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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当时引起不小的喧闹。
  温璃正从画室往外走,转角看见裴予宁擒着米娅的手腕,争吵、对峙着,周遭围了一圈人。
  走近了,才听见她蕴含怒火的低吼。
  “我车是你砸的吧。”
  米娅甩开她的手,眼尾眯起,上下扫视了一圈。
  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转身要走。
  裴予宁也不惯着她,箍住她的右臂,直接了当的把人推搡到墙边,丝毫不给她挪动的机会,捏着她手腕一抹淡金色的影子,愤怒的大声吼道:“你做贼还真是不心虚,快把东西还我。”
  站在人群边沿,走近了,这才看清米娅腕上是一块淡金色表带、翠绿表盘的手表,在朴素的衣着中显然有些跳脱,联想到前些天的砸车事件,温璃一下子明白了此刻的情形。
  米娅扯着袖口试图掩盖:“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裴予宁当即反驳:“那你拿出证据,我有发票流水,表带上还刻着字,你说是你的,把证据一样一样拿出来,别挡,让我看看表带。”
  清不清白,一眼分明。
  米娅却始终不肯妥协,两人僵持许久,直到文森特出现在人群外,用失望震惊的眼神看米娅,这才一下卸了力,手腕垂在身侧。
  裴予宁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上前了一步。
  是温璃。
  她不容抗拒的捉住米娅的手腕,冷着脸,撩起她始终掩盖的袖口,指尖灵巧的按在卡扣上。
  “吧嗒”一声。
  表便从手腕上脱下,两指托着,目光扫去,确实有一行不甚清楚的小字。
  “你怎么来了?”
  裴予宁一时的恍惚,吸口气,手上微凉沉甸甸的手感,抬头正对上温璃琉璃一般的眼睛。
  “确认一下吧。”她说。
  物主是谁显而易辨,裴予宁没继续追究,法国警方办事繁琐,对于砸车盗窃一事,米娅矢口否认,没实际证据,最终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处罚,她也怕麻烦。
  倒有一点好,米娅从此见她终于收敛了,虽不至于和颜悦色,但也懂得尊重,往来那些种族歧视的言语动作不复存在。
  又过了一个礼拜,雨季接近末尾,周六傍晚,裴予宁买了法棍和牛排回家,推门,闻见一丝奶香,正是日暮黄昏的时候。
  温璃在厨房烤蛋糕,电脑放在后头的餐桌上。
  轻柔舒缓的女声,带着笑吟吟的语调。
  “画室要收一批美术学院的画,明天我要过去一趟,有几副挺有灵气,画的还挺不错的。”
  “是吗?”温璃把托盘塞进烤箱,用纸巾细细的擦手指,转身,斜斜倚靠在台边,垂眸笑:“有我画的好?”
  江倚青把金宝捉在怀里,揉着它的肚皮,背后是绿茵翠绿的天窗:“这是想让我夸你?”
  “嗯哼。”
  这时,金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今晚画室有场活动,江倚青穿一条靛蓝色的长裙,收着轮廓,腰身尽显,唇红齿白,白糯糯的爪子蹬在裙摆上,瞬间产生了柔软的布料褶皱,“咚”的一声,跳在地上跑远了。
  江倚青偏过头去笑:“这小家伙,春天可皮了,在哪里都待不住,还喜欢抓人。”
  说着,给她展示耳边一道淡粉色的长痕。
  不大的伤口,在白皙无暇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突兀。
  微皱眉,沉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心疼,温璃俯身向前了一些,指腹触及屏幕,“伤的厉害吗?”
  江倚青拨下几缕头发,遮住脖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它还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育过它了。”
  温璃听出这话后头“不要怪它”的潜意识,欲盖弥彰的动作却又引起了担忧。
  又问了几句关于宋慈的近况,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那条红痕上。
  即将挂断时。
  “我回去就带金宝做绝育。”她忽然说。
  ……
  裴予宁没继续听,很轻的阖上门,倚在门版上,夕阳映着窗棂的影子,天气仍冷,她摩挲腕上金属表带的凹痕。
  le sillage(尾迹)
  wenli(温璃)
  上面刻着这么两行字。
  某些人出现在生命中,却又离开,只留下回忆,像是飞机划过天边的尾迹。
  屋内,没有开灯。
  温璃挂断视频电话后,看了几封未读邮件,天色已经渐渐阴沉下来。
  窗外有风声,夹杂着细弱的低声啜泣。
  一切都平息下来时。
  温璃缓步走到门边,手腕牵着把手微动,明黄色的灯影投射进暗蓝色的楼梯间。
  温璃没说话,关于这个人,她有些不太确定,却又觉得不可能的疑虑。
  于是将门留着。
  裴予宁一道疲惫痛苦的身影,坐在这片灯影里。
  无人出,无人进。
  有些始终疑惑的东西,从这个晚上开始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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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总出差,忙晕了,更新频率会稍慢一些,不好意思喽
 
 
第74章 恶意
  江城天气晴朗,《春日》系列画展定在一周后,魏晋很重视,这几天忙着跟几个参展商洽谈。
  江倚青到学校取画。
  正是课间,学生寻找教室,校园里人流如梭,宽阔的主干道两侧,木质画架陈列着上学期的优秀的水彩作品。
  等待的功夫,一幅幅看过去,脚下缓步移动,一副《天窗》吸引了她的目光。
  晦暗不清的阁楼,天窗框出一抹澄澈的天空和翠绿的枝干。
  左下角是柳体的签名。
  ——温璃。
  清隽秀逸的字迹。
  目光摩挲着,仿佛看到小孩微仰着下巴,略带笑意的站在眼前问。
  怎么样?姐姐,我画的好不好。
  江倚青微扬起嘴角,禁不住的笑意。
  另一边,秦淮跟宋祈走出停车场,穿过主干道,往画室去,恰巧路过这一排展板。
  “没事吧,秦哥?”
  宋祈扶着秦淮,见他连连打哈欠,又有点焦躁难安的模样,小心翼翼问:“还没解决的门路吗?”
  秦淮近来处境不乐观,注资的几个地下赌场接连被端,市里扫赌动作大,苍蝇老虎一块打,原本Rome酒吧那事了结,便跟他没什么牵扯了,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场子也牵连进去。
  郁闷之际,仔细盘问了身边一遭人,这才知道,是跟他一块听音乐会那姑娘,去了两回,觉得新奇,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发到社交平台炫耀。
  等到删除已经来不及了,早被网警盯上了。
  那姑娘进社会早,在泥潭里挣扎过,也聪明,知道这事牵一发动全身,问秦淮要了一笔封口费,他自然是怀恨在心,偏偏人又动不得,窝着一肚子火。
  宋祈也不敢招惹他,既不答,不敢再问这事。四下瞧了眼,转头阿谀:“哥,你的画也在这边展着呢,在前头,要不要看看去。”
  秦淮眼眶微青,整个人显得没气色,像是很久没睡好一般,眼窝微陷,抬眼望两边的画,显然没兴致。
  倒是一道身影有些引人注目。
  宋祈以为他是在看画,顺势望过去,看见那副画,心下明了几分,知道其中渊源,也没敢多说,只低声道:“那副是温璃的画。”
  “温璃?”
  秦淮抬起微有血丝的眼睛,瞳仁端端正正的搁在眼睛正中,显出很专注,又有一丝探究的意味。
  他看着不远处面容沉静的女人。
  “温璃啊。”
  又恍然似的语气,重复一遍。
  他忽而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宋祈来来回回的觑了几眼,不明所以:“怎么了哥?”
  秦淮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袅袅的淡白烟雾冲着天上飞,他语气很静的说:“你还记的丢存储卡那天晚上,找你推酒的那个女人吧。”
  “当然记得。”宋祈点点头,“就那个跟我喝酒的女的呗,咋了哥,那会看了监控,不是跟她没关系吗,怎么忽然又说起来她了。”
  秦淮站在不远处,看着江倚青的手指轻抚过温璃的名字。
  “不,那会太大意了。”
  陈江持刀伤人,校内封锁了消息和所有相干照片,连社会新闻都被温家硬压了下来。
  秦淮也只是匆匆一瞥。
  那张脸,模模糊糊的记得。
  如今与眼前人重合。
  他想起酒吧跟宋祈纠缠的那道背影,还有再早一些,突然出现在山中小镇,将温璃接走的女人,又或是最开始的,酒吧里,温璃忿忿不平为她出头的那个女服务员。
  一切的脉络,终于连成清晰的线。
  抽完一支烟,秦淮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烟尾揉在手心,不知痛似的,缓缓道:“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
  六月底,交换结束在即。
  裴予宁开始筛选学校。
  她也有些慌。
  人生时时面临交叉路口,选择接连着未来的愿景,有时也会迷茫犹豫。
  下课,开车到几个街区之外买一份热狗,看着晚霞坠入老城的地平线,影影绰绰的昏黄影子里,倒映着数不清的回忆和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清幽香气,原是街边的花店,簇拥着绽放的花朵挤在黑色的水桶里,追逐着醒来。
  芍药,木绣球,蝴蝶兰。
  裴予宁最终带了一束向日葵去。
  沉稳干净,安静理性。
  得知温璃放弃出国留学的想法时,她并不惊讶,也深知她一定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虑。
  裴予宁没有问她为什么舍弃了那么好的机会,而是毫无任何铺垫的开口:“要下雨了。”
  彼时,温璃正挂断了同江倚青的视频电话。
  空荡的客厅里寂静一瞬。
  直到裴予宁突然的声音,这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这里。
  “我刚才出来倒水,你可能没注意。”裴予宁微耸肩,解释说。
  向日葵用印着铅字的油墨报纸包着,断截面有些干枯,好在温璃找了个花瓶,丰盈的水气阻隔了它继续下去的枯萎。
  “没事。”温璃这样回。
  距离丢表那事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温璃是个对于情感进退有度的人,察觉轻微异样,仍平静的维持着友谊的间隔。
  裴予宁是个大咧咧的女孩,不拘小节,却仍然感受到了这一丝偏颇。
  温璃没有明说隔阂,却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作业上,那辆老旧的红色甲壳虫,再没了两人在埃菲尔铁塔下看夕阳的背影,偶尔会搭乘她的车,却不会再打一把伞。会和同学一齐聚餐,却不再拉着裴予宁去中餐厅改善伙食。
  仍然有说有笑,仍然友谊长存。
  裴予宁不懂,她渐渐的下沉,没有丝毫挣扎的沉溺。
  裴予宁试探着问:“快要回国了,你不去看看学校吗?”
  温璃头也不抬:“我后面没有出国的打算。”
  裴予宁的语气有些急:“可以你的天赋和努力,出国深造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短暂的怔愣,裴予宁又泄气似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还是国外氛围好,机会多一点,更能发挥你的价值,教授也很看好你,凭你的天分,申请学校很容易的。”
  “但我也不会对你指手画脚的,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会说什么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
  裴予宁自知多言,闭上了嘴,撑着桌面,懊丧的叹气。
  那时,天已经有点垂暮的意思,幽蓝的雨泼洒在窗户上。
  “发挥自己的天分才叫价值吗?”
  温璃合上笔记本,目光短暂的擦过她又很快离开,站起身来合上窗子:“我不这么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叫价值,国外的艺术氛围很好,但国内也不差,凡事都有慢慢起步的过程不是吗?”
  裴予宁脱口而出:“你是为了那个姐姐吗?”
  温璃已经转身回房间去了。
  裴予宁说:“我会可惜。”
  听这话温璃顿住脚步,转头看她。
  好像为了让温璃端正的看待自己,蛰伏的情感,隐忍的情绪,裴予宁就这么把话说了出来,天地喧嚣并未影响到这一方可怕的寂静。
  “或许你不觉得可惜,但我为你可惜,我知道你的天分,知道你的追求,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你到底牺牲了什么。”
  “值得吗,温璃。”
  “值得。”温璃的眼眸清澈专注,给了她一个很确定的答案,她没有一丝犹豫,从心里映射到面上的真切。
  乃至裴予宁刚问出,她便脱口而答。
  爱与不爱,很明了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喜欢你总是平淡冷静的态度,明明我真切的把你当朋友,你却对我视而不见,好像我对你来说只是芸芸众生,我是个趾高气昂的人,自小没为什么事情低头。”裴予宁走到桌边,摸着向日葵的花瓣:“可是,我又是个很纠结的人,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疏远我都能感觉到,我没法坦然接受,有些时候我很后悔——”
  “如果那时我没有摔掉你的相机,没有这样一个不好的开端,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这样问温璃。
  为自己晦暗不明的喜欢,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困惑,固执的要求一个答案。
  温璃于她,江倚青于温璃,都有割舍不下的羁绊,事事相交错,却始终没有一条清晰的道路。
  温璃斟酌后回答她:“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将来也会有同你匹配的幸福。”
  隐晦又充满善意的拒绝。
  沉默中裴予宁看向窗外的凄风冷雨,摇摆的枝丫,风雨过境,过往一年的时光,开始的愤怒,后来的歉疚和心动,每一次感触和伤怀她都记得。
  岁月难在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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