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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仄(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4-06-22 11:39:29  作者:蛋挞鲨
  大概是她的神情加上拿刀的样子都有点冲击,那个矮小的男人往后退了退,然后走了。
  剩下的一帮人面面相觑,在嘘声中也散场了。
  这场闹剧来的很快,解决的过程却慢的像是温水煮青蛙。
  骤然空寂下来的场景中,还有人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企图看完全程。
  常盼把菜刀往楼梯一扔。
  哐当一声,菜刀滚了下去,叮叮梆梆的,越空旷,越让人发毛。
  常盼:“方游让你给多少。”
  扔了菜刀的常盼站在原地,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宋香萍,“和你说话呢!”
  那个领头的男人看着常盼那不属于十几岁小孩的冷漠,笑了,“你这小不点,挺有意思的。”
  他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关你什么事,”常盼插在棉服里的手紧握成拳,看着宋香萍,“我问你呢!”
  她这一番明知故问在宋香萍里耳里变成了一种来自亲生骨肉的嘲讽,跟把刀似的,一字一刀的刮着她的骨头,又像是一把巨斧,把她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宋香萍现在才从迷蒙中清醒。
  她问自己:我在做什么?
  我……我让小盼吓到了?
  我怎、怎么会把小盼推出去?
  她这番仓皇而返的悔意,和裹挟的滚滚眼泪却让常盼觉得更没意思。
  她盯着自己开始哭哭啼啼的妈,问:“你有吗?”
  宋香萍:“我……我……”
  “你别说了,”常盼皱着眉打断她,“那我给。”
  常盼:“我给。”
  她转头,看着站在一边兀自抽起烟的男人,“我去拿。”
  临走前男人看着把一沓钱扔给他自顾自丢下妈进屋去的女孩背影,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男士皮鞋碾灭了烟火,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走了。
  里面的常盼早在关上隔门的一瞬间,就浑身瘫软了。
  她刚才的勇气乍然褪去,剩下的都是透支过度的疲惫。
  小姑娘背靠着因为太老旧或者受潮过而长出黑点的隔门上,也没嫌脏了。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呜呜哭出了声音。
  大概是很久没哭了。
  常盼哭最开始被乍然赶出的委屈,哭亲妈狼狈疯癫下的可怕,哭被推出去的恍然……
  重重的情绪在她心里来回翻滚,像是积累过多的一次爆发,要把她身体所有的水分都给抖出来一样。
  眼泪落在棉服上,水分被吸走,晕出来的痕迹越来越大,宋香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直在敲门。
  常盼死死抵着门,她的眼泪来势汹涌,现在却归于无声。
  伴随着乍然而至的空寂感,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
  可门外只有一个讨人厌的妈,没人能回答她。
  宋香萍也精疲力竭,她的诚意也没多少有效时限,只是堪堪敲了几分钟,就没有下文了。
  常盼越想越觉得难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这么睡着了。
  方游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破得用不着开锁的门。
  里面像是经历了一场洗劫,锅碗瓢盆在地上像是碎花瓣。
  桌子椅子断腿的断腿,破相的破相,连墙上挂着的财神爷都委屈的缩在沙发后面。
  不知名的棉絮因为她行走带着的风而飘着。
  方游进了房间,看到的熟睡的宋香萍。
  女人像是累的不行,还有鼾声。
  移门紧紧的关着,这一刻,方游甚至没有勇气去拉开。
  她要怎么跟常盼说,才显得自己当初的保证不是无效的呢?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方游也没有预知的能力,更不能在事发的一瞬间回来。
  尽管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去买票了,可是路程再近,也不能瞬间回来。
  方游一夜未眠,此刻站在移门前站了许久,最后伸出手,轻轻地去拉开。
  一个小缝慢慢的扩大。
  朦胧的天光从没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
  方游借着那微弱的光芒,看到常盼倒在地上。
  小姑娘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的书包扔在一边,拉链也没开。
  像是就没拉开过,头发散在脸上,被遮挡的脸庞非常恬静。
  平日里那股不用刻意放出的嚣张像是也沉睡了,变成了一种奇异的乖巧。
  方游悄悄地走进去。
  她先是把常盼的书包放到一边,然后对着睡倒在地上的常盼伸出了手。
  但方游比划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让常盼不着凉。
  最后只能缓缓地抱起常盼,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的把对方放到了床上。
  而常盼,只是被放下的时候翻了个身。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头顶熟悉的灰墙,=。
  常盼愣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躺到了床上。
  她匆忙的下床拉开移门,看到是宋香萍空空如也的床。
  走出房门,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背影。
  方游正弯着腰扫着地,陶瓷的餐具都碎得惨不忍睹。
  年轻的女人正认真地清理细碎的瓷渣,听到动静,方游转头,冲常盼笑了笑:“醒啦?”
  方游:“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去洗个脸吃饭吧,碗都碎了,妈出门买去了,你先用铁锅将就舀着喝几……”
  “口”字还未说出来,方游看到了常盼的眼泪。
  大概是发现自己的失控,常盼用力地用袖子去抹不听指挥的眼泪,然后别开脸,说:“我没哭,你别看我。”
 
 
第20章 
  这会正好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的时候。
  楼道里都是人与人交谈的声音,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也很响。
  方游站在原地,也没上前,更没说话。
  她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方游笑的时候挺多的,也许是在外面习惯了,回家了反而不笑。
  家是一拉开可以把疲惫甩开的地方,虽然她的家不怎么像个家,但好歹有个念想。
  宋香萍从不问方游打工的事情,也不问方游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只是偶尔走在一起碰见熟人,才会简单的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在雁城读大学。”
  宋香萍对自己培养出了一个大学生这件事非常骄傲。
  方游通常只是笑笑,她习惯了宋香萍这副模样。
  毕竟她说不得,也埋怨不得,最终那股气,涌到脸上,变成了一个比较刻板的笑容。
  常盼没看到方游难得笑得好看一些。
  昨天骤然升起的勇气此刻已经消失殆尽,唯一一点倨傲也因为刚才眼泪和话语的不一致而奄奄一息。
  最后只能尴尬地盯着脚下已经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半天都不敢转头。
  方游没多嘴。
  和以往每一个早晨那样,熬好粥端上桌。
  今天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桌子有点摇摇晃晃的。
  没有碗,只有一个大铁盆。
  瓷碗瓷勺子都因为昨天的浩劫而丧命,只剩下坚实的铜铁产品,砸得还挺凹凸有致的。
  常盼洗完脸出来看到方游,对方坐在补上桌腿却依旧摇摇晃晃的桌前,手撑着脸,昏昏欲睡。
  她没什么胃口,囫囵地喝了几口粥就草草收尾了。
  常盼整个人都有一种透支过度的疲惫感,坐在一边的方游每次都险些趴下的时候骤然清醒,几次之后,常盼看着都觉得她很可怜,她说:“你睡一觉吧。”
  方游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眼镜。
  她平日面色严肃的脸因为困顿反而生出了一种完全相反的柔软,但这种柔软转瞬即逝,眼镜一戴上,方游又变成了那个可靠的长女。
  她好像从来不会有怯懦的时候,坚强是她的保护色,只要活着,她就一直拥有。
  方游摇头:“不了。”
  她站起来去一边台子上给自己泡了杯茶。
  搪瓷的杯子泡着茶,方游看了看,发现泡不开。
  水是温的,但她太需要一个清醒的心理暗示了,最后还是喝了。
  方游:“等妈回来,我问她要电话,然后取钱,还给人家。”
  她背对着常盼站着,一手撑着用一块木板随意搭着的作为摆热水瓶的台子。
  也许是出来的太过匆忙,穿着一双短袜,露出的脚踝更是清瘦。
  好像用手一握,就能握到骨头,看一眼就能想到被硌到的触感。
  常盼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昨天的闹剧睡了一觉之后好像变成了一个梦。
  梦里如何跌宕起伏,再睁开眼都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甚至生出一种昨天存在的不是自己的感觉。
  方游问:“吓到了吗?”
  她转身看向常盼,声音也很疲惫,仿佛沾着满身的尘埃,如同一个远行的旅人,又像是一个木偶,即便跑的再远,这边一拉绳,她还是得动一动。
  常盼不知道方游烦不烦,但她想,如果是她,是一点也不想管的。
  她摇了摇头。
  常盼一觉醒来觉得迷蒙。
  她都不知道那把丢在楼梯的刀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情绪一上来,恨不得一把菜刀砍倒所有人,那个劲儿头一过,又觉得匪夷所思,还觉得自己有点可怕。
  “那几个人伤到你了吗?”方游放下杯子,她有点犹豫地想走到常盼边上看看,但又怕常盼炸毛,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宋香萍虽然白天老实的出摊,但收摊之后她都是往外跑。
  这栋楼的人都知道她精神不太好,一般不叫她。
  没人叫她,她就自己到处跑,什么棋牌室,还有赌场,去得特别勤快。
  小地方看上去岁月静好,但地下的肮脏大家依旧心知肚明。
  黑有黑的道,白有白的道,但宰起人来,是不分好坏的。
  方游是知道宋香萍有钱的,她的钱都是宋香萍的妈给的。
  那位老太太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除了大女儿都算得上圆满。
  老人家偏心偏得光明正大,毕生那点积蓄虽然藏着掖着,隔三差五也要塞点给宋香萍。
  虽然和昨晚的领头的人只从电话里交流过,方游不难猜出那些人是哪来的。
  相比前几年,宋香萍算是收敛的了。
  起码没有赌个通宵,也没有因为输钱而无缘无故打人,都说男人混蛋起来鬼都怕,可女人浑起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游从一个奶娃长大,她的成长其实占不了多少养分。
  宋香萍本来就是一盆仙人掌,放在她旁边非但不讨好,甚至还会沾满刺。
  这些刺一直跟着方游,她那点明事理从这些刺里参悟,竟然没参悟成宋香萍那种样子,反而逆向生长,变成了一株长势良好的苗苗。
  常盼摇摇头,即便那些人言语上的猥琐令人发指,但却是没对她动手动脚。
  她大概是又陷进了昨天的记忆里,低着头,随便梳了几下的头发还是翘翘的,半张脸埋在棉衣里,越发显得她小巧。
  方游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疼好像来得有点快。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摸了摸常盼的脑袋,说:“别怕。”
  方游的言语一向很苍白,常盼其实不大相信,毕竟放方游出去真打架,也是缺胳膊断腿的事。
  方游:“那我等会走了,你再去睡会儿,我帮你请了两天假,如果你休息好了,先去也没关系的。”
  常盼:“嗯。”
  没过多久,宋香萍回来了。
  她走起路来依旧很有力,两手提着两摞碗爬上五楼也不喘气,但她看到方游又瑟缩了。
  宋香萍把新碗放在一边,先是对常盼小心翼翼的笑了笑,“小盼,起来了啊?”
  常盼没理她。
  宋香萍只能转头,脸上堆起笑容:“小游你……”
  “把那个人手机号码给我,”方游很困很困,昨天白天看的那些药理还在脑子里转啊转的,混着医院医生的话和常盼的打电话的声音,像是一把铁锹,撬了她为数不多的耐心。
  “啊……哦……哦哦。”
  宋香萍愣了一下,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把通讯录给方游看。
  常盼坐在一边,看方游背靠着那个台子,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一只手拿着宋香萍的手机。
  方游的手机还是很久以前那种滑盖手机,估计用了很久了,滑上去都不太灵活,但此刻她盯着屏幕,表情有些冷峻。
  存完号码后方游就去外面打电话了。
  常盼觉得很无聊,又不想面对宋香萍,她打着呵欠进屋,又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深冬的禄县冷得可怕,常盼没想到自己会有冻到瑟瑟发抖的一天。
  她趴着的时候方游推着移门进来,进到最里面的房间,拿着什么出去了。
  方游要走出去的时候,常盼喊她:“姐!”
  方游:“怎么了?”
  常盼:“我能去吗?”
  她觉得昨天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安。
  尽管是白天,方游一个人去那些人待的地方,她越想,就越觉得不好。
  方游摇头,“你去做什么。”
  她的手上挂着她的双肩包,羽绒服的款式不太新。
  大概因为方游瘦,长得也不难看,加上身上那种疏离不疏离的气质,有点独特。
  常盼眼睁睁的看着方游合门而走,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很想跟出去。
  回到初始地经历的事情,让常盼觉得很不真实,唯一真实的,大概也只有方游了。
  常盼的不安有些强烈过头了。
  方游对于帮宋香萍还债这点事情还是轻车熟路的,不过是分还哪种债,债主是哪类人。
  如果是普通的麻将朋友,拖个一两天甚至半年一年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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