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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她坐在空旷寂静的客厅。
  金宝也醒了,伸懒腰,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小腿,轻声细语的叫着。
  “你是她养的,跟她也像。”
  江倚青把金宝抱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它柔顺光滑的皮毛。
  夜阑人静,江倚青看着金宝,轻声问道:“你说,她以后会不会怪我。”
  金宝哪里听得懂人话,用脑袋擦撞着她的手心,心满意足了,“咚”的一声跳在地上,走远了。
  天蒙蒙亮,江倚青到厨房,蒸了份鸡蛋羹,又翻出退烧药来,端着水回到卧室时,温璃已经醒了,缩在被子里,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她,不知是分不清现实梦境,还是烧糊涂了,模糊说了声:“姐姐,你别走。”
  江倚青坐在床沿,将她扶起来,探手背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顺从地说了句:“好,我不走。”
  温璃吃了蛋羹,又喝了药,额间出了层细密的薄汗,眷恋的靠在江倚青的怀里,又睡里过去。
  江倚青知道,这种亲密的时刻,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因此也有些伤怀,下巴抵在温璃的发间,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轻轻叹了口气。
  早晨八点,江倚青醒来,卧室的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寂静黑暗,她起身检查一下,温璃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又看了看手机,魏晋没有回复。
  温璃睡的很熟,乖巧又安静的模样,唯独眉头仍然轻轻皱着,不知做着什么样的梦。
  江倚青最后亲了亲她的眼睛,穿好衣服下楼,从储物间,把箱子拖出来。
  里头的物件仿佛一枚枚印记,封存着她们相爱的记忆,那些沉沦、缠绵、难忘的时刻,江倚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舍得。
  从别墅出来,打上车,费力的将箱子扔进后备箱,她的脚伤未愈合,因此做起来有些吃力。
  刚看到宛禾街的路牌。
  魏晋终于回复了她,却也不是准许她的辞呈,而是试探着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秒,温璃的电话打了过来,估计是从魏晋那里知道了自己辞职的消息,醒来又没看到自己,铃声急促又迫切,江倚青没动作,听着铃声一遍遍响。
  直到后视镜里,司机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江倚青终于接起电话。
  温璃大概是已经察觉到,家里少了许多关于另一个人的痕迹,有点急切担忧的问:“你去哪了?”
  江倚青没答,反而说:“锅里有粥,退烧药在窗边柜子里,记得吃。”
  温璃不明所以,心里的一根弦猛然绷紧了。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察觉江倚青的异样和逐渐冷淡的态度,不知道理由,也没有办法,总想着会缓和,会解决,感情还能回到从前。
  哑着嗓子喊了声:“江倚青……”
  江倚青的声音很弱,却又带着浓浓的哀伤,她截断了温璃的话:“画廊的工作我不做了,我知道这事是你出了力,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魏晋,不然我做不到这么体面的工作。”
  温璃整个人都是蒙的,脑袋晕,胃也绞痛起来。
  江倚青的神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下颌微微的颤抖,咬着牙,唯恐自己心软。
  安静了一会,终于把话说出口。
  “我们分开吧。”
  温璃似乎愣住了,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听筒里是她粗重的呼吸声。
  江倚青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以为自己会放松,此刻的心,却仿佛被人紧紧攥成了一团。
  长久的沉默后,温璃终于说:“我不同意。”
  江倚青说:“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太大了,这段时间,我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小孩,听话,谁没了谁都能活,这样的告别,我们都体面。”
  温璃此刻听不了任何话,只一遍遍的说着:“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江倚青便不说话了,等着那边安静下来后,咳几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低下声音说:“小孩,咱们在一块的时候,我就没抱着长远的态度,现在分开,也算是最好的再见,我不像你,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抬手就更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们分开这事,我想了很久,对你,对我,都好。”
  温璃拒绝听她解释,急急切切地说:“画廊工作这事儿是我瞒着你,我跟你道歉——”
  “温璃。”江倚青打断她的话:“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你听我说,你年纪小,爱什么人都正常,但我不一样。”
  “我累了。”
  ……
  这些句子里,温璃一直没说话,直到江倚青终于忍着颤抖的呼吸,将要把电话挂断,温璃才用不甚明晰的声线说了一句:“江倚青……你不能这样。”
  江倚青问:“我不能怎样?”
  “不能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突然要分开,不能把我随随便便就扔掉。”
  “没有突然,这段感情,我已经游离了。”江倚青轻声说:“你能感觉到的。”
  长久,电话那头的温璃再没出声。
  江倚青叹口气:“我爱过你,就是我要说的再见。”
  这句话,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挂了电话,车停在宛禾街,天上下着薄雨,针尖般的雨丝刺在皮肤上,江倚青全然不觉冷痛,抱着箱子,木着步子向前走。
  恍惚中抬头,她看见十九岁的温璃,穿过雨幕,同她擦身而过。
  她的眼神倔强而清冷,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江倚青拉黑了温璃的号码,却又恍惚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清晨朝暮。
  她这一生,曾有过许多的失落痛苦,幸福和欢乐却是如珍宝一般弥足珍贵而又稀少。
  生活总是如此,爱捉弄人,爱让人失去的痛彻。
  江倚青仰起头,闭上眼睛,让万千雨丝落在脸上。
  这些日子,她很开心,哪怕短暂而仓促。
  可惜,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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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祝福
  又是暮色,昏黄的街灯亮起,风卷着枯叶,老屋前,一束窄窄的灯光投射在门槛上。
  秋末冬初,正是冷透骨髓的时候。
  江倚青收着母亲的换洗衣服,一切结束了,正要关二楼的窗子,听到楼下有动静,微探身出去,这才看见门檐下站着一个人。
  枯叶缓慢的飘下来,黢黑又修长的一道影子,茕茕落落的,微弯着腰,撑着膝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江倚青很无奈,叹口气,周遭冷肃无声,连风都吹的寂静了。
  温璃显然喝了很多酒,看见江倚青出来了,目光追随着她。
  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温璃看着江倚青,她的目光涣散,像是起了浓雾。
  “姐姐……”她呆呆的说,尾音微不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不知她喝了多少酒,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街道空旷,显然不是开车来的,江倚青正四下看着,有些焦虑,显而易见的,温璃颤巍巍的,已经站不住了,江倚青想要赶人的话头止住了,赶在温璃摔倒的前一刻,搀扶住了她。
  像从前很多时刻一般,温璃顺势把头抵在江倚青的肩窝。
  皮肤很烫,呼吸也灼热。
  “不分开,好不好……”
  她的脸色苍白,还留着孩子气般委屈的表情。
  这些日子里,温璃不止一次的来找她,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江倚青离她越来越远。
  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她只能执着又执着的等待。
  “你喝了多少酒?”江倚青试图扶着温璃的肩膀,让她站直,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清醒一点。”
  温璃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任凭江倚青的手搭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在触及自己的那一刻,回握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生怕人挣脱了。
  江倚青没说话,抿着唇,目光冷冷的扫过温璃闭着眼睛,和她有些痛苦的侧脸。
  她恍惚想起了第一次见面那会,温璃在酒吧过生日,想起那天潋滟波纹般的灯光,卡座里数她气质最为出众,矜贵又漂亮的一个小孩,疏离又骄傲。
  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这么喝酒伤胃,又怕她低血糖,江倚青带着温璃去喝后街的粥,很晚了,这会儿人不多,摊子稀落落的摆着,纵横交错的电线割据了天空和街灯。
  粥铺前倒是忙,江倚青安顿好温璃,找老板点了一份海鲜粥。
  软糯鲜香的米粥,点缀着翠绿的葱花。
  江倚青盛了两碗,一碗推到温璃面前:“吃点吧,要不夜里胃难受,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温璃没动,缩在江倚青方才给她披的一件风衣里,心口像窝着一块寒冰,凛冽的刺痛,开了口,声音却有点哑:“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天边起了微风,吹的几只破碎的塑料袋胡乱飞舞,发出哗哗的声音。
  江倚青伸手,把她肩头滑落的外套拢好,温璃抬头看她,眼睛里絮满了委屈和不解,江倚青避开这束目光,拿一只勺子搁在自己碗里,缓缓搅动着。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究竟有什么问题,我们非分开不可,江倚青,如果有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温璃说:“感情不是你自己的事。”
  江倚青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温璃,温璃也看着她,回国后,她似乎永远是这般模样,沉稳又默敛,目光如水面波纹一般潋滟。
  “我就像是这肮脏老巷子里的粥,暖胃舒服不错,喝多了,总有厌烦的时候,我累了,我的心思有限,我有妈妈要照顾,有弟弟要照顾,没那么多心思分给你,这让我很累。”江倚青说:“如果你不明白,这就是答案。”
  温璃摇摇头,急急忙忙地说:“倘若我愿意喝粥呢?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明白,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人和人相处,不是只凭着一腔情谊,而是要合适,温璃还不懂这些,她只考虑着爱,只要爱,更何况还有背后冗杂的不可忽视的过往。
  江倚青宁可自己在她眼中永远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也好过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
  “你会是个大画家,企业家,而我只能沾着你一点光,在画廊卖画,我以前就是酒吧卖酒的,谁都能踩我一脚,我配不上你高贵的地位,明澈她们结婚会有人祝福,她们势均力敌,我们呢,谁会祝福我们,我们没有合适的地方,家境,年龄,性别哪里都不合适。”
  原来那天,她都听到了,温璃忽然心底升起浓浓的悲哀,她不是悲哀于她们的分别,而是找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反驳江倚青,她说的没错,社会阶级的差距确实会压垮一个人,偏偏江倚青又有最直的脊梁,太骄傲,宁可陷入泥尘,也不愿意被她托着。
  两人注定悬殊,她该说什么才能挽回,又还能说什么。
  最后也只问:“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我以前不信这些。”
  江倚青忽而倦怠的笑了一下,“现在信了。”
  十二月底,天气骤然冷了下来,宋慈化疗效果不显著,人慢慢糊涂起来,在医院躺着也遭罪。
  怕是长不了,最后一段时间,医生说回去吧,看看老人还有什么心愿,尽力都满足。
  这话说的含蓄。
  家里要安装呼吸机和护理仪器,她们最后在医院住了两天。
  江垂云也请了长假回来了,他如今跟着师哥做一些简单的外包项目,每月也能挣一些钱补贴家用。
  姐弟两人日夜守着。
  江倚青人清瘦了很多,每日除了和母亲多说些话,就是望着窗外出神。
  曾经那里也曾绽放过烟火,如今只剩渐渐枯萎的枝桠树杈。
  宋慈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
  看见江垂云,却认为是他早已离去的父亲,拉着他,虚弱无力的给了他两个巴掌,怪罪他,也思念他。
  又臆想着江倚青结婚了,念叨着许铭这孩子怎么没来,是不是工作太忙。
  对着江倚青说老了老了不中用,连你结婚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去把结婚照拿来我瞧瞧,现在结婚都拍一本大相册子,看见你有伴了,好让我走也走的安心。
  宋慈絮絮的念叨了一晚上。
  没办法,江倚青把许铭找来了。
  这事她没得选择,宋慈已近弥留,扯不扯谎已经不重要了,只想了了她这一桩遗憾,跟许铭讲清了因果缘由,让他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许铭也体谅她,没有任何考虑便同意了。
  中午,江倚青在医院门口等许铭,他是开车来的,剪了个很利落的发型,穿着休闲款的西装,整个人脸红又精神,从后备箱里大包小提地拿了很多营养品。
  他一看见江倚青,愣住了,羞涩的笑了笑:“我这样行嘛?”
  江倚青点点头:“挺好的。”
  进病房前,许铭还在紧张地问江倚青:“我一会该说什么,要是阿姨问我关于婚礼的事我这么说,这样,你来说,我顺承你,这样不会有什么破绽……”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因为江倚青轻轻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眼眶微红,睫毛都颤抖,这种时刻的江倚青,是破碎孱弱的,她却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很轻的咳了一声,正要推开门。
  许铭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宋慈看见他们两个,终于久违的露出了笑容。
  两人在病床边坐下,宋慈便拉着许铭说起来话,无非是感觉好久没见过了,问他在忙些什么,怎么这段时间没来看过她,还说从前他总爱来店里找江倚青,爱吃一份蹄花汤,如今她的病不能再做了。
  江倚青愣了一下,扭过头去擦了一下眼睛,心里说妈你记错了,爱喝蹄花汤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终究还是问到了他们的婚礼,宋慈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婚礼的样子了,想着想着头又痛起来。
  江倚青无奈撒了个谎,安抚着母亲:“婚礼操办的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您那天还穿了件大红色的旗袍,高兴的喝了好几杯酒。”
  宋慈终于放弃了回想,点点头,“回家了,把你婚纱照的册子带来我看一看,我总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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