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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罗人鱼2:梅杜沙人鱼(玄幻灵异)——深海先生

时间:2024-06-25 07:08:39  作者:深海先生
  梅杜沙本能地吞咽着,与口中的唇舌纠缠,感受到对方某处又膨胀起来,他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瞳孔才聚焦起来,发出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别再……”
  他真的已经承受不了了。这条疯兽的欲望像是无休无止,一天可以持续二十个小时以上,就仿佛是匹执着的种马,要让他像雌性一样受孕才肯罢休。
  “我们……可以干点别的。”他已经连羞耻都顾不上了,只是迫切的想要转移塞琉古斯的注意力,胡言乱语着,“人类恋爱,不会成天像这样。”
  “恋爱?”塞琉古斯呢喃着这个陌生的字眼,本来很大的瞳孔又扩了一点,“恋爱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是被塞琉古斯逼疯了,才会主动提出这个词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梅杜沙咬了咬牙,颤声道:“就是……求爱与接受求爱,我们有一个过程,不是直接……”
  塞琉古斯立刻明白过来。他是指类似人鱼交尾之前互相围绕着起舞的过程,那的确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对刻托,以及对现在的他做的事情。
  ———他竟然主动向他提了出来。他恋恋不舍地退出来,绿眸浮起不可置信的喜悦:“你想,和我恋爱?”
  天呐……他竟然在和这条疯兽在探讨关于恋爱这个词。这太他妈诡异和荒唐了。
  梅杜沙头疼得要命,无力纠结他是否是替身的问题,只要他愿意放过他片刻。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嗯。”
  塞琉古斯搂着他的胳膊一紧,呼吸重了。他忍耐着把对方逼出更多动人的声音来回应他的冲动,在脑海里搜寻着所有通过冥河水母在他记忆里得到的信息。
  “你曾经很向往研究我们,曾经对我们的文化很感兴趣,是吗?在你……一心想去复仇之前。”
  梅杜沙惊愕地睁开眼,他怎么会知道?
  他好像……没有告诉过塞琉古斯他想要复仇,和他过去的理想。
  “我教你,我们的语言怎么样?”绿眸凝视着他,嘴角玩味地牵了一下,“就像你教我一样。”
  “……”梅杜沙抿紧唇,脸上泛起淡淡的愠色。虽然被自己豢养的人鱼反哺真的很屈辱,但起码这可以令他得到暂时解脱。他挪开目光,点了点头。
  塞琉古斯握住他的手,放到胸前的暗金图腾上,随即他就看到那图腾中心的太阳纹路又像之前一样亮了起来,一片光幕环绕在他的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奇特字符,那看上去就像古玛雅文与埃及象形文的结合体。他睁大眼,心底死去多年的那个属于研究者的灵魂仿佛在刹那间复活了,一时目眩神秘。
  “Na,‘不’……Le,‘好’……”塞琉古斯捉着他的手指,与一个一个点过那些字符,真的拿出了老师的架势。梅杜沙忍耐着被当做学语幼儿的感受,跟着他一一辨认,手指在字符间穿梭着,渐渐涌起奇妙的感受。
  就好像,这些字符曾经印在他的骨子里,很亲切。
  “Nakamiya……是什么意思?”被教了一会,梅杜沙想起什么,问他。塞琉古斯怔了一下,狭长的绿眸斜睨着他,似乎因为他主动提问而极大的被取悦到,嘴角上扬:“不死的守护者。”
  那……他又想起什么:“Za…ka…ta?”
  塞琉古斯瞳孔一震。
  他深深凝视着他:“是……缔造者,创始者,先王。”
  原来……连那个黑尾首领也会因为那个曾经认他为主的神秘之物而对他显现出尊敬,他们是将他错认成了他们的先王。可塞琉古斯怎么敢这么冒犯他?
  在人鱼们看来,这家伙也是个异类和疯子吧?
  “你走神了,主人。”塞琉古斯吻了一下他眼尾的红痣,用他刚刚教会他听懂的语言耳语道,“‘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一朵玫瑰正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你是云、是海、是忘却,也是你曾经失去的另一个你。’”
  (注*:该诗句引自博尔赫斯诗集)
  梅杜沙心脏猛地一颤,不敢相信塞琉古斯竟然用人鱼语念出了他年少时最喜欢的一首博尔赫斯的诗。那时他还没有流离失所,还浪漫,还单纯,还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向往与好奇,也会轻易被诗里的爱情打动。
  他眼眶一红,几乎就要掉下泪来,揪住了垂落在眼前的黑发,仰起头:“你怎么会……”
  塞琉古斯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孢父或许并不明白,这句人类书写的诗,有多契合他追逐他而来的这条漫漫长路。
  “嗯,”梅杜沙被他吻得呼吸一片凌乱,心跳也又乱又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塞琉古斯再次覆下来的时候,就像黑暗而温柔又极富侵略性的海浪,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像要被他溺毙吞噬,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就要沉没到更深的地方去。
  “塞琉古斯……嗯啊……啊…哈啊!嗯……”
  ……
  “向它发信号吧……LUNARIE。”忍无可忍地闭上眼,将爪间仍然在持续与同伴共感的监视水母扔到一边,金发人鱼转过身,将视线投向了背后散发着淡蓝光芒的巨大月亮水母,光线的反射下,他胸前的银色图腾隐隐发亮。
  你还真的是……很厉害呢,塞琉古斯。他心想。
 
 
第63章 月之背面
  “塞琉古斯……”听见这飘渺的呼唤,塞琉古斯慵懒地睁开眼,看着探到他眼前的一缕紫黑色触须。
  “什么事,HADES?”
  “您要我寻找的那座岛,我已经找到了。”冥河水母低低回应,“但在回来的路上,我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触须探进他的耳内,将画面传入他的大脑。遥远的天际,一簇彗星般的光亮正缓缓坠落。
  他的目光透过冥河水母的精神聚集在那簇光亮上,听见它继续道:“我感应到了我同族发来的信号……是来自LUNARIE。”
  “月亮水母?”塞琉古斯扬起眉毛,眼神森冷讥诮,“墨洛耳的守护者啊,他们也来了。”
  他“亲爱”的同巢兄弟,不是一直隐居在他那颗小星球上么,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连暗潮入侵的时候都藏起来不见踪影,他的孢父一出现,他就忙不迭的跟着来了。塞琉古斯垂眸看向怀里的银发男人,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还没有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惦记你的家伙就都一个个闻到味了。”
  “嗯……”似乎被他咬痛,他昏睡的配偶轻哼了一声,微微蹙起眉毛,对他的责怪无知无觉。
  塞琉古斯险些被这声轻哼又撩起火来,将他压在身下吻了好一会,才艰难起身。
  “既然发射了信号,我也该去见一见,我阔别已久的同巢兄弟了,HADES,为我引路吧。”
  金尾的人鱼穿过巨大的冰川迷宫朝外游去,被他的磁场吸引,绿色的极光与成群海鸟环绕在他的身周,纠缠着他漆黑的卷发与巨大鳍翅,宛如王者的披帛。
  他眯起绿眸,朝远处眺去。
  年少的记忆犹如海浪层叠涌来,卷带着无数碎冰冲进海王星之主的眼底,显露出至今也无法融化的森冷痛楚。
  被偏爱的那一个……
  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只属于我。
  ……
  “Keto……”
  悠悠的轻唤似乎从耳畔传来,梅杜沙缓缓睁开眼皮。一团红光在眼前闪烁着。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那只监视水母。
  是它在发出声音?
  梅杜沙盯着他,看见它的身躯微微收缩着,又发出了他刚才在恍惚间听见的声音。说的是人鱼的语言,是个男性的,声线犹如竖琴拨弹一般悦耳。多亏了塞琉古斯,使他得以分辨出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类在哪,我可以帮你。”
  “你是谁?”他疑惑道。这个声音的主人难道是说,他知道阿彻被囚禁在哪?
  “你会知道的。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那声音继续道,“塞琉古斯永远不会放你找的那个人类离开,他憎恶所有你在乎的存在,会不惜一切代价抹除。”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如果你不想被塞琉古斯永远拘禁,要逃就趁现在,冥河水母和他都暂时离开了,这是唯一的机会。”监视水母里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你背后的那扇门里,放着‘蓬托斯之矛’,那是可以助你脱身的钥匙。”
  梅杜沙转身望去。这蚌巢的后方的龙腹内壁确有一道环状的凹槽,凹槽的中心,一块不明质地的晶石闪烁着红色的微芒。
  监视水母漂了过去,将触须放到了晶石上,只见晶石的光芒幽红转蓝,咔地一声,环状凹槽中裂开了一道缝隙,向两旁分开,露出了后边的空间——一座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半透明质地的雕像呈现在他的眼前。
  蝶翼状的尾鳍……长长的发辫,与那尊位于人鱼群雕顶部的雕像一模一样,但似乎比人鱼群雕顶部的那尊更加精致细腻,简直栩栩如生,这仿佛水晶玻璃般的质地令它的周身晶莹剔透,散发着皎洁的圣光,令人一眼看去,便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惊艳。
  它的脸部同样覆着一个金鳞结成的面具,用黑色的带子栓在头上,细看竟然是数缕漆黑的发丝。
  不肖说,鳞片是塞琉古斯的,头发也一样。
  心底泛起一股不可名状的酸涩感,他忍住想要将面具摘下来打量一下塞琉古斯深深恋慕的存在的真容,他将目光挪到雕像的一边手腕处缚着的镯状物上。
  “对,就是它,‘蓬托斯之矛’。”监视水母环绕着他,轻轻说道,“带上它,你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这儿,没有任何人鱼胆敢阻止你。”
  这个一开始被他误用人鱼先王的名字“刻托”命名的天外造物,真正的名字原来是“蓬托斯之矛”。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像着魔般不收自控地朝它伸出手,“窸窸窣窣”,那静静缠缚在人鱼雕像上的造物就像瞬间嗅到了血腥味的蛇扭动着吐出信子,闪电一般地游窜到了他的手上,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腕。
  那些白色的触须却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他的手指间磨蹭着,抖动着,他竟然从它没有五官甚至分不出头尾的身躯上看出了一种委屈。
  ——仿佛因为被强行从他身上剥离而感到委屈,这会儿在他的手上无声控诉着塞琉古斯的暴行。
  他愕然地看着它,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蓬托斯之矛”。
  “蓬托斯之矛”顿时在他手掌下卷成了一团,抖得更厉害了。
  “……”虽然这诡异到了极点,但梅杜沙竟然真的感觉到它在哭,而且非常愤怒。——显然怒气是冲塞琉古斯,如果它长了嘴,现在一定骂得很脏。回想起来,从他遇见塞琉古斯开始,它试图就一直在试图阻止塞琉古斯对他的不轨举动(虽然有很多时候反应不那么及时),难道是因为它遗留着它的原主人使用他时留下的……该说是残留程序还是肌肉记忆?
  总之,他几乎可以推测,塞琉古斯恐怕就像对他一样……曾经尝试侵犯过或者侵犯了这位人鱼先王。
  或许是身体还残留着塞琉古斯留下的热度,令他能够感同身受,一种强烈的羞怒感涌上心头。
  他片刻都不想在这儿停留了。
  “好了……我得借用你一段时间,你不介意吧?”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它,低声说道。
  “蓬托斯之矛”立刻回到了他的腕上,缠得比之前更紧了,仿佛是生怕他改主意把它扔下似的。
  “出去吧,我替你引路。”监视水母发出声音,朝门外漂去。
  在转身时梅杜沙又想起什么,回过头去,目光落到人鱼雕像上身披着的类似古希腊袍款式的一层乳白织物上,上面也点缀着不少金鳞。
  他伸手攥住了它,手指触到了温暖柔软的触感。这织物摸上去很像是人鱼修复伤口时产生的薄膜,因为塞琉古斯的鳞片使它还带发热功效,他没有犹豫,将它扯下来裹到了自己身上。
  这龙腹之内不知因为什么保持恒温,但他在南极冰川里,外边一定很冷。他原来的作战服被塞琉古斯那条疯兽已经完全撕成了碎片,他得活着离开这儿。
  监视水母朝龙颈漂去,梅杜沙的目光掠过蚌巢,一滞,将巢边放着的螺状容器捞起来,一口吞下了里边鲜美的肉——尽管接受自己豢养过的人鱼反哺式的投喂真的很屈辱,但肚子,还是得先填饱才行。
  一声轰鸣,龙口自动开启。梅杜沙看向守在外边都朝他看来的人鱼们,似乎是都注意到了他腕上之物与监视水母,人鱼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条生着红色鱼尾,看上去最年长的人鱼游到了他的面前。他的面孔坚韧而秀丽,似乎是这群人鱼守卫中地位最高的。
  他上下扫视着他,仿佛是在审度一个犯人,却又透着些微的忌惮:“你怎么出来了,刻托?”
  监视水母闪烁起来,就像在发送什么信号。红尾人鱼眉心的晶石也闪烁了几下,梅杜沙便看见他点了点头,人鱼守卫们都让开了一条路。
  “王的位置,我已经传送给你了。”红尾人鱼的目光落到他的脚踝处,皱了皱眉,“等等。”
  梅杜沙眯起眼,看见他抬起蹼爪,眨眼之间,另一个监视水母从水里升起,漂了过来,触须间吐出一个紫黑的环状物,他的心底升起一种不秒的感受。
  “您不该自作主张,聂柔斯。”另一条守卫人鱼开了口,“王没有命你把他当作罪犯对待。”
  “可莫里亚将军和众多同族当年就是被他亲手屠杀,我永远都忘不了。”红尾人鱼盯着他,拾起那枚黑环弯下腰,“一次是叛徒,就永远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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