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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推理悬疑)——初禾二/初禾

时间:2024-06-22 11:40:26  作者:初禾二/初禾
  龚进看上去凶悍严厉,但听许川这么说,似乎并无被冒犯的情绪,“但法医也说,当时向宇神志不清,前面那几刀,也可能是他捅的。”
  “两种可能,其实排除哪一种,都可能出错。”许川越说越冷静,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我因为对这个细节的怀疑而来,又在新的资料中找到另一个疑点,也就是赵水荷曾经在芭蕉街居住,我和机动小组的鸣寒队长到芭蕉街核实,又发现她与竹泉市重点关注的吴怜珊有过节,吴怜珊在4月回过雅福市,时间正是赵水荷遇害之时。以上种种线索,让我不得不将两地的案子放在一起思考。龚队,我还是那个请求,我想见一见向宇。”
  龚进的神色几经变动,就在许川认为他要拒绝时,他站了起来,“有人告诉我,去研究所的都是一帮混吃等死的废物,我以为你也是。”
  许川讶异地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愤怒。
  龚进又说:“我刚才看到你,还在想,怎么这样年轻就去了那种单位。是我太片面了。”
  许川听出了话中的转机,“龚队!”
  “赵水荷的案子是我负责调查,我和你一样,也对向宇的证词持怀疑态度,这案子拖了一段时间没结,也是我坚持继续调查。”说着,龚进叹了口气,“但外界的压力我没顶得住。既然这案子被你们研究所和机动小组盯上了,那我就正好将它交给你,去查吧,不用顾忌我。”
  许川振奋道:“谢谢龚队!”
  向宇被关押在看守所,审判之后将被转移到监狱服刑。许川在影像中多次看到他,其中有一段,他嚣张地对着镜头说:“赵水荷就是我杀的!她践踏我的人格,羞辱了我三年,这都是她应得的!我为自己复仇,这种女人就是该死,我是个英雄!”
  然而此时此时,眼前的向宇却消瘦颓废,和镜头中的判若两人。
  许川当初在研究所给他做心理分析时查阅过不少网民的声音,竟有为数不少的人认为向宇杀得好。以性别来分类,这些网民几乎都是男性,很多人认为这个社会给与女人太多宽容,只要性别是女,再怎么羞辱男性都无所谓,甚至会得到数不尽的赞美,赵水荷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些在网上为向宇呼号的男性全都自称被女上司、女性朋友,甚至是母亲、妻子羞辱过,向宇做了他们敢想却不敢做的事,向宇是他们的英雄。
  许川不知道向宇被捕后有没有途径听到这些声音,或许这些声音就是他坚称是自己杀了赵水荷的动力。
  那么现在呢?这个颓靡的向宇内心还有这样的动力吗?
  “向宇,你是杀了赵水荷?”许川将自己的证件贴在玻璃隔板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向宇。
  向宇的反应有些迟钝,看了好一会儿证件,“你,你是来帮我的吗?”
  许川说:“我是来听你说出真相。”
  向宇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许川说:“你的这个案子,警方虽然结案了,但其中有不少疑点,这些疑点都指向——你可能不是杀死赵水荷的凶手,至少不是唯一的凶手。”
  向宇的肩膀颤抖起来,头埋得更低。
  “我很好奇,隐瞒那个人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许川说:“他给了你什么?答应要帮助你完成什么?或者……你只是想揽下这个‘功劳’?我看过你刚被捕时的录像,你那时候特别得意,仿佛完成了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伟业。”
  “不是!”向宇仿佛被碰触到了伤疤,激动起来。
  许川趁热打铁,“什么不是?向宇,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和以前相比差了很多。你是不是在看守所待得久了,终于发现这里的生活远远不如外面的生活?当‘英雄’是很累的,你还是希望当一个平凡的人,是不是?”
  向宇急促地喘息,一旁陪同的警察有些担心,上前查看,向宇反应很大,将他推开。
  许川专研的就是犯罪心理学,轻易看出向宇的肢体语言,他对看守所的生活感到恐惧和厌倦,他不想待在这里,这种恐惧和厌倦自然而然转移到看守所的警察身上,来自他们的任何碰触都让他害怕。
  许川说:“你不是第一时间就被警方控制,你有很多机会上网看人们对赵水荷案的看法,你也能发表看法。当你看到与你同病相怜的人说凶手是英雄,它激起了你的冲动。我猜,正是因为这些话,你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你就是这个英雄。”
  向宇啃咬着自己的手指,不住摇头。
  许川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接着说:“在你认罪之后,你的律师也许也向你传达过网上的声音,你更加无可畏惧。然而……”许川停下来观察向宇,半分钟后才说,“你待在这里,时间一长,你终于开始后悔了,你不想下半生就困在这样的地方,你想大喊‘我没有杀人’,但你已经被那些声音架起来了,你想:如果我说出真相,我就不再是英雄。”
  一旁的警察都听得屏住了呼吸。
  许川说:“向宇,我今天来,就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赵水荷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几分钟后,玻璃墙另一端爆发出刺耳的哭声,向宇失控地捶着桌子,“我不知道……我捅了她,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满地都是血!”
  时间回到4月12日。
  向宇对赵水荷抱着满腔怒火,他在心中已经无数次将赵水荷杀死,但在现实中,他仍旧会在遇到赵水荷时低下头,谦卑地喊上一句“赵总”。前不久,赵水荷从他手上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项目,交给一个刚到公司不久的女生,他将这看做奇耻大辱,越想越生气。他跟踪赵水荷,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那天他喝了酒,发现赵水荷神情古怪地进入小公园,似乎是要做什么事。
  那个小公园曾经发生过女学生被强暴的事,赵水荷这么晚了还进去,突然牵起了他心中的兽性。然而即便赵水荷已经落单,小公园里几乎没有人,他也没有勇气进去。但机会难得,他不想就这么放过赵水荷,于是他立即下单了啤酒和白酒,让外卖小哥送到小公园附近。
  他一边喝,一边观察公园里的动静。赵水荷一直没有出来。
  喝得差不多了,他晕乎乎地站起来,酒壮怂人胆,此时,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有力气,征服一个娘们儿不在话下。他晃晃悠悠地进入小公园,四处寻找赵水荷,还喊了几声,没人搭理他。他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他正要看那是谁,又听到一阵痛呼。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女人不就是赵水荷?
  赵水荷认出他来了,朝他伸出血糊糊的手,“向宇,快,打120。”
  酒精已经让他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他亢奋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水荷。这是他第一次俯视赵水荷,这个女人就像烂泥一般融化在地上,他不禁想,奇怪,我为什么会害怕这种女人呢?她高傲在哪里呢?
  赵水荷越是求他,他越是想到那些被赵水荷踩在脚底下的日子。忽然,他怪笑起来,大喊道:“赵总,真的是你啊?你也有今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要死了?哈哈哈哈!”
  赵水荷仿佛听不懂他的奚落,哭着求他打120,他憎恶地踹了赵水荷一脚,四周一看,发现一把掉在泥土中的匕首。他就像发现了财宝的大盗,立即将匕首捡起来。赵水荷还剩最后一口气了,叫着:“向宇,向宇。”
  他曾经无数次听到赵水荷叫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就像叫一只死乞白赖的狗。可他不是狗!他寒窗十年,名牌大学毕业,不是为了给一个女人当狗!这一刻,他的愤怒达到了巅峰,抄起刀,捅向了赵水荷的脖子和面部,“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你个贱人!”
  小公园里没了女人的痛呼,只剩下男人得胜后的洋洋自得。他扔掉匕首,在尸体旁坐到脑子终于清醒。他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逃跑过程中几番摔倒。
  他不想被抓起来,不想坐牢。所以最初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坚决否认。但在正式被捕之前,他在网上匿名曝光赵水荷对男性的歧视,顿时有大量男性网民认为凶手做得好,认为凶手是英雄。
  他看着这些评论,陷入从未有过的满足中。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被如此关注过。他的成绩很好,但那又怎样?成绩好的人多了去,而他的外表和家庭都很普通,性格也吸引不了女孩子,他有强烈的自尊,却也非常自卑。来到一和传媒后,赵水荷的打压让他更加怀疑人生。
  而现在,一起都不同了,他是英雄!他是人们歌颂的那个人!
  警察获取了他作案的证据,铁证当前,他忽然不想辩解了。他嚣张地笑起来,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是唯一的凶手,也就是唯一的英雄。
  可是待在看守所的这几个月折断了他所谓的“英雄”骨,他突然开始害怕等待着自己的是死刑,即便不是死刑,一想到一辈子都要蹲在监狱中,他也感到难以接受。他想要喊冤,而许川的到来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从看守所离开,许川已经汗流浃背,坐在车上放了半天的空。雅福市局也已经得到消息,赵水荷这个案子势必要重新启动调查了。
  龚进用力抹了一把脸,对忧心忡忡的队员说:“都去干活吧。”
  一名队友留下,“你就不担心这事影响你的前途吗?”
  龚进笑了笑,“影响?怎么影响?”
  队员说:“结案报告是你出的,现在研究所的人又来重查!”
  “这不是很好吗?”龚进说:“难道要让法院宣判了,人已经在监狱里蹲着了,再让人发现——啊,凶手另有其人?”
  “可是……”队员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各地警方对研究所都抱着轻视的态度,手上的案子拖着不送去,拖到实在说不过去了,才扔过去。所以研究所接到的案子几乎都是早已宣判的案子,而赵水荷这一桩,是雅福市局结束侦查后立即送去。
  队员激动道:“你希望研究所插手!”
  龚进沉默不语,他有他的苦衷,从接手赵水荷案起,他就明白向宇背后还有其他人,然而他找不到这个人,舆论压力推着他必须往前走。可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他要赌一把。
  队员疑惑道:“但是想请外援,也应该请机动小组啊,研究所的人会什么?”
  龚进摇摇头,“陈争在那里,他会想办法。”
  队员没听清楚,“谁在哪里?”
  龚进没有重复,只道:“许川不是让向宇改口了吗,你还觉得研究所的人没用处?”
  队员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好了,去做事吧。”龚进打发走了队员,看向窗外,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赌对了,陈争。”
  与此同时,陈争在电话里听许川说完见向宇的经过,打了个喷嚏。
  许川连忙问:“陈主任,你感冒了?”
  “没有。”陈争说:“你说雅福市那个龚队很凶?”
  许川嘿嘿两声,“是看起来凶,但我发现他还挺讲道理的,完全没有为难我,给我去见向宇开了绿灯。要不是他,我不一定啥时候才能见到向宇呢!”
  “龚队,龚进。”陈争若有所思。
  许川还在絮絮叨叨不停,陈争突然打住他的话头,“晚点再说,吴怜珊来了。”
 
 
第35章 谜山(35)
  吴怜珊穿着一身素,神情紧张不自在,“陈警官,你说要见我,我是请假来的,到底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呢?”
  陈争将她带到问询室,那里已经有一位女警做好记录的准备了。吴怜珊看向一旁的摄像设备,退了一步,神色绷得更厉害,“这是……”
  “放心,只是记录问询经过而已。更多是对我们的一种监督。”陈争关上门,而在另一个房间,孔兵紧紧盯着监视器。
  吴怜珊忐忑地坐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我第一次来这里,很,很紧张。”
  陈争点点头,“放轻松。今天请你来,主要是跟你核实几个我们在雅福市侦查到的线索。”
  听到“雅福市”三个字眼,吴怜珊顿时绷直了腰背,“你们……去了我老家。”
  “因为我个人对你和‘曾燕’、伍君倩的关系实在是很好奇。而在雅福市,我们又发现了新的疑点。不过这个等一下再说。”陈争看着吴怜珊的眼睛,眼神堪称耐心温和,“吴女士,关于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上次你对我们说谎了。”
  吴怜珊避开陈争的注视,“我……我没有。”
  “你说你的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你从小和奶奶生活。你向我们传达的是,那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你的父母运气不好。”陈争说:“但那根本不是普通车祸,肇事者是违反交规的猖狂毒贩。”
  吴怜珊情绪逐渐激动,“可那仍然是车祸啊!你们既然去雅福市查过,不是轻易就能查到,警方的定性就是车祸?不管肇事者是谁,他们就是在车祸中去世的!我难道说错了?”
  整个问询室仿佛激荡起回音,它们在吴怜珊急促的呼吸中如同层层叠叠的气浪。
  吴怜珊捂住脸,片刻后抬起头,“我不想提到那些人,陈警官,每当我想到我的父母是被毒贩杀死,我都感到我特别不幸。那种感觉你懂吗?只是普通交通事故的话,我还能接受,每天发生的车祸那么多,我的父母只是万千死难者中的两人。但肇事者偏偏是毒贩,被毒贩撞死的又有多少人呢?为什么我的父母就非得遇上?”
  她声音哽咽,却硬撑着没有掉下眼泪,几秒后,她无奈地摇摇头,手指从眼角扶过,“算了,你们不是亲历者,你们不懂。”
  陈争看着这楚楚可怜的女人,切入下一个问题:“你十三岁的时候,曾经和你的奶奶来到竹泉市,生活了大半年,你们住的地方就在二中附近的和乐街。有没有这回事?”
  吴怜珊嘴唇张了张,视线几次从桌上扫过,右手将一缕搭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有。”
  陈争说:“但你自己从未主动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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