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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推理悬疑)——初禾二/初禾

时间:2024-06-22 11:40:26  作者:初禾二/初禾
  陈争点点头,“排骨面还有吗?”
  尹高强回到灶台后煮面,陈争找了张桌子坐下,果然看到第一次来时留意到的垫子,垫子看上去还很新,应该只用了几个月。他点开手机里的图对比,虽然细节上有些许不同,但很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尹高强将面端上来,陈争拉开旁边的凳子,“尹叔,坐。”
  尹高强擦擦手,“我就知道,你不单是来吃面。”
  陈争笑了笑,“你看这个垫子,和你这里的是不是同一种?”
  尹高强看了会儿,“像,你这是在哪里看到的?”
  陈争问:“你这垫子是从哪里买的?”
  尹高强眼神迷糊,“这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说着,他叫来小黄,小黄挠挠头,说反正不是自己买的。
  尹高强也说不是自己买的。
  这就奇怪了,出现在面馆里的垫子,店主和店员却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陈争说:“你再想想呢?编这垫子的人叫吴婆婆,十年前她在这附近摆过摊,她记得你的面馆,甚至记得尹竞流。”
  尹高强顿时坐直,“有小流的消息了?”
  陈争说:“吴婆婆算是一个线索,毕竟她当年就在二中附近做生意,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当年,或者尹竞流当年有没有买过她的垫子回来?”
  尹高强嘴唇直颤抖,想了好一会儿说:“好像是有个卖编织品的,但我没有买过,这,这一看就是新的啊,就算小流买过,过了这么多年,它也不可能这么新吧?”
  陈争说:“那就是有人将它们放在店里了。”
  只是店里的监控已被覆盖,不可能查到是谁放的。
  尹高强仿佛想通了,“肯定是学生!”
  “学生?”
  “对,他们经常带点什么小玩意儿到我店里来,你看这些辣椒瓶都是他们送的,说是我这里的东西老气,要添置点洋气的。”
  陈争看了看调料瓶,确实都是学生喜欢的风格,和面馆本来的风格不相符。
  陈争吃完排骨面,尹高强将他送到门口,垫子的事让他看到了曙光,虽然他完全想不明白这条线索究竟意味着什么。陈争微笑着和尹高强道别,转过身时眉心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吴婆婆说没有将垫子卖给尹高强,尹高强也说没有买过,然而这崭新的垫子就是出现了。鸣寒正是因为垫子这一条线索,才确定吴怜珊来过竹泉市,并且住在二中附近,时间点又正好是接连出事的十年前。
  有人故意将吴婆婆的垫子放在尹高强的店里。他想干什么?给警方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还是牵着警方的鼻子走?尹高强可能说谎吗?最容易放垫子的人其实就是尹高强。如果是他,他早就知道吴怜珊这条线索?
  次日一早,鸣寒和许川再次兵分两路。早晨的芭蕉街比下午更加热闹,有来进货的商人,有买纪念品的游客。鸣寒穿梭到吴婆婆的摊子前,却发现吴婆婆没有出摊。
  旁边的大姐也觉得很惊讶,“吴婆婆是不是生病了?她可是我们街上的劳模啊。”
  鸣寒立即前往吴家,敲门,不久就听见吴婆婆的声音,“来了,谁啊?”
  门打开,吴婆婆看上去比昨天憔悴,像是没有睡好,“鸣,鸣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鸣寒说:“还有点事昨天忘了问。你怎么没出摊?”
  吴婆婆叹气,“昨天不是跟你聊了很多以前的事吗,后来我就想到儿子媳妇,没睡好。”
  鸣寒道歉,吴婆婆赶紧说:“没事,还有什么问题,进来再说吧。”
  鸣寒说:“其实今天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吴婆婆又给鸣寒倒水,“谁?”
  “赵水荷,八年前住在芭蕉街。”
  “赵水荷?没听说过。她怎么了吗?”
  鸣寒在手机上搜了一下,递给吴婆婆,“这条新闻你看过没?”
  吴婆婆一看,惊讶道:“就是被男同志杀死的那个女老板?”
  鸣寒说:“对,她曾经在芭蕉街租过一年房子。”
  吴婆婆尽力回忆,“我想不起这个人了。”
  鸣寒又找出照片,一共有十多张,“你看看,有没觉得眼熟?”
  吴婆婆翻看几张后,神色渐渐改变,轻声道:“是她?”
  鸣寒心道果然,“你见过她?”
  吴婆婆将手机还给鸣寒,脸色不太好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听别人叫她小何,我以为她姓何来着,当时看到新闻,完全没想到是她。”
  鸣寒观察吴婆婆的反应,不满和厌恶是显而易见的,但又因为她已经死了,老人家看重人死为大,又勉强掩饰着原本的情绪。
  想到文缤对赵水荷的分析,鸣寒试探着问:“她冒犯过你?”
  吴婆婆摆手,“不是我……哎,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人都已经没了,我一个老婆子,还说人闲话……”
  鸣寒说:“没关系,这也是帮助我们了解被害人。”
  吴婆婆想了想,“好吧,是这么回事。”
  八年前,芭蕉街刚开始规划成编织工艺街,管理还十分混乱,租房的人特别多。吴婆婆带着孙女,自然也对年轻独居的女性给与更多善意。那时生意不怎么好,一天里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大家坐在摊位上聊天,有人提到了小何,说是在创业,但一个女人,干什么都不容易。
  吴婆婆见过小何几回,女人总是行色匆匆,看上去十分疲惫,连停下来逛逛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暑假,吴怜珊执意帮忙看摊子,吴婆婆嘴上说着快回家学习,其实很高兴懂事的孙女能陪着自己。那段时间,吴怜珊总是在摊子上看书写作业,她成绩不错,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名——虽然就读的学校不怎样,成绩放在全市只是中等,但吴婆婆仍然觉得很骄傲。
  有一天,总是目不斜视经过所有摊位的小何不知为什么,突然来到了吴婆婆的摊子前。但她看的不是琳琅满目的手工品,而是吴怜珊。吴怜珊正在做物理题,抬头与她对视,笑着问:“姐姐,你要买东西吗?这个挂件你喜欢吗?是我奶奶编的。”
  小何只瞥了一眼挂饰,目光落在吴怜珊的本子上,然后拿起,看了看封面,“这是高考模拟题,但你还没上高中。”
  吴怜珊说:“是的,我想早点做准备。”
  小何说:“哦?你想考哪所大学?”
  吴怜珊微微脸红,“我想考去洛城,咱们省最好的大学都在洛城。”
  那是当年还是个小女孩的吴怜珊真诚又朴素的愿望,她大方地告诉陌生人,想要用知识和努力让自己和奶奶过上不错的生活。
  小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片刻后将本子丢在摊位上,发出一连串笑声。
  吴怜珊愣住了,“姐姐?”
  小何涂得鲜红的嘴唇张张合合,说着凉薄甚至毒辣的话语,“你一个小姑娘,考得再好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出来给别人打工。还凭考试改变命运?姐姐给你一句忠告,趁早放弃,还不如像你奶奶一样学门手艺摆摊呢!”
 
 
第34章 谜山(34)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吴婆婆刚从家中带新的编织品来,就听到这番话,赶紧将吴怜珊挡在身后。吴怜珊那时还是个初中生,显然是被吓着了,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
  小何见大人来了,收起教训小女孩的神气,什么话也没再说,快步离开。吴婆婆回头抱住吴怜珊,紧张地问:“她还对你做什么了?”吴怜珊木然地摇头,过了一会儿好似终于回过神来,眼中盈满眼泪,“奶奶,成绩好真的没用吗?读大学真的没用吗?”
  “听她瞎说!”吴婆婆又急又气,“她肯定自己没咋读过书,看到我们珊珊这么优秀,嫉妒!这种人我们不理她!珊珊,不气了啊!”
  吴怜珊擦掉眼泪,说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吴婆婆请邻摊的人帮忙看一会儿,送吴怜珊回家。
  那之后,虽然吴怜珊没有再提过在摊子上受的气,但吴婆婆察觉到了她的消沉。她还是会帮吴婆婆看摊,有人来买东西,也会微笑着介绍,但她再也没有带过作业到摊子上来写,没有客人的时候就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是在这时,她提出想学编织。吴婆婆知道她是受了小何那句话的影响,不愿意教她,告诉她学习才是第一位的。她便自己跟着其他人学,一问,她就说作业早就做完了。
  吴婆婆拿她没办法,只得教她简单的编法。在编织这件事上,她着实没什么天赋,吴婆婆后来也看淡了,孙女还小,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至于小何,吴婆婆以前对这个高挑出众的女人很有好感,现在则只剩下厌恶,每次看到小何从芭蕉街经过,都恨不得上去说两句。但小何没有再找茬,她也没有发泄的理由。小何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吴婆婆已经没有印象。
  “原来她就是那个被害人。”吴婆婆有些恍惚,片刻后摇了摇头,“她那个性子,确实会得罪人啊。”
  赵水荷案算是雅福市上半年比较轰动的事,既然聊到这儿了,鸣寒便问吴婆婆对这起案子了解多少。吴婆婆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无非是她是女强人,被公司里的年轻男性杀死,这些都是媒体公开过的内容,吴婆婆在讲述的时候神色并无异常。
  鸣寒又问:“吴怜珊上次回来,算算时间,正好是赵水荷遇害,你们有没有聊过这个案子?”
  大约因为赵水荷案的凶手已经被捕,吴婆婆丝毫没有将这个问题往吴怜珊有嫌疑上联想,坦然地说:“没有,她没在家里待几天,我那阵子也没有出摊。我记得是他们回去之后,我才听说死人了。”
  鸣寒说:“那这些年,你们有没说起过小何?”
  吴婆婆还是摇头,“要不是你问,我早就忘记这个人了。珊珊应该也不记得了吧。”
  鸣寒刚下楼,陈争的电话就来了。鸣寒接起,笑道:“你在我手机里装了监控啊?”
  陈争:“嗯?”
  鸣寒:“不然怎么知道我才从吴家出来?”
  “……”陈争问:“又去吴家了?”
  鸣寒说:“你们研究所那位好兄弟发现了关键线索,我能不来核实吗?”
  鸣寒一边走一边说这边的调查进度,此时芭蕉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嘈杂,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进了车,关上车门,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陈争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就像人就在副驾驶座上等着他,“那你是认为,吴怜珊因为八年前的事和赵水荷结仇,她今年4月回雅富市的真正目的就是杀掉赵水荷?”
  鸣寒往副驾上看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收回视线,“她带巫冶回来见家长是个幌子,这样一来,幌子背后的动机不就找到了吗?吴怜珊和赵水荷有过节,而且你觉不觉得这个过节本身,和赵水荷后来表现出来的人格有相似之处?”
  陈争沉默了会儿,“是。假如文缤说的是实情,那么赵水荷就是个敌视年轻、有潜力女性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站上现在的位置有多不易,所以时刻提防其他女性取而代之。而她又很聪明,知道如何利用‘帮助女性’来宣传自己。从后来的她看八年前的她,八年前的她还很不成熟,以至于会对一个小女孩说出那样的话。”
  鸣寒说:“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吴怜珊在这种年纪被打击,无非三种后果,一是自我怀疑,一蹶不振,一是记恨在心,时间没有让仇恨消失,反而因为某个契机而更加旺盛。最后一种则最普遍,难过丧气一段时间,忘了。”
  陈争说:“绝大部分人都是最后一种。”
  “但前面两种也不能排除。”鸣寒说:“尤其我们是在查案子时查到这件往事,我不得不将吴怜珊和赵水荷案联系起来。”
  陈争思索道:“但为了这样一件已经过去八年的事杀人,还是太牵强了。除非……”
  鸣寒说:“除非有别的原因。哥,其实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我不是说了吗,后来出现了某个契机,导致吴怜珊动手。”
  “这个契机和巫冶的出现有关。”陈争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鸣寒没听清楚,“巫冶什么?”
  “巫冶是在姐姐和妈妈的庇护下长大,他的成长环境塑造出来的是一个极度依赖、欣赏女性的人格。”陈争说:“吴怜珊身上可能有他内心喜好的投射。我刚才在想,如果吴怜珊在偶然的情况下,向他说起当年的这桩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鸣寒说:“愤怒?保护欲爆棚?嘶……我们再分析下去,简直可以直接把巫冶和吴怜珊弄到审讯室来问话了。”
  陈争说:“难点在于,赵水荷这个案子的调查已经结束,向宇马上就要上法庭了。”
  案件重查在哪个地方都很麻烦,陈争背后的是心理研究所,雅福市警方根本不会给这个面子。至于鸣寒背后的省厅机动小组,一般也不会未经邀请干涉地方的案子。
  鸣寒说:“那就要看我们掌握多少线索了。好在向宇现在在看守所,而不是监狱,我们还有机会。”
  许川早前提出去看守所见向宇,碰了一鼻子灰,雅福市局给他一堆资料查阅就已经算不错了。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他真能从这些看似无用的资料里找到重要信息,甚至和竹泉市越来越复杂的连环凶杀案联系到了一起。他再提出见向宇时,雅福市局就谨慎多了,来接待他的不再是昨天的刑警,而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龚进。
  “向宇是我抓的,我审的。”龚进开门见山,“你觉得我抓错了人?”
  龚进高大健壮,又常年泡在一线,小山一样横在许川面前,衬托得许川像个小弱鸡。许川心脏狂跳,拼命克制着,脑海中浮现出陈争说话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努力学了个两三成,“龚队,我们暂时不提抓没抓错人的问题,毕竟向宇我还没见到,但这次我会跑这一趟,是因为在你们送来的案卷里,我发现这案子其实调查得并不充分,有遗留的疑点。向宇虽然多次陈述是自己杀了人,但尸检结果显示行凶的可能有两个人,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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