严阴郎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天已经大亮了,难得天气不错,明媚的阳光照进来,能看到空气里飘着细小的尘埃。
“做噩梦了?”严阴郎拿着毛巾帮他擦汗。
沐阳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呼吸渐渐平息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哑声说:“严阴郎……”
“嗯?”
“我活不长的……你这样,有意思吗?”
沐阳是个内心非常细腻敏感的人,生病之后这种敏感里夹杂了很多对病情的恐惧、对未来的渺茫。
他陷入感情之中后也非常的不安,他不确定自己以后会怎样,更不知道和严阴郎有没有以后。
那个吻之后,虽然他们没有明说,已经心照不宣地确定了关系。
沐阳一边矛盾不该耽误严阴郎,一边又沉溺于幸福之中无法自拔。
及时行乐是他的座右铭,可这份快乐如果要赔上别人的一生,那样的代价太过未免太过沉重。
他害怕,害怕严阴郎像他无法摆脱吴小川的影子一样、无法摆脱自己。
爱情比友情会更深刻,何况他对严阴郎带去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严阴郎没回答,帮他擦汗,然后把床摇起来,将热好的中药递给他,看着他皱眉喝下。
沐阳静静地坐在床上,神情呆滞,好似还沉浸在方才的噩梦里没走出来。
蓦的,他的手被严阴郎握住。
沐阳最近化疗,各种副作用,再加上一直以来心理压力很重,尽管各种营养补充着,人依然消瘦了不少,胳膊比严阴郎细了一圈儿,近日没见阳光,皮肤越发白皙,二人的肤色差形成鲜明对比。
“最近张素一直在找我。”严阴郎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沐阳的手背。
沐阳眸光微动,僵硬地看过去。
“你不能不要我。”严阴郎低声说,“不能把我往外推。”
沐阳清透的眸子氲着水汽,心口里充斥着细碎而凶猛的坠痛。
“她说,我和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严阴郎把玩着沐阳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地揉过,最后穿过指缝十指紧扣,“对我来说不是。”
严阴郎注视着沐阳,言语沉重而滚烫,“我只有你。”
沐阳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红得厉害,布满血丝。
明明是个傻狗,却像突然开窍一样,说的话让他心悸不已。
“可是我活不长的……”沐阳再一次重复自己的顾虑,哽咽道:“我们不会有结果,你真的要把自己感情全部压在我身上?万一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我呢?”
“我已经压了,就算你只活得了几个月,我也收不回来了。”严阴郎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而且我从没想过忘掉你。”
沐阳破涕为笑,眼睛在泪水的浸染下很亮,“刚刚才觉得你会说话了,果然不能夸你。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什么就活几个月?我还能活三四年呢。”
严阴郎勾起一抹浅笑,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些,“嗯。”
沐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直起身子扑进严阴郎的怀里,闷声说:“严阴郎,我喜欢你。”
“嗯。”严阴郎用力抱住他。
“……”沐阳问:“那你呢?”
严阴郎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之前说过了。”
沐阳仰起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脸上有些隐隐泪痕,神色已然恢复成严阴郎最熟悉的俏皮模样,“我还要听一次。”
严阴郎帮他揩去眼尾的泪渍,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耳朵,磕磕巴巴地说:“……喜…喜欢你。”
沐阳笑出声,心情雨过天晴,揪着严阴郎的耳垂,放肆嘲笑:“这么难为你呀?耳朵又红了?之前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羞啊?”
“隔着口罩,”严阴郎目光闪烁,“不……不算真吻。”
“怎么不算了?!”沐阳炸毛了,“你想不认账是不是?我都把初吻给你了,你现在给我说不算?!严阴郎,你太渣男了!!”
严阴郎慌忙解释:“不是的……我……”
沐阳搂着他的胳膊,骤然拉近距离,消毒水混杂的淡淡的中药香的气息在严阴郎跟前萦绕。
严阴郎顿时僵着身子不敢动。
“既然你说不算,那我们重新亲一个不戴口罩的。”沐阳盯着严阴郎削薄的嘴唇,轻声说。
“……”严阴郎顿时口干舌燥,眼里闪过挣扎,“不…不行,有细菌。”
“不会的,我们只碰一下,又不伸舌头。”沐阳每说一句,就靠近一点,到最后已经和严阴郎鼻尖贴着鼻尖,暧昧的引诱。
二人只距离几毫米,说话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唇瓣在自己嘴唇上若有若无地划过。
严阴郎喉结狠狠地滑动了好几下,气息完全乱了,在沐阳说不伸舌头的时候,耳尖的绯红蔓延到了脖子。
沐阳保持着这个距离就不再往前了,微微扬起下巴,闭着眼等着严阴郎亲他。
之前他们的关系一直是沐阳主动才能发展到现在,如今关系都确定了,总不能事事还是他主动吧?
也该让这傻狗主动一回了,自己还生着病,谈恋爱是需要被宠着的。
严阴郎深呼吸,下定决心般,低头去吻沐阳的唇瓣。
二人的距离非常近,微微靠近就能触碰到的距离,然而就在四片唇瓣相碰的一刹那———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于明菲兴致勃勃地提着窗花灯笼进来:“沐哥哥!我们快来贴……”
于敬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捂着妹妹的眼睛,十分无奈地看着床上慌乱分开的二人。
“哥!你干嘛!”于明菲挣扎,“你放开我!”
严阴郎局促地站在床边,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衣服。
沐阳这回是真的脸红了,崩溃地拿过口罩戴着挡住脸,羞怒道:“进来为什么不敲门啊!”
第120章 【烟花浪漫】
于敬也面红耳赤的,“谁知道你俩这光天化日的干嘛呢!”
沐阳闷声赌气不说话,于明菲不明所以,挣扎着掰开她哥的手,冲向病床,“沐哥哥,赶紧起来,我们贴窗花!”
于明菲平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今天情绪格有些激动,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语气轻快了不少。
沐阳脸上的热气还没消下去,愣愣地问:“贴窗花干嘛?”
“要过年了啊!”于明菲看白痴似的,“我妈妈买了好多年货呢,还给我买了新衣服,过年的时候给我穿!昨天我听林叔叔说还要给我们包饺子送来!”
沐阳纳闷儿,看向旁边两人:“我咋不知道?”
“昨天你去检查了,”于敬说,“后来本想给你说,你精神不好,一直在睡。”
于明菲拉着沐阳的手,“你赶紧起来,别睡了。”
“行吧!”沐阳掀开被子下床,舍命陪君子。
三位少年陪着小女孩开始打扮病房,窗户、床头、大门,就连厕所都没放过,按照于明菲的指示全都贴上了窗花、挂上了福袋。
小姑娘个子不够高,把东西挨个递给他们,全权指挥着。
很快,冷清素净的房间里充斥着过年的气氛,火火红红的福字、福袋散发着喜气,看得人心头暖暖的。
两间病房打扮完了还不够,于明菲把新衣服拿过来显摆,“你看,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
她手里拿着一件大红裙,袖口和领口是短而密的白毛,裙面上绣着大大小小的福字,精美而华丽。
沐阳坐在沙发上,靠着严阴郎啃苹果,故意问:“这么冷的天儿,你穿裙子不怕感冒啊!”
“下面有裤子的,”于明菲白了他一眼,“妈妈说了,这叫格格服,以前宫里的格格都这么穿。”
沐阳乐了,“那岂不是你穿上也成格格了?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你请安啊?”
于明菲颇为得意,“那可不。”
沐阳笑盈盈地摸了一把她肉嘟嘟的小脸儿。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还伴随着欢呼和掌声,三人对视一眼,拉着明菲走出去看。
走廊的不远处站着几位穿着便服的人,捧着锦旗给正在送给医生和护士们,病房里的病人都探出头来,有些陪床的家长好奇,走过去看。
“这是1508房里的那个急性白血病小孩儿,”于敬平静地说,“一周前就听说他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今天好像是出院的日子。”
沐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明菲,方才说着新衣服的神采淡了下去,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男孩,一言不发。
急性白血病虽然来势汹汹,但并不是全然无法治愈,小孩儿的治愈率相对来说会高一些,而姊妹之间的骨髓配型也并非一定会成功。
凡事无绝对,或许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切都是命。
于敬曾和沐阳说过,他一边期待能早日找到和妹妹匹配的骨髓,但一边又有些庆幸没有找到。
骨髓移植的手术一般在20万到50万左右,他们家给妹妹治病已经卖了车、卖了房、也借了钱,尽管有报销,但这些费用依然是他们家承受不起的。
于敬宁愿因为找不到合适配型无法做手术,也不想找到之后因为没钱迟迟不能做。
沐阳懂他的心思,这绝不是狠心不爱妹妹的表现,恰恰因为他是这个家的长子,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一些责任,他要成熟的多替父母分担一些,他们才是最孤立无援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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