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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看着她从容而去的背影,大概从这一刻起,江倚青有预言似的,知道了其中所谓。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
  虽然没挑明,但是无言中已经有了一切。
  蒋老师是在第二天下午来的。
  灰色的商务车停在街口,天下着雨,路边堆叠着层层积水,前排司机下车,撑开一顶黑色的大伞,蒋老师从后排下车,接过伞,拂了拂手,司机退回雨中,她提着包,独自到了老屋前。
  敛去了往来严肃生人勿近的氛围,反而显得很是随和了一些。
  她在这里驻足很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江倚青走出门,轻声喊了句“蒋总”,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坐在一条长桌的对面,蒋老师无声的打量着四周,心里描摹出一个质朴又辛劳的家庭。
  她问:“你母亲还好吗?”
  江倚青给她倒了杯茶,毕竟是温璃的母亲,局促不安的洒出些水来,她难得有如此毛躁的时刻,筹措着说:“我母亲还好,用着药,人很精神,总说要出院呢。”
  蒋老师点点头,不再说话了,而是环视起了屋内的摆设,视线略过一张三人合影的全家福时,明显磕拌了一下。
  那一刻,江倚青从这个八风不动的女人眼里看出一丝怅惘。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蒋老师说着话,从包里摸出一叠塑封的照片来。
  第一张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肌肤素白耀眼,穿一件塔夫绸连衣裙,脚上是棕色的矮跟皮靴,站在一片花墙下,冷着小脸,被一个年长些、面容慈祥的女人搂在怀里。
  蒋老师垂着眼睛,指腹在女孩的脸上摩挲:“这个是温璃。”
  指尖移到一旁,低声说:“这是我母亲,蒋宁。”
  “我跟她爸从前忙事业,她又太小,只能把她留在我母亲身边,她从小性子冷,跟我们不亲近,又执拗的不行。”
  江倚青听着,心里冒出一丝朦胧不清的滋味。
  第二张是温璃稍大一些,蒋宁握着她的手教他画画。
  蒋老师说:“温璃这孩子有天分,从小就开始学画画,我母亲对她有很高的期望。”
  第三张是温璃得了绘画比赛的金奖,拥抱着鲜花和奖杯,蒋宁笑容满面的站在一旁。
  “这是温璃十几岁的时候,我们那时事业有了起色,终于不用奔波了,想着把她们接到一起生活,让我也好尽一尽做母亲和做女儿的本分。”
  江倚青等着她的后话,可是没有第四张照片了。
  三张照片下,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
  江倚青拿起来,轻轻展开。
  除了纸张摩擦声,蒋老师的话语声,她的耳边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她小时候我们不能陪伴他,也或多或少会造成一切心理缺陷,这些日子我也跟心理医生沟通过,先天受过创伤或者缺乏父母陪伴,可能会对女性产生依恋情节。”
  ”小江。”
  “温璃还年轻,她没有分辨是非的观念,所以有些话需要我来说。”蒋老师握着茶盏,犹豫片刻,这才说:“你曾经舍命救她,我感谢你,对她有这么大的帮助我没齿难忘。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你们这样的感情,是没有未来的。”
  江倚青静静听着,甚至没有理由辩解,也说不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那句话,仿佛感情成了恬不知耻的罪孽。
  江倚青听着,目光却再也落不到别处,她的手里,她所有的视线里,只有一份过失杀人案的判决书。
  才发觉自己错愕的目光,难以置信似的摇摇头,而后看着蒋老师,指尖连同瞳仁都在颤抖。
  张嘴却也说不出话。
  倒是一滴泪先落下来。
  沾湿了纸上蒋宁的名字。
  另一个人她也认识。
  江涛。
  那是她当年无奈辍学的理由,家庭破碎的罪魁祸首,竭力想要掩饰逃避的人。
  更是她的父亲。
  蒋老师已经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轻握住她的手,继续说:“从前那些渊源,我知道错不在你,但这些对于温璃来说,是没有办法承受的,姥姥是她最亲的亲人,你又偏偏是那人的女儿,我不想看她自责痛苦,也不愿让她知道这份实情,因此我来求请你,劝一劝温璃,她是个固执的人,留在国内,无非是想和你在一起。”
  江倚青的唇仿佛粘连在了一起,舌尖也痉挛,无法辩解也说不出道歉的话,眼前一阵一阵的泛起白光,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此刻,梦该醒了。
  蒋老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放温璃走吧。”她恳求一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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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三次元工作节假日更忙,实在没办法两头兼顾,五一可能没法更新了,非常感谢还在阅读的朋友,社畜之余能看到你们的评论,才有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啦
 
 
第80章 旧事
  温璃在两天后回到宛禾街的老宅。
  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两人仿佛如从前一般温存,却又有什么掩盖在这风平浪静的假象之下。
  江倚青记着蒋老师的叮嘱,没有将她们的会面和交谈透露出半个字,也记着自己说会离开温璃,并劝她出国的承诺。
  而温璃抑是如此,对于母亲逼迫自己出国的强硬态度只字不提,关于江倚青和许铭模棱不清的联系,也是十分缄默,不作声,没去追问,
  一个问题,选择不问,要么是信任,要么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答案。
  温璃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哪一种。
  只是某些时刻,看着江倚青怔愣失神的眼睛,她也有些怕,也有些不知名的焦虑。
  可她在怕什么呢?
  怕江倚青会离开,还是怕她再次受伤害。
  她只知道江倚青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借着照顾宋慈的理由,说从医院赶回家,路程太远,只得在医院睡下。
  病房空间大,她在宋慈的床边添了一张小床。
  江倚青也明知自己在逃避。
  可哪有母亲不体怜孩子,宋慈不知道其中实情,也不知道女儿心中的波澜,只当是自己给她添了麻烦,看着江倚青操劳疲惫的模样,宋慈也心疼,忍不住把女儿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哄着,像是小时候梦里的呓语,说有护工照顾着呢,你工作这样忙,不用日夜守着我。
  江倚青应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的痛。
  无论是爱情,还是家庭?
  她做不成一个好的爱人。
  也不是一个好的女儿。
  于是她只能将时间耗在工作上,主动找魏晋申请加班,期盼忙碌和不停歇的工作能压制住心中的苦痛,有时回了家也不上楼,而是站在道边的树下吸烟。
  月夜温凉如水,斑驳的树影如波光一般婆娑,江倚青踏进其中,像是将自己困溺在月色的湖泊里。
  她想起以前的事。
  想起老巷子里的海鲜粥,想起那个带着烟味的吻,起从前种种在一起的不易。
  那时她们还没戳破那一层窗户纸,彼此的感情都是朦朦胧胧的。
  她和温璃,到底是谁先动情的。
  江倚青自诩不是一个痛快勇敢的人,她甚至说不出诀别的话,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现实。
  进了秋天,晚风已经有些凉了,这是一个祥和的夜晚,江倚青微瑟缩的拢起手臂,任凭烟雾模糊了自己的面容,萧瑟的凉风穿绕过发丝。
  她不知道,在身后二楼的窗子。
  温璃正出神的、安静的望着她的背影。
  离霜降还有三天的时候,江倚青因为搬画的时候重心失衡,崴到了脚踝。
  她是强撑到了工作收尾才进的医院,拒绝了魏晋和小何的陪同,检查时,关节已经红肿发紫,拍过片子,医生说是轻微骨裂,打完石膏出来已经是傍晚。
  出了医院大厅,坐在门口的一张石凳上,绚烂的晚霞铺了大半张天空。
  这会,温璃应该正从培训班下课,她报了考研的学习班,大半日都在那呆着。
  这样也好。
  江倚青叹了口气。
  省的自己还要耗费心思躲她。
  江倚青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伪善恶心的人,耗费着温璃的真切情意,却又拉扯着舍不得松手。
  手探进包,手机震动几下,屏幕上有几通温璃的未接电话,她看着这名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不去理会。又意外摸到画廊的车钥匙,江倚青依稀记得,明天小何是要用车的,她是不愿麻烦别人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也有做些事来转移自己对于温璃愧疚心思的目的,让自己分些心,憋一口气,撑着起身,倔强的拖着伤腿打车回了画廊。
  出乎意料的,温璃也在。
  她和魏晋并肩站在一起。
  魏晋的面色里带着几分严峻的意思,两人似乎刚碰上面,魏晋从店里出来时,递一杯水给她,温璃正跨步上台阶,摆摆手拒绝,于是魏晋探手拍了拍她的肩侧。
  这情景让江倚青有些怔。
  从前温璃不是没来过画廊,也见过魏晋几次,但从始至终都是打个照面,没什么言语交流。
  他们竟是这样相熟的关系。
  江倚青心里萌了个疑惑的新芽。
  而温璃正一副焦急又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们隔着一棵高大的悬铃木,风哗哗摇响了树叶,彼此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别着急,我送她打车去医院了。”
  魏晋喝了口水,接着说:“你把人托付给我,让我多照顾她,我都记着呢,这不第一时间就跟你说了,师兄够意思吧。”
  温璃听着,却没回话,眼神落在台阶上。
  而江倚青心头却难以自抑的震动起来,疑虑的新芽,此刻更加蓬勃的滋长起来。
  许经理塞给她招聘启事时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帽姐对许经理给她介绍工作的疑惑。
  以及更早,温璃曾对她说过的话。
  ——体面。
  不是没有怀疑过。
  原来是这种答案。
  脚腕还刺痛,挪动些许,只能倚靠着树干勉强站立,此刻心中的波涛却比这痛感深刻,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偏偏嘴角却扯出了一个凄冷勉强的笑容。
  她在这段感情中,原来扮演了一个如此卑劣狠心的角色。
  魏晋看温璃的脸色,别过脸叹口气,知道温璃现在担心的不行,却也不知道江倚青具体的伤势,有点心虚,踱着步,筹措着说:“应该只是崴脚了,看着不严重,你也别太紧张。”
  短暂的静默后。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璃忽然轻声说。
  这份感情是何时走上了拐点,她疑惑也痛苦,偏偏又无可奈何,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江倚青的心思开始游离了。
  晚风夹杂着凄薄的凉意。
  这个秋天的冷,似乎来的比平常更早一些。
  “出了事也瞒着我,受了伤还是闭口不言,我算什么呢。”她如此自言自语道。
  而树后,江倚青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温璃回到宛禾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暗蓝的天幕,昏黄的街灯,有车轮碾过砖石的声音,江倚青在店门口坐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雨棚出神,手里捏着烟,没吸,烟灰攒了长长一节,那一点火苗几乎要燃到指尖。
  温璃从车上下来,额角有汗,风一吹,皮肤显得更为冷白,映衬的眼睛很红,她没说话,只是走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走神的江倚青,似乎在责怪她,又或者只是委屈。
  “姐姐。”温璃弯下腰,摘去她指尖的烟,又扶着江倚青的小腿,声音很低,似乎藏着说不清的愁,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腿怎么了?怎么伤的,还疼不疼,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不接。”
  江倚青摇摇头,目光上仰,看着眼前的女孩,看着她忧愁的面容和深不见底的目光,感受着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指尖。
  风停树止。
  江倚青答:“手机关机了,我就摔了一跤,别担心,医生说没事儿了,派过片子,修养两天就好了。”
  “都打石膏还没事。”温璃目光垂着,咕哝了一句。
  江倚青这时问她:“下午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那么急着回来。”
  温璃自然不能说是知道她受伤了,这样势必会透露出自己和魏晋的关系,于是说:“今天下课早,想去接你。”
  江倚青便点点头不再问了。
  两人都各怀心事,你瞒我瞒,各有各的愁,却又无法消解。
  深夜的时候,江倚青从梦里醒来,温璃竟也没睡,倚坐在床头。
  温璃手里翻着一本她曾读过的文摘,却又久久不曾翻页,目光也不移动。
  江倚青这才发现她是看着自己的伤腿出神。
  微小的动作被发现了,温璃拂顺了她凌乱的发丝,看她唇干,又去倒了杯温水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江倚青喉头微动,唇角又晶莹的水光。
  江倚青递回水杯,温璃接过来又喝了一口。
  “早些睡吧。”江倚青说。
  短暂的指尖触碰里,温璃却牵住了江倚青的小指,力度很轻,不施加任何束缚,微微用些力气便能抽手而去。
  “怎么了?”江倚青任凭她牵着。
  “刚才我做了噩梦。”
  不待江倚青回话,温璃微微向前,靠在她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梦里有人在追我们,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头,漫无边际,什么路都没有,我们只能向前跑,可是跑着跑着,却走散了,我找不到你。”
  江倚青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装作几分镇定的安慰她:“我还在这呢,梦都是假的。”
  “姐姐。”温璃用微弱的声音问:“真的是假的吗?”
  江倚青不说话了,她无法安抚她的小孩,自知离别在即,也给不了她什么许诺。
  只有沉默。
  亘长的夜晚里,只有彼此的叹息。
  “我们逃跑吧,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谁也不能打扰到我们,去海底,去雪山顶,去哪里都好。”温璃攀附着她的肩膀,用气声在江倚青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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