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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仄(GL百合)——蛋挞鲨

时间:2024-06-22 11:39:29  作者:蛋挞鲨
  不喜欢群居,也不喜欢相处的黏腻,好像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也很好,只有没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没得住问题就成。
  晚自习结束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得考虑一下没得住这个沉重的问题了。
  李冬茜的家跟常盼离的很近,只不过是前后一片的问题。
  常盼住的是密集筒子楼,李东茜住的是小康宿舍楼,一对比就能感觉到这里面家长经济的区别。
  把车拉到车棚的时候,常盼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老旧的楼房。
  今天的那种吵架声更加的大了。
  这样密集型的住宅区,有些甚至只有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还得挤好多人,房东收个租都要拿着大喇叭。
  欠债的人每天都有,找上门的人也每天都有。
  常盼不止一次目睹过有人拿着什么啤酒瓶啊扫帚柄啊去敲谁谁谁家的门。语气非常恶劣,脏话层出不穷。
  里头欠债不还的也不是个好货色,对方脏,他更脏。
  仗着一门之隔,也不服软,两方对峙,活像两条野狗,吠的人脑仁疼。
  隔壁的住户来来往往,目不斜视,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空气中依旧是生活许久聚集的人味,混杂着煤炉子的味道、哪里的菜味、还有哪家老头子拉二胡的声音。
  人生百态,喜怒哀乐轮番上演,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却浑然不觉。
  晚自习结束就将近九点半了。
  常盼和李冬茜路上还买了串吃,这会十点多。
  常盼望着五层的灯光,总觉得隔着窗户人影绰绰的。
  她把钥匙揣进兜里,手因为骑车冻得有点僵,上楼的时候她抬着重重的脚步,速度也有点快,想让自己暖一点。
  才走上楼,她就看到围观的人站在楼梯观望着。
  他们这条楼梯,有两户对门,另一面是一条长走廊,是另一种只有两间的户型。
  住户也是三教九流,吃喝嫖赌精通的也有,勤俭持家企图搬离的也有。
  租到老死的也有,各色的人,各色的生活从窗口透出来,交换的空气都是浑浊的。
  今天这种浑浊感更加强烈。
  那帮观望的人在看到常盼的时候,都窸窸窣窣的交谈着。
  “小女儿放学回来啰。”
  “听说是刚从外面带回来的,造孽啊,看样子在外面过的可比现在好多了……”
  “她们老大是不是在外头读书啊,哎唷这妈这种鬼样子,拖累一样。”
  “对啊,这帮人可比上回来找老刘的人狠多了,香萍估计也是被带去玩的,专门挑好宰的,现在找上门了。”
  常盼从占满人的楼道中背着书包走上去。
  热闹看上去是很好看,如果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难看了。
  从那些人的口中推断出一点情况的常盼看到门户大开的家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门有两扇,一扇防盗门,一扇木门,防盗门大开。
  木门掩着,但已经破了,门角的木板像是被人活生生的踢空了,那种力道肯定很大。
  “跟你说了没有!!”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通过那条缝和那个空空的洞传出来。
  四周的窃窃声都消失了,宋香萍还在喊:“我反正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
  一阵桌碗碰撞声。
  还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踢桌子的声音。
  常盼正打算推开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却被一双手骤然的拉住了。
  因为高度紧张,她浑身抖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对门的奶奶。
  平常这个点,老人家都应该是睡觉了的。
  老太太披着棉袄,那双干枯的手紧紧抓着常盼的手腕,“囡囡,别去了,你妈现在撒泼还有点用,你要是进去,别人可要不客气了。”
  老人家的脸上全是皱纹,眼神很是担心。
  您是不是见过很多次了?
  她是不是老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站在旁边看热闹?
  常盼心里的疑问层出不穷,此刻却一个字都蹦不出。
  屋子里的声音剧烈的像是要把房顶掀翻,女人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那一股砸东西的声音,但让人听了都格外的悲凉,总觉得嗓子大概是废了。
  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里面的是人是来讨债的?
  她要怎么做?
  如果是方游,她怎么做?
  常盼一只手还被老太太拉着,她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去通讯录找方游的号码。
  即便表面上再镇定,她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说到底,常家虽然没有给她需要的感情,但却给了她一个安全可靠的坏境。
  什么都不用她做,她只要长大,等正主回来,再听话的走开就好了。
  而这个家给常盼的,除了破旧、贫穷,还有方游不在骤然缺失的安全感。
  此刻四周的目光像是细针,戳着常盼有些崩溃的情绪。
  好在拉住她的那双手粗糙又温和,压下了她想丢下一切走掉的情绪。
  怎么没有呢?
  她来来回回的翻着。
  忽然想起方游因为指使李冬茜告状已经被自己拉入黑名单了,常盼急切的把方游的号码从黑名单调出来。
  才刚打出去,里面的宋香萍就冲了出来。
  她的棉袄已经破了口子,里面的棉絮因为动作而从破口里钻出来,像是飘雪,让人觉得无能无力。
  女人冲出来的的力道很重,而且是反方向的。
  正在打电话的常盼被这么一撞,和老太太一起倒在墙边。
  常盼还记得老太太年纪大了,自己当了肉垫,可惜那正在拨打的手机因为这骤然的变故,落到了一边,还滚下了楼梯。
  但大家此刻都没动。
  因为那个头发凌乱,眼里含泪,嘶吼着的女人,拿着菜刀。
  里面的两三个男人也出来了。
  他们块头都很大,大冷天里穿的也不多。
  敞开的棉服里是低领的T恤,脖子上挂着金链。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胡茬都没剃干净,脸上的烦躁显而易见。
  他像是也没有办法,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说:“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当初说欠着的是你,现在拿刀威胁的还是你,大姐,赌桌是你自己上的,可没人逼你。”
  男人长得凶狠,现在说话也还算客气。
  但他们身后那乱的一塌糊涂的屋子,以及宋香萍脸上的伤,却昭示着来者不善。
  宋香萍的神智显然不是很清楚,她依旧拿着菜刀指着对方,重复说着:“我没有。”
  这样的僵持在她看到常盼的时候打破了。
  常盼弯着腰去捡手机,手机上的已经显示方游接了电话。
  她还没来得跟方游说话,宋香萍冲了过来,抱着常盼的腰把她往外推。
  菜刀锋利的刀锋堪堪擦过常盼的脸颊,继而又指向对面的男人。
  “这是我的女儿,亲生的,可以做担保!”
  宋香萍的脸上还是惊悸但显然这一刻.
  庆幸占了上风,她大概是疯病又犯了,自认为要疼到骨子里的亲生女儿又成了可以出卖的对象.
  甚至忘了,当年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把亲生骨肉卖给陌生人,拿着钱沓子在她面前炫耀。
  光阴的齿轮转了无数回,像是回到了最初的贴合处。
  常盼的心剧烈的跳着。
  这种生理性的恐惧让她觉得羞愤的同时又想挣扎,她疯了的亲妈力气大的很,腰间的力量不容推拒,常盼不得不去面对对面男人的打量。
  周围围观的人也惊呆了。
  这世上有卖女求荣的,但也只是新闻。
  他们没想到,今天的热闹这么大,能大到生母断义,把孩子往前推。
  常盼手心里的手机被攥的很紧。
  方游只听到嘈杂的声音,但宋香萍最后的那句话,却清楚的让她骤然的变了脸色。
  常盼从自习室走出来,站在冷风习习的走廊上,焦急地说:“小盼!常盼!你听得到吗?”
  常盼咬着嘴唇,眼眶都红了。
  这一瞬的寂静让她觉得漫长无比,但也因为一瞬的寂静,她又急速的冷静下来。
  她想起自己还通着的电话,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你还好吗?”
  “是有人找上门了?”
  方游像是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没让常盼说话,只说:“别怕,把手机递给那个领头的。”
 
 
第19章 
  常盼把手机递给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宋香萍看她要递手机,一把夺过来,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女人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菜刀哐当掉到地上,幸好常盼反应迅速,不然被砸到的就是她可怜的脚板了。
  宋香萍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着,又像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常盼还被她抓着,她现在也不想动弹,这一刻的场景寂寂无声,领头的男人皱着眉头,眼神阴鸷地盯着地上的菜刀,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可笑。
  常盼四顾,看着周围围观群众那张隐隐透着兴奋的面容,眼神里都是对比自己更惨遭遇的居高临下,像是看到别人过得不好,就越快活。
  唯一有点正常心理的,大概就是对门的老太太了。
  可惜老太太刚才被这么一推推掉了所有力气,被她家老头搀扶着进了门,隔着防盗门观望着。
  常盼不去跟那双浑浊布满担忧的眼对视,生怕自己心里对外婆的想念一拥而上,下一刻就会拔腿而跑。
  没骨气的回那个不要她的地方。
  宋香萍对着手机嗯啊嗯的,还非常乖地点头。
  不知道那边方游说了什么,她此刻像是没头的苍蝇,在方游的声音里得到安抚,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最后,宋香萍把手机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做什么!找人啊,我跟你说没用!你签的字赖不掉的!”
  “这是我女儿……”
  宋香萍刚才的鱼死网破的气势已经漏了气。
  那半疯不疯的样子最后的表现型就是凌乱的头发和沾灰的衣服。
  此刻她脸上的皱纹像是从那股暴怒中找回了生气,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在滋滋的走廊灯泡照出的光下,苍老像是放大了无数倍。
  男人:“女儿?哦?你有两个女儿啊?嘁……”
  后面的两个男人也骂骂咧咧的。
  他们的脸上写着常年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游刃有余,眼神甚至在常盼的身上流连着,常盼被看的非常不爽,如果她有毛,估计都要炸开了。
  可惜唯一能安抚她的人不在这里。
  常盼的冷静骤然归位,盯着地上不知道砍过什么而豁了个口子的菜刀看了许久,最后慢悠悠的抬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妈当初可是说一口气还的,时间一拖再拖,我可没功夫天天上门!”
  “她说一分也没有,我能怎么办,要坐牢也是她,反正跟我没关系!”
  男人的嗓子像含着什么东西,听起来浑浑的,“好,那你跟她自己说,她说没有,你说又有,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男人看向宋香萍。
  如果旁边是墙角,宋香萍估计已经缩进去了。
  可惜众目睽睽,也没洞能钻,她那点作为人的害臊姗姗来迟。
  这种暗含着嘲讽和看热闹的视线,刺得她浑身发抖,如果之前没有拿着菜刀夺门而出,大概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受害者。
  男人把手机扔给宋香萍,“你女儿让你先拿四千给我,剩下的,她回来会给的,我就不计较了。”
  “四千?!”
  捧着手机的宋香萍尖叫着,她瞪着那双能看出年轻时还算水灵的眼,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我哪有这么多!!”
  男人:“我不管,你家女儿自己说的。”
  常盼对这样如同□□交易的场景丝毫不感兴趣。
  她背着自己的书包,胆大包天地绕过正在交涉的两人,从门缝里把自己塞了进去,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可惜重重的只是她的猜想。
  另外两个男人好像没打算放过她,语气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猥琐之气,且伴随着不知名的臭味。“小妹妹,这么着急关什么门。”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这边。
  常盼冷笑一声,她望着那群站在楼道里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
  常盼:“好看吗?”
  她说话没有什么腔调,偏偏这样的平铺直叙反而带着让人觉得刺骨的讽刺,这帮平均年龄大常盼两轮的钉子户们突然噤声,然后有人嘁一声,嘀咕着:“小孩子家这么……”
  常盼问:“这么什么?!”
  她甚至转身去捡起地上那把豁了口的刀。
  刀柄是木头做的,但因为用久了,原本雕花的凹凸也磨成了平滑。
  常盼竟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想:方游也是用这把刀切菜的?
  大概是她那原本就不太温柔的眉眼带着让人发麻的阴冷,此刻所有人都盯着她摩挲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
  宋香萍那股疯劲只是突如其来的吓人一跳。
  那常盼这种疯,像是南风冬天那股吹到骨头缝的冷。
  内敛而汹涌,仿佛伺机许久,只等着一刻侵入骨髓,让人猝不及防被冰凉笼罩,只来得及哆嗦一下。
  站在常盼最边上的两个男人脸色都有点不对了。
  社会上混迹多年的人,最怕的不是那种欠钱不还死皮赖脸的人,最怕的反而是半大点孩子。
  成年人知道分寸,他们的取舍多半是为了生存。
  那些小点的,今天可能为了一点小东西去抢劫,也可能为了什么去杀人。
  他们的残忍在于他们的无所畏惧,年长的人即便活的再不堪,但那副皮囊里面,一寸寸都是对活命的渴望,越活着,越想活下去。
  “你干什么!”
  一个男人拉住常盼,常盼这会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壮了胆,她拎着菜刀,冲那个嘀咕的人说:“我问你呢!这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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