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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沐逢生(近代现代)——七子华

时间:2024-06-27 10:36:42  作者:七子华
  严阴郎一开始抱着头,后来被踹到地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动作利索的把书包脱下死死的抱在怀里。
  “我没有。”严阴郎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没偷?你说没偷就没偷?!你跟你那婊子妈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烂货!你们都一样!全都一样!”刘勇南一脸狰狞,浑身酒气的破口大骂,“老子不就是没钱了吗?那也轮不到你们作践!你们全都看不起老子!侮辱老子,别以为来自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告诉你,这这个房子的拆迁款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全是老子的,都是老子的!”
  严阴郎被逼在角落,抱着书包护着头默默的忍受刘勇南的拳打脚踢。
  这些年他已经把刘勇南摸透了,喝了酒之后他暴怒的性格会疯长,要不了多久他就打累了,自然会停手。
  果然没多久,刘勇南喘着粗气累到在沙发上,浑黄的眼珠浑浊的盯着天花板的灯泡,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所有人都瞧不起自己,都在背地里骂自己。
  严阴郎坐在角落里,浑身上下疼的厉害,手肘有一条伤痕还在渗血,是被地上的玻璃片划伤的。
  他目光空洞,脸色平淡,对这一切早已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书包,似乎不想让它沾染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刘勇南瘫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从皮包里掏出好些百元钞票扔过去,口齿不清地指着严阴郎说:“去!去给老子买东西,老子要吃饭!你要是再敢偷老子钱,老子把你腿打断!”
  严阴郎抱着书包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刚站直右脚踝上后知后觉一股钻心的痛让他膝盖发软,疼的脸色发白。
  他跛着脚忍着疼弯腰把地上的钱挨个捡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家门。
  走到外面,严阴郎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心肺得到了正常的呼吸。
  屋子里里面的烟味、酒味、汗味、还有自己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他恶心作呕。
  严阴郎把钱胡乱的揣在兜里,赶紧检查怀里的书包,向日葵挂件完好无损,没有沾上任何污秽,依旧是可爱明艳的样子。
  严阴郎松了口气,兜里的手机连续的震动起来,他不看也知道是沐阳。
  毕竟没有谁会这样轰炸性的给他发消息。
  【沐:[图片]】
  【沐:[图片]】
  【沐:[图片]】
  【沐:[视频]】
  【沐:你看小木木吃东西了!医生给我录的像!!虽然吃的很少,但它是自主的想吃东西,说明在好转!它好可爱啊,吃东西就是乖宝宝![大笑][大笑]】
  严阴郎把照片和视频点开,灰不溜秋的小不点正抬起头,小口小口的舔着营养膏。眼睛圆溜溜的,比起上午萎靡的样子精神了不少。
  【严:不错。】
  【沐:咱们明天早点去看看它吧?让多鼓励鼓励,让它尽快好起来!】
  严阴郎看着屏幕久久没回信息,直到屏幕黑下来,他在手机里看到了自己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
  他突然心生畏惧,不想让沐阳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尽管很清楚沐阳不会嘲笑、也不会可怜他。
  沐阳是那样明亮干净的人,不应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
  严阴郎划开屏幕,打算推掉后面的见面,拒绝的话就在嘴边,指尖却迟迟无法摁下按键。
  严阴郎漆黑深幽的眼睛里闪过无措的挣扎。
  他想见沐阳,特别是在这种时刻,想见的心慌。
  炎炎盛夏他却只觉得无比寒冷,他在黑暗的沼泽中挣扎,一边自甘堕落,一边却无比的渴求阳光。
  沐阳太好了,是他17年漫长困顿的日子里唯一的意外、唯一的光。
  永远炽热明媚、活力张扬、肆意朝气,毫不吝啬的给严阴郎全部的温暖。
  严阴郎不想拒绝,不想放过任何一次和沐阳见面的机会。
  只有和沐阳在一起,他的身心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严阴郎回过神,看着沐阳又发来的信息,全是木木的图片和视频。
  小家伙有了些精神,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它毛发稀疏,浑身脏兮兮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严阴郎对沐阳口中的可爱无法认同。
  【沐:明天你别吃早餐啦,你来我这里,带你去吃超好吃的豆腐脑。你吃过吗?】
  【严:没有。】
  【沐:哈哈,豆腐脑在北方更常见,咱们这是南方嘛。其实就是豆花,然后加上各种佐料,反正他们家的很好吃!】
  沐阳一口一句明天,想把自己遇到所有好的事情都分享给严阴郎。
  严阴郎眼前浮现沐阳歪头晃脑满心欢喜的样子,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最终拒绝的话选择彻底咽下。【严:好】
  【沐:那就这么说定啦,明天你的卷子少背一点吧,说起来今天都耽误你写作业了。明天我们上午一定要写!好啦,我先睡觉了,明天见。】
  【严:好,明天见】
  严阴郎收起手机,也收起了嘴角那一抹温和的笑意,又回到了漠然的样子。
  他的身上还在隐隐作痛,脚踝上一阵阵抽痛让他行走艰难。
  天色已经很深了,快到凌晨,寂静的幽暗的小区里微弱的路灯把少年一瘸一拐的影子拉的老长,身影在黑暗和明亮中穿梭。
  回去时刘勇南已经睡着了,呼噜声扯得老高,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在睡梦中都挥动着胳膊要去打人。
  严阴郎把买的东西放在桌上,以便他醒了好吃。然后开始打扫屋子,将酒瓶捡起来,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
  做完一切后他去洗了个澡,明天要见沐阳,他不能这样邋遢的出现在沐阳眼前。
  他已经身陷混沌,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但他一定要在沐阳面前保持最后的体面。
  他永远都无法与沐阳比肩,只能卑弱的坚持着不让沐阳看自己糟糕的样子。
  严阴郎没有开热水,冰冷的凉水冲下让他打了个冷颤,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木讷的看着镜子,好不容易养好的胳膊又出现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还有眼角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脸上有一些踹打中留下的抓痕。
  看着自己这副模样,严阴郎第一次产生了为什么不躲的懊恼。
  明天见到沐阳应该怎么解释?
  沐阳不是多事的人,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问吗?
  严阴郎此刻很矛盾,他一边希望沐阳能问,一边又找不出来合理的借口来解释。
  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严阴郎毫无任何睡意。
  张素不回来是常态,客厅里刘勇南的呼噜声如雷贯耳,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
  严阴郎睡不着,点开台灯开始写卷子。
  此刻他突然很感谢老师布置了这么多卷,不至于让他在漫漫长夜无事可做,只能呆呆的睁眼到天亮。
 
 
第35章 【沐阳的失控】
  晨光微亮,朝阳窥破云层一角透出金光,城市还在沉睡,岑寂无声。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严阴郎的笔尖一顿。
  ———刘勇南醒了。
  他似乎接了个什么电话,语气讨好、低三下四的赔笑脸,乐呵呵地说着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刘勇南走得很急,临走前还发了一通脾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噼里啪啦的摔着东西。
  隔着厚厚的门板都能感受到他盛怒的火气。
  严阴郎盯着试卷愣了一会儿,等楼下的脚步声完全远去才回过神,起身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狼藉。
  剩的残羹冷汁撒的遍地都是,酒瓶摔得稀巴烂,地上还有吐得污秽,换下的衣服胡乱的扔在上面,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严阴郎习以为常,面色冷淡的开始着手打扫。
  昨天受伤的脚踝没有及时处理已经肿的发亮了,一阵阵钻心的疼。
  严阴郎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坚持着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干净才脱力般倒在沙发上,捂着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抬头扫了眼钟,七点过了,不敢再耽搁,忍着疼从房间里拿了些钱出门直奔小诊所。
  老头刚开门没多久,正在整理桌上的药罐,突然窜进来一个身高腿长的大小伙把他吓一跳。
  “怎么是你啊?”老头惊异地问,“好久没见你来了,这…这怎么回事……”
  严阴郎脸上的淤青比起昨天更加明显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脸色非常不好,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淌。
  “我脚。”严阴郎眉头紧蹙,艰难地说:“扭了。”
  老头蹲下看了看他红肿的地方,沉着脸说:“你这还挺严重的啊,什么时候扭的?”
  “昨天。”老头摁了摁肿胀的周围,疼的严阴郎直抽气。
  老头起身去拿药膏和绷带,生气地问:“昨天伤了今天才来?!你怎么干脆让脚直接废了得了!”
  严阴郎垂眼沉默。
  “前几天我还念叨,估摸着你应该过得不错,这段时间没见你来了。”老头把严阴郎的脚架在凳子上,给他抹着气味浓郁的中药膏,“这人果然不能念,一念你就来了。你说你十七八岁的一大小伙了,能不能好好爱护自己?随时把自己搞得这满身伤……我看你也不像主动打架的人,那别人打你你不会还手啊?不会跑啊?任由别人打?!”
  “嗯……”严阴郎沉沉地说,“抱歉。”
  老头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接话,对这句道歉很是意外。
  “那什么……咳,”老头缓和些语气,“不是我想说你,你这随时满身伤,论谁都看不过去。你不用给我道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你是对不起你自己的身体。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随意挥霍、提前透支?以为是小伤最后一病不起的例子太多,你觉得自己能再伤几次?”
  严阴郎默默听着,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老头把脚包扎的严严实实、妥妥当当,然后又给他处理手肘的伤口,“你的脚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尽量别用力,我这有扶拐杖,你先……”
  “不用,”严阴郎说,“我能走,不疼。”
  老头的药膏很见效,刚敷上去冰凉的感觉顺着肌肤进入皮肤,尖锐的疼痛的一下子得到了很好的安抚,伤患处很舒服。
  “你现在敷了药当然不疼了!”老头没好气地说,“拄拐怎么了?你顶着这张大花脸都不怕丢人,拄拐还怕丢人吗?”
  严阴郎执着地说:“我不用。”
  老头气结,瞪着他问:“为什么?!”
  严阴郎:“……”
  因为他一会儿要去见人,不想让那人担心,想在那人面前保留自己最后一点体面。
  “哎算了算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护,谁痛谁知道。”老头垮着脸收拾东西,“反正到时候腿废了也不关我的事。”
  严阴郎站起来走了两步,脚上仍然有痛感,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谢谢。”严阴郎对老头说。
  “少来,我懒得理你。”老头还在为他不听话生气,语气很冲,“给钱!一共50!”
  严阴郎把钱放桌上,走之前又说了一次谢谢。
  “记得来换药!”老头冲着严阴郎喊道。
  出了诊所刚好八点,沐阳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喂?你起床了吗?”
  “嗯,起了。”
  电话那头有冲水的洗漱声,沐阳说:“我也起了,你没吃早饭吧?”
  “没有。”
  沐阳有几分雀跃,“那好,你赶紧过来吧,我带去吃豆腐脑!”
  严阴郎:“好。”
  他的脚受了伤没法骑车了,也不可能走路过去,严阴郎花了十元打了个车,没几分钟就到西馨苑。
  严阴郎找了个树荫给沐阳发消息,告诉他已经到了。
  【沐:这么快?我以为你骑车要一会儿呢,我马上下楼!】
  严阴郎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沐阳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会作何反应。
  脸上的伤这样明显,根本遮不住也瞒不住。
  “严阴郎!”沐阳没走出小区就看见了他,步伐快了起来,小跑着过去。
  “今天来的这么……”待沐阳走到严阴郎跟前,看清他的脸后,笑容僵在脸上,笑意逐渐消失,目光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眉头紧锁,“你为什么搞成这样?谁打的?你的脚怎么回事?”
  沐阳的目光太尖锐了,严阴郎不敢直视,低声说:“没事……”
  “什么叫没事?!”沐阳难以置信,指着他的脸、胳膊和包的严严实实穿着拖鞋的脚,“用不用我给你镜子自己看?你的眼角肿了、嘴角破了,胳膊上这么多淤青,还有这脚腕。你告诉我这叫没事?!”
  沐阳从来没有这样生气,声音变得强势,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清悦。饱含怒火的眼睛瞪着严阴郎,情绪有些失控,说到最后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意。
  严阴郎站在树荫下微微垂着头,手指不安的搓着衣角,他想说点什么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告诉沐阳是养父打的?没有任何理由就为了打他泄气?
  严阴郎喉结滚动,干涩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谁?你对不起谁啊?”沐阳眼眶有些泛红,“你受伤用得着给我说对不起吗?”
  严阴郎嘴唇微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凝固的沉默像一个看不见的盒子,隔绝着外界一切声扰,就连早晨的风都停了,气氛压抑。
  沐阳背过身平复自己颤抖的呼吸。
  如果严阴郎足够仔细就会发现沐阳此刻有些失常,呼吸紊乱,额间一层薄汗,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死死咬着牙关抑制即将失控的情绪。
  过了许久,严阴郎挪动脚尖,微微上前一步,低声说:“沐阳……对不起…我……”
  “我说了别说对不起!”沐阳猛地转过来失声吼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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