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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仄(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4-06-22 11:39:29  作者:蛋挞鲨
  因为大家都还在一张桌子上,但如果是赌场的那群职业人员,她可能要稍微谨慎点。
  这种小赌之地对来赌的人都是敞开的。
  像宋香萍这种摊贩都能被忽悠进去,可见这里面的人对生意的来者不拒。
  她的书包里装着一沓钱,宋香萍的钱是宋香萍的。
  而方游的钱,是宋香萍的。
  这样的认知早在方游高中的时候就确定了。
  那年上门要债的人更是来势汹汹,相比之下,昨天这几位算是客气了,只是砸一下物件,没动人。
  对那年的记忆,方游回想起来还都是血的颜色。
  宋香萍的哭声,自己额头止不住的血,还有那种呕吐感,以及隔壁家姐姐的紧急处理。
  大概是那次的事件太过惨烈,宋香萍之后倒是收敛很多。
  但方游打工赚的钱也都凑上去补拿欠的一部分了,以至于接下来的好长时间,她都没好好的吃过饭。
  原本就是长身体的年龄,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方游瘦得像是竹竿,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
  但她却抢先一步长大,像是个大人了。
  如点漆一般的双眸通透又深沉,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明白她骤然长大的原因。
  但没有人帮方游,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眼里的闹剧,她咬牙担起的时候甚至有点苍凉。
  现在方游骑车骑得很快。
  冬天的风冷的像要把脸都吹瘫,等到了的时候,她的手都是僵硬的,锁了好几次,才把车锁上。
  这是一个工厂一样的地方,看上去是很普通,但里面藏着的一群把仗势欺人贯彻到底的人。
  第一次来的时候,方游觉得这些大人让人不舒服。
  但来的次数多了,她也变成了大人。
  她的羽绒服拉链拉倒了最上面,却依旧有冷风从脖子里灌进来,她背着她那老旧的帆布包,走了进去。
 
 
第21章 
  常盼吃完早饭又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很大,也很暖和,她起床后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那三位像是很早就听见了动静,嗖嗖嗖跑了过来。
  常盼没心思逗她们,撒了把猫粮发呆。
  她突然觉得有点无聊,前段时间风风火火的上学倒是占了大半的时间,现在一下子消停,也突然没劲起来。
  屋外是叮叮梆梆的声音。
  外头一条街正在修路,常盼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了正拉着车往路边走的方游。
  大概是骑过车的缘故,头发乱乱的,难得的有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方游穿的那件黑色的羽绒服有点大,穿在她身上像披了一件雨衣,常盼觉得可能那些风会从下摆钻进去。
  方游的书包扔在车篮里,她低着头,这么远远看去,年轻的女人融在来往的人里,一点也不起眼,甚至灰扑扑的,但很奇怪,常盼一眼就看到了。
  这么普通的人,这么普通的街,就这么一瞬间,常盼发现自己其实也很普通。
  过去被富养养出来的娇贵其实不值一提。
  她占了别人家的,终有一日要还回来的,称斤算两还是她占了多年的便宜。
  方游消失在一个拐弯。
  常盼想着方游也快回来了,她想出去转转。
  这里太小,待久了总觉得喘不过气。
  禄县的空气挺好,骑自行车瞎逛也比待这里舒服。
  下一刻,她接到了杨迎雪打来的电话。
  对方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还喘着气,喘息的声音传到常盼耳里的时候,常盼有点无语,她问:“有事么?”
  昨天发生的事常盼没跟杨迎雪说。
  她俩关系还不错,但常盼一点也不想说。
  原本突然的被放逐就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即便杨迎雪参与了她最初的存钱计划,但这点革命友情还不足以让常盼拉下脸,以一种非常委屈的模样告诉对方,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迎雪:“盼儿!我跟你说件事啊!”
  “什么事?”
  常盼拆了一包东西,把里面的小鱼干丢了出去。
  三只小猫迅速凑了上来。
  杨迎雪:“你外婆住院了,挺突然的,反正常夏被叫回去了。”
  常夏?
  这一句话传达的意思特别清晰,常盼整个人都僵硬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窗帘拉上了。
  室内昏昏暗暗的,杨迎雪也没说话。
  但她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时刻听得特别清楚,也许是在外面,还有点嘈杂。
  常盼:“那……”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后面的字悉数卡在喉咙里。
  常盼特别难受,眼眶也迅速酸了。
  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外来户的常盼最初很不理解常金文和许涵的冷淡。
  常金文的冷淡是明面上的不想搭理由你自生自灭。
  有时候小常盼当着他的面摔了,男人连看都不看。
  养母许涵的冷淡更加的刺骨。
  女人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不过跟宋香萍这种精神不稳定不一样。
  她的涵养也许是刻在骨子里,连精神不好的时候都要维持。
  突然的拥抱,然后突然生气。
  对常盼,她像是补一补心里亲生女儿没了的空缺,需要了,抱一下,哄一下,烦了,扔了就好。
  那些仪态和涵养像是精美的包装。
  许涵最初也需要常盼拥有,但常盼做不到,还天生反骨,久而久之,她也放弃了。
  常盼有时候会想,如果连外婆都不对她好的话,她大概真的会走岔路。
  外婆和她的女儿许涵不太像。
  许涵像一尊非常精美的雕像,连嘴角的笑容都充满着工艺气息,那种涵养有种模板化。
  她的高雅是那种通俗的高雅,跟昂贵无关,看久了也挺俗的。
  许涵跟亲妈关系不好。
  也许是当年非嫁给常金文的原因。
  哪怕穷小子最后鱼跃龙门,稍微跨入了上流的门槛,但老人家依旧觉得这小子不是好货。
  母女俩就没好好说过话,但她们坐在一起,沉默不语的样子,又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外婆倒是对常盼很好。
  常盼最喜欢的也就是去外婆家里住了。
  老太太家里没常家那种大到空寂的感觉,就是个小小的院子。
  中式的古意融到每一个小物件上,又很有生活气息。
  常盼的混性到外婆家也都收敛得很服帖。
  常盼对外婆的最后记忆,还是常金文让她走的那天。
  常金文和许涵找到了被拐卖的女儿,常盼没资格去,也不想去,在外面逗留到很晚才回去。
  到家已经是大半夜了。
  她开门的时候发现外婆倚着沙发,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常家欧式的装修常盼很不喜欢,总觉得冷冰冰的。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老人家微微的睁开眼,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盼盼回来了?这都几点了?哎外婆等你都睡着了。”
  原以为会看到黑漆漆一片的常盼有点愣。
  外婆其实可以给她打电话的,但老人家只是跟保姆说让孩子多玩会儿。
  她对女儿女婿的决定没有办法干涉,但她对常盼的疼爱是真的。
  老太太只有许涵一个女儿,但母女关系不好。
  女儿生的亲生女儿又丢了,再带来的小孩又是养着玩的。
  年纪大了之后,时间的流逝像是骤然的缓慢下来。
  身体里的器官的慢慢衰老却能清晰感受到。
  这个时候,同龄人都慢慢的接受即将死去的事实。老太太却不想即便所剩无几的岁月交付于漫长的等待中,这个常金文以领养名义带回来的外孙女长得很好看,但被夫妻俩养的性格不太好,但这也没关系,她不能常来,但看看还是可以的。
  常盼鞋只换了一只,一只穿着拖鞋,一只还穿着板鞋,有点手足无措。
  她的委屈藏在眼眸深处,不敢轻易泻出。
  但外婆拉着她的手温热无比。
  怀里的味道里有悠久国货脂膏的味道,常盼那些委屈因为这些而溃不成军,只能混着眼泪流下。
  外婆只是拍着常盼的背,像是幼年时夏天摇扇纳凉时缓缓拍的力道,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老太太:“盼盼不要难受啊,有空可以回来的。”
  说着的时候,一张卡塞进了常盼的衣兜,常盼没有拒绝此刻最后的好意,只是抱的更紧了。
  ——
  杨迎雪问:“你来吗?”
  过了许久,常盼才嗯了一声。
  挂完电话之后,方游回来了。
  她一身的疲惫,脸上的表情和往日一样,看到常盼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方游躺上床也没忘记定闹钟,回去的票已经买好了,又得坐夜车,她打算补个觉。
  常盼犹豫着要不要跟方游说。
  她往里看了看,薄薄的被子盖住了方游,一只腿还垂在地上,大概是太困,连姿势都懒得调整。
  常盼只好先整理东西。
  她手都有些抖,过度的不安蚕食着她原本坚硬的外壳,方游的闹钟响的时候,她还抖了一下。
  方游睡了一小会,衣服也没换,就这么要走了。
  她出来正发现常盼也在收东西,方游问:“怎么了?”
  常盼低着头,没看她,一边的手机不停的有人发信息过来,方游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清。
  狗杨。
  上次见过的女孩。
  方游有点隐晦的猜测:“你……”
  “姐,”常盼拿着手机看了眼信息,然后抬头看方游,“我要去容城。”
  常盼:“我外婆生病了,情况不太好。”
  方游没什么权利管常盼。
  她在这个家就是个管家,尽职打理生活琐事就差不多了。
  况且常盼说这话的时候原本眼里泛着水光,平时总是轻蔑的表情也不见了,咬着下唇,一看就心情很不好。
  方游:“什么时候去?”
  常盼:“杨迎雪帮我订的八点的票。”
  方游:“我陪你去。”
  “啊?”
  常盼愣了。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方游那双眼睛还不是很清明,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这么虚虚晃晃的看一眼,竟然生出有一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方游:“太晚了,不太安全,我陪你去好了。”
  她说完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那你还得请假。”
  常盼有点感动。
  她发现方游也没有多少刻板,只是因为常年压抑的生活成了面相上的肃穆。
  常盼:“那你不去学校了?”
  她想起方游好像也挺忙的。
  方游:“没事,先把你送到再说了。”
  她没有问常盼一丁点关于那边的事情,像是一点不感兴趣一样,有一种无声的纵容。
  这种纵容,让常盼心情好了一些。
  她说:“谢谢。”
  方游笑了笑:“别见外,毕竟我是你姐。”
 
 
第22章 
  但方游的同意不是最后一关。
  几分钟前常盼被方游以去外面买包陈醋的理由推出去了,因为她要和宋香萍聊一聊。
  脸上涂了药的宋香萍看上去有点滑稽,她坐在床沿,方游站在一边。
  方游把用碗泡好的清茶端给她,“妈,我要回学校,小盼那边的外婆好像身体不太好,她要去看一眼,晚上就走。”
  宋香萍端着茶碗的手抖了抖。
  她抬头的一瞬间是显而易见的慌张,也许是因为端着茶碗,亦或者方游站在她面前的神态有点像是陈述而不是征询意见,让她觉得有点没面子。
  昨天的闹剧让宋香萍觉得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她也没像之前常盼去外面住宾馆那歇斯底里。
  只是低着头问:“小盼可以不去吗?”
  方游站在离宋香萍一步远的地方,没有凳子,她也不想坐在床上。
  一边是放着电视的桌子,年轻的女人分微微倚着,神情很平淡。
  方游问:“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因为,因为小、小盼,”宋香萍端着茶碗的手有些颤抖,她盯着茶面映出的自己的面容,苍老而不修边幅,有几根头发都因为低头而泡进了茶水里。
  常金文登门的时候,方游还在外面上班。
  只有宋香萍一个人在家,男人是一个人来的。
  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年轻,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看上跟宋香萍对成功人士的想象一模一样。
  常金文没进屋,这片地方的吵闹,足够勾起他所有的不好记忆。
  宋香萍面对亲生女儿这样的养父有点畏惧。
  但她一面又觉得高兴,对方这么一来,比打电话的时候不确定的样子比,看来已经是决定了。
  这一场谈话其实主要就是交接,没别的。
  常金文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只需要宋香萍签个字,好像送回养女方面也像在做一个项目,非常仔细,生怕落下什么。
  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常盼是他做的一笔最不合格的买卖,甚至还亏本了。
  这个时候宋香萍吸了口气:“小盼要是……要是去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要是怎么了?”方游一边问,一边从桌上抽了纸巾,递过去。
  宋香萍又开始哭了。
  方游:“你怕她不回来了?”
  她拉开一边常盼房间的移门,去把自己的杯子端过来,冲了点水,喝了一口。
  “妈,”方游喊她,“小盼不会的。”
  常盼的自尊心不会允许回去。
  少女尖锐又骄傲,像是一块尚未打磨的玉石,棱角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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