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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如今她倒觉得温璃有点不一样。
  像是雪山,内敛,骄矜,不动声色。
  蕴藏着很多不为人知。
  裴予宁剜了向导一眼,默默转过头去,一声不吭的瞧着外头。
  回到民宿,裴予宁躺在床上小声打电话,不知是不是山里信号不好的原因,对面那人话语不清,她要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才能听懂。
  温璃在外头敲门:“睡了吗?”
  裴予宁忙挂点电话,从床上翻身去开门。
  走廊里铺着藏式地毯,廊灯昏黄,映的女孩面色静美。
  “向导的联系方式。”温璃递张纸条给她,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她是江城人,会带你一起回去。”
  “我也想去。”裴予宁扶着门框,央求似地看她。
  “不行。”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裴予宁捏着她的衣摆,还要再挣扎。
  温璃拂开她的手:“别闹。”
  裴予宁垂着眼睛,不知觉中,眼框微微红了,她把头偏向一边,低声道:“我是认真的。”
  温璃有些没办法,叹了口气:“这不是去玩,很危险。”
  裴予宁看着她淡淡的表情,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跟,没再多说什么,闷着气,“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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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四姑娘山
  次日九点,向导来接她去大本营。
  民宿老板准备了酥油茶送行,温璃拿着背包到车上去,沉闷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对面的那扇房门依旧紧闭着。
  徒步走了十多公里,终于到达营地,温璃扶着登山杖跺了跺微微酸麻的脚掌,四下看了看。
  那时四姑娘山的旅游业还不发达,大本营并不完备,几只蓝色绿色的大帐篷零零散散的立着,这里的物资都是马匹驮运来的,食物来之不易,有炊烟冒出,几个人蹲在地上吃泡面,温璃扫过一道狼狈不堪的灰色的人影,泡面洒了一地,觉得有些熟悉,也没在意,看到山坡背面有石块围堆的矮房。
  向导正扎帐篷,见她好奇,朝那个方向指了指:“那是厕所。”
  走在高原地带的冷风里,脸很快就干燥紧绷起来,太阳光亮耀眼,地面是光秃秃的碎石子,几丛绿草在夹缝里生存。
  远离营地,绕过一个坡,正能看见连绵不绝的白色雪顶,山间缭绕着雾气,一片茫茫山色。
  风是寂寥的,云也是寂寥的。
  她想象着,倘若江倚青看到这片景色,会说些什么样的话,她说过自己喜欢看不同的风景,尤其是青山绿水,云卷云舒,人得心情在自然中得到了最好的放松,什么烦恼都不必记挂在心上。
  温璃不知为何,心里想着第一次见面时,江倚青在酒吧里的模样。
  温柔轻缓的,清傲脱俗的。
  她摸出手机,这里的信号微弱,四处走了走,终于拨出了电话。
  等待的间隙里,她的心也跟着慌张起来。
  “喂?”
  是江倚青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声朦胧又喧嚣,像是在嘈杂的人群里。
  “是我。”温璃轻声说。
  温璃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期盼着她继续说些什么。
  江倚青跟同事打了招呼,从咖啡机后头闪开,来到了休息室,周遭寂静下来,她也声音柔婉似水:“我知道。”
  两人沉默许久。
  江倚青能听见听筒里传来的风声,小孩深吸了一口气:“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江倚青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清冽如水流的声音,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难免会情难自抑,只是仍旧稳固着自己的心绪,涩声问:“你呢,你还好吗?”
  “我面前是皑皑的雪山,空旷,又闪着光。”她轻声说:“真希望你也能看一看……”
  门外经理在喊,江倚青捂住听筒应声。
  略有噪声里,温璃静静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小孩,我要去忙了。”江倚青柔声叮嘱:“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江倚青。”温璃唯恐她挂断,急切地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息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嗯?”
  温璃只说:“没事,你去忙吧。”
  向导搭好了帐篷,支起酒精炉灶做饭。
  他们吃的是速食罐头,只需放进沸水里简单加热。
  吃完饭,向导又仔细的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并检查了装备。
  四姑娘山二峰的攀登难度不算大,但也要用认真心态去对待。
  不远处的军绿色大帐篷里是木板搭的简易大通铺,路过时温璃无意瞧了一眼,男女老少混住在一起。
  天一黑,气温骤降。
  她睡在防风帐篷的睡袋里。
  夜晚的山里很寂静,似乎连风都停了。
  凌晨两点,开始出发冲顶。
  温璃有顶山经验,明亮的头灯照着前方的碎石路,她平日里也注意健身,体力充沛,向导跟在她后头,时不时的提醒她注意脚下。
  走了不到两公里,来到绝望坡。
  此处是一处坡度陡峭的斜坡,此时登顶的人不算多,抬头只能看见前方稀落的几点光在缓慢移动。
  月亮很亮,像是灰茫茫的山影后头藏着一盏巨大的灯,星幕笼盖的路上,似乎能够短暂的忘记世俗所带来的烦恼,只有脚步声和耳边的风声。
  到达垭口,距离峰顶海拔已经不到三百米。
  残雪未消,不远处的一块缓平台上聚集了几点亮光,隐隐约约听到呼喊声。
  温璃带着毛线帽和防风面罩,只留一双清亮深邃的眼睛,她望着前头,眉头一皱,脚步顿了顿。
  向导知会了她的意思,握着登山杖向前走了几步,凑到人群边上,脸色一变,语气也凝重了些:“可能出事了。”
  前头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躺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冲锋衣的人影,围巾粘了点泥水,松垮垮的绕在脖子上。
  她一张脸素白到极点,发丝也凌乱。
  温璃铁青着一张脸,拨开人,毫不紊乱的从背包侧面按出氧气扣在裴予宁脸上:“不让你跟着,你就自己来了?”
  听见熟悉的音色,裴予宁睁开眼皮。
  这一过程很是困难,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头顶,她吸了几口氧气,扯起嘴角笑了笑,此刻竟还有力气犟嘴:“你管我……我又没走你家的路。”
  “你真是疯了。”温璃冲着向导招招手。
  裴予宁揪着她的背包带子摇了摇,小声道:“你要干嘛?”
  温璃摇摇头,从背包中取出一件羽绒内胆套在她身上,淡声道:“送你下山。”
  两人合力将她搀扶起来,打算原路返回。
  登山易,下山难。
  天空中飘起了柳絮一般的薄雪。
  落雪的地面湿滑许多,温璃拄着登山杖,尽量降低重心,向导走在前头,让裴予宁伏在自己的背上。
  到达大本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恰好有运送货物的马匹。
  她们骑马下山。
  裴予宁已经发起了高烧,温璃握着缰绳,双手把她圈在怀里,防止她从马背上摔下去。
  路途颠簸,裴予宁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知道自己的不对,粗喘着气,扶着马背嗫嚅好久,才怯怯的说了句:“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温璃拽着缰绳,不动声色道:“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裴予宁闭上眼睛:“别凶了,我让你说的心跳好快。”
  温璃瞧着前方的荒原,丝毫不给面子:“那是高原反应。”
  下到山底,向导开车送她们去四姑娘镇急救中心。
  裴予宁躺在蓝色的无纺布上,输了一中午的液,加上不断的吸氧,终于恢复了一些。
  病房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空气中浮动着消毒药水味,裴予宁憋着咳声,医院床被的布料刚硬,她翻身的动作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温璃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浅寐,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咳吧,别再把自己憋死。”
  裴予宁放开嗓子,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我想喝水。”
  温璃从地上的背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坐起来,别呛着。”
  护士推门进来拔针,裴予宁把水递还给温璃,温璃拧上盖子,抱着臂在一旁瞧。
  护士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瞧这两人年纪不大,禁不住多说了两句:“烧是退了,血氧还是低,你们小年轻就爱冒险,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逞能了,高原反应厉害了也能要人命。”
  裴予宁乖顺的应了一声,又瞧着温璃,怕她要走,扶着额头说:“我还是有点难受。”
  温璃眉眼认真,浅金色得长发散开,微微抿着唇,又走到床头,替她按住手背上的棉签。
  她的手指微凉。
  像雪。
  裴予宁完完全全素着一张脸,神色垂颓,却依旧娇柔精致,五官显示着楚楚可怜的感觉。唯独那双眼睛,透露着一点倔强和任性。
  时间到了,温璃拿走棉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瞧着她,没说责备的话,回到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认真道:“差两百米登顶,挺厉害了。”
  “还不是那个向导扔下我走了。”裴予宁皱着鼻子坐起来,她本来心里就憋着火,没好气的骂道:“要不是他,我早爬上去了,狗东西,让我逮着,非搞死他。”
  温璃瞧着她这幅愤慨的样子,笑着说:“你倒不难受了。”
  裴予宁霎时收拢起怒焰,语气软下来,心虚道:“还是有点心悸。”
  裴予宁在医院里头住了两天,终于蹦蹦跳跳的回了民宿。
  她想去找那个黑心的向导。
  温璃正在收拾行李箱,零零散散的角落里塞着镇上商店买的纪念品,她眼巴巴的瞧了一眼温璃:“陪我去趟道边那个超市呗,把向导哥也叫上。”
  “怎么?你要去报仇?”
  裴予宁点点头。
  温璃扣上行李箱,扭过头来淡淡的瞧着她:“这可是藏区,十个你都打不过他们家那只牦牛。”
  闻言,裴予宁垂头丧气的进了屋:“那还是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天一早,她们开车原路返回。
  裴予宁睡了一路,中午到达市区后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兴许是没好利落,落下了点病根,这两天她一直犯困。
  到了人多的地方才感念起空旷寂寥的大自然,静谧深邃的远山,蔚蓝的天空和野花遍地的草甸。
  都像是梦一般远去了。
  中途,温璃去昭觉寺拜地藏菩萨,裴予宁也在门前领了香,跟在温璃后头,一路逛逛看看。
  也知佛门清净,她自觉闭上嘴巴,听来往的游客说这里可以求事业,便也装模作样的到大雄宝殿拜了拜。
  她们在动物园边吃杨三嬢跷脚牛肉,淡粉色的牛肉上是翠绿的香菜葱花,汤头醇厚妥帖。
  裴予宁瞧着门外人来人往的行人,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我们这也算生死与共了吧?”
  温璃正同租车行约定机场的取车地点,没听到她的话。
  裴予宁咬着筷子瞧着对面的人,又一副恹恹的样子。
  “怎么不吃?”温璃挂断电话,不解的瞧着她
  裴予宁摇摇头,只觉得内心有点怅然若失。
  待到飞机起飞,透过舷窗,天气晴朗无云,地面上是白色的群山和盘曲挫折的道路网。
  她侧身,看向背后的女孩,只有阅读灯亮着,她戴着深棕色的眼罩,浅金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扎成马尾,薄唇微抿着。
  飞机遇到气流,颠簸了一下,乘务长安抚的声音响起。
  好在并未惊扰到她的好眠。
  裴予宁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如梦的不止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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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梅子酒
  八月下旬,温璃同房斯敏在学校的工作室谈完话后,穿过绿茵茵的道路,来到隔壁的商业街。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的水洗牛仔裤。
  推开咖啡厅的门,扫了一眼。
  今天是周六,江倚青本应在岗的日子。
  柜台后头却没有她的身影,上次见过温璃的一个店员从柜台从休息室走了出来,手里捏着杯子,疑惑得:“你来找江姐?”
  温璃点点头。
  “江姐已经从我们这辞职了。”店员一边摆弄着咖啡机,从柜台后头探出头:“她没告诉你吗?”
  从雪山回来,她便再也没联系上江倚青,原本以为她忙,却连工作都辞退了,心中苦涩更甚。
  温璃道了声谢,开车前往宛禾街。
  此时正是正午饭点的时候,蹄花店的卷闸门却紧闭着。
  连窗台上的向日葵花都枯萎了。
  心里的担忧更重了一些。
  在门前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打给江倚青。
  响了许久,终于接通,女人的声音疲惫又朦胧,浅浅的应了一声:“喂?”
  温璃仰头望着阁楼,闻声顿了一会,继而问道:“咖啡店的工作怎么辞了?”
  “你去过了?”
  “嗯。”
  ”不合适就辞了。”
  温璃没再继续追问,站在原地,面前是紧紧闭合的卷帘门:“我在你家门口。”
  等了一会,卷帘门缓缓抬起,温璃微微低头走了进去。
  店里没开灯,后厨的一扇窗子映了些光进来,仍旧灰扑扑的。
  椅子都反压在桌子上,整洁却颓然,江倚青穿着睡裙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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