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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仄(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4-06-22 11:39:29  作者:蛋挞鲨
  她原本以为方游找过来的时候会气急败坏,自己正好不搭理她,让她更生气。
  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叹了口气,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看自己。
  然后存号码,然后站起来,还礼貌性的问自己走不走。
  有点可怕。
  但常盼想归想,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方游先去结了账,在何英打趣的眼神中交代了一下,然后拒绝了对方赠送的小蛋糕,推开门去拉车了。
  常盼一步分成三步走,从头到脚都散发出“我不想走”的气息。
  方游看出她的抗拒,拉了常盼一把,掌心触碰到女孩因为在空调室里待久了有些冰凉的肌肤时,心里几乎是同步地冒出点舒畅。
  但方游很快就松了手,像是揭过了这个失态,淡淡地说:“先带你认认路,下次你自己来就好了。”
  常盼惊讶的看她。
  方游忍不住笑了笑,“家里很热,我知道。”
  常盼在这样的眼神里从一块尖锐的石头变成了一块软橡皮。
  并且伴随着全身无力等症状,最后只能顺从的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顶着烈日回那个百般嫌弃的家。
  方游并不知道自己在和常盼无声的拉锯战里旗开得胜。
  她骑着车经过梧桐树,思绪在蝉鸣声里飞的很远。
  后座上的重量时时刻刻提醒她又多了一份责任。
  这份责任像是从天而降,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况且方游也没有资格反抗,只是选择一种比较恰当的接法,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距离开学还有最后一个月。
  常盼的转学手续是她的养父母给办的,但学费没有交,按照常盼之前的成绩,是可以在重点高中念的,而重高的学费,又比普高高一点。
  方游知道,只是这么一点,就足够让她垮了。
  这个穷到连空调都装不起的家庭,仅凭宋香萍那副日渐衰老的身躯只能撑起一个角。
  而剩下的,必须是她这个日渐成长的躯体去承担。
  同龄人光鲜亮丽的生活方游都没享受过。
  命运像是否定了她的存在,但磕磕绊绊的长大又证明了她。
  被宋香萍收养又像是一个拐点,把方游带上一条弯弯绕绕的路。
  方游甚至无暇去管其他的问题。
  同龄女孩纠结的情感、学业于方游来说不过无底生活的一块垒石。
  而身后这份重量,才是方游以后的年月里不能抛弃也没有选择的顽石。
  方游希望常盼能乖一点,不要惹事,安安静静的长大,直到成年,直到成家。
  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呢?
  方游的脑子里骤然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就被她忽视了。
  一个陡坡,常盼下意识的抓起了方游的衣服下摆。
  但因为慌张的缘故,反而摸了一把对方的腰。
  方游一个激灵,差点翻车。
  坐在后面的女孩一点都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掷地有声的说:“姐,你车技好烂。”
  方游想:她不会是来讨债的吧?
 
 
第5章 
  那天之后,常盼开始每天往麦香坊跑。
  每天戴着个大耳机揣着游戏机窝在角落,等中午的时候方游补完课过来接她,下午又送过来,之后再接,晚上姐俩一起过来值班。
  老板何英偶尔觉得自己用一份工资雇了个小工还买一送一,来个看门的。
  “看门的”今天没像前几天那样趴着睡觉,一反常态的插着耳机打电话。
  常盼跟个猫似得缩成一团。
  窗帘拉了一半,一半落在她的宽松的T恤上。
  脖子上挂着大耳机,耳朵里带着个小的,大概是打电话专用,表情很是不耐烦,似乎在跟人讨价还价。
  “常盼,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怎么听都是那种拉长调的散漫音调,配合这人的脸,怎么想都会先入为主的是无理取闹。
  对杨迎雪,常盼的态度已经习惯了恶劣。
  “我不管,”她一手捏着耳机线,白的过分皮肤在一半的阳光下近乎透明,“你别来。”
  “有什么好来的……”
  破烂的小地方,破烂的住处,没意思的姐,烦人的妈。
  夏天的热气仿佛一口气往她身体烘,她恨不得一觉睡到地老天荒,再也不用醒过来。
  可惜被这人夺命的电话给吵醒了,常盼有点后悔把新号码告诉杨迎雪。
  听她这么说,电话那头的杨迎雪炸了,“为什么不好来?你不是在这里吗?我来一下怎么了?”
  杨迎雪习惯的尾音上挑,带着几分缠人的黏腻。
  如果换成男孩,估计已经酥得不行了。
  如果换成性向不太一样的女孩,也许觉得这是一段迷人的情话。
  但常盼脑子里根本想不到这一点,满心满眼觉得杨迎雪烦人。
  她扭了扭身子,“你来住哪?”
  “没什么好来的啊,这里一点也不好。”
  常盼干脆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一手盖着眼睛,一手放在肚子上,“那钱,你有空打到我卡上就好了,我等会把卡号发给你。”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常盼,”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常盼:“我有什么可看的,你这样,女朋友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短发女孩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和常盼如出一辙,她盯着天花板奢华的吊灯,啊了一声,习惯性的调整口气,反问:“我分手了你都不知道?”
  常盼顿了顿,“不知道啊。”
  杨迎雪:“所以安慰我一下,让我来吧宝贝。”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把我当朋友啊。”
  杨迎雪几乎是刁钻的挑着常盼不爱听的话说。
  她俩从萝卜头的年纪就认识了,自然知道常盼的变扭。
  这人所有的亲密都不爱宣之于口,连提都不提,她当是你回事,你也得自己领会。
  常盼皱了皱眉,她压低了声音,“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挺烦的。”
  杨迎雪反而笑了,她松了口气,觉得这样还有商量的余地,“什么都没有?哪里,你还有钱,还有……”
  她可以的顿了顿,“我啊~”
  常盼已经懒得去分辨话里的的真真假假,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
  杨迎雪:“今天都可以。”
  常盼:“今天算了,都下午了。”
  杨迎雪:“那明天?”
  常盼:“好。”
  杨迎雪:“你跟我住一起吧?”
  常盼:“嗯。”
  这段互相周旋的对话让常盼觉得有点疲惫。
  她没什么朋友,换了电话卡之后就剩下一个杨迎雪了。
  当初留下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一笔攒下来的钱放在对方那里。
  自从懂事之后知道了领养的含义,常盼就有意识地攒钱。
  常金文夫妇在生活上从来没有亏待她,零用都是大手大脚的,
  这么多年,常盼的存款也比较可观了。
  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存在杨迎雪的卡里,毕竟按照常金文那铜臭味十足的样子,果然,找到亲生女儿,就把她的卡都给冻了。
  现在手里能用的,还是外婆给的。
  外婆……
  常盼闭上眼,想到被宣判流放的时候,外婆塞到她口袋的卡,和老人松弛肌肤在胳膊上的触感。
  方游过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常盼想了想,还是提了一下。
  “姐?”
  常盼拉了拉方游的衣服。
  方游回头,“怎么了?”
  “我明天有朋友要来,去外面住。”
  “朋友?”
  方游有点惊讶,从常盼回来开始,就没听她提过一句从前的事情。
  像是遗忘得干干净净,偶尔吃饭的时候宋香萍也想问问,但都被常盼的沉默打发了。
  常盼:“嗯,小时候就认识的。”
  她拉了方游一下就松了手,她晃着腿玩着手机,侧坐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平衡。
  方游:“那你回去跟妈说一声就好了。”
  她不想对常盼的事多加干涉,但回家吃饭的时候这件事还是遭到了宋香萍的拒绝。
  头发白了一半的女人一听到这个事,就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香萍:“出去住?家里也可以住为什么要出去住?”
  她一手还端着碗,一只手放下筷子要去拉常盼的胳膊。
  常盼偏了偏身子,没让她拉到。
  宋香萍:“让小盼同学住这里不就好了?上什么宾馆,多不干净!”
  常盼一句话都不说。
  她在饭桌上一向没什么好说的,像是对宋香萍的话充耳不闻,权当播个通知。
  但她妈在这方面有些敏感,宋香萍看常盼这样的态度,对亲生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骤然被压下去。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看出常盼对她的不亲,甚至有些嫌弃,这会终于爆发了。
  她像是一时间涨了十几个胆子,把碗在桌上重重的一放,“不许,不许出去住!”
  听到宋香萍这么激烈的反应,方游终于说话了。
  她先是把因为宋香萍的动作而洒出来的饭用筷子反头拨到了一起,然后喊了声:“妈,你冷静点。”
  女人像是没听到。
  她臃肿的身体微微颤抖,室内昏暗的灯光在她身上丝毫没有镀上光亮,反而添了一层灰败的阴影。
  宋香萍:“小盼你听到没有,出去住不安全,你还小,而且宾馆一晚上太贵了。”
  常盼越听就越想冷笑。
  她天生反骨,宋香萍越是这样,她越是爱搭不理。
  眼下被点了名字,头也不抬,只是兀自喝着粥。
  宋香萍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了个大女儿,结果夭折了。
  小女儿又被丈夫卖了,精神状态就不好。
  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女,方游很熟悉哪个点能戳中宋香萍。
  她被抱来的时候正是宋香萍最脆弱的时候,给她的都是最浓烈的关怀。
  这么多年宋香萍对丈夫陈民的恨,和对亲生女儿的愧疚以及那种无力感让她越发的敏感,经不住刺激。
  常盼像陈民。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方游对常盼的生父还是有很深的印象。
  特别是这双眼睛,那年夫妻俩离婚的争吵,这双眼里的冷漠倒是显得触目惊心。
  现在常盼坐在那自顾自的模样,偶尔抬眼看一看,和陈民像了个十成十。
  “妈,别生气,”方游站起来,拍了拍宋香萍的背,她看了一眼常盼,眼神示意对方回房间。
  常盼看懂了,放下碗筷就转身走。
  “我让你走了吗?!”宋香萍吼道。
  常盼脚步一停,她漠然的回头,看了一眼亲妈。
  “你瞪我做什么!”
  宋香萍又吼。
  方游只觉得头疼,她甚至觉得这对亲生母女八字相克。
  最开始的一个热脸贴冷脸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方游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回来吃饭也不安生,头疼的不行,只能说:“妈,你先吃饭……”
  “吃什么吃,孩子不听妈的像话吗!方游你别管,我今天得好好说说她!”
  宋香萍虽然年纪大,但力气确不小。
  天天能推着小车绕县城做生意,方游没个防备,被这么一推,腰撞到了一边的碗柜上。
  尖角戳中,疼得冷哼了一声,但反应迅速,把柜门一推,才没让碗啊盘啊掉一地。
  常盼被烦得不得了,进屋拿了东西背了包就走了。
  铁门哐当一声,震的耳朵疼。
  宋香萍不依不饶的追出去,“做什么,妈说你一句你还发脾气!”
  方游蹲在地上蹲了好一会,灯泡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旷的环境里特别刺耳,没过多久宋香萍悻悻的回来了,嘀咕着说:“小孩子,跑的倒是快,我是老了,哎,小游你去找找你妹妹……”
  这片的楼着实像危楼。
  常盼为了躲开宋香萍走了另外一条楼梯,没想到拐去了另外一栋。
  这栋比刚才那栋还破旧。
  也没个独立卫生间,走廊尽头是厕所,味道可以熏倒一头牛。
  更可怕的是现在饭点,走廊白黄不一的灯泡亮着,一户户人家在走廊上搭着灶台烧饭,炒菜声、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聊天声,伴随着厕所的臭味,菜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这一刻,常盼终于憋不住了。
  但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东西来。
  天渐渐黑下来,常盼快速下了楼,她跑到了街上拿出手机开音乐,震的耳朵都疼也无所谓。
  像是能把刚才宋香萍单方面的争吵,方游脸上隐隐的痛苦和走廊的人生百态一并挥散开来。
  天黑下来,禄县的街道上就比白天热闹了。
  风吹来也不再那么热,街上有拿着蒲扇穿着背心的老人在走着,常盼买了跟冰棍塞进嘴里,满大街的找宾馆。
  街上还有骑着自行车的青少年,欢笑声从街头窜到街尾。
  她四处张望了会,又低着头走路了。
  音乐声突然中断,有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没看就接起来,传来方游的声音:“小盼,你在哪里?”
  她想:这人真不容易。
  通过刚才那有些令人无语的闹剧,她倒是可以窥见方游这么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个时候,常盼倒是无比庆幸她那亲爹把她卖到了常家。
  至少,常盼的养母许涵是不会在饭桌上大吼大叫的。
  常盼:“我在找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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