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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手机响了声。
  “我是张铭。”
  过了会,又问了句:“在干嘛,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很简单,也很直白。
  江倚青叹了口气,斟酌片刻回道:“家里客人多,有些忙,已经吃过了。”
  搁下手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偏偏许铭这人又挑不出错来,为人和善,还不嫌弃她的这样的家庭。
  下了公交车,雨下的更大了些,不远处CBD的霓虹灯在灰黑的云层里折射,像是藏着骇人的怪兽。
  江倚青顶着包一路小跑,身上没有淋湿太多,高跟鞋敲在青石砖上,像是清脆的磬声。
  她站在店铺对过的车棚下,默默的吸了几根烟,看着街对面的小店灯火阑珊,路灯映着悬铃木斑驳的叶片,缥缈的烟雾散入雨幕,她翻手看着自己肿胀的指关节,有些火辣辣的疼。
  “怎么这么矫情。”
  江倚青在心里骂自己。
  她伸出手背淋在雨中,冰凉的雨水让指尖灼热的痛感缓解了一些。
  母亲做完手术后的五年的时间里,曲曲折折的生活迫使江倚青有了不小的烟瘾,烦闷时,迷茫时,暂时麻痹的仿佛能结束了一切,仿佛回到了以前轻松、温馨的日子。
  她远远地看着自家的小店,客人不多,母亲忙碌的身影时隐时现,江垂云上了菜,靠在柜台前看书。
  好像没什么改变,一切却又都变了。
  正在这时。
  隔着雨幕,她却恍然看见女孩清凉冷峻的眼眸,像是清晨山间的那一缕风,吹的人醒过神来。
  视线交错,女孩也不躲避,依旧直勾勾的看她,金黄色的发丝格外显眼。
  温璃移不开目光,脑中灵感迸发,像烟花似的,噗噗一团团炸开,手里的相机记录了方才那一刻:女人倚靠悬铃木粗壮的枝干,一只手迎接雨丝,一只手夹着香烟,满目怅然。
  江倚青掐灭了香烟,冒着雨幕冲进店里。
  她不忘冲着温璃莞尔一笑。
  “不是跟你说带伞了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江垂云沉着脸迎了出来,又转身上楼:“我去开热水。”
  宋慈则满脸担忧,找了一条宽大的旧毛毯将女儿裹住。
  “你这孩子,冷不冷啊?”
  江倚青摇摇头,就着毛毯擦干头发,又到柜台后头端了碗两碗糖水,她轻轻的踏过门槛,一碗搁在温璃面前,一碗捧在手心里。
  “春天的雨凉,喝碗糖水暖暖身子,红糖醪糟圆子。”江倚青搬了张椅子,坐在温璃对面,雨点打在棚顶噼啪作响:“好巧啊,又见面了。”
  江倚青的衬衫湿漉漉的,透过毛毯的缝隙能瞧见黑色内衣隐约的轮廓。
  “嗯。”温璃正分神去看她濡湿的发尾:“好巧。”
  “小朋友,那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没什么的。”温璃手指抚上碗沿,眼睛看着她,脑海里却莫名出现一只盘旋的海鸥。
  它不在海上,而是在林间,隔着斑驳陆离的树影,灰白的翅翼从林隙中极速掠过,温璃的目光追随着它,葱绿的、繁花似锦的春天都变的模糊起来。
  “这是你家的店吗。”温璃搅着糖水,侧脸看着招牌,“味道不错。”
  “是我妈妈的店,她是四川人。”江倚青说,“这个店是她在经营,老街老巷,客人也都是周边的住户,生意其实不怎么样。”
  “嗯。”
  温璃点了点头,相机搁在桌子上,屏幕亮着,她忘了关机。
  屏幕上是一个女人倚着树干吸烟的倩影。
  “这个。”江倚青探出指尖,点了点相机的镜头,一脸好奇,“是在拍我吗?”
  温璃脸上闪过一抹被人抓包的尴尬神情,不过转瞬便散去了,她拿起相机递到江倚青手里:“我在拍些素材,刚才觉得很有意境,就拍了下来,你如果不喜欢,我就删掉。”
  “不会啊。”江倚青翻看了几张,又把相机推了回去:“拍的很好,小朋友是学摄影的吗?”
  “不是。”温璃微微摇头:“我是学画画的,油画。”
  “这样啊。”江倚青了然一笑,又指了指糖水:“味道怎么样?”
  “好喝,有股淡淡的的香味,之前喝过的热糖水没有这个味道。”温璃品着嘴里的味道,如实相告。
  “是桂花蜜。”江倚青看着女孩低头搅着糖水,“你的那碗里特地加了一勺。”
  温璃嘴里嚼着小丸子,唇齿间绕着馥郁的桂花香,她微微一愣,倒觉得这个味道颇为熟悉。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雨点几乎要连成线,最后几个客人结了账,挽起裤脚,撑着伞冲进了雨幕。
  只剩下温璃一人。
  “雨越来越大了。”江倚青看着雨幕喃喃自语。
  温璃点了点头,天气已经由中雨转为雷暴雨,天边应时劈过一道闷雷。
  “小朋友,你是哪个学校的?在附近吗?”
  “国立大学。”温璃妥帖的将相机放在防水包里,站起身来,她点了点对面的车棚:“不能骑电车回去了,雨太大了,我得先回去了,姐姐知道那里方便打出租车吗?”
  “这条老街地势低,一下雨会积水,车很容易熄火,现在的雨况,周遭的出租车不敢往这里开,你要去哪里,我帮你看看公交。”
  “我要去中福山。”
  “中福山?”江倚青忆起母亲透析时,从市立医院的窗子中望见的那座小山,半山腰上倒是嵌着许多房子,“你住在那里啊,离的也不算太远。”
  “嗯。”温璃扯着书包带背身站在棚边,淡淡的望着满天的雨幕。
  “108路,苑禾街站到中福山站,末班八点半。”江倚青看着列车表,又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口气遗憾:“好像错过末班时间了。”
  温璃垂眸思索着,摸出手机,打给明澈,一阵嘟嘟声后,女人略有疲乏的声调混着浅唱低吟的戏曲传来。
  “怎么了。”
  “能出门吗?”温璃声音很轻:“开你的越野来接我一趟。”
  明澈那头戏曲停了,转瞬便人声喧闹的鼓起掌,她压低了声音说话:“跟我爸应酬呢,来了好些客户,估计出不去,你也知道我爸,直勾勾的瞪我,生怕我跑了。”
  “好。”温璃也谅解:“那我在周边找个地方住吧。”
  “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温璃靠在雨棚锈铁的不锈钢架子上,她的包里背着相机电脑和素描本,都淋不得雨。
  江倚青也没说错,温璃向远处看,来时的街道似乎已经漫上了水,路灯下泛起了粼粼的水波。
  她想起路上有家旅馆,距离大概有两公里,她挽起裤脚折到膝盖,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又把背包甩至胸前,转过身问道:“姐姐,能不能借我把伞。”
  “这种天气太危险了,水积起来,很快就跟河面持平了,你对这里的路不熟悉,天又黑,万一踏进河里怎么办。”江倚青有点担心。
  “没事。”
  “掉河里还没事。”江倚青倒被她逗笑了。
  女孩寻路的模样十分认真,她看着闷雷滚滚的天空。“要不……”她思虑片刻:“今天你先住我家吧,明儿雨停了再回去,这路况你又不熟,小朋友自己走夜路,太危险了。”
  “你帮了我一次。”
  温璃正望着巷尾研究路,听了这番话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女人。
  只见江倚青微微笑着,她的尾音了拖着些征询的意味。
  让我也帮你一次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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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借宿
  江家的老房子外形颇具欧式特色,在一排烟雨江南的老街巷中倒是格外出挑。
  二楼是两室两厅的布局,面积不小,从楼梯拐上来是一面很大的窗户,上面挂着棉麻的淡棕色窗帘,江垂云和宋慈的卧房在二楼的两侧,中间是规整的客厅,上楼时,温璃无意的向里瞥了一眼,茶几上摆着很多药盒,家具电器都很旧,上面盖着白色蕾丝的盖笠。
  江倚青的卧房独占了三层阁楼,面积小了很多,卧室连着书房,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倾斜的房顶上露着几面天窗,雨点急促的打在上面。
  温璃脱了外套,束手坐在书房的矮沙发上,沙发皮面磨损得厉害,有些掉色,她自然而然的想到酒吧那块有点破皮的矮凳子,想起女人单薄的银色皮裙。
  许茵说她是那种女人。
  为钱可以出卖身体的女人。
  这种女人应该庸俗、寡淡。
  可她却有一间书房,背后深棕色的书柜连接着房顶,塞着满满当当的各色书籍,略扫了一眼,外国名著居多,也有些社科类报刊、名人杂志、甚至还有夹着几本医学相关的书籍,沙发面前则是一张木质长桌,一面很大的天窗斜在它的上方。
  卧室和书房并没有隔断,温璃曲起身子,下巴搁在膝盖上,视线在忙忙碌碌的女人身上追逐。
  她走路时摇曳,腰肢纤细,臀却丰满,手臂上挂着一件宽松的白t。
  床品也换上了刚洗过的,淡淡的清香味混着隐藏的阳光气味,两个不同颜色的枕头靠在一起。
  “我的床还蛮大的,算是双人床。”江倚青回头,轻声问:“介意跟我一起睡吗?”
  温璃答:“不介意。”
  打开柜子,江倚青找来干净的睡衣毛巾:“去洗个热水澡吧,阴冷天沾了湿气容易感冒。”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能喝酒吗,我弄点黄酒给你暖暖身子。”
  温璃顺从的接过睡衣,点了点头。
  于是江倚青便下了楼,再回来时,她将一个海碗搁到书桌上,里头烫着一青瓷瓶黄酒。
  洗完澡,周身热络许多,江倚青的t恤衫很大,能遮到大腿,温璃回想着,两人个头似乎差不太多,不过方才江倚青穿着高跟鞋,自己则是运动鞋,想来还是自己更高一些。
  吹干了头发,浑身舒爽。
  房间里一片寂静,想来江倚青下楼去了,温璃又跑回书房的沙发上坐着,拿出相机开始认真的翻看起今天的照片。
  阴郁的垂柳,静谧的雨天,还有倚着树静静吸烟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温璃余光扫了卧房一眼。
  只此一眼。
  江倚青正背着她,黑色的吊带睡裙搭在床侧,她光裸的手臂反剪在背后,手指在胸衣的背扣上轻轻捏了捏,一切便散开了。
  曲线玲珑的脊背,单薄欲飞的蝴蝶骨。
  她侧过身来,波浪卷发隐隐遮住那一抹白腻的肌肤,睡裙如柔顺的波浪一般滑了下来。
  不由自主的,温璃抬起手来。
  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美极了,一切都美极了。
  温璃在心里赞叹。
  无论是床头摊开的书籍,素净的花瓶,还是随意搭在床边的蕾丝胸衣,一切都是如此的精妙绝伦,相得益彰,温璃忆起她在台上的舞姿,忆起皮质沙发破损的一角,甚至忆起校园长廊中一抹夕阳的剪影。
  真真是极美极美的一幕
  她怔了神。
  待到回神之际,江倚青已然走近,轻盈的抽出相机,去看她方才的“杰作”。
  她的眼眸垂着,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睛。
  “对不起……”温璃握了握空落落的手掌。
  再一次被人抓包,她耳廓隐隐泛红,微声道:“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一幕很有意境,想记录下来当素材。不是要偷拍的意思,我马上删掉。”
  “我不是那种偷拍的人。”
  “蛮好看的,没露脸,”江倚青将相机递了回来,波浪长发挽至一侧,冲她柔和的笑了笑:“想留就留着吧,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不准外传哦。”
  温璃点了点头,接过相机,颇为慌乱的把它塞进背包。
  江倚青扯了根发圈,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两侧光裸的肩头,她用小指指尖轻探了下海碗里的水温,依旧是温热的,而后取了个玻璃杯,倒了小半杯黄酒,折回身来递给温璃。
  “小朋友,尝尝吧,祛下寒气。”
  淡红色的液体,竟是格外的好入口,滑过喉头时带着淡淡的酸甜味,温璃窝在沙发上,小口抿着酒,隔着身后一面墙。
  背后是卫生间里哗哗哗的水声。
  小半杯酒下去竟有了浅浅的微醺感,飘忽忽的像是浮在晒过的棉花堆里,温璃敞开书包,手探进去打开相机相册,极迅速的瞥了一眼那张相片,果真没被删除。
  方才只按了快门,也没认真看过。
  当真的是极美。
  无论是□□的,还是意境的。
  温璃倒有些后知后觉的做贼心虚,轻舒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她吞下最后一口酒,口腔里满是醇香甘甜的余味。
  她掂着酒杯,走到桌前,将瓷瓶提了出来,翻覆地看了看,竟也才16度,甜水似的,她酒壶里的白兰地都有40度。
  相较于白兰地辛辣浓烈的口感,倒更显的极为惬意舒爽。
  恰巧这时,江倚青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她正要吹头发,又想起来嘱咐她:“小口喝,别喝太快,很容易醉的。”
  却见小孩已经空了杯。
  温璃又上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意欲贪个浅尝辄止的微醺,同醉意一同上头的还有灵感,她索性从书包里抽出素描本,盘腿坐在沙发上,笔尖勾勒起了女人的剪影。
  这个女人也许是江倚青,也许不是,浴室发出吹风机嗡嗡的响声,她侧耳听着,笔触越发放肆起来。
  温璃手腕轻轻颤动,铅线绘出阴影暗面,这是一副极简致的速写,动作定格在女人俯身脱放胸衣的那一个,画中主角并没有面容,这个女人可以是任何人。
  温璃垂眸看着画,眼神中燃着灵感的火光,极少有这么一刻,微醺中带来天降的快感,她一口喝尽半杯酒,玻璃杯搁到地上发出“咯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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