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心挣(推理悬疑)——初禾二/初禾

时间:2024-06-22 11:40:26  作者:初禾二/初禾
  半晌,梁岳泽点起一根烟,“为什么找我?”
  韩渠问:“梁总当时为什么救我?”
  梁岳泽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需要一个人来牵制金孝全。”
  韩渠说:“看来你也误解我了,我真不是警方的人。”
  梁岳泽点头,“现在可以确认你不是了。但你不能要求三年前的我相信。”
  韩渠说:“好说。不管怎样,梁总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梁岳泽饶有兴致道:“那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见我,是想报恩?”
  “杜月林给你布置了一个陷阱。”韩渠正色道:“据我所知,M国警方会充当渔翁,你和杜月林两败俱伤时,他们就会来捡落地桃子。”
  梁岳泽说:“那你和杜月林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渠却摇头,“不,梁总,你没明白,杜月林将我当做后手,我被华国警方通缉,她可以用我来跟警方做交换。再者,她在绿宝石宫殿旁的海边安排了接应,她逃出生天的机会比你大。”
  梁岳泽微抬起头,零星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淋落,在他的丛林迷彩上投下光斑。须臾,他说:“但是我必须去,卜阳运在那里,杜月林也不会放过我。”
  “我知道。这就是我来的目的。”韩渠说:“都是为‘量天尺’办事,我不如选一位对我恩情更大,更有前途的领导。”
  梁岳泽笑道:“怎么,看不起杜月林?”
  韩渠客观评价道:“她过于自负。有人在前面开路的时候还成,但开路的金孝全已经死了。”
  梁岳泽盯着韩渠的双眼,不久伸出手,韩渠也抬起手,拳头紧紧碰撞。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杜月林的狂妄令她最终自食苦果,她以为的后手在她的面前走向梁岳泽,她准备的游艇帮助梁岳泽消失于大海。
  韩渠寻找的真相终于显露。
  视频中的韩渠自始至终冷静,语气平稳得就像说出的话语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千百遍。他的眼神和陈争当初怀疑他时不一样了,不再有伪装出的迟疑和退缩,只剩下烈火一般的坚决。
  “这个硬盘我将交给卜阳运,他是我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人。我使用了我所能利用的最强悍的加密手段,短时间内没人能够破解。当你们看到这里时,我和梁岳泽大概率已经消失三天以上。如果梁岳泽依旧杳无音讯,金乌在这种情况下还未出现,那我基本能向卢局复命了,我已完成卧底‘量天尺’的任务,‘量天尺’的真正首脑——金乌是梁岳泽。而我,在金乌的手上。”
  视频播放到最后一秒,画面定格许久,房间里都无人说话。陈争隔着屏幕,再次与韩渠对视,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从屋顶肆意一跃而下的身影。
  勇猛的鹰不管是冲向烈日,还是冲向深渊,从无一丝挣扎,永远都是那样一往无前。
  柳至秦打破了此刻的沉默,“韩渠……韩队现在很危险。你们打算怎么做?”
  “韩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留给我们打开最后一扇门的钥匙。”卢贺鲸长吸一口气,“老唐,联系余星钟,卧底韩渠拼死留下情报,身陷绝境,我们有必须留在M国的理由。”
  此刻,在M国的某座海岛上,一具血人在潮湿的监牢中发出细微动静,他听不清也看不清,血液堵住了他的耳膜,黏住了他的眼皮,他好像回到了“死”于连烽手上的时候。
  而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牢狱的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韩渠低垂着头,脖颈上仿佛压着千斤重,血从他头上滴落,在脚下吧嗒吧嗒溅开。腥咸的海风随着来人的脚步卷入,和这满室的血腥混为一体。他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来的是谁。
  负责看守的人说着“梁先生”,梁岳泽停在他面前,几秒后,突然抬手掐住他血淋淋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他被血糊住的眼睛正在挣动,隐约看见一道剪影。
  “还没死呢?”梁岳泽轻笑道:“不愧是特警队长,骨头这么硬。”
  他被迫抻长的脖子上,喉结干涩地滚动,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让他一张嘴就喷出一口浓血。梁岳泽干净的作战靴和长裤被污染,嫌恶地皱起眉,一拳打向他的上腹。
  “呕——”又是一口血吐出,不止是血,里面的团状絮状物不知是那块碎掉的内脏。
  他不可自控地颤抖起来,剧烈的疼痛像是电流在血管、骨骼里窜动,要不是躯干、四肢都已经被锁住,他此时恐怕正趴在血泊中毫无形象地抽搐。
  虽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梁岳泽退后一步,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待他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再次开口,“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金乌?”
  韩渠轻轻喘着气,嗓音嘶哑,“知道就在不久前,但怀疑……咳咳……那就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啧——”梁岳泽摆弄着手中的枪,枪口对准韩渠的头颅,“你们这些警察,一旦被你们怀疑上,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常年与枪械为伍,韩渠仿佛知道有枪正瞄准自己,他微乎其微地动了下头。
  梁岳泽却将枪口往下移动,这次对准的是他的胸口,“一枪爆头多便宜你,耍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韩警官,韩队,我要你痛苦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我要你被活活痛死。”
  “哈——哈——”韩渠费力地抬头,说话都困难,却毫无惧色。
  梁岳泽再次走近,仔细端详他那张已经辨认不出本来容貌的脸,“你说你的队友收到你的尸体时,还能认出你来吗?那个暗恋你的小明星,看到你这样,会不会被吓死?”
  韩渠的呼吸一顿,除了这个极其细微的反应,再没别的反应。
  “要不我大发善心,把你烧了再送回去?”梁岳泽说:“啊,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火化,你也知道M国不像咱们祖国那么文明,这儿的火葬是把人丢在火堆里烧,烧得黢黑,还有人根本没死,就被活生生烧死。韩队,鉴于你这三年来在我‘量天尺’坑蒙拐骗的‘业绩’,你值得试一试。”
  韩渠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晕死过去。
  “我知道你还在听。”梁岳泽说:“韩队啊,我们同岁,我还比你大几个月,你以为你在警校接受的训练是最艰苦的吗?人生一帆风顺的你们,懂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练?警校、特警队,你们那些什么拉练、比武,都不过是假把式、过家家。我跟着雇佣兵操练受的苦,远远在你们之上。”
  梁岳泽顿了顿,“所以你干不过我,再给你十次机会,还是我站在这里,而你生不如死。”
  “咳……”韩渠这声咳嗽很轻,听着更像是低哑的嘲笑。
  梁岳泽压着眉峰,“你还想争辩?”
  韩渠却说不出话来。
  “那天在森林,你来找我,告知杜月林的计划,要投靠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逢场作戏?”梁岳泽讥讽道:“我敢赴杜月林的鸿门宴,我就有本事全须全尾离开,有你没你都一样。”
  韩渠再次“咳嗽”,这次笑得比刚才更明显,“我赌的就是你能全须全尾离开。我赌对了。”
  杜月林控制着绿宝石宫殿,就等于控制了码头,只有杜月林才能从水路安然离开。然而梁岳泽,准确来说是金乌,早已置换了码头的雇佣兵,游艇里不仅有枪械、弹药,还有用于逃生的潜水装备。
  梁岳泽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韩渠,一字一顿,“你单枪匹马,没有任何胜算。”
  韩渠说:“我追求的本就不是胜算。我只需要将一个答案告诉我的队友,往后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梁岳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韩渠的头发,韩渠的五官痛得扭曲起来,他连呼吸都已经很困难,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听好,韩警官,我不管你赌的是什么,我都早已看穿你的想法,我让你当着杜月林的面反水,不过是将计就计,让你落单,折磨你。”梁岳泽说:“你倒还以胜利者自居?”
  “你不懂,梁总。”韩渠每说一句话,生命力就像从张合的嘴里流逝,“我的确是胜利者,我已经完成了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我核实了金乌的身份,这就够了。”
  “嚯……嚯……”韩渠痛苦地喘气,断裂的气息从他痉挛的肺里挤出来,带着血的苦涩,他居然弯起唇角,笑了起来。那双被鲜血封住的眼睛终于睁开,眼白被血、血丝覆盖,已经没有一处是白色,但从瞳仁里放射出来的光却让梁岳泽不由得一怔。
  “当卧底哪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我完成任务了。”韩渠轻笑着说,用尽全力扬起仰头,虽然看不到天光,但他的双眼就是光明本身,“我从来不信命,才把你们‘量天尺’搅得天翻地覆,但现在我没有负担了,我终于可以……生死由天。”
  梁岳泽看着这具残躯,心中竟是久违地伸出一丝恐惧。上次恐惧是什么时候,他都快记不清了。似乎是面对上一任金乌,那个真正的金乌。
  他用枪指着对方的头颅,质问对方为什么要纵容金池也制造金丝岛案,金乌那双苍老的眼中闪烁着他当时看不懂的光芒,“等你品尝到自由的权力的味道,你就明白。”
  “好一个生死由天。”梁岳泽冷笑,“那么韩队,你就继续体会生不如死。”
  “咳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韩渠断断续续地笑起来,浸满了鲜血的目光无所畏惧地射向梁岳泽,“只要我的灵魂还在这具躯体上,它就能承受一切苦痛。从我接过任务的那一天,我就对一切苦难、误解做好了准备。你来吧,我死得越惨,你的‘量天尺’就覆灭得越快。”
  “你!”梁岳泽没有开枪,重拳却挥向韩渠的头颅,“你会死在这里,死无全尸。”
  疼痛已经变得很钝了,韩渠吐掉折断的牙,呓语道:“不会,不会……”
  已经神志不清,说胡话了吗?
  “你还妄想谁来给你收尸?”梁岳泽说:“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直系亲属早已全部过世。”
  韩渠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连转一转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说:“我为这身制服付出了一切,我的队友会带我回家。”
  “队友”二字让梁岳泽想起了什么,他不再动韩渠,几分钟后,带着浑身戾气离开牢狱。
 
 
第188章 争鸣(40)
  韩渠硬盘中的内容直接影响了华国警方对“量天尺”的行动决策,机动小组回国的命令当即撤回,并且增派一支特勤,上级令卢贺鲸务必救出韩渠,并且与M国警方合作,缉拿金乌,捣毁“量天尺”。
  各方迅速活动起来,连早前如散沙一般的M国警方也因为局势的改变而拧成了一根绳。
  李东池起初主动谋求和华国警方合作,公心私心各占一半,蕉榴市的和平繁荣让他不由得设想将M国北部也拉入这欣欣向荣中,他本来的身份又让他生出好斗和贪婪,想要在拿下“量天尺”大半势力后,取代“量天尺”,成为节兰地区的主宰。他想过动金乌,但金乌神秘至极,就连他也不知道金乌的势力已经在M国警界渗透到什么程度。
  而此时,华国警察已经让金乌露出真容,那居然是个华国人,还是金丝岛案被害人的家属。华国警察精英尽出,那架势仿佛不铲平“量天尺”势不归国。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只要协助华国警方扫除“量天尺”,于公于私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李东池的队员、私下养着的雇佣兵像信鸽一般散了出去,蕉榴市警界内部不满李东池和龙富生的人此时也偃旗息鼓,不再生事。李东池跟陈争保证,只要梁岳泽还没有离境,四十八小时之内,一定会确定梁岳泽的位置。
  陈争不眠不休多时,眼中全是红血丝,韩渠在视频里说的既是最重要的情报,也是韩渠的个人遗言。他们都不是天真的人,梁岳泽更不是,韩渠也许已经被处死,而处死恐怕是韩渠最好的结局。
  陈争甩了甩头,眼前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梁岳泽时,梁岳泽脸上疲惫而苍白的笑容。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已经在浩劫中走向了一条他曾经绝对想不到的路,被那条路上的荆棘、血污改造成完全陌生的人。能取代金乌的能是什么良善之人?金乌对自己狠,对仇人只会更狠。
  M国躁动的海风将陈争紧紧包裹,海风中浸满的潮湿堵住了他的呼吸,一张嘴,就凶狠地灌进去,搅动喉头那块酸胀得如有实质的情绪。
  陈争将脸埋进手掌中,过去的片段像锋利的碎玻璃,割开密不透风的空气,铿锵作响。
  “哥。”躬着的肩膀突然被手臂搂住,耳边是熟悉的,低而稳的声音。陈争深呼吸,直起身,回头撞进鸣寒的目光里。
  “咱舅说你跟李东池开会去了,我找半天没找着,还以为那小子又起什么坏心。”鸣寒这话显然是在开玩笑,“结果你在这儿吹风凹造型。”
  陈争随意地往鸣寒身上一靠,他的担子很重,且在异国的战场上,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华国警察,也只有和鸣寒在一块儿时,能够放肆地跟鸣寒借个力。“有事?”
  “瞧你说的,吃饭算不算事?”鸣寒说。
  陈争认真地想了想,现在吃饭应该算不上事。
  “想什么呢,饭不吃觉不睡,准备临时抱佛脚,修仙混个炼气大乘,手一指就把金乌给灰飞烟灭了?”鸣寒笑道。
  陈争也笑了,叹气道:“都让你少看小说了。”
  鸣寒正色道:“我说真的,哥,任务再重,吃饭不能忘,我就是来找你吃饭的,特勤这次新派的队员里还有大厨。”
  陈争不是矫情不肯吃饭睡觉,实在是精神上的亢奋几乎要将胃撑破了,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现在鸣寒绘声绘色地给他形容特勤的饭有多香,他才渐渐回过味来,察觉到确实饿了。
  高蛋白高营养的一顿吃下来,鸣寒又催着陈争去休息,“咱舅说了,我们现在是待命状态,情报一来,马上就要行动。到时候你要是困了,就没床睡了啊。”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